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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5章 戰南城

類別︰歷史穿越 作者︰著花遲 本章︰第415章 戰南城

    上京南城,殺聲震于霄漢,血腥之氣,撲鼻而來。

    雙方鏖戰,肉搏之慘烈,前所未有。

    毛罡一人當先,手中大環刀舞動,虎虎生風,其勢若力劈山河,將一名西山軍士卒,生生劈為兩段。旋即縱身一躍,穩穩立于城門中半人高之楠木上,聲嘶力竭,振臂高呼︰“忠誠赤膽!驍勇無畏!視死如生!”

    其麾下麟嘉衛,早已殺紅了眼,見大將軍如此悍勇,心中熱血沸騰,眾人爭先恐後爬上楠木,朝著城中奮勇沖去,沖鋒之勢愈發猛烈。

    此時的毛罡心中憤懣不已,征戰半生,如此背運,實屬首次。

    上京戰事一波三折,意外頻生。

    起初,依作戰計劃,若亥未收到信號,便領兵搶攻城門。

    可距亥時還有一個半時辰,毛罡忽接安撫司消息,言在上京西北五十里處,發現大量金軍蹤跡,人數至少五萬之多。

    此消息如晴天霹靂,讓毛罡直接愣在了原地,旋即他反應過來,料想這大概率是完顏撒離赫回軍救援。

    他當機立斷,哪還等得到亥時,即刻對南城發起進攻。

    可世事難料,木海的內應本已將南城守軍支走大半,可毛罡剛至南城,卻見數輛拉著金絲楠木的馬車,正由南門進入城中。

    還未等毛罡有所決斷,一輛剛入城門洞的馬車車軸意外斷裂,車上楠木滾落于地,竟將城門徹底堵死,戰馬根本無法越過這半人高的楠木入城。

    毛罡當即下令,全軍下馬,徒步沖鋒入城。

    可眼見就要沖進城內之時,城中突然涌出五千金兵,迎面就朝著城門口的麟嘉衛而來。

    城門本就狹窄,又有楠木阻塞,更顯逼仄。

    原本雙方兵力差距懸殊,可因這戰場環境,麟嘉衛被瞬間抹平優勢,想要越過楠木攻入城中,愈發艱難。

    而在城門附近的賈純剛和阿里齊亦是一頭霧水,此時可是亥時?為何毛罡會進攻?他們還未動手,西山軍緣何會出現在此?

    賈純剛不及多想,向親兵再三確認,得知此時並非亥時後,心中一沉,暗叫不好。

    “老賈,咱們怎麼辦?” 阿里齊看著剛沖入城門,便被西山軍以弓箭射殺的麟嘉衛,眼楮瞬間通紅,雙手緊握成拳,指節咯咯作響。

    賈純剛一咬牙,沉聲道︰“毛罡非莽撞之人,他定是得到了什麼消息,否則不會提前一個半時辰發動進攻。如今局勢緊迫,必須盡快攻入城中。你我一人分帶兩百五十人,從兩側沖擊西山軍弓箭陣地,給兄弟們入城爭取時間!”

    “好!” 阿里齊毫不猶豫,立即組織兵力,潛入城內主街西側。

    賈純剛帶著兩百五十弓箭手,如游魚般在上京街道穿梭,很快便抵達預定陣地。他看著不遠處的西山軍弓箭陣地,手提長弓,瞄準馬上的徒單鎰,大吼道︰“神臂弩平射,兩組交替,一組破甲箭清掃外圍步兵;二組輕箭,六連射,壓住弓箭手的攻勢!”

