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李正光琢磨來琢磨去。12月16號?12月16號不是,哎,老田吶,小高啊!那天是不是離咱們店慶挺近的呀?啊,我記得是不是招待客人來著,但是,具體是誰的話,我還真忘了,反正人挺多的。張隊長,這個事兒,我真是記不清了啊。
張隊長就那麼直勾勾地剜了他一眼,鼻子里哼了一聲︰“記不清了?李正光,你也不是三歲小孩兒了,該知道配合我。在這兒好好說話,你能少遭點罪。要是不配合,那指定得讓你嘗嘗啥叫苦頭。我再給你最後一次機會,想好了再說,听見沒?” 接著沖旁邊的人喊,“把他說的話記下來!要是真的,我啥也不說。要是敢糊弄我,過後再跟他算賬!”
這個時候,李正光也有點急了,提高嗓門說︰“張大隊長,你問多少遍,我還是這話,我就是在店里招待客人了,酒喝了不少,具體招待誰是真記不清了,當時人太多了!”
再看張斌,抱著胳膊,兩個眼楮瞪得跟銅鈴似的,死死盯著李正光,“不說是吧?行,李正光你可真有種,不見棺材不掉淚是不?” 說著順牆角抄起那根橡膠電棍,二話沒說,“我他媽也不跟你廢話了!” 掄圓了就往李正光腦袋上砸。
李正光“咕咚”一下就被干趴下了,鼻子里的血“嘩嘩”往外淌,倆眼楮紅得嚇人,全是血絲。可他手腳都被綁著呢,他想動彈也動彈不了啊。
張斌看著他,咬著牙說︰“不說是吧?行,我實話告訴你,這回進來,你就他媽別想出這個門了!馬上就2000年了,你們那幫子人賴以為生的保護傘,我全給你們連,根拔了!我先拿你李正光開刀,你好好尋思尋思!啥時候想說了,隨時叫我!”
臨走之前,他又掄圓了一電棍砸在李正光身上,李正光的腦袋“ 當”一聲直接磕在桌子上,鼻子、嘴角、眼角的血“嘩嘩”往外冒。
可李正光是真硬茬,你越打他,他越不服軟。他使勁抬起腦袋,盯著張斌,惡狠狠地說︰“你他媽越打我,我越不說!有能耐你就把我整死!”
張斌被他那眼神,也是看得心里頭也是一顫,撂下一句,“你再看一個?你想好了再說!” 轉身就走了。
這邊兒,在外頭的加代大哥總算睡醒了,吃完早飯,才琢磨起他那好兄弟李正光。
前天晚上倆人就約好了,今天去正和茶樓喝茶,晚上,再請肖娜大哥和田壯吃頓飯。這個事兒能解決了,全靠人家在中間搭茬出力,必須得好好感謝一下。洗完臉、刷完牙,加代心里直犯嘀咕,“咋這麼消停呢?往常這個時候,我那死黨李正光早把電話打過來了。”
他掏出手機,先給李正光撥過去。“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誒?啥情況?”加代心里“咯 ”一下,轉手又打給高德建,還是那句,“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旁邊的馬三兒一看這架勢,臉都白了︰“不對勁兒啊,代哥!”趕緊摸出自己的手機,分別給陳洪光、田東旭打過去,結果一個也沒通。
“壞菜了!壞菜了!”馬三兒急得直搓手,“走走走,趕緊去看看!”倆人火急火燎地往正和茶樓趕。到了地方一瞅,正和茶樓外頭圍了不少人,全是附近的老頭老太太在那議論。
加代站在遠處眯眼一瞧,白色的大封條“啪”地貼在茶樓門上,刺眼得很。“他媽的,出事兒了!”加代心沉到了底。
他轉頭進了對面鄰居家,那是個賣勞保服的小店。還沒等他開口,嗑著瓜子的大姐就沖他招手︰“老弟,過來過來。我看你平常總跟對面那幫小子在一塊兒,他們咋回事兒啊?”
