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劉曜佔了滎陽,石勒又帶兩萬羯人精兵進駐虎牢關,
這兩伙凶神惡煞的胡人撞到一起,少不得要撕咬個天昏地暗。
可誰知第二天探馬回報,兩邊偃旗息鼓,
竟像約好了似的各自埋頭修牆築壘,半點開打的火星子都沒濺起來。
李曉明心里反倒松快了不少。
昨日在李頭那簡陋靈堂走了一遭,死人見得再多,那硬邦邦躺著的模樣,還是像根刺扎在他心窩里,
讓他對戰場生出十二分的不情願。
如今得了這《洞神經》殘篇,簡直像瞌睡遞來個枕頭,正好一頭扎進去。
什麼匈奴單于劉曜,羯人梟雄石勒,還有祖逖刺史的北伐大業……在他心里都暫時靠了邊。
那兩方都是擁兵數萬的虎狼,劉曜、石勒更不是善茬,
真打起來,就算祖逖僥幸得勝,也必是尸山血海、鬼哭狼嚎的人間煉獄。
現在這樣僵著,挺好!他樂得躲個清閑。
他倒不指望真能練成個飛天遁地的神仙。
心里頭那點念想實在得很只求照著這經卷練下去,身子骨能像浮圖僧那般硬朗,
或者有許遜天師那樣的壽數,活他個百八十歲,就心滿意足了。
況且,這幾日分開來練那心肝脾肺腎,滋味著實美妙。
練完只覺得通體舒泰,精神頭足得能打死老虎,走起路來腳下生風,
連對著銅盆里的水影一照,嘿!似乎連臉皮子都光滑了些,頭發絲也烏黑油亮得扎眼。
更讓他心里美滋滋的是,似乎郡主這兩天見了他,也黏得更緊了。
練這樣的功法,實在叫人上癮。
趁著這難得的太平光景,除了偶爾出去遛遛馬、練練槍、射幾箭活動筋骨,
他大半時間都貓在屋里,掐著時辰,一門心思修煉那體內五行。
心火溫煦、肝木清涼、脾土厚實、肺金爽利、腎水深沉……輪番練下來,兩天工夫又練了兩輪,
只覺得越發得心應手。
渾身精力充沛,像有使不完的勁兒,真正是龍精虎猛,狀態好得不得了。
他信心倍增,決定再試練“五行周天訣”。
結果令人大失所望,五髒觀想五氣,青藤、赤珠、黃雲、白練、玄淵,照樣活靈活現地冒出來。
可只要他意念一動,想引著這五股氣按經上說的路子轉上三圈,
又是跟原來一樣,一下子全沒有了。
李曉明心想,“強扭的瓜不甜,強練的功要命!
這周天決一時半會兒轉不動就轉不動吧。”
他倒是想得開。
單是分開練這五髒,帶來的舒坦勁兒和好精神,已經是天大的便宜了。
心肝脾肺腎這麼一直練下去,百病不生、身強體健,逍遙自在活到老,還不夠美麼?
這麼一想,那點執念也就散了。
每天照舊練練五髒導引術,就當是過日子了,不再強求非要練成“五行周天決”了。
也說不定,以後再遇見了許遜,一切就迎刃而解了呢!
這天一大早,天剛蒙蒙亮,李曉明揣著兩副縫好的狼皮手套,溜達到郡主屋里。
推門進去,只見二女正盤腿坐在榻上,面前擺著塊小木板,上面擺著幾顆晶瑩剔透的小石子,
正在玩抓子呢。
“阿發!” 公主聞聲抬頭,小嘴撅得能掛油瓶,
“你快來!我總輸給義麗,你來幫我贏她!”
郡主聞言,得意地一歪腦袋,沖著公主笑“明熙,你呀,就是個小笨蛋!
玩什麼都輸給我,還好意思搬救兵?”
公主頓時不樂意了,小臉漲紅“誰……誰說的!打雪仗我就比你厲害!你都不敢跟我玩!”
“哈哈哈……” 郡主笑得像只小狐狸,“打雪仗你也要耍賴!他們都不愛跟你玩,就你自個兒覺得厲害!”
公主生氣了,“哼”的一聲,一腳將木板和石子“嘩啦”全蹬掉地上。
扭身就往榻上一倒,背對著兩人,不和二人說話了。
郡主看她這賴皮樣,也努起嘴,氣呼呼道“自己笨還不讓人說!脾氣這麼大,以後什麼都不跟你玩了!”
“不玩就不玩!” 公主悶悶的聲音從被子里傳出來。
李曉明一進門就撞上這小姐倆鬧別扭,趕緊上前打圓場“哎喲喂,我的兩位殿下!
這一會兒好得跟一個人似的,一會兒又鬧得雞飛狗跳,真比三歲娃娃還難哄!
