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文咱們繼續看,你看就在這個談話的期間呢,此時已經是來到了黑龍江的黑河。
提前給這個劉斌也打了個電話,那邊兒是一萬個不想讓禹作敏他們來,但是沒招啊!畢竟說你欠人家的錢嘛,人家要過來看看你,怎麼說不讓啊?是不是?
這一見面,劉斌那是皮笑肉不笑的,歡迎歡迎啊,歡迎禹老書記,親臨我們的廠子觀摩。這個時候的大宇哥呢,把這個眼鏡一拿下來,拿這個衣角一擦,環視一圈兒,你這個廠子的規模正經不小啊,啊,這怎麼每次在電話里邊兒,你淨說是小作坊,小作坊呢?你太謙虛了啊,走吧,咱們去你辦公室里邊好好談談。
緊接著,往這個辦公室里邊一進,你听好了,三言兩語沒說明白,把人家就給打了。禹作敏身邊帶的人還少,咱說這不就出事兒了嗎?究竟是怎麼個情況呢?
說這禹作敏老爺子,特意從天津折騰到黑龍江黑河,不為別的,就為要一筆壓了好幾年的陳年舊賬。可誰能想到啊,這剛到地方就出了岔子,這會兒他正領著身邊的保鏢奶胖,坐在劉斌的辦公室里呢。
劉斌這邊倒是挺會來事兒,桌上擺著各種小茶水,還有不少精致的小糕點,一個勁兒地招呼︰“大宇哥!大宇哥!歡迎您啊!百忙之中還抽時間過來指導我們工作,今天說啥也別走了,晚上我安排,好好請您吃頓大餐!”
你再看禹作敏,眼皮都沒抬一下,壓根沒正眼瞅劉斌——他這人向來就傲得很。只見他沖身邊的奶胖使了個眼色,奶胖立馬從包里掏出來一張欠條,“啪”一下就拍在桌子上,那其實是份還款合同。
就這一個舉動,辦公室里的氣氛瞬間降到了冰點,劉斌臉上那堆笑也立馬沒了,搓著手說︰“大宇哥,您看您這……好不容易來一趟,咋不提前打個招呼呢?這事兒對我們來說也太突然了。再說這些年,廠里效益一直不咋地,我但凡能周轉開,早就把錢給您還上了。我們這小廠子可沒法跟您比,您再寬限我點時間唄?行不行?”
禹作敏一听就樂了,帶著點嘲諷說︰“劉斌啊,你說這話就不覺得害臊嗎?我寬限你多長時間了?500萬!你欠了我多少年了?我就算再寬限你個5年8年,你就能還上了?我看你不是還不上,是壓根就不想還了?別跟我扯那些沒用的,既然我都親自來了,你就甭在這兒跟我打馬虎眼。奶胖,把那轉讓合同給我拿出來!今天咱就按程序走,要麼你把500萬給我還回來,要麼,我看你這廠子雖然你說不行。但是,看著經營得也還湊活,既然你說經營不下去了,那還硬撐著干啥?干脆交給我得了。是不是?”
禹作敏接著又說︰“我到時候在這兒給你安插個指導員,再派個廠長,全權負責這邊的事兒。你們廠里這些人,我也不讓你們丟飯碗,改成合同工接著干就完事兒了,這不一舉兩得嗎?你也不用為難,我也高興啊。來,咱現在就把交接辦了,你把合同簽了。”
劉斌一听就急了,趕緊上前攔著︰“大宇哥!大宇哥您再給我點兒時間行不行?就倆月!我跟您保證,過年之前,我100能把這500萬給您還回去,您看這樣還不行嗎?您都等了好幾年了,也不差這倆月啊!”