“我可看見了,大清早的,“哇哇哇”來了30多個穿制服的,把李正光他們全給銬走了,腦袋上還套著黑布袋子呢!”大姐壓低聲音,“平常警察也來,但從沒見過這陣仗,動靜老大了!”
加代腦門上的汗“唰唰”地就下來了,順著臉往下淌,心里頭就開始亂猜了,“這他媽,是不是正光反抗了?讓人家給收拾了?”他強壓著慌勁兒,沖大姐點頭︰“我知道了,大姐,謝謝啊。”
坐進車里,加代趕緊給田壯打電話,開始運作運作,可這個事兒辦得那叫一個不順利,處處卡殼。“壯哥!這麼大的事兒,你咋不提前告訴我一聲啊?”加代的聲音都帶著顫。
田壯在那頭一听就懵了︰“我今天在家休息呢,啥事兒啊?”
“我兄弟李正光,一大早上被人抓進去了!你不知道啊壯哥?”
“啥?”田壯的聲音也拔高了,“代弟,我沒收到任何消息啊!你也知道,自從分公司大換血之後,我這二把手當得跟個擺設似的,開會都不叫我,明擺著把我孤立起來了!”“行了行了,你先別著急,我打個電話問問。”田壯說完,“啪”地掛了電話。
那麼接下來呢,咱們看一看田壯好不好使?李正光是怎麼出來的?寶鋼這個人兒最後是如何處理的?故事後邊更精彩。
咱們繼續說李正光呢,自從把金仲德打死以後,倒霉的事情就是接連而起,一件接一件往身上撲。先是在寶鋼的攛掇下,金仲德的愛人去報了案。分公司那邊,正好想拿李正光當個典型,好好法辦一下。
自從分公司里邊人事大動以後,上來的那幫人,一個個都跟鐵面無私的鐵公雞似的,整天耷拉著臉,給錢不收,送禮也不要,嘴里頭就念叨著“為老百姓辦實事”。遇上這樣的主兒,別說加代和李正光沒好果子吃,就連田壯在分公司,都徹底吃不開了。
此時,田壯一听說李正光讓人給逮進去了,心里頭直犯嘀咕,“我得幫我代弟問問啊!對吧?” 可他思來想去,最後還是把電話打給了最看不上他的頂頭上司——張寶和。
此時此刻,張寶和一門心思就想當個清官,還沒徹底下水呢,不過也快了。電話接通,田壯陪著小心說,“哎哎!領導,我剛接到消息,听說咱們局里接了個‘1216大案’,這事兒我也想參與參與。”
你再看,張寶和在那頭愛搭不理的,話里話外全是埋汰,“你也想參與啊?田壯啊,你開會來得最晚,走得最早,今天倒關心起這個事兒了?再說了,你今天不是休息嗎?沒領著老婆孩子出去遛彎?消停待著得了,摻和啥?”
“不是領導,再怎麼說我也是……”田壯還想辯解。
“你也是啥?”張寶和直接打斷他,“你也是李正光的好朋友吧?啊!據我了解,這些年你沒少給他們當保護傘!差不多就行了,以前沒人管,現在我張寶和在這里,就得拿李正光開刀,你明白不?別求情了,現在誰他媽說話都不好使,誰也沒這權利!我不光要辦他,還得辦得快、辦得狠!你啊,好好休你的假吧!”“啪”的一聲,電話就掛了。
田壯舉著電話,氣得直罵︰“不是領導,喂…這他媽一點面子都不給我啊!” 他琢磨了半天,實在沒轍,只能給加代回電話,“代弟,不行啊!我現在一點地位沒有,張寶和那小子油鹽不進。你趕緊想別的招,別耽誤時間,也別指望我這班上的了……”
加代一听,心當時就涼了半截。連壯哥都不好使,那還能找誰呢?他轉念一想,張毛毛哥調走了也不行。找勇哥?不行!勇哥是他堅強的後盾,但不是擦屁股紙啊!你能靠他,但不能總指望。要是自己的事兒,去求勇哥還行!
