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敢嫁給他,我就掀了這梨園。”
祁千眉心一跳︰“你威脅我?”
南宮翊冷著臉沒說話,高大的身子逼近她,將她困在亭子的欄桿處。祁千退無可退。
南宮林倒追了過來,他現在腦子有點亂,但下意識的想要護著祁千。南宮翊一記目光看過來,南宮林頓了一下。
如今的情形,他也看出來了自己這位哥哥似乎也對祁千有意思,南宮林暗自咬咬牙。
“哥…”南宮林思索著用語。
南宮翊沒有再看他一眼,反而看著沒有太大情緒波動的祁千,壓低聲音︰“你說我這個好弟弟知道你已經是我的人了,他會怎麼樣?”
祁千看著他唇角勾起一絲的頑劣的笑意,暗罵︰陰險。
“那你說吧。”祁千偏過頭。
以前見到這張臉,再大的情緒都沒了,不知道是不是看久了,現在居然想暴揍一頓了。
南宮林緊握雙拳,剛有動作,南宮翊就直起身子,宣示主權般的摟過她的腰肢︰“我說了她不會嫁給你。”
南宮林宛若晴天霹靂,祁千的臉上不見喜色與羞意,南宮林覺得祁千是被逼迫的…
“對了,李家的小姐經常來找你,你年紀也不小了,和她定的娃娃親,也該提上日程了。”
“我不同意,我並不喜歡那李家的小姐…”
“由不得你拒絕。”
一句話敲定了所有,南宮翊帶著祁千離開,留下一臉落敗的南宮林。
路上,微風吹來,南宮翊心中那股郁悶總算散了不少,耳邊便傳來祁千的聲音︰“你滿意了?”
南宮翊側目︰“是啊。”
祁千沒說話,南宮翊倒自顧自又說︰“就算不是你,他也得娶那李宣儀,這婚事是早就訂下的。”
祁千不知道他怎麼說起這個,從他懷里出來︰“我回去了。”
南宮翊心情好,沒再為難她︰“待事情落定,我便來找你。”
祁千沒應答,南宮翊低頭親了親她的嘴角︰“別讓我發現你有什麼小動作。”
祁千走回梨園,陳梅倚在門口,看見她回來,卻沒看到南宮林,不經意開口︰“今日外頭可熱鬧?”
祁千停下腳步︰“還算熱鬧。”
陳梅抬眼望向天空︰“好似要下雨了。”
祁千也抬眼,又垂下。
“唉,年輕就是好,敢愛敢恨。”陳梅感慨。
“陳梅,你來梨園多久了?”
“十多年了吧。”
“沒成想離開過?”
陳梅嗤笑一聲︰“離開這?贖身的銀兩都湊不齊,何況除了這梨園,我還能去哪?”
祁千也學著她的動作,倚靠在另一側︰“贖身?”
陳梅听她的話,便知道她並不知道梨園的規定,還真是天真。
或許是難得心情好,又或許是難得的片刻安靜,陳梅開口解釋︰“梨園,進來容易,離開需賺滿一千大洋作為贖身,要麼自己賺,要麼便是命好的,遇到個闊綽老,幫著贖身離開。”
“瞧你看著機靈,原來也不過如此。”說著上下打量了一番她。
怪不得紅姐整日看她都跟看大寶貝一樣,原來是好騙。
祁千︰……
祁千也不打算糾正她對自己的認知。
“我去休息了。”
陳梅沒動作,依舊靠著門,還有閑心的給自己扇扇風。
看來梨園真要熱鬧起來了…
雨砸向地板,一滴接一滴,不多時便傾盆落下,似要下個痛快才罷休。
雨一下,便下個不停,第二日的表演只能取消,紅姐看著下個不停的雨,嘆氣不已,再這樣下去,到手的銀錢都要飛了。
紅姐愁個不停。
祁千看著面前又攔住自己的小荷蓮,垂眸落在她的擦紅的手掌,小荷蓮下意識藏起,又張開。
“你想干嘛?”祁千開口。
小荷蓮想起前段時間听到的那首曲子,咬咬牙,憋紅了臉才說出來︰“你…可以教我怎麼唱…落梅春嗎?”
聲音越來越小,似蚊子一樣。
祁千沒听清︰“教你什麼?”
小荷蓮之前對她不敬,現在又有事情求上她,格外的不好意思,心一橫︰“教我落梅春,可以嗎?”
說完閉上眼楮,也不敢看她。許久沒有回應,小荷蓮睜開一只眼,對上她那一雙眸子,又猛的低下頭。
“可以啊。”祁千的聲音從頭頂傳來。
小荷蓮還以為她不願意,听見回應,一頓︰“你……答應了?”
祁千微彎腰,與她平視︰“和我學東西可是有要求的。”
“什麼要求?”
祁千繞著她一圈走,上下打量一番,才開口︰“把自己打扮得好看些,還有不準遲到。”
小荷蓮低頭看了看自己穿的補丁的衣裳,忍不住看向祁千身上好料子做的旗袍,咬著下唇不說話,鼻息間還聞到她身上獨有的清香。
祁千直起身子,拍拍她的腦袋︰“明日下午我在這等你。”
話音剛落便邁開步子,只留下小荷蓮一人。
小荷蓮站在原地許久,才反應過來祁千真的答應教自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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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好像也不是…那麼壞…
小荷蓮這樣想。
外頭還下著細雨,梨園依舊沒有開門營業,到達約定時間時,祁千慢悠悠的往昨日約好的地方去。
剛靠近就看到小亭子里坐著一個小女孩,穿著洗得發白的衣裳,綁著雙麻花辮,臉涂得發白,唇艷紅…
祁千直到走到她面前,才半信半疑的開口︰“小荷蓮?”
小荷蓮猛的站直身子,似乎不適應這樣的裝扮,深呼口氣,目光夾雜著期待望向她,像是求夸獎的孩子。
祁千嘴角微微一抽,不忍的移開目光,害怕自己一時忍不住笑出聲。
小荷蓮看出了端倪,緊張的捏著衣角,耳尖羞紅,要不是這臉被涂得煞白,估計也是像顆紅隻果一樣了吧。
祁千給自己做了一會兒得心理建設,才壓下想笑的心情︰“你自己弄的?”
小荷蓮沒說話,祁千繼續道︰“丑死了。”
小荷蓮感覺自己被侮辱了,眼眶里涌起淚水,卻不肯滴下,祁千沒顧及她的感受︰“跟上。”
小荷蓮生著悶氣,嘴癟得都能掛上油桶了。
到了住的地方,祁千將一盒東西遞給她︰“把臉擦干淨。”
說完便轉身在桌櫃那繼續翻找什麼東西,小荷蓮手里拿著那盒東西,朝她的背影做了個鬼臉,才不情不願卸掉。
等她再次進來,桌上擺了很多東西,小荷蓮一臉疑惑的看著。
“坐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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