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壯手底下的小兄弟,很明顯能感覺到,張保和臉通紅氣急敗壞了!著急了!生氣了!他們在旁邊看了看寶鋼,又看了看張寶和,倆人在那塊兒交頭接耳的,你沖我眨巴眨巴眼楮!我這邊沖你比劃個手勢!你別以為大家都是傻子啊!那點小動作,全被兄弟們看在眼里。
這幫小兄弟個個都非常機靈,心里門兒清,接下來的話一出口,直接把張寶和懟得是啞口無言,“張局長,您這話可就不對了。您說咱們是干啥的呀?您听好了啊!他沒說‘我們’,說的是‘咱們’。這里面也包括張局長啊!對不對?咱們都是人民警察,就得為老百姓當家做主!接到群眾舉報,那必須義不容辭,還需要啥批準啊?還得到誰允許嗎?我尋思著不用吧?這是咱們的義務,是咱們的職責啊!”
他頓了頓,語氣更硬了,“別的咱不說,就說昨天晚上這事兒,要是接到舉報的是您,您能不義無反顧沖過去嗎?沒錯吧?”
這話說得那是慷慨激昂,旁邊所有人“唰”地一下全看向張寶和,眼神里全是“將軍”的意思,那熱切的目光就跟在問︰“張局長,換做是您,您去不去啊?”沒錯,就是這樣,干的漂亮,干的好。
張寶和被問得沒轍了,只能硬著頭皮說︰“去!我能不去嗎?接到舉報,我肯定第一個去啊!但是,這事兒棘手啊!牽連甚廣!這麼著,接下來,交給我處理吧!你們也辛苦一晚上了,收拾收拾回家休息,給你們放三天假。”
他剛要喊手底下人過來接手,可沒成想,田壯這幫兄弟跟田壯那是過命的交情啊!一起出過多少危險任務、那都是一起打下江山的人,哪能讓別人隨便搶功?更別說張寶和手底下那個張斌了,平時對田壯就沒個好態度,兄弟們早就看不順眼了。
一個小兄弟立馬接話,各個反應非常的快,“張局長,不瞞您說,我們現在精神頭足著呢!您看我這眼神就知道,咱們田局對這案子極其上心,立志要給辦得漂漂亮亮的。您不總說我們田局不上心嗎?這回他積極性高著呢,就是要做給您看呢!”
他話鋒一轉,接著懟︰“您要是直接把案子接過去,我們田局心里得多難受?這不等于潑他一盆冷水嗎?再者說,咱們都是一家人,幫您分擔分擔不也是應該的嗎?難道,您還信不過我們田局辦案的能力啊?對不對?況且,您手里還有李正光那事兒要處理,哪有功夫管寶鋼啊!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話音剛落,張寶和徹底愣了,他萬萬沒想到,田壯手底下還有這麼會說話的、這麼有腦子的人。他盯著那小兄弟,咬著牙說︰“行,我記住你了。來咱們局里挺多年了吧?”
“跟了田局8年了。”小兄弟不卑不亢地回。張寶和沒轍,只能擺了擺手︰“好,辦吧,好好辦。”說完,轉身就往門外走。這個時候,旁邊的寶鋼還沒有看清形勢,在後頭喊︰“張局!張局!”
田壯的小兄弟立馬回頭,眼一瞪︰“我們張局長的名號,是你能隨便叫的嗎?”話音剛落,他毫不猶豫,掄圓了胳膊,“嘎巴”就給了寶鋼一個大悶棍。
緊接著,他又笑嘻嘻地看向剛走到門口的張寶和,喊︰“張局,您放心走吧!這小子不懂規矩,我幫您教訓教訓他。”話剛說完,又是“嘎巴”一下,再一悶棍,直接把寶鋼打趴在地上了。
這兩下,明擺著就是打給你張寶和看的,意思很清楚,我就是揍他了,你能把我咋地啊?那麼接下來啊!互相手里邊兒全都有了籌碼,那我們是不是該談判了?
說就在1999年的這一天呢!自從分公司大換血以後,可以說代哥呀,也損失了大部分的人氣。一時之間呢,有點六神無主了啊!那勇哥都功成名就,圓滿的完成任務退下來了!