    言罷,他眼楮微眯,精光一閃,嗖的一聲,鳴鏑箭呼嘯而出,直奔徒單鎰前胸而去。

    徒單鎰乃百戰名將,听見鳴鏑之聲,第一時間便立刻翻身下馬,以馬身為屏障,整個身子都藏于馬身之後。

    鳴鏑箭在其頭頂呼嘯而過,砰的一聲悶響,直接釘在街道西側一家酒館的木門之上,箭桿劇烈震蕩,箭羽無規則搖晃,數息不停。

    徒單鎰還沒來得及搞清楚狀況,緊接著數百弩箭從街道東西兩側,朝著西山軍中軍的弓箭陣地撲來。

    西山軍弓箭陣地瞬間亂作一團,原本整齊排列的弓箭手,被這突如其來的弩箭打得措手不及。

    “怎麼回事?哪里來的弩箭!” 一名金兵小校驚恐大喊,聲音在一片混亂中顯得如此微弱。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一支弩箭呼嘯而過,直直穿透他的喉嚨,他瞪大雙眼,雙手徒勞地想要抓住那支奪命弩箭,卻只能發出一陣含糊不清的嗚咽,隨後便直挺挺倒在地上,鮮血從他脖頸處汩汩涌出,在冰冷地面上迅速蔓延開來。

    另一名金兵正欲張弓反擊,一支破甲箭呼嘯而至,直接洞穿他的輕甲,插入他的胸膛,巨大沖擊力將他整個人向後擊飛數步,重重摔在地上,在地上抽搐幾下便沒了動靜。

    周圍金兵見狀,驚恐與憤怒交織在臉上,一些人想要尋找掩體躲避,卻發現根本無處可藏,慌亂中,他們相互推搡、踐踏,場面愈發混亂不堪。

    徒單鎰不愧是久經沙場的百戰將軍,盡管心中震驚不已,但在這千鈞一發之際,迅速做出決斷。

    “盾牌手,上前結陣!” 他大聲吼道,聲音如洪鐘。

    那些原本驚慌失措的金兵听到主將命令,瞬間有了方向,迅速行動起來。

    盾牌手們匆忙將盾牌豎起,緊密排列聚攏,形成一道臨時防御屏障,試圖抵擋如雨點般襲來的弩箭。

    “弓箭手,向兩側還擊!” 徒單鎰繼續下令。

    金兵弓箭手在慌亂中勉強鎮定下來,紛紛轉身,朝著街道兩側賈純剛和阿里齊的神臂弩陣地放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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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然而,他們的反擊顯得有些倉促和無力,在神臂弩精準而強大的火力壓制下,金兵的箭矢大多偏離目標,不是射在空處,就是被賈純剛和阿里齊一方的士兵依靠街道兩旁的建築和掩體擋下。

    徒單鎰目光如炬,見到神臂弩,心下一驚,來不及多想為何大華人會攻打大金,更想不通他們為何會突然出現在上京。

    他看著不斷從街道兩側射出的弩箭,大致估算出大華弓箭手有五百左右。當即迅速做出決斷,大吼道︰“銳營一千,沖擊兩側弓箭陣地!其余人等,隨我正面接敵!”

    徒單鎰看得清楚明白,這大華弓箭手人數不多,只能起到騷擾和制造混亂的作用,目的無非是掩護大華軍隊入城。

    而此時,西山軍佔據有利位置,只要牢牢堵死城門,加上楠木的阻塞,與大華軍隊纏斗在一起,他們的弓箭根本發揮不了作用。只要拖到完顏仲元三大營三萬兵趕到,我軍必然勝利。

    西山軍得令,冒著箭雨,迅速分成兩個部分,一千人沖向街道兩側的弓箭陣地,四千人跟著徒單鎰直奔城門洞的麟嘉衛涌去。

    賈純剛見撲上來五百西山軍,心中一緊,深知如此下去不是辦法,當下大吼出聲︰“一組,換輕箭,依靠民房遲滯敵人進攻;二組拆分,三人一組,分散游射,繼續襲擾!”

