武厥只覺得自己的識海之中突然傳來一陣猶如針刺般的劇痛。
這股疼痛來得極為迅猛,就像是有無數根鋼針同時扎進了他的腦袋里一樣,讓他瞬間恢復了清醒。
此刻的武厥面色蒼白如紙,一絲鮮血從他的嘴角溢出。
他的身體更是不停地顫抖著,仿佛風中殘燭一般搖搖欲墜,隨時都有可能摔倒在眼前的方台之上。
然而就在他剛剛恢復清醒的一剎那,趁著那黑幡余威尚在,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迅速沒入了第六礦洞之中。
他甚至沒有回頭看上一眼,只是拖著那疲憊不堪、傷痕累累且殘缺不全的身軀,拼盡全身最後的一絲力氣,不顧一切地朝著礦洞的深處瘋狂逃竄而去。
回想起剛才所承受的那一擊之力,武厥至今仍然心有余悸。
那強大的力量不僅將他體內的靈力徹底抽干,就連他的神識也受到了極其嚴重的損傷。
此時此刻,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武厥已然到了強弩之末。
再看位于續命方台之內的監工首領——那個身材臃腫的于孱,其狀況同樣也不容樂觀。
他修為本是比武厥高出不少小境界,本該算是處于碾壓的地步,所以他幾乎不顧一切的迎著那黑幡直接鎮壓了下來。
卻是沒有想到,黑幡傘面破損,傘柄褪去了黑色的光澤,露出了一條森森白骨,直接戳穿了他的右腿。
“看來現在的這批礦奴中還真是有些不太單單!其中藏著不少秘密。”
于孱看著自己受傷的右腿,黑氣繚繞,鮮血泛黑,汩汩流淌,心中流露出了一絲無奈和驚訝。
不久前,自己在第九礦洞的深處,被那凡人小娃戲弄的畫面還記憶猶新。
如今卻是在這續命方台之下,自己佔據絕對優勢的地方,被武厥那莫名的黑幡傘柄戳傷,弄的如此狼狽,著實心中駭然。
再看那兩名監工隊長和十八名礦奴監工,此時已經變為了黝黑的尸骸,其上泛著絲絲綠意,散落在方台上下,沒有了一絲生機。
反倒是那些礦奴,也許是在這種環境之下的燻陶,對危險有著本能的嗅覺。
剛開始嘈雜的混亂過後,僅僅留下了兩具尸骸。
于孱看著續命方台之內滿目狼藉的淒慘場景,無奈的搖了搖頭,心中更是雪上加霜。
在這里,縱使他修為能夠碾壓眾人,可是本就不多的礦奴監工,一下死了二十余人,人手更是局促,也是同樣無奈。
此時,他也無心追逐武厥,安排了幾名監工收拾著眼前的狼藉,匆匆飛出了礦井,療傷去了。
“小兄弟,你這是打算去哪里?”
一直趴在姬九齡背上的女子,發現周圍沒有了別樣的氣息,終于掙扎著從少年的背上滑落了下來。
此時,兩人已經從從第五礦洞之內,繞到了第六礦洞的深處。
姬九齡背的都有些麻木了,女子一時下來,還有些不太適應了。
兩人相視,旋即又是相互低首。
女子臉上泛起了一片紅潤,羞澀中帶有一絲感激,努力的平整著自己皺巴巴的衣服,遮掩著相互的尷尬。
“去第六礦道的穹頂靈田,與那變態的老頭徹底了結了恩怨!”
姬九齡稚嫩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狠辣。
黝黑的礦井之內,堅硬冰冷的岩壁散發著潮濕刺骨的寒意,令他幼小的心智,暖意褪去,也是生出了些許冰冷和堅韌。
“你確定童虎、關勝梟、西門飛等人,甚至是苟或、余成籌和胡靈兒等人不會做出對小兄弟不利的事情?”
女子美目流轉,緋紅的俏臉,被幾根凌亂的發絲覆蓋,那眉宇間的想法,似乎比姬九齡要成熟上一些。
“這……”
姬九齡一時語塞。
被女子這麼一說,他心里也是一揪。
眾人一時眾星捧月般配合著他對抗武厥,多半也只不過是利用他而已。
至于會不會有其他心思,那就是想都不用想的事情了,至少多半人存在這種想法。
兩人正在有意無意的閑聊之時,轉角處,一道踉踉蹌蹌的身影,出現在了兩人的眼前。
令兩人頓時大驚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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