如果說,你還想繼續在北京這個地界橫晃呢,你自然是得重新找一個保護傘了,對不對?沒問題吧?于是呢,聯合田壯就與市總公司的一把手張寶和之間展開了一場斗智斗勇的較量。
此時呢,雙方算是勢均力敵,先是拿金仲德這事兒當引子,張寶和趁機把李正光給抓了。加代這邊為了救好兄弟,只能一步步來,先把張寶和身邊的狗腿子寶鋼給收拾了,這才終于有了能跟張寶和正面叫板、坐下來談判的機會。
你再看張寶和這邊啊,他正“喪著個大臉”坐在辦公室里,嘴里罵罵咧咧的,火冒三丈,“好你個田壯啊,敢這麼跟我叫板是吧?行,我倒要看看你小子葫蘆里到底賣的是什麼藥?”說著,他就拿起電話,直接打給了田壯。
而此時此刻的田壯,正在加代家里做客,倆人喝得五迷三道的。田壯拍著加代的肩膀說︰“代弟啊,你看著吧,這個事兒眼看就要成了!金老大的愛人那邊擺平了,寶鋼也被我給抓進去了,那接下來咱們還得做點啥呢?”
加代笑了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壯哥,接下來咱們啥也不用干,就等著。機會這東西,絕對不能主動送上門,老話說得好,上桿子不是買賣。”
“你說得對!”田壯一拍大腿,“哎!你小子是真聰明啊!我就不信張寶和能沉得住氣?咱們等著瞧吧!”說完,他伸手抱起加代的兒子任天,逗著孩子玩︰“你說這小子,不氣人的時候是真招人稀罕啊!來來來,讓干爹抱抱!”
就在這個時候,田壯的電話響了。他一邊逗著任天,一邊說︰“小天啊,下回見著我,可不能再叫田叔叔了,知道不?”說著,他順手接起電話,還沒忘了跟孩子說呢,“下回見著我,必須叫干爹,來,叫聲爹听听!”
電話那頭張寶和立馬傳來一個怒氣沖沖的聲音︰“田壯!你他媽讓誰管你叫爹呢?!”
田壯一听這聲兒,立馬反應過來是張寶和,趕緊打哈哈︰“哎呀,張局啊,這不是整岔劈了嘛!我在這兒逗孩子玩呢!喝了點酒,腦子有點迷糊,對不住,對不住了!”
“你調理我呢,是不是?田壯,你故意的吧?”張寶和的火氣更大了。
“不是不是,張局長,您可別生氣!”田壯趕緊解釋,“您是我頂頭上司,借我十個膽子,我也不敢讓您管我叫爹啊,我得多糊涂,才干這事兒啊!”他話鋒一轉,還不忘邀功,“我知道了,您給我打電話,是想表揚我吧?昨天晚上我把藍寶石夜總會那顆毒瘤給端了,您不用夸我,這都是我分內的工作!”
“少跟我來這套!”張寶和沒好氣地說,“現在、立刻、馬上回局里見我,我有話跟你談!”說完,“啪”地一下就掛了電話。
田壯放下電話,跟加代對視一眼,倆人會心一笑。田壯撇撇嘴說,“代弟,這也太快了啊!哼,老東西終于是沉不住氣,破防了,要跟咱們談談了!走,咱去會會他,爭取把正光給撈出來!”
那麼你看,接下來這段,那可太有意思了,加代把張寶和拿捏得明明白白的。他倆也沒多帶人,就加代和田壯兩個人,邁著不緊不慢的小方步,直接來到了張寶和的辦公室門口。一推門,最先瞅見的就是張寶和那張拉得老長的臉,難看極了,那表情,就跟吃了屎似的。
“瞅啥啊?進來,把門關上!”張寶和沒好氣地吼了一句。倆人剛坐下,張寶和就指著田壯開炮︰“田壯,我問你啊,你是接到誰的命令,敢去查藍寶石夜總會的?你眼里還有我這個頂頭上司嗎?”
他頓了頓,又假模假樣地補了一句︰“你先別說話,我不是說你做得不對,也沒批評你的意思。但是,你做事兒之前,為啥不打報告?為啥不跟上級請示?啊,你把我放在眼里了嗎?誰允許你這麼干的啊?我看你是想騎在我頭上拉屎吧!”
張寶和這主兒,就是得理不饒人。田壯本來就不善言辭,被他這麼連珠炮似的一懟,當場就啞口無言,畢竟對方是上司,明著硬剛也不是個事兒。
就在這個時候,加代“噌”地一下站起來,直接接話︰“是我讓他這麼做的,怎麼著?有問題嗎?”