“打住打住!”禹作敏直接打斷他,“你要頭兩年跟我說這話,我興許還能信你。我等你多少年了?別在這兒磨磨唧唧的。”他指了指旁邊坐著的人,“瞧見沒有?我這律師都帶來了,現在就給我起草合同。劉斌我跟你說,你也別想著耍啥花樣,乖乖把字簽了,安安分分過你的日子就行。既然我能帶著大邱莊走向正途,那我相信你這廠子在我手里,也照樣能起死回生。”話音剛落,禹作敏就轉頭沖律師說︰“律師,現在就把合同弄好。”
這個時候,劉斌腦門上全是汗,臉都憋通紅,他心里頭還藏著事兒呢,這會兒是真藏不住了,說話也沒了之前的客氣,直眉瞪眼的,急頭掰臉就開了口︰“禹老書記!我跟您說實話得了,您听我一句勸,行不行啊?我這廠子啊,早就不是我的了!我前陣子就給華英集團了,表面上看著還是我在管,其實,廠子里邊早就換了一批人,我現在手里頭連根毛的實權都沒有!您說我跟您簽啥協議啊?簽了也不頂用,沒法律效力!”
他咽了口唾沫,語氣也硬了幾分︰“對不住了啊!實在對不住了!這個時間,您寬限也得寬限,不寬限也得寬限了,我是真沒轍了!實在不行您這麼的,您去華英集團找他們老板張超談去,我這兒說了不算!不過我可得提醒您一句,那小子是個實打實的愣頭青,脾氣爆得很,可不好惹!”
這話一出口,禹作敏臉“唰”就沉下來了,旁邊的奶胖更是直接急眼了,指著劉斌的鼻子就罵︰“你知道你跟誰說話呢?啊?說白了,500來萬在大宇哥眼里根本不算啥!可當初是啥時候?是你最難的時候!是大宇哥把錢借給你,讓你這廠子起死回生的!現在你倒好,抱上大腿就把買賣給賣了,轉過頭還敢用這語氣跟恩人說話?你自己說說,你這麼做對嗎?啊?對不對!”
奶胖這脾氣本來就不好,你想啊!這幫大哥出門辦事兒,帶的人能是軟柿子嗎?就都是這種火暴脾氣的,才有氣場能鎮得住場。他也沒多廢話,伸手就抄起桌上的煙灰缸,照著劉斌的腦袋“嘎巴”就是一下,直接就動了手。“就沖你這態度,我他媽能不打你嗎?還跟你談個屁!跟你講個屁道理!”
這一下力道可不輕,劉斌當場就被打得悶哼一聲,嘴里頭一腥,兩顆門牙直接給磕掉了,血順著嘴角就流了下來。
此時的,劉斌也急眼了,捂著嘴,瞪著禹作敏就喊︰“你們敢打我?!我敬你,叫你一聲禹老書記,你還真不知道自己怎麼回事兒了?”
這會兒,我得跟大伙兒解釋解釋,咱這故事的時間線是1999年,你們要是上網查就知道,禹老書記這時候按理說已經不在了。那為什麼他還能在外頭吃飯、四處跑呢?其實早在90年代初,他就因為犯事兒進去了,可架不住人家神通廣大,白道上的關系硬得很,後來就走了個“保外就醫”的路子,這詞兒你們都懂吧?就是打著身體不好的旗號,從“大學”里邊出來了,說要在外頭看病。你想啊,他那歲數也不小了,人家就拿這個說事兒,這不就出來了嘛。
所以劉斌這話的意思就是,你都這樣了,就該消停點兒,低調做人!還用我說得更明白嗎?我沒法說得太透!你禹作敏的人氣在那時候早就掉了大半,跟以前根本沒法比,早就不是當年那個能呼風喚雨的人了!
此時此刻,劉斌是徹底不服氣了,梗著脖子喊︰“這是黑河!是我的地盤!你敢在這兒動手打我?”說著他“呸”一口,把嘴里的血和碎牙直接吐在了奶胖手里邊的核桃上。
緊接著,一把搶過核桃“ ”幾下就給砸得稀碎,這明顯就是破罐子破摔了,反正都這樣了,也沒啥好顧忌的。他把碎核桃往地上一扔,自己往椅子上一攤,徹底擺爛了︰“愛咋咋地!愛他媽咋地咋地!要錢沒有,要命一條!我就是個空殼廠長,你今天就算打死我,錢我也拿不出來,廠子我也交不了!”
那麼問題來了,接下來大宇哥會咋應對?他又會驚動誰,把劉斌扣在這兒?