快瞧瞧,我給你們帶什麼好東西來了?”
“咦?” 郡主眼楮一亮,接過李曉明遞來的手套,立刻套在手上翻來覆去地看。
那狼皮柔軟厚實,毛茸茸的暖意直透掌心。
她眉眼彎彎,喜滋滋地問“發哥,這是你親手做的麼?”
“可不是嘛!”
李曉明笑道,“瞅見你手上那凍瘡印子沒?破了皮多遭罪!以後出門就戴上這個,保準凍不著!”
“謝謝發哥!”
郡主開心極了,小心翼翼地將手套撫平,整整齊齊疊好,放在了枕頭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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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曉明見公主還背對著他們,一聲不吭,
便湊過去,輕輕扳她肩膀“公主殿下?真生氣啦?”
公主肩膀一扭, 著不肯轉過來,
聲音悶悶的“你倆去阿發屋里玩吧……我困了,要睡覺。”
李曉明和郡主交換了個眼色。
郡主嘴角一彎,躡手躡腳湊上前,猛地用力把公主扒拉過來!
“呀!明熙!”
郡主故意拔高了聲音,像發現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你怎麼哭鼻子啦?羞不羞!”
“誰……誰哭了!” 公主慌忙用手背去抹眼楮,像只受驚的小兔子,掙扎著又要往被子里鑽,
“誰哭誰是小狗!”
李曉明忍著笑,趕緊拿出另一副手套,
故意大驚小怪地在她眼前晃“快看看!這可是我熬了一宿,才給你做好的!
你可是堂堂成國公主,金枝玉葉,
要是像我們北地人一樣把手凍成紅蘿卜,那還了得?必須有!”
郡主眼疾手快,瞥見李曉明手里那副手套難看,一把搶過來,把自己那副手套塞到公主懷里。
“好啦好啦!”
郡主用力把還試圖往被窩里縮的公主拽起來,把手套按在她手里,
“明明是你耍賴在先,還自己先哭起來了!沒意思透了!
快拿著,阿發特意給你做的!”
公主低著頭,盯著手套,烏黑的頭發垂下來遮住了小半張臉,
依舊 嘴道“……誰哭了!”
(以上是ai潤色過的,下面是純我寫的。)
“阿發。”
李曉明听見有人喊,回頭一看,見拓跋義律穿戴的整整齊齊,在門口站著,
連忙打招呼道“大單于,有何事吩咐?”
拓跋義律說道“今日無事,咱們去石文堡一趟吧,看看船做的怎麼樣了。”
李曉明正悶得慌,也正想出去逛逛,便說道“大單于稍等,待我去收拾一下。”
便回到房間,穿了羯人的皮袍皮靴,
又在外面套上馬皮竹甲,背了弓,扛著槍,這才出門,
因上次遇見了羯人騎兵,這次為了預防萬一,特意讓王吉、沈寧,帶著十個火槍手一起跟著,
上次錢官送了六千多斤糧食過來,眾人的糧食又接近兩萬斤了,
反正也吃不完,李曉明大方起來,又取了二百斤麥子馱在馬上,打算分給工匠們。
一行十多騎,踏著冰雪往北面文石堡而去,
路上王吉笑道“但願這回能再遇見羯人,只要大單于一出手,咱們又能得許多好馬和衣裳。”
沈寧也說道“你還真別說,上次你們帶回來的皮袍、皮靴,穿上可真暖和呢,
胡人怎地這麼會享福?”
拓跋義律笑道“匈奴人和羯人都不缺牲口,有的是上好的皮料,我們那里也穿這個,
等到了草原,我讓人用長毛羊的皮,給你們做新的,比這些還要好的多。”
幾人說說笑笑,大概是天氣寒冷、胡人也憊懶了,並不見有羯人騎兵出來,
到了文石堡,看鐵匠仍然在一根一根地打鍬釘和螞蟥釘,木匠們都在刨削木料,
拓跋義律忍不住嘆氣道“沒想到做條船,竟如此耗費時間。”
木匠听了,以為是在責怪他們干活慢,
委屈地解釋道“將軍有所不知,造船就是前面麻煩些,
需得將一塊塊木料,俱都刨削的嚴絲合縫,不然就是造好,也會進水,
等將木料準備好時,便快了。”
李曉明笑道“慢工出細活,你們只管干你們的,也不急于一時,
我又給你們帶了些糧食,你們自行分一分。”
眾人見李曉明大方,都歡喜地的作揖感謝。
李曉明和拓跋義律又轉了一圈,見也無其他事,眼下也只能靜等幾天了,
過了一會,拓跋義律又說道“這幾天如此寒冷,說不定黃河凍上了,咱們再去渡口看看吧!
要真是凍上了,也不需要造船了。”
(各位冒個泡,是ai修飾過的看著順,還是我的原文看著順,務必說一下,謝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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