可總因為身邊這幫朋友惹的麻煩去求人家,太不地道了!人家幫還是不幫?都為難啊!對不對?再者說,勇哥他父親都告老還鄉,享清福去了,自己咋還好意思去麻煩人家呢?
這個時候的加代,心里邊就開始自我懷疑了,“在北京這地界,我的地盤上,難道說,我不找勇哥,我就真辦不成事兒了嗎?”
“不行,絕對不行!”加代就開始琢磨了,“想在這兒繼續吃得開,必須把張寶和拿下,非拿下不可!不然往後的日子指定沒法過,這麼些年打下來的江山,說不定就得毀在這件事兒上。收拾完李正光,下一個就該輪到我了!”
他立馬給田壯回電話,“壯哥,你看這樣行不行?你領我去見見,你那隊長張寶和,我親自跟他嘮嘮。還有,我得去看看正光啊。”
田壯在那頭應著,“領你去見他沒問題,但是,我可提前跟你說啊!他這人 得像頭驢一樣,油鹽不進,對我是一點面子都不給啊。”
“這你不用管,帶我去就行,我知道怎麼說。”加代說完,“啪”地掛了電話。可掛了電話以後,心里頭也是七上八下的,也突突啊!“萬一說不攏呢?萬一他真是給啥都不要呢?再者說,李正光身上的人命案子不下七條,這要是全抖摟出來,天王老子來了也白扯!”
但也容不得他多想,田壯領著加代,火急火燎就奔了分公司。倆人先奔李正光的審訊室,剛到門口,就見張斌在那兒站著。
張斌就算再看不上田壯,可田壯畢竟是二把手,面上總得過得去,見了面象征性地喊了聲,“壯哥。” 至于加代,他直接當空氣。
田壯一看下屬對自己這態度,火“騰”一下就上來了,這叫啥?流氓阿sir唄,名兒不是白來的!“張斌!”田壯扯著嗓子喊,“我他媽是不是給你臉了?再不濟我田壯也是二把手,見了我就這態度?你想騎我頭上拉屎啊?”
張斌一看田壯急眼了,也有點發懵了,“不是,壯哥,您這是何出此言呢?”
“何出此言?”田壯眼楮瞪得溜圓,“見著我不叫田局?你剛調過來,分不清大小王了啊?給我消停眯著,別等我收拾你,听見沒?李正光是不是在這屋里?”
“是……”
“是就把門給我打開!”田壯話剛說完,就給了張斌一個眼刀。那眼神,冷得能凍死人。“田局,不是你看這事兒…”
“怎麼?我他媽是分公司二把手,進去看看犯人,你一個區區的大隊長在這兒攔著,你他媽是干夠了吧?”這話一落,張斌趕緊就把門打開了。
田壯瞪著他︰“張斌,你要是還想往上爬,就給我低調做人,你他媽別等我收拾你!”
那麼,此時門一開,加代一眼就看見了里邊的李正光、高德建、陳紅光、朱慶華,一個個腦袋讓人家給削得跟豬頭似的,青一塊紫一塊的,臉上身上全是大包,看著就讓人心頭發緊。
張斌在後面看著田壯的背影,眼里頭全是殺氣,“我他媽,早晚有一天得談論談論你!” 他咬著牙轉身就喊︰“去,把張局給我叫下來!”
這個時候,誰在張寶和身邊陪著呢?正是寶鋼。正悠哉悠哉地盤著倆個大核桃,跟在人家張局長的身後,皮笑肉不笑地瞅著剛進來的加代。
所有人心里頭“咯 ”一下,敢情是這小子在從中作梗啊!接下來呢,再看一看加代要如何收拾寶鋼的?張寶和能不能傾向加代這一邊兒?這故事啊!精彩還在後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