張寶和一听,瞬間就急眼了,他能慣著加代?“加代!我他媽一而再,再而三讓著你,你還沒完沒了了,是吧?你以什麼身份讓田壯干這事兒?啊,我告訴你,別等我查到你頭上!信不信,我現在就把你拘起來!”
“來啊,你盡管來!”加代一點兒也不慫,“我啥也沒做,你隨便查,我倒要看看你能以啥罪名拘我?能不能拘得住我!張局長,我今天給你帶的驚喜,保管不讓你失望,你稍安勿躁,先別急著反駁。”
加代轉頭看向田壯,故意提高了嗓門,“哎!壯哥,從藍寶石搜出來的那些‘面起子’毒品),都在你那兒吧?還有照片啥的,數量不少吧?就這些東西,夠寶鋼死個好幾回了吧?”
田壯在旁邊搭腔︰“那還用說嗎?別說死幾回了,10個腦瓜子也不夠他掉的!”
加代又轉回頭,盯著張寶和︰“張局長,您听見了吧?這麼著,您這邊就專心破李正光的案子。不過據我所知,李正光那小子嘴硬得很,你們審了有三四天了吧?一點兒線索都沒問出來吧?看那樣子,就打死他,都不吐口吧?是不是?”
他話鋒一轉,笑容里帶著點狠勁兒︰“那寶鋼那邊,就讓我壯哥好好‘收拾收拾’唄?臨走前,從他身上挖點小秘密出來,我估摸著,那些秘密,夠不少人吃不了兜著走的,您看這主意怎麼樣?”
張寶和的臉都綠了,咬著牙問︰“加代,你到底想怎麼樣?”
“我沒別的想法。”加代攤了攤手,“現在李正光的死活,跟我也沒多大關系了,更何況,我們已經拿到家屬諒解書了,放不放人,不就是早晚的事兒嗎?我現在就一個想法,就想從寶鋼身上挖點秘密出來,單純好奇,想玩玩兒而已。”
說到這兒,加代和張寶和的斗法還沒完。接下來張寶和會不會松口放了李正光?這戲碼還得接著看,故事更精彩的部分。
此時此刻呢,加代和張寶和之間這場明爭暗斗,總算是真刀真槍展開了。兩個人手里都攥著對方的死穴,互相都有能拿捏住對方的籌碼,這才有了坐下來談的底氣。
但是,真要真較起勁兒來,還是加代這邊更佔上風,為啥?李正光那小子的骨頭多硬啊,道上的人誰不知道?可張寶和那邊的寶鋼就不一樣了,那家伙就是個軟蛋,別說真動手了,你就是踹他兩腳、嚇唬兩句。不出倆小時,他指定把啥都給你倒騰出來,一點兒都不帶藏著的。
張寶和這會兒,也是真慌了!額頭上的汗珠都快掉下來了。他太了解寶鋼那慫樣了!兩個人身上那些見不得光的事兒,要是真被扒出來,那他倆算是徹底栽了,後半輩子都得在局子里過了。
他盯著加代,聲音都有點發顫了,一個勁兒地追問,“加代,你到底想干啥?有話直說,你到底想要啥?”
加代沒急著搭話,雙手“啪”地一下按在張寶和的辦公桌上,你別看他年紀不大,身上那股子狠勁兒和壓迫感,一下子就壓得人喘不過氣。
他盯著張寶和,慢悠悠地開口,“張局長,我對李正光那是一百個放心,你想從他嘴里掏出半點兒有用的東西,我勸你,還是別白費勁兒了。但我也問問你,就你對寶鋼的了解,你覺得他身上的那些事兒,好問不?好挖不?壯哥,那寶鋼的嘴硬不硬啊?”
旁邊的田壯一看這架勢,立馬跟著幫腔,那叫一個煽風點火︰“兄弟,不是哥吹牛逼,就寶鋼那慫貨,要是落到我手里,他撐不過一個小時!你信不信?頂多一個小時,我就能讓他把該說的、不該說的全吐出來,保管給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的!”這倆人一唱一和,跟一個鼻孔出氣似的。
此時的,張寶和氣得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吹胡子瞪眼的,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啊!只能從鼻子里“哼”了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