    麟嘉衛得令,相互配合默契,一組遲滯,二組迅速分散,一時間,這五百西山軍根本無法形成包圍,被這游射戰術搞得焦頭爛額。

    反觀阿里齊這邊,卻是另一番光景。

    阿里齊乃耶律南仙手下精銳皮室軍,最擅長依靠地形保護要員,論起弓箭在巷戰中的運用,他自詡少有敵手。

    從一開始,他便將弓箭陣地設于兩處三層高的酒樓之上。兩座酒樓互呈犄角,相互守望,距離恰在長弓射程之內。

    皮室軍保護耶律南仙出行防衛不下數百次,對這戰術早已駕輕就熟,剛一進入酒樓,根本無需指揮。

    封門,佔領樓梯拐角,從門窗建立射擊陣地,上房頂建立了望阻陣地,迅速打通撤退後路,找到下一處民房做後續防線,一切井然有序,迅速且專業。

    面對如此精銳之師,這五百沖擊陣地的西山軍算是領教到了厲害。

    還沒沖到近前,那從樓頂射下的弓箭仿佛長了眼楮一般,專門射向西山軍的大腿、手臂,根本不觸及要害,但卻制造了巨大的混亂。

    西山軍好不容易通過盾牌和悍不畏死的精神沖到近前,從樓層窗戶處瞬間飛出無數弩箭,速度之快,令人防不勝防,其中破甲箭和輕箭,交替發射,根本找不到規律,進攻的勢頭徹底被壓制,更別提抵近放火了,他們連酒樓的門都摸不到。

    而此時城門主戰場,毛罡已然入城,他帶領著三百麟嘉衛,與撲涌上來的西山軍纏斗在了一起。

    毛罡目的明確,決心以這三百將士死守城門,為更多兄弟爭取入城之機。

    徒單鎰的意圖同樣清晰,他要憑借雷霆之勢,將敵人逼回城門之外。

    當下,他振臂高呼,大聲下令︰“分兵!側翼包抄三百敵軍,其余人等沖進城門洞,絕不能讓敵軍再有一人入城!”

    軍令既下,徒單鎰一挑馬槊,身先士卒,率領著一千精銳士兵,直朝著被圍困的毛罡及其麾下三百麟嘉衛迅猛沖去。

    剎那間,原本就戰火紛飛的城門,局勢變得更加復雜。

    本是城門阻擊戰,如今卻被分割成了兩個截然不同的戰場。

    一處是毛罡所率部隊,他們在重重包圍中奮力突圍,以血肉之軀固守陣地;另一處則是城門洞,這里的廝殺慘烈無比,雙方短兵相接,喊殺聲、慘叫聲不絕于耳,鮮血不斷流淌,將城門洞里的楠木染得鮮紅一片。

    一名年輕的麟嘉衛,臉上還殘留著鮮血凝固的冰碴,手中的長刀,刃口已被砍得滿是豁口,卻依舊被他死死攥緊。

    他今年十七歲,比大人小一歲,自永樂進入麟嘉衛,一路南征北戰。

    此戰,他先登守門,獨立楠木之上,一人一刀,守護身後的兄弟們入城通道。

    城門之戰,他已手刃十三名金兵,整個人如同魔神一般,鮮血染紅了全身,讓他那引以為傲的紅色麒麟服更是耀眼。

    一群金兵見這少年如此勇猛,心中激憤,怒吼著沿著楠木攀爬而上,試圖將他圍而殺之。

    少年深吸一口氣,胸腔劇烈起伏,大喝一聲,雙手舉刀,自上而下猛地劈砍,動作干脆利落,每一刀都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剛涌上來的金兵被這揮舞得密不透風的長刀砍得慘叫連連,根本入不得門洞分毫。

    “十五!” 少年砍死一人,大聲計數,那模樣仿若沒有感情的殺戮惡鬼,令金兵無不膽寒心顫。

    然而,金兵人數眾多,根本殺之不盡。

    金兵迅速改變戰術,數名長槍兵一齊而上,以兵器之長不斷刺扎少年要害。少年長刀揮擋,身體連連後退,一時間顯得有些左支右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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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雖然自幼跟父親練習外家硬功夫,可接連的戰斗,讓他不可避免地有些疲憊,恍惚間一個不留神。一桿長槍從他身側迅猛刺來,槍尖毫無阻礙地穿透他的腹部。

