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娘愣住臉上下意識流露出一抹厭色，隨即想到陳默的身份不簡單，器國的狼耳族不少，但荒野灰狼人數可不多。
對方服裝雖不華麗，但能讓兩個工院工匠坐上位，至少也是跟那位傳聞中的器主關。
她盈盈一笑，強忍著一絲怒意，“貴客，我只是月水樓的樓主，不是舞女，不會陪客，感謝貴客喜歡我這副皮囊，水娘幾個妹妹姿色也不錯，一樣動人，我請她們來。”
陳默沒接話，熊楚默拳頭砸在桌面上，“你听不懂話嗎？我大哥讓你留下。”
水娘黛眉一皺看向兔工二人，二人低著頭都沒敢說話，平日肯定是賣水娘一個面子，這位開口，他們只能乖乖听著，不插話才是對的。
水娘藍色眼眸閃過一抹冷色，揚起了雪白下巴，“貴客，器國有律法，鹿娘娘曾經說過，酒樓的舞女不是奴隸，有人生自由和意志，十分抱歉，水娘不會跳舞。”
熊楚默還要開口，陳默抬手︰“不願意算了，不過........水娘是吧，器國律法是保護器國人，你可不是。”
水娘聞言臉色一變，剛才的冷厲消失不見，肉眼可見的慌亂，“貴客不要胡說，水娘先去安排人。”
看著逃命似離開的水娘，陳默對熊楚默說道︰“這月水酒樓物產豐富呀！送上門的海鮮。”
熊楚默心領神會，“大哥要看海魚切片？”
“那麼粗魯干嘛？先不說這些，喝酒！”
片刻後，四個水族舞女進來，人均一頭藍色柔順秀發，鶯鶯燕燕，各有千秋，身上多以白紗絲為主，還有不同的淺藍點綴臉飾。
風鈴搖蕩，竹笛聲響起，四個舞女在陽台起舞，陳默四人品嘗桌上河鮮，桌上都有一個黃銅爐，銅爐下的夾層有炭火，保持銅爐水溫。
陳默沒有問工匠們正事，只是跟熊楚默聊桌上的月江河鮮，兩個工匠心情放松了很多，看來陛下今日真的來是品嘗美食。
樓下水淼帶著小熊和藏桌出現，小熊挎著臉，“老師，船隊馬上到了，現在真的要喝幾杯嗎？”
“哎，這次你師父準備了很多理論，喝點酒，說話才順暢，到時候看師父怎麼跟陛下辯論，讓陛下震驚為師這大半年的感悟！”
藏卓面無表情道︰“那也沒必要來這里，師父應該是看出了點什麼。”
水淼搖了搖食指︰“為師在這里望江感悟，故地重游才能找到那種感覺。”
小熊腹誹，“什麼感悟，那是喝多了，頭暈是正常的。”
“哼，兩個逆徒，你們懂個屁！”水淼說完大步向前，嘴里喊道︰“水娘，你的老朋友來了，怎麼今日不出來迎接。”
一個水族蘿莉跑出來，對水淼行禮，“院長大人，水娘姐在後面正傷心呢！”
“什麼情況？”
“三樓來了一個狼耳族，很凶，脾氣老大了，他還要讓水娘姐姐陪酒跳舞。”
水娘快步走出板著臉，“小骨，不要亂說話！”
小蘿莉吐了吐舌頭轉身就跑，水娘露出微笑︰“院長大人，這次不巧了，臨江房被人佔了，我給你安排隔壁吧。”
水淼看著水娘眼楮有淚痕，他皺著眉頭說道︰“什麼客人，如此粗魯野蠻，這白蛇鎮上下工匠，都敬重水娘，我去幫水娘跟對方論一論！”
小熊拍了拍額頭，師父又開始犯病了，他根本就不是真心幫水娘出氣，他就是嘴巴閑的，早期水淼可是出了名的能嘮叨。
水娘臉上閃過一抹狡黠色，“不可，畢竟是客人，會失了禮數。”
“禮數，對方先失禮，自然要以牙還牙！”水淼說完走向樓梯，“誰也別攔著我，我一定要讓那人哭著給水娘道歉！”
