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看!”
白曉妍拿過望遠鏡一看,一個體態肥胖,頭發禿頂的老頭正走向余秀敏。
余秀敏見他來了,有些驚慌,臉上擠出笑容,畏懼的看著他。
黃鐵樹抬手指向余秀敏,臉色難看,嘴里好像在說什麼。
隨即,黃鐵樹再上前一步,給了余秀敏一個大耳刮子。
“握草,黃鐵樹打余秀敏了!”
“怎麼打的?”大力問完,把煙往嘴里送。
“扇耳光,呀,又扇了一下,喲,還踢了她一腳,余秀敏哭了,還在打呢!
“媽的,打女人算什麼本事!”
“這種地方,男人打女人很正常,花錢買來的,挨打就更正常了。”
“可也不能這麼打呀,余秀敏的嘴角好像出血了。真是在人家地盤上,不然我非揍這死老頭一頓不可!”
“強龍不壓地頭蛇,忍忍吧,我們能來救她,她已經算很走運了,這都是她自找的。”
白曉妍收了望遠鏡,“話也不能這麼說,余秀敏雖然算不上一個好女人,但她確實是個受害者。”
大力看向白曉妍,“哦?你還挺同情她的嘛。”
“可不是嘛,她老公被打死,她也跟著張奶奶一起去鬧的呀,至于她跟孫老四在一起,這是人之常情,
“她老公死了,一個三十多歲的寡婦,肯定會想男人,跟孫老四在一起,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
“可恨的是孫老四、左雲剛他們,騙人家身子騙人家錢財,還把人賣到這種地方來受苦。”白曉妍說得義憤填膺。
大力點了一下頭,“你說的也有道理。”
白曉妍把望遠鏡放在儀表台上,“剛開始,我還以為余秀敏帶著他家的拆遷款跑了,
“沒想到她居然是被騙,而且還是被左雲剛他們騙。”
白曉妍說完,側身看向大力,“你知道我為什麼會這麼想嗎?”
大力淡然說道︰“誰都會這麼想,這種事太多了。”
白曉妍柳眉微蹙,“多嗎?”
“多。男人死了,女人拿著男人的錢養小白臉,甚至帶著錢跟男人跑路的事很多。”
大力說完,扭頭看向白曉妍,“白jg,你這個jc是怎麼當的?按理說,這種事你應該比我見識得多嘛。”
“我是刑j,你說的那個屬于民事糾紛。”
“哦。說說看,你是因為什麼事才想到余秀敏拿錢跑路的。”
“我在zhi安大隊的時候,畢陽三中發生過一件事。
“事情是這樣的,三中有個學生,是個男孩子,他老爸老媽在浙江打工,後來他爸出了工傷,傷得很重,人癱瘓了。
“然後廠里就陪了他爸七十多萬,他媽就帶著他爸回畢陽……”
“後來她媽就帶著錢跑路了,是吧?”大力插話道。
白曉妍點頭,“對,錢一點沒給他們父子倆留,那孩子既要上學,又要照顧他癱瘓的老爸,家里窮得連飯都吃不上。
“後來這事被老師們知道了,就帶著他去找街道辦的人,當地記者知道這事後,就把這事登在報紙上。”
听白曉妍說完,大力又點上一支煙,拉長聲音感嘆道︰
“天下有無毒男子?再毒不過婦人心啊!”
白曉妍撇了一下嘴,“不要一竿子打翻一船人嘛,大多數女人還是很好的。”
大力噴了一口煙霧在白曉妍的臉上,“比如說我們小白同志。”
“那當然!”
今天早上還是陰天,下午太陽就出來了,照在車里暖洋洋的。
捉拿黃老七要晚上才能行動,現在時間還早。
大力看著陽光照耀下艷麗無比的白曉妍,沖動起來。
“曉妍,跟你商量個事。”
“什麼事?”
“到後排去說。”
白曉妍會意,害羞的點了點頭。
……
天色暗了下來,太陽的最後一抹余暉消失在山頂。
村里的燈光像星星一樣亮了起來。
大力從汽車手套箱里拿出手電筒,白曉妍把火器別在細腰上,兩人下了車,向埡口村走去。
路上,不時的還是會遇到路人,基本上都會瞅他們一眼。
不過因為天黑,這些人看不清他們的樣子,也看不清他們的衣著打扮。
他們就會想,或許是哪家來了親戚,或者外出務工、經商的人回來了。
如果是在白天,大家就會議論,這兩個人是誰呀,怎麼從來沒見過,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當然,大力他們選擇晚上出動,並不完全是因為避免這個,而是要在晚上去宋寡婦家守候黃老七。
抓住黃老七,用黃老七換余秀敏。
此時,大力倒是沒啥感覺,白曉妍第一次覺得自己這是在干壞事,甚至是在犯罪。
自己當jc的時間不是很長,經手的案子也不少了,也用過一些特殊方式處理案子。
但是,像這種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的方式,還是第一次。
要不是跟大力在一起,她哪會用這種方式解救余秀敏。
唉,自從跟力哥在一起之後,自己的很多原則都改變了,也變得有點壞了。
再這麼下去,還當什麼jc,直接混社會得了。
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這種地方,一抓人就要引起民憤,就算最後把余秀敏救回去了,也會把動靜搞得很大。
其實,這也不能全怪老百姓,你要說抓個殺人犯什麼的,老百姓肯定不會阻攔,有些人甚至還會幫忙。
可這是解救人質,很多人還認為,花錢買媳婦,天經地義,又不是偷來的搶來的。
再加上黃家在本地呼風喚雨的,就會搞得很麻煩。
能用這種方式把問題解決掉,其實也挺好的。
特殊問題,用特殊方式解決,但願不要出亂子吧。
進村的道路並不好走,一條寬度不到兩米的土石路凹凸不平,彎彎曲曲,不時的會踩坑或者踢到石頭、土包。
大力還好,從小就生活在農村,早就適應了這樣的環境。
白曉妍就不行了,哪怕她並不柔弱,也感覺跟爬山涉水似的,身子晃來晃去。
好在這幾天天氣不錯,要是下雨天,路面到處是稀泥和積水,一步三滑,那就更難走了。
大力見她不習慣走這樣的路,就伸手牽上她,慢慢向宋寡婦家走去。
天色已經完全黑了下來,宋寡婦家的燈也早就亮了。
白天他們就觀察好了,宋寡婦家旁邊有個牛圈,可以躲在她家房子和牛圈之間的那條通道里。
這樣一來,就算有人在她家門口走過,也看不見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