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深山之中，寒風裹挾著雪花，如刀般刮過。
莫小道腳下的積雪，發出清脆的“咯吱”聲，在這片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
他手中的長劍，反射著幽冷的寒光，映照著他愈發凝重的神色。
終于，他看清了那道身影。
那是一個女子，立于風雪之中，卻仿佛不染塵埃。
她的眉如遠山般秀麗，眼神似秋水般清澈，肌膚勝雪，仿佛是用冰雪雕琢而成。
她的五官精致，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美，清冷而又不可褻瀆。
只是她的眼底，似有淡淡的憂傷，又夾雜著一絲倔強，像冬日里暗自盛開的寒梅，令人忍不住想要探究她的故事。
莫小道的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漣漪，他從未見過如此出塵的女子。
“這位姑娘，不知你為何會在此處？”莫小道打破了沉寂，語氣中帶著一絲好奇和一絲不易察覺的溫柔。
他向前走了一步，想要靠近一些，卻又怕驚擾了她。
女子緩緩抬起頭，用一種平靜而又堅定的目光看著莫小道，仿佛在審視著什麼。
“我叫甦瑤。”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疏離，“不知這位公子是？”
“在下莫小道。”莫小道抱拳回應，“我等在此地集結，為抗清復明而戰，不知姑娘是否有意加入？”他直言來意，目光誠懇，希望能夠得到她的幫助。
然而，他話音未落，一個粗獷的聲音便從他身後傳來︰“老大，這女人來歷不明，怎可輕易相信？誰知道她是不是清廷派來的奸細！”說話的是張麻子，他大步上前，他揮舞著手中的砍刀，刀鋒在寒冷的空氣中閃爍著危險的光芒。
甦瑤听到這話，眉毛微微皺起，她靜靜地看著張麻子，眼神深邃，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丑。
她沒有反駁，也沒有解釋，只是將目光轉向莫小道，似乎在等待他的決定。
而莫小道則注意到甦瑤的反應，心中泛起一絲疑惑，這個女人，似乎並不像張麻子所說的那樣簡單。
甦瑤沒有生氣，她清冷的目光掃過面露凶相的張麻子，又轉向莫小道，語氣平靜得仿佛在講述別人的故事，“我的確有苦衷，但那與你們無關。”她的聲音清脆悅耳，在這寒風呼嘯的深山老林中，卻帶著一種莫名的力量，讓人不容忽視。
這份鎮定，反而讓莫小道更加好奇她背後的秘密，一個身處深山，卻擁有如此氣度的女子，絕非等閑之輩。
就在眾人因甦瑤的話而愣神之際，四周忽然傳來一陣嘈雜的腳步聲，夾雜著兵器踫撞的金屬聲，打破了這片山林的寧靜。
遠處的樹林中，火光點點，如同一雙雙嗜血的眼楮，正緩緩靠近。
“不好！是清兵！”張麻子臉色瞬間變得慘白，手中的砍刀也微微顫抖起來。
李寡婦更是嚇得捂住了嘴，身體止不住地顫抖。
莫小道的眉頭緊鎖，他環顧四周，只見無數火把如同蜿蜒的長蛇，從四面八方涌來，將他們團團圍住。
清兵身穿厚重的鐵甲，手持鋒利的刀槍，在火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猙獰。
領頭之人，正是王千戶，他騎著高頭大馬，臉上帶著殘忍的笑容，仿佛已經勝券在握。
王千戶的目光掃過眾人，最終停留在莫小道身上，
“莫小道，你等膽敢聚眾謀反，今日便是你的死期！”王千戶的聲音如同響雷一般，在山谷中回蕩，震得人心驚膽戰。
眾人頓時臉色大變，他們沒想到清兵竟然來得如此之快，如此突然。
張麻子更是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手中的砍刀揮舞得更加凌亂，卻絲毫沒有章法。
李寡婦直接癱坐在地上，臉色蒼白如紙，渾身顫抖不止。
唯有莫小道和甦瑤，依舊保持著冷靜。
莫小道的眼神變得更加深邃，仿佛在黑暗中閃爍著星光。
甦瑤則依舊靜靜地站在那里，如同一個局外人，只是眼底的那一絲倔強，更加明顯。
