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楚默光著膀子在空地上，扛著一頭成年雪狼跑圈，陳默和蒼坐在木屋台階邊緣，“這是第幾圈了？”陳默開口問道。
“第四圈，還有六圈！”
蒼那頭雪狼趴在一邊，它年紀不小了，現在蒼很少回去騎它，它幾個孩子成年之後，都留在了獵營，成為了偵察戰士的戰友。
“你們的孩子應該是夏季出生。”陳默算了一下時間。
“嗯，希望是個男孩，以後好追隨首領作戰。”蒼很少直抒胸臆，這麼說，是他對第一個孩子給予了最大的期望。
陳默笑了笑︰“你這話說得怎麼老氣橫秋。”
熊楚默的懲罰結束，將雪狼隨手扔到地上，雪狼不滿嚎叫一聲，熊楚默舉起他沙包般大的拳頭，咧嘴嚇唬，雪狼夾著尾巴跑了。
“再來一把！”
陳默卻沒搖頭，“不來了，楚默，我來找你，是有件事讓你去做。”
熊楚默這段時間每日過得極其舒坦，不是去找熊霸喝酒，就是來找蒼下圍棋，偶爾去騷擾一下豹捷他們。
熊楚默眼眸一亮，搓了搓手，“首領，要打架了？”
“不是打架，你跟熊媽一起回娘家。”
熊楚默一屁股坐下，有點心虛，他本來就怕熊媽，熊媽那群族人，不知道是不是跟她一個性格，那豈不是要被一群熊媽圍毆。
不需要陳默說，蒼就面無表情開口︰“怕了？你要是怕了，那我帶兩隊獵營戰士陪熊媽回去。”
熊楚默脖子一橫，“怕？熊學了那麼多詞，這個詞熊可不會出現在熊的嘴里，去就去！”
“春祭過後，我會將豹捷近衛營統領的位置交給你，以後近衛營就是你和熊霸統領，不要讓我失望。”陳默說完，熊楚默這個外粗內細熊族漢子，微微皺眉，“那豹捷以後做什麼？”
陳默知道楚默是怕豹捷難受，“放心吧，豹捷升官了，不用你擔心。”豹捷將升任器部落第一位大統領，平日負責各營訓練、軍演和武器後勤，陳默是將他當作帥才培養。
“嘿嘿，那就好，其實熊也不知道能不能帶好近衛營。”熊楚默知道自己的毛病，打起來，就不管不顧沖鋒，發號施令這種事他不太擅長。
“這一點不用擔心，熊霸那小子正替你接受折磨。”
蒼聞言會心一笑，他也被豹捷特訓過，關在屋子里，機械式背誦一些戰場口令和戰術準則，靈活運用的前提，先要爛熟于心。
“嘿嘿，豹捷升官了，那我去找豹捷弄點好處！”熊楚默拍了拍屁股溜了，他混吃混喝就靠兄弟們，平日熊媽管得太嚴了。
陳默陪蒼坐了一會，地穴族盟的地影衛已經開始向祖山北面滲透，兩人商議關于明年秋後作戰的詳細布置。
沒多久，就听到熊楚默慌亂的腳步聲，他神情不太好看，“默，出事了！”
枯黃竹葉隨風亂舞，一身麻布袍的豹捷坐在門口，呆呆凝望天空，繩扣也沒有系，任由寒風吹打身軀，手中捏著一個酒葫蘆，直到陳默坐下，他才回過神，想要起身被陳默按住肩膀，“首領。”
“這時候沒必要虛禮了。”陳默皺著眉頭拿過豹捷的葫蘆，灌了一口，“味道不太好呀！”
豹捷擠出笑容︰“我借了點酒曲，自己用米釀的一些，手藝太差了。”
陳默還沒開口安慰，豹捷主動開口︰“孩子沒了，再生就好了，讓首領擔憂了，聖獸大人說米兒休息一段時間就能恢復了。”
“我記得你說過，你曾經有過三個孩子和兩個女人。”陳默提起了他的往事，豹捷笑容苦澀，“可惜，我遇到首領太晚了，他們運氣不好，兩個夭折，一個被荒野狼叼走了。”
原始時代夭折率很高，即使器部落有聖獸和它的得意弟子羚醫在，也無法避免這些問題，陳默平日事太多，這種事出現在他面前時，只是兔蜜和貓月匯總上來的一串冰冷數字。
豹捷這個身份，是部落最上層，他的孩子都無法避免這種事，陳默能做得只能是盡快提高生產力，安慰的話到嘴邊只剩一句，“節哀。”
不久之後，陳默看著微醺的豹捷被一個豹族女人攙扶走了，那是豹捷女人的族姐，她的男人在戰場上戰死了，豹捷跟她回了她的房子。
荒野豹族是有這樣的規矩，豹捷的女人生育失敗，族內其他沒有男人的女人就會主動跟他在一起生孩子，同時豹捷也要接納那個女人之前所生的孩子。
陳默抬頭看向身後木屋的窗戶，一張蒼白的面容出現在那里，豹耳女人臉上沒有一絲怨恨，只有孩子夭折悲意圍繞，還有幾分慶幸。
不擇手段活下去，然後將血脈種子種下。
........
天微微亮，涂山妖月那張完美無瑕的臉頰上，睫毛顫抖，狐眸睜開，發現陳默打開了窗戶坐在床邊的背影。
涂山妖月抬起長腿抬起，用玉脂般的足弓輕輕踢了他一腳，這麼早開窗通風，還沒來得及抱怨，陳默先開口了，“你得回涂山了，達達族長送信過來，北面有異動。”
大司命臉上那很有女人味的嗔怒斂去，“看來他們也想先下手為強，你的對手可不傻。”
陳默語氣平靜︰“純狐那位被身份所累，還在左顧右盼，都是狐族，有這麼多名號，我覺得不好。”
大司命微微一怔，“什麼意思？”
“狐族一統，才對得起你們的狐族先祖，我只需要一個狐族大司命，統領狐族，而不是涂山大司命。”陳默回頭，眼眸之中絲毫不掩飾自己的野心。
涂山妖月怔住片刻才開口︰“我看你對那大祭司還挺溫柔的，你真的會狠心欺負她？”
“那是我們個人情誼，跟部落沒有關系，要麼站在我對面當敵人，要麼站在我的身後，隨我沖鋒。”陳默說著對涂山妖月勾了一下手指。
涂山妖月一時被他氣勢所震，下意識就爬了過來，額頭相觸，四目相對，大司命最終還是眼神一軟，狐耳耷拉下來，最後涂山妖月還是保留了最後一點身為涂山大司命的高傲，眼眸粉紅，化作情欲撲倒了陳默。
正午，鎮守統領陳北放棄冬日休沐，率領親衛趕回青牛谷，熊楚默帶領兩隊近衛和熊媽出發前往祖山熊谷。
陳楠用高挺的鼻子蹭了蹭陳攸寧，逗得小家伙咯咯笑，將孩子還給綿綿，“玉姐，綿綿姐，那我們也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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