水娘連忙追上去，“院長大人，慢點，請不要讓水娘為難。”
藏卓抱著胳膊，“小熊，你說師父是不是看上這個水娘了？”
“不會，師父對女人不怎麼感興趣，他只是太喜歡在麻煩沖突中尋求突破，用陛下的話說，就是閑得蛋疼。”小熊對水淼的行為還是能理解的，水淼以前在竹海就有過很糟糕的名聲，日常被人提著掃把砸腦袋。
“院長大人，不要呀！”
“砰！”包廂木門被暴力推開，水淼仰著頭，看都不看，“何人在我器國之地，以勢壓人，本院長要親自教你什麼叫禮數！”
水娘跟著走進來，第一眼就是看向主位上的那人，那人看見水淼沒有任何反應，反而嘴角帶著一點玩味笑容。
“各位貴客，桃夭院長一時沖動，打擾各位，請諒解。”她刻意把院長兩個字咬得很重，敢欺負老娘，今日非要拱點火出來。
只是下一秒，就听到左邊那個熊族大塊頭大聲喊道︰“特麼喊什麼，嚇得熊燙了嗓子眼，你個嘮叨水鬼找抽呀！”
兔工兩人齊齊扶著額頭，早就听聞院長大人十分欣賞這月水樓樓主的才情，不僅歌舞頂級，短短一年時間就熟讀器國詩詞，並且自己寫了一首詩，跟院長大人互稱友人，這次院長大人出頭，怕是要被敲腦袋了。
水淼听到熊楚默的聲音第一時間就低下了頭，用鼻孔瞪人這個習慣不好，當他看到陳默的笑容，他第一時間就下定決心改掉這個臭毛病。
“陛......陛下，水淼頭有點疼，能見到陛下太好了，希望陛下幫水淼看看。”水淼不擔心陳默因這事敲掉自己腦袋，但一定要找個話題緩和一下氣氛。
水淼臉不紅心不跳，他知道陳默不是小氣的人，但身邊的水娘身體已經軟了，呼吸變得遲緩，她下意識後退一步，臉色變得蒼白，她現在才明白，剛才陳默那一句，你不是器國人的意思，自己的一切被對方一眼看透了。
“讓你當個桃夭院長就敢推陛下的門，以後真讓你搞出點什麼，是不是要騎在陛下頭上！”熊楚默紅著臉嬉笑喊道，就喜歡看水淼的苦瓜臉。
水淼咧嘴一笑，“你這憨熊，今日就要喝你的酒。”
“喝酒，頭疼就回去看病呀！還等著喝酒呀！”熊楚默回懟道。
陳默冷淡出聲︰“院長大人好威風，喝酒之前，讓我先听听你這段時間，在書院琢磨出了什麼東西，詳細說說你的禮數，講得不好，等會讓楚默把你扔到江水里悟道。”
水淼臉色一苦，插科打諢糊弄不過去了，只能老實抱拳，清了清嗓子，“你們兩個躲在門外做什麼？出來講講，陛下要听！”
小熊和藏卓一臉無奈進來，師父你不是要上演英雄救美，現在知道拉我們出來擋槍，老滑頭。
“見過陛下！”
陳默點頭，目光落在水娘臉上，“現在勞煩樓主，過來斟酒，可以嗎？”
水娘咬了咬舌頭，讓自己保持冷靜，她擠出笑容，“水娘不知陛下尊容，請陛下恕罪。”
陳默擺手︰“無妨，別說你們海族人不知道我的長相，很多器國水族也不知道，作為一個潛伏人員，基本的東西都不了解，就敢來，只能說勇氣可嘉。”畢竟陳默沒有將自己畫像弄得到處都是。
沒有磨嘰，陳默直接點破對方的身份，水娘聞言身體一顫，房間內眾人紛紛投來異色。
這時代的人太單純了，相比前世的間諜水平，那就是石器和熱武器的區別，太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