    少年身體猛地一震,嘴角溢出鮮血,他雙目赤紅,反手握住刀柄,用盡全身力氣,朝著那金兵的脖頸砍去,金兵身首分離,鮮血從那脖頸噴射而出,噴了少年滿臉。

    少年力氣飛速喪失,眼看著就要跪地,他手中長刀奮力一駐,牢牢扎進身下的楠木之中,依靠著長刀,支撐起他那搖搖欲墜的身軀,誓死不跪。

    他雙眼瞪得滾圓,死死盯著前方,視線模糊,記憶不自覺地翻涌。

    “兒呀,你說你跟著爹走鏢不好嗎?干嘛非要去從軍呀,咱們現在受相府庇佑,在乘風速運下走鏢,不知道比之前好了多少,不但生意穩定,賺的也更多。最重要的是,在相府手下做事,說出去也比以前風光許多。爹就你這麼一個兒子,你若出了事,你叫爹……”

    “爹,國家有難,急需兵員補充。相府給了咱家更好的生活,還通過乘風速運把娘接去長安治病。我听說是夫人親自找的名醫看診,還來信說娘的病不是大病,在長安修養幾年便好。這麼大的恩,兒子不能不報。我听說這次永樂招兵是進入麟嘉衛補充缺額,少爺就在麟嘉衛,我得去。”

    “哎!你這孩子,從小就主意正!也罷,你我父子受了這麼大的恩,確實不應忘恩。那爹也不攔你,萬事小心。”

    少年想起自己的父母,眼角泣血,嘶聲怒吼︰“麟嘉衛王振,忠誠赤膽!驍勇無畏!視死如生!”

    話音未落,三槍貫身,氣絕身亡。

    身旁一魁梧的麟嘉衛見此,渾身氣息翻涌,雙目赤紅沖向那三名長槍兵,他手中的大刀足有常人手臂粗細,奮力一揮, 嚓三聲碎響,三支長槍桿應聲而斷。

    隨後,他奮力扭身,長刀便劈為橫,刀風呼嘯,最近一人頭顱直接被砍飛,巨力讓這頭顱如同一枚炮彈,直接砸向了剛爬上楠木的金兵頭上,這金兵痛呼一聲,跌落在地,看著身側不斷滾動的頭顱,嚇得全身一震,險些尿崩。

    金兵見剛殺了一悍卒,又來一猛將,不敢貿然靠近,只能在遠處放箭。

    幾輪冷箭下來,這麟嘉衛身上已經中了數箭,可他卻渾然不覺,臉上肌肉緊繃,面目因憤怒而扭曲,他大吼一聲,一腳踹飛眼前的一名金兵,跳下楠木,朝著金兵猛沖而去。

    那手中大刀裹挾著呼呼風聲,以開山之勢猛地落下,伴隨著一聲淒厲慘叫,一名金兵躲避不及,被從腰際直接劈成兩半。金兵的身體向兩側轟然倒下,髒腑髒器如破碎的布袋般散落一地,殷紅的鮮血濺射到周圍金兵的臉上,那奇怪的溫熱觸感讓他們心中一凜。

    就在這間隙,數名金兵眼中閃過一絲狠厲,彼此對視一眼,心領神會。他們腳步迅速移動,如鬼魅般欺身而上,手中長槍被攥得緊緊的,槍尖閃爍著寒光,直刺向他的腿部。

    “噗噗” 幾聲悶響,長槍刺進皮肉,他的腿部傳來劇痛,身體失去平衡,一個踉蹌後單膝重重跪地。

    他緊咬著牙,嘴角滲出血絲,他深吸一口氣,雙臂猛地發力,借助大刀拄地的力量,硬生生地再次站了起來,喉嚨里發出一聲怒吼,搖晃著再次沖向金兵。

    金兵見他受傷,哪能放過他,一時間長槍如林,密密麻麻地朝著他刺去。長槍一次次刺中他的身體,衣衫破碎,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汩汩地流著,在他腳下匯聚成一灘血窪。

