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姐見到她,也不扭捏,直接開口︰“昨日那位貴人想請你去宅子里唱一段,價格給這個。”
紅姐伸出手比了個十。
十個大洋?
祁千指尖摸著自己的發尾︰“紅姐做決定就好,我都可以。”
紅姐點點頭︰“那我就接下了。”
祁千沒意見。
第二日,紅姐讓人送祁千送到宅子,里頭的下人早已等候,接過裝著戲服和裝著化妝品的箱子,帶著人走進去。
祁千視線往左右看了看,才發現宅子里還還有站哨,祁千垂下眸子,安靜跟在後面。
下人帶著她到一處房間︰“小姐,這便是為您安排的房間。”
“房間?”祁千有些疑惑。
下人一臉茫然,還是為她解釋︰“大帥吩咐,您接下來三天都住這。”
大帥?那個男人嗎?
祁千心想。
“知道了,麻煩了。”
祁千又跟著下人看了要表演的戲台,站在上頭象征性轉了個圈,適應一下。祁千今日穿著青色的旗袍,頭發盤起,露出縴細的脖子跟盈盈一握的腰身,今日陽光有些大,祁千做了幾個動作,額頭滲出一些汗…
不遠處一個男人路過,便不由自主的停下腳步站在那看著,忍不住問了一句︰“那位是?”
站在身旁的下人恭敬回答︰“那是梨園的人,大帥邀請來唱戲的。”
男人若有所思。
祁千準備下台,一抬眼,便和他對視了,對方居然還朝自己走來了。
南宮林開口︰“你好。”
祁千也沒辦法當作看不見︰“先生有何事?”
“我叫南宮林,不知道小姐尊姓大名。”
“祁千。”
南宮林自己在心里默念一句,勾唇︰“好名字,你是我哥邀請來唱戲的?”
祁千沒回答,抬眼看了一下,發現確實和那個男人像幾分。
兩人有來有往的聊天,大多是南宮林聊天,祁千象征性回兩句,但是不妨礙南宮林的興致。
晚上表演,南宮翊不在,只有老爺子跟南宮林在,每次表演結束,南宮林總會捧場的拍手叫好,黃老爺子听得也開心。
表演結束後,祁千拖著疲憊的身子,卸了妝,洗了澡才倒在床上睡了過去。
一覺睡醒,祁千洗漱完,吃完早餐,在院里看院里種的花,南宮林又來了。
“祁千,看我給你帶了什麼?”南宮林自來熟的走到她身邊,將自己得到的小玩意遞給她看。
“什麼?”祁千也不好掃他的興致,拿來一看,才發現是萬花筒,轉動就會有不同的花色。
南宮林不動聲色的觀察她的神情,怕她不喜歡。
“很好看。”祁千給了面子。
“那送給你了。”南宮林開口。
祁千想要拒絕,南宮林卻轉移了話題︰“今晚你還要表演嗎?”
祁千點頭。
“你唱得好好听,跳得也好。”南宮林夸贊。
祁千手里還抓著萬花筒,指尖擰著那地方,轉了又轉︰“謝謝。”
南宮林見她並不排斥自己,忍不住好心情。
就這樣到了第三日,今夜南宮翊終于到場,表演完,祁千照常退場,南宮林也找了個借口離開。
南宮林掐好時間,才去找祁千,祁千換了身衣服,濃厚的妝容剛卸下,頂著素淨的臉,對于南宮林的到來並不驚訝,兩人坐在庭院里,夜空中的月亮很圓很亮,非常好看。
祁千對他也熟了很多,沒了剛開始的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感覺。听著南宮林講趣事,祁千也忍不住彎了眉眼。
南宮林看著她的笑容,感覺心底被羽毛拂過一般,喉嚨輕滾,有些慌亂的垂下眸子,害怕會被看出來。
祁千沒察覺他的異樣,南宮林瞧時間不早了,起身︰“那我先走了,你早些休息。”
“嗯。”祁千點頭。
起身才看到門口站著的人,南宮林一頓︰“哥…”
祁千也看了過去,才發現他,不知道他什麼時候來的。
“嗯。”南宮翊冷淡的應了一聲。
不知道為什麼,方才兩人坐在一起談笑風生,他居然有些不爽,真是奇怪…
南宮林想著祁千可能會不自在,想著留下來陪她,可南宮翊開口︰“你先回去休息吧。”
南宮林只好點頭︰“好。”
南宮林走後,只剩下兩人,一時間安靜了下來,南宮翊長腿一邁,走到方才南宮林坐的地方。
“你和他很熟?”南宮翊突然說。
祁千一頓,才反應過來他在說南宮林︰“也還好。”
“他是我的弟弟。”
“我知道。”
祁千覺得他有些莫名其妙的。
南宮翊拿了新杯子,給自己倒杯茶,祁千看著他行雲流水的動作,忍不住開口︰“大帥找我有事?”
南宮翊喝了一口,才感覺那股郁悶少了幾分︰“再多住幾日,黃老爺子還有幾天便走。”
“大帥,我的包場很貴的。”
南宮翊目光落在對面的祁千︰“我給你還是每日十個大洋,此外再加兩個。”
南宮翊說完,也不著急她的回答,對她應下來很有把握,果不其然︰“那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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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接下來幾天,隔一夜唱一次便可。”南宮翊站起身,高大的影子罩住她︰“那便好好休息。”
祁千多留幾天,南宮林是開心的,只要是空閑,他都會來找祁千,帶些那些從沒見過的西洋來的小玩意,甚至還會送些女子愛用的香膏。
一來二去,明人眼里都看得出這位二少爺對那名戲子的情誼,就連祁千也沒法忽視。
南宮翊看著面前比自己矮半個頭的弟弟,一臉淡然,重復他的話︰“你喜歡她?”
南宮林點頭︰“我想娶她。”
目光堅定,又鄭重。
南宮翊視線下移︰“我不同意。”
南宮林表情一僵︰“為什麼?”
南宮林平日對他這位哥哥,總帶著一絲敬畏,今日不知道為什麼,難得敢和他站直了說話。
南宮翊壓下心底的情緒︰“她不會嫁給你。”
南宮林看著自己的哥哥,有些不可置信,又不得不說︰“我會問祁千願不願意,如果她不願意,那我就不娶,如果她願意,我會帶著她去別的地方生活,決不礙哥的眼。”
說完,南宮林便走了出去。
南宮翊許久沒動作,依舊坐著,拇指摩挲著自己的扳指,思緒卻飄向他第一次遇見她的那一天,她的指尖踫到了他,一些從沒經歷過的畫面涌入他的腦海,真切的感受仿佛真的是他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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