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千將人送回公主府後,才回了自己的住處。祁千簡單吃了點東西,就去耳房沐浴,解開繁瑣的官服,放置在屏風上,白色的里衣解開,露出了裹胸布,祁千解開後,才感覺自己的呼吸順暢了不少,又卸掉臉上用來改變特征的東西,祁千踏入浴盆里,將自己浸泡在里頭,疲憊了一天的身子總算得了緩解。
另一邊公主府,靖陽激動得坐不住,剛才的宮女忍不住勸︰“公主,不如先用膳吧?”
靖陽才點點頭,采薇才吩咐人布膳。
采薇見自家公主如此激動,也不知道是好還是壞,畢竟那狀元郎看起來對公主並沒有情意,可是公主這麼開心,自己也不好說掃興的話。
“采薇,你說我明日去找皇兄,讓皇兄下旨,讓他來做我的伴讀如何?”靖陽抓著她的手腕,兩眼放光。
“自然是好的。”采薇也不好打擊自家公主的積極性。
“就這麼定了。”這麼想著,靖陽第二日一早便進宮。
養心殿內,男子身著一襲明黃色的龍袍,猶如身披萬丈霞光,烏黑的頭發用玉冠高高束起,他的五官猶如雕刻大師精心雕琢而成,立體而深邃,坐在那里,不怒自威,仿佛一座不可撼動的山岳。
言晟原本還在批閱那些大臣遞上來的奏折,身邊伺候的魏千翔端著茶進來,還順道通報︰“陛下,公主求見。”
言晟頭也沒抬︰“傳。”
魏千翔立刻放下手中的茶水出去。
靖陽走進來,先規矩行禮︰“臣妹參見皇上。”
“起來吧,來找朕何事?”言晟知道自己這個妹妹什麼習性,尤其是他前兩日才因她考核不過,訓斥了她兩句,她便生氣,連著兩日不進宮來,現下這麼快消氣,明顯不像她。
靖陽帶著一絲討好︰“皇兄,臣妹找你,也不是什麼大事。”
言晟聞言抬眸,放下手中的金紫羊毫筆,等待她的下文。
“臣妹自知資質愚鈍,辜負皇兄的苦心栽培,如若有一位伴讀監督臣妹,臣妹定能加倍努力,好好鑽研學問,不辜負皇兄的期望。”靖陽一頓抑揚頓挫的話語,只為引出伴讀。
言晟一听便知道她想干嘛︰“你想要哪位伴讀?”
“伴讀必定才華橫溢,臣妹才肯服他。”靖陽帶著一絲羞澀。“臣妹覺得那狀元郎不錯。”
言晟也不拆穿她︰“畢竟男女有別,不如朕為你尋那些世家小姐,再好好考校一番,那也是不錯的。”
靖陽一听瞬間不樂意︰“皇兄,臣妹就要那狀元郎伴讀,不然…不然臣妹就不讀了。”
言晟看出來了她的心思,無奈搖搖頭︰“明日記得去太傅那學習。”
靖陽一頓,臉上瞬間驚喜︰“皇兄你答應了?”
“若這次考核再不過,朕就要罰你了。”這畢竟是自己的胞妹,言晟對她大多是放縱,唯有學習這件事抓嚴不放過。
“一定過一定過。”靖陽臉上的笑意不止。“那臣妹先告退了。”
靖陽一走,言晟才吩咐魏千翔︰“去翰林院走一趟,將朕的旨意傳達下去,順道好好敲點敲點。”
魏千翔連忙回︰“奴才明白。”
言晟對那位狀元郎有些印象,那日在大殿上,他回話得不卑不亢,又適中,叫人挑不出毛病,言晟對他的印象也還算不錯,除了人有些瘦弱,若是他有意,自己將靖陽交給他也不是不行。
翰林院里,祁千還在翻閱古籍,下一刻門口傳來一陣腳步聲,下一刻門推開,看見來人,祁千起身。
魏千翔眼眸含笑︰“奴才見過祁大人。”
“魏公公多禮了,可是陛下有何旨意?”祁千不敢多讓這位皇上身邊的紅人多勞累。
“傳陛下口諭,讓大人明日進宮做公主的伴讀。”魏千翔對這位狀元郎也是頗欣賞。
“臣接旨。”祁千跪下。
魏公公忙扶起來,小聲道︰“陛下欣賞大人,大人日後前途無量啊。公主年紀尚小,陛下繁忙,還望大人多照顧些。”
祁千听出了里頭的意思,點點頭︰“還麻煩魏公公跑一趟。”
“不麻煩,大人明日記得進宮便好。”
魏千翔一走,祁千還在疑惑這皇上怎麼還有空讓自己去當個公主伴讀,而且二人現在男女有別,他難道不擔心這對公主的名聲不好嗎?
臨終元抱著整理好的古籍進來,瞧見她站在那發傻發愣,開口︰“祁兄?怎的這般站在這?”
祁千回過神,搖搖頭︰“沒什麼。”
“這是你要的資料。”臨終元將古籍放在書案上。
“多謝。”祁千道謝。
“沒事,小事一樁。”臨終元笑著。
臨終元跟張平湖同為同級的修編,按理說兩人的活都是一樣的,不過張平湖懂得瞧人下碟,人前一副任勞任怨,人後偷閑躲懶,大多數的活心安理得丟給臨終元,臨終元沒說什麼,只是幫著弄。
臨終元一走,祁千又認真投入注解工作中,畢竟李學士要檢查,她不能隨便糊弄。
祁千做伴讀,穿著也就不是官服了,祁千換了身玉色的衣袍,頭發用同色系的發帶束起,宛如一位翩翩公子,這是統一穿的學子衣。
祁千早早進宮,宮女引路去往一處宮殿。到了地方,是一處亭子,除卻主位,下設兩個位置,書案上擺著書籍跟文房四寶。
靖陽跟太傅還沒來,祁千便先拿出隨行帶來的,還沒注解完成的書籍,坐在那安安靜靜地查找典籍注解。
沒一會兒靖陽才來到,不過她故意走得輕,祁千沒發現,還在專心注解,靖陽痴心看了一會,祁千才察覺到不對,抬頭看見她,連忙起身行禮︰“臣參見公主殿下。”
靖陽圓溜溜的眼楮含著笑意︰“沒事沒事,你繼續。”
祁千頂著她這麼熾熱的眼神,實在是專心不下來,將書合起來,雙手放在膝蓋上︰“公主,平日公主學得如何?”
提起學習,靖陽便想起自己每日的摸魚,有些心虛得移開眼神︰“還…還行吧。”
太傅走進來,听到這對話,忍不住吹胡子瞪眼,他從沒教過這樣愚笨的學生。
祁千余光瞧見太傅,忙起身︰“太傅。”
太傅也是听聞了這位新科狀元的風采,臉色總算好些,好歹不止他一個人受折磨了。
靖陽也趕緊站好,這位太傅脾氣不太好,要不是祁千在,她想著給祁千留點好印象,才不會這麼安分呢。
“公主入座吧,我們開始今日學習。”太傅對于她的乖巧,有些詫異。
靖陽看了眼祁千,才緩緩入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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