    他的動作漸漸遲緩,呼吸也變得急促而沉重,每一次揮動大刀都顯得無比艱難。但他依舊沒有放棄,眼神堅定地盯著前方,手中的大刀始終沒有停下。

    他看著不斷朝自己刺來的長槍,淒厲怒吼︰“老子乃麟嘉衛校尉詹熊,爾等不怕死就來!”

    吼罷,憑借著最後的意志力猛的起身,左手如鐵鉗一般,死死控住貫穿腹部的長槍。在這名金兵驚恐的眼神中,一步上前,長槍槍桿穿過詹熊身軀,他奮力揮刀,再斬一名金兵。

    其余金兵被這場面震撼得久不能言,一個軍隊出現一個兩個這樣的悍卒不奇怪,可這麟嘉衛好像每個人都不怕死一般,全軍以身為障,死不旋踵。

    西山軍在金國也是排得上號的強軍,可面對麟嘉衛,他們才明白什麼是精銳之師,鐵血之兵。

    來不及感嘆,作為士兵,即便敵人再勇,他也是一人,西山兵強壓心底震撼,再次挺槍上前。

    此時的詹熊再無力氣,長槍入身,緩緩倒下,可他的手依舊緊緊握著刀柄,至死都保持著戰斗的姿態。

    詹熊剛一倒下,一名麟嘉衛燕塞兵迅速替補而上,他身形敏捷,在楠木間靈活穿梭。動作輕盈且迅速,手中的短刀寒光閃爍,每一次出刀,都精準地刺中金兵的要害,再次搶佔詹熊的陣地,護衛身後的麟嘉衛入城。

    這燕塞兵滑不溜手,根本不跟金兵硬拼,在他們之間來回穿梭刺殺,攪得金兵陣腳大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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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麟嘉衛接連三人,每個人的戰法都迥異非常,一個接著一個,令金兵應接不暇,左支右絀。

    徒單鎰遠遠瞧見這燕塞兵在楠木上輾轉騰挪,穿梭于金兵之間,手中短刀寒光閃爍,頻頻傷人,攪得己方陣腳大亂。他眉頭擰成死結,臉色瞬間陰沉,腮幫子一鼓,暴喝︰“健營听令,把他給我剁了!”

    隨著這聲令下,數名精銳金兵端著長槍,貓著腰,呈扇形朝著燕塞兵包抄過去。

    燕塞兵听到徒單鎰的怒喝,心里 “咯 ” 一下,他牙關一咬,眼神中閃過一絲決然。

    只見他深吸一口氣,腳掌死死摳住楠木,雙手握緊短刀,指節因用力而泛白,刀身映著寒光,襯得他的面龐冷峻無比。

    包圍圈越來越小,燕塞兵的心跳急劇加快,可他的眼神卻愈發銳利。但見他在楠木上左沖右突,雙腳不斷變換落腳點,時而側身躲過金兵刺來的長槍,時而彎腰避開劈砍的長刀,靈動非常。