王千戶見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來你等已經束手就擒了，也好，省得我費一番功夫。”
就在清兵即將發起進攻之時，甦瑤突然開口，她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傳到了每個人的耳中︰“他們，來者不善。”
凜冽的寒風裹挾著雪花，像無數細小的冰針扎在臉上。
王千戶話音剛落，密集的箭雨便從黑暗中傾瀉而出，目標直指莫小道等人。
然而，預想中的慘叫聲並未響起，箭雨落地，卻只發出沉悶的“噗噗”聲，仿佛射入了松軟的泥土之中。
“怎麼回事？”王千戶眉頭緊鎖，心中升起一絲不安。
只見原本平坦的雪地，此刻竟出現了一個個深坑，坑底插滿了削尖的木樁，正是這些簡易的陷阱，讓清兵的先頭部隊損失慘重。
“周鐵匠的家伙事兒還真管用！”張麻子興奮地大喊，手中的砍刀揮舞得更加有力，抗清隊員們士氣大振，原本的恐懼被戰斗的激情所取代。
莫小道冷靜地指揮著隊伍，利用陷阱和地形優勢，與清兵展開周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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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身先士卒，手中的長劍如同游龍般，每一次揮舞都帶走一條生命。
清兵雖然人多勢眾，但在莫小道的指揮下，卻顯得有些束手無策。
戰斗間隙，莫小道還不忘回頭看向甦瑤，“姑娘，可害怕？”
甦瑤搖了搖頭，清冷的臉上看不出絲毫情緒波動，只是那雙清澈的眸子，卻始終注視著莫小道，心中泛起一絲異樣的感覺。
這個男人，明明身處險境，卻還能保持如此冷靜，甚至還關心她的安危，這讓她對莫小道的好奇又多了幾分。
就在這時，異變突生。
原本混亂的戰場，突然安靜了下來，就連呼嘯的寒風似乎都停滯了片刻。
莫小道心中警鈴大作，一股強烈的不安感涌上心頭。
他猛地回頭，看向甦瑤，卻發現她正盯著遠處的森林。
“那邊……”甦瑤的聲音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莫小道順著她的目光看去，只見遠處的樹林中，一個巨大的黑影正緩緩靠近，遮天蔽日，仿佛要吞噬一切。
那黑影的輪廓模糊，看不清具體是什麼東西，但卻散發出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那是什麼？”張麻子驚恐地喊道，手中的砍刀“當啷”一聲掉落在地上。
甦瑤沒有回答，只是緊緊地握住了手中的劍，凜冽的寒風中，甦瑤的心底如同翻江倒海一般。
她緊握著藏在袖中的匕首，指節泛白。
莫小道的處境岌岌可危，她能感覺到自己體內的力量在涌動，渴望釋放。
出手，只需一瞬間，便可扭轉戰局。
可是，一旦出手，她苦心隱藏的秘密就會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我……我該怎麼辦……”甦瑤的內心在掙扎，她從未像現在這般矛盾。
她想幫助莫小道，卻被自己身份的枷鎖束縛著。
她渴望自由，卻又害怕被發現後的後果。
遠處的廝殺聲越來越近，清兵重新組織了進攻，莫小道的處境更加危險。
他被數名清兵圍攻，身上已經添了數道傷口，鮮血染紅了衣衫。
他咬緊牙關，揮舞著長劍，拼死抵抗。
甦瑤的目光緊緊地鎖在莫小道身上，她的拳頭越握越緊，指甲幾乎要刺破掌心。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越來越快，仿佛要跳出胸膛。
就在這時，一個清兵繞到了莫小道身後，舉起手中的長刀，朝著他的後背狠狠劈下。
千鈞一發之際，甦瑤終于下定了決心。
“不……”一個聲音從她口中逸出，卻並非她自己的聲音。
那聲音低沉而沙啞，如同來自地獄的深處，帶著一股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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