咱們說,時間來到了1999年的這一天,天津大邱莊那“土皇帝”禹作敏,算是正式走到頭了。听好了,是“正式上路”,上面咱們聊到他“保外就醫”那事兒,這兒就不重復�@鋁耍 酉呂叢劬涂純矗 餿說降卓竦繳兜夭健 br />
其實呢,不用多說,單看他以前的所作所為,就能知道他這人有多傲了。只不過有些話,我在這里沒法明著講,只能點到為止,懂的人自然懂。
就說“土皇帝”這名號,你們還听不出來嗎?“皇帝”倆字兒,那在當年是多敏感的詞兒啊!可他倒好,在天津地界上橫著走,在自己那一畝三分地兒里,愣是搞出一套自己的規矩、自己的秩序!這是什麼意思?你們自己琢磨琢磨就明白了。
他當年在全國都有名氣,早年間還被請上春晚露過臉,那可是天大的榮耀。可誰能想到,今天居然栽在了黑龍江黑河這地方了,這事兒可不是瞎編的,是真實的事兒。
此時呢,他正領著身邊那保鏢矮胖子在這兒要賬呢,之前不都動手了嘛,抄起煙灰缸就把廠長劉斌的門牙給削掉了。
劉斌也是個有脾氣的,被打急了也不怵,直接破罐子破摔,梗著脖子喊︰“有能耐你們就打死我!牛逼你就往死里打!反正錢我現在沒有,要命就一條!”
禹作敏哪兒吃他這一套啊,當場就火了︰“我他媽混社會這麼多年,吃的鹽比你吃的米都多!你不怕死是吧?好,我更不怕把你整死!你這是跟我叫板呢?跟我耍橫是吧?胖子,給我接著打!我就不信了,這世上還有打不服的人!”話音剛落。
奶胖那大拳頭就掄上去了。你想啊!他那大體格子,跟個大熊瞎子似的,一拳砸下去多疼啊?每一下都結結實實地打在劉斌臉上,又是拳頭又是腳的,下手是真狠啊!打了好一會兒,禹作敏才喊停,再打下去,真就得出人命了,到時候麻煩就大了。
可你猜怎麼著?接下來,禹作敏的操作那才叫真猖狂呢。他是挺厲害,在天津能呼風喚雨,可你也得分地方啊!出了天津,不得收斂著點兒、低調點兒?尤其黑河這地方,天高皇帝遠的,真把人惹急了,給你偷偷運到俄羅斯去,你都找不著北,回都回不來!他沖奶胖喊︰“行了胖子,住手!給他還口氣。”
接著轉頭瞪著劉斌,冷笑著說︰“劉斌,你剛才跟我提那叫張華超的是吧?我實話告訴你,就他那樣的,在你們眼里可能算厲害、有牌面,可在我這兒,他連見我的資格都沒有,更別說跟我談事兒了!看來不給你施加點壓力,你是不知道馬王爺有三只眼了!”
他沖奶胖子遞了個眼色︰“胖子,給他們市里打電話!查一查,今天必須讓我見到黑河最大的領導!”你瞅瞅,他就這麼狂妄!收購你個小廠子,都覺得你劉斌不配跟他談,直接要找市委書記,這陣仗,能不能壓得住你?簡直能把你壓得喘不過氣來!
在當年,他還真有狂的資本。你再看劉斌,剛才挨了一頓胖揍,這會兒,趴在地上跟條喪家犬似的,就那麼蔫蔫地坐著,活像個受氣包。不過你們別著急,接下來的事兒才叫精彩。
這邊奶胖子拿著電話就撥了出去,電話接通後他直愣愣開口︰“喂,是黑河市委辦公室不?我這兒有情況要跟你們反映一下。”
沒等他說完,電話那頭傳來個小秘書的聲音,客客氣氣卻帶著疏離︰“同志,您要是反映群眾情況或者有投訴建議,直接給我們寄來信就行,我們會按流程處理的。”說完“啪”一下就把電話給掛了。
奶胖子舉著听筒愣了兩秒,緊接著就炸了︰“他媽的!這小秘書怎麼這麼狂?敢掛我電話?”
這個時候,禹作敏本來就憋著氣,一听這話臉色更沉了,“來來來,把那個電話給我,我跟他說!”他重新撥號等接通了,語氣里滿是壓不住的火氣︰“哎!听好了!要是再敢掛我電話,等我找上門,可別怪我不客氣了!讓你們市委書記現在、立刻、馬上,以最快的速度趕到興發鋼鐵來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