    每一次移動,他都緊盯著金兵的兵器,瞅準間隙,短刀猛地刺出,帶出一道血花。他的額頭滿是汗珠,幾縷頭發被汗水浸濕貼在臉上,可目光始終緊緊鎖住敵人,不斷尋機殺敵。

    西山軍最精銳的便是健、銳兩營,他們訓練有素,配合默契,不多時,包圍圈便如鐵桶般越收越緊。

    燕塞兵的動作漸漸遲緩,呼吸也粗重起來,胸膛劇烈起伏。他知道,自己這次怕是要栽了。

    這念頭剛起,突然,背後傳來一陣破風之聲。

    燕塞兵心頭一緊,想要躲避,卻因體力不支慢了半拍。“噗” 的一聲悶響,一把長刀狠狠砍在他的肩膀上。

    燕塞兵悶哼一聲,身體猛地一顫,半邊身子瞬間失去知覺,鮮血順著手臂汩汩流下,很快染紅了半邊衣衫。

    燕塞兵咬著牙,疼得五官都扭曲了,緩緩轉過身。他雙眼瞪得滾圓,里面燃燒著熊熊怒火,死死盯著那個偷襲他的金兵。

    那金兵被他的眼神嚇得一哆嗦,但很快穩住心神,雙手握緊長刀,再次高高舉起。燕塞兵沒有退縮,他胸膛劇烈起伏,發出一聲怒吼,用盡全身力氣,將短刀直直扎進金兵的胸膛,金兵的身體瞬間僵住,臉上滿是驚恐與難以置信,隨後直挺挺地倒下。

    燕塞兵深知自己沒有退路,他扭頭望向遠方,那里是長安的方向,腦海中浮現出臨行前母親滿是擔憂的面容,還有兄弟們為他送行時的場景。

    他的眼神閃過一絲溫柔,小聲呢喃︰“娘,玉郎回家了!”

    言罷,他猛地一跺腳,發力朝著金兵最密集的地方縱身撲去。他在空中弓著背,雙手緊握短刀,如一只捕獵的惡虎,視死如歸。

    燕塞兵落入金兵群中,短刀左右開弓,寒光霍霍。這次他再不閃躲,而是奮勇向前,只見他左腳在前,右腳在後,身體快速轉動,每一次揮刀,都帶著呼呼風聲,所過之處,金兵接連倒下。

    金兵也被打出了火氣,想他西山軍縱橫大金十數載,如今面對這麟嘉衛,卻如此不堪,當下熱血上涌,紛紛圍攏上去。

    金兵長槍頻出,密密麻麻刺向玉郎要害。他的身上瞬時布滿傷口,動作越來越慢,呼吸也越來越微弱,每揮一次刀肉眼可見的遲緩。

    終于,玉郎的身體因失血過多,沖鋒途中雙腿一軟,再也支撐不住,緩緩倒在血泊之中。他的雙眼圓睜,眼神中滿是不甘,一只手緊緊握著短刀,依舊是沖鋒模樣。

    周圍的金兵望著玉郎的尸體,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這場戰斗中,他雖身死,但那悍不畏死的模樣,讓金兵們打心底里生出一股敬畏和恐懼。

    此時,在城門洞的另一側,毛罡與徒單鎰的戰斗已進入白熱化階段。

    毛罡力大無窮,手中的大環刀每一次揮動,都帶著千鈞之力,空氣仿佛都被撕裂了一般,嘯叫不斷。

    他的臉上濺滿了鮮血,分不清是敵人的還是自己的,雙眼布滿血絲,眼神中那殺氣仿若實質。

    徒單鎰也毫不遜色,那馬槊在手中靈動揮舞,招式詭異多變。每一次刺出,角度刁鑽詭譎,讓人防不勝防。他的身上也有幾處傷口,鮮血順著手臂不斷流淌。

    兩人你來我往,刀光槊影交錯,殺意騰騰。

    毛罡大喝一聲,脖頸處青筋暴起,手中大環刀高高舉起,自上而下,以泰山壓頂之勢朝著徒單鎰劈去。

    徒單鎰面色凝重,雙手緊握馬槊抵擋。

    “鐺” 的一聲巨響,火星四濺,巨大的沖擊力震得徒單鎰的手臂發麻,全身骨頭仿佛都跟著一同戰栗。

    毛罡趁勢追擊,連環幾刀,刀刀朝著徒單鎰的要害砍去。

    徒單鎰身形閃動,巧妙地避開攻擊,馬槊不時如毒蛇般咬向毛罡的胸口,槊隨眼動,凌厲非常。

    兩人你來我往,打得難解難分,一時間局面愈發焦灼。

    在城門洞的戰場上,麟嘉衛們依舊在拼死沖鋒。

    一名麟嘉衛于激戰之中,手中兵器不慎脫手。然其毫無懼色,轉瞬之間,俯身拾起地上一根斷裂槍桿,旋即復又投身戰團,與金兵廝殺一處。他雙手如鐵鉗般緊緊握住槍桿,臂膀青筋暴起,奮力將槍桿高高舉起,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金兵猛力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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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一名麟嘉衛,深陷金兵重重圍攻,周身傷痕累累,已是強弩之末。他面色慘白,全靠著身後楠木勉強支撐著搖搖欲墜的身軀。眼睜睜看著身旁並肩作戰的袍澤,一個接一個地倒在血泊之中,他的眼眸瞬間被悲痛與憤怒填滿。

    此刻,生死一線,他卻毫無懼意,俯身從地上一把抓起金兵遺落的長刀,發出一聲飽含悲憤的怒吼,再度義無反顧地殺入敵群。每一次揮刀,他都傾盡全身力氣,動作大開大合,刀風呼嘯。那架勢,仿佛將生死置之度外,只存孤注一擲的決絕。

    刀光劍影閃爍,他的身影在金兵陣中時隱時現,絲毫不顧自身安危,一心只想為戰友們爭取更多生機,為攻城之戰拼出一絲希望。

    然而,傷勢過重,流血過多,他的動作逐漸遲緩,力量也在一點點消逝。隨著最後一絲力氣耗盡,他的身體再也支撐不住,沿著楠木緩緩滑落,鮮血在他身下蔓延開來,洇紅一片。

    此時,戰場上的喊殺聲、兵器踫撞聲、慘叫聲交織在一起,震耳欲聾。楠木上堆滿了尸體,鮮血順著楠木的縫隙流淌,匯聚在地面上,被凍成了一個個濕滑的冰窪。

    毛罡和徒單鎰的戰斗仍在繼續。

    毛罡的體力仿佛是個無底洞,攻勢從未衰減,一刀接著一刀,刀刀力沉,招招要命。

    徒單鎰也察覺到了毛罡這迥異常人的天賦,心中詫異且驚懼,可他知道若自己不擋住這力大無窮的猛將,南城必然失守。

    他看著已經涌進內城的數千麟嘉衛,眼神中閃過一絲狠厲,再不閃躲,攻勢愈發凶猛,大有和毛罡角力之意。

    毛罡見此,心中冷笑,上撩刀挑開徒單鎰刺來的馬槊,左手抓住槊桿,奮力一扯,右手大環刀狠狠地砍向被扯帶過來的徒單鎰脖頸。

    徒單鎰被這變招弄的一愣,等他反應過來,剛想著松開馬槊,身體卻被帶前數步,已然是躲避不及。

    他畢竟也是百戰將軍,迅速決斷,奮力側身,躲開砍向自己脖頸的這刀,可側身卻暴露在了毛罡刀下,這一刀勢大力沉, 嚓一聲骨頭斷裂之聲響起,徒單鎰的左臂被順著肩膀齊跟斬下,馬槊掉落在地,鮮血噴涌不止。

    毛罡見此,心下大喜,揮刀繼續攻擊。

    徒單鎰的親兵見此,奮勇上前,拼下三條性命,將臉色煞白,噴血不止的徒單鎰搶到後軍。

    徒單鎰看著越涌越多的大華兵,以及三千不到的西山軍,心下一狠,當即怒吼下令︰“兄弟們!西山軍沒有孬種,扶我起來!誓死阻擊!”

    言罷,撕下身上衣襟,死死綁住手臂上的傷口,撿起地上長刀,作勢就要帶頭沖鋒。

    恰在此時,耶律倍拍馬趕到,扯過身前的徒單靜,匕首抵住她喉嚨,怒聲吼道︰“徒單鎰,你看看這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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