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譚市的雨絲斜斜地織著，將韋恩莊園的哥特式尖頂暈染成水墨畫。
布魯斯站在莊園入口，潮濕的風掀起他黑色風衣的下擺，如同蝙蝠展開的翼膜。
三年來在世界各地流浪的傷疤還在隱隱作痛，但掌心那枚父親留下的硬幣已經被體溫焐得溫熱——他終于回來了，回到這座吞噬了父母笑容的城市！
蝙蝠洞深處傳來水滴擊石的脆響，磷光在岩壁上流轉，像撒落的星子。
布魯斯指尖撫過玻璃櫃里的礦石標本，那是父親生前最愛的收藏，每道紋路里都藏著童年記憶︰五歲生日那天，父親抱著他辨認螢石的熒光，母親的笑聲混著洞頂蝙蝠的振翅聲。
“少爺，戰衣已經按您的要求修改好了。”阿爾弗雷德的聲音從身後傳來，老管家捧著的黑色戰衣在幽光中泛著啞光，金屬護肩的弧度完美貼合肩部線條，蝙蝠鏢的收納槽里還泛著新磨的寒光。
布魯斯轉身時，看見阿爾弗雷德眼底的擔憂像陳年的威士忌，“您要知道，戴上這面具的瞬間，就再也回不去了。”
布魯斯接過戰衣的手指微微顫抖。
當橡膠面具覆蓋口鼻的剎那，洞頂突然傳來驚雷般的振翅聲——成千上萬只蝙蝠從岩縫中涌出，在探照燈的光束里盤旋成黑色漩渦，磷粉簌簌落在戰衣上，如同綴滿星辰！
他抬手時，蝙蝠群突然分成兩股，在他身後展開扇形尾翼，仿佛為新誕生的黑暗騎士加冕。
這一刻，哥譚市所有藏匿在陰影里的罪惡，都該在夢中驚醒了。
阿卡姆瘋人院的鐵窗被暴雨沖刷得發亮，克萊恩醫生的辦公室彌漫著福爾馬林與杏仁的混合氣味。
他戴著稻草編織的面具，指尖捏著盛滿致幻劑的滴管，透明液體正順著病人暴突的眼球滑落。
“看著它，”他的聲音像蛇信子舔過皮膚，每個音節都裹著黏膩的寒意，“告訴我，你最怕的是不是黑暗里的眼楮？”
病人喉嚨里發出 的哀鳴，瞳孔在藥物作用下擴散成黑洞，而克萊恩的面具在台燈下投出蛛網般的陰影。
破窗而入的巨響震碎了室內的寂靜。
蝙蝠俠的拳風裹挾著雨水砸來，稻草人的面具應聲碎裂，露出克萊恩扭曲的臉。
“你和我一樣！”他在地上翻滾時尖叫，指甲摳著地板的裂縫，“我們都在喂養恐懼！”
蝙蝠俠揪住他的衣領，將他按向盛滿綠色藥劑的玻璃桶，致幻劑漫過克萊恩的口鼻時，他的聲音帶著氣泡破裂的雜音︰“不一樣的是，我站在恐懼的對岸。”
蝙蝠俠首秀完成！
韋恩莊園的生日宴會上，水晶燈突然炸裂成漫天星火。
杜卡扯掉侍者制服的瞬間，火焰已經舔上了走廊的波斯地毯。
他用劍尖挑起布魯斯父親的畫像，火星在畫布上燒出黑洞︰“哥譚早就爛到根里了，就像當年的羅馬。”
布魯斯望著壁爐里蜷曲的童年照片，照片上父親的笑容正在火中融化。
他突然想起喜馬拉雅山的雪崩，那些飛濺的雪塊根本沒能掩埋杜卡，只是為他鋪了一條等待自己開啟的歸途。
下水道的致幻劑順著水流蔓延，阿卡姆的鐵柵欄被病人撞得搖搖欲墜。
蝙蝠俠騎著蝙蝠摩托在雨巷穿行，輪胎碾過積水的聲音像鼓點，身後戈登的警車鳴笛劃破夜幕。
“軌道支撐不了三分鐘！”對講機里傳來戈登焦灼的聲音，蝙蝠俠抬頭看見載滿藥劑的列車正像失控的鋼鐵巨獸，車頭的探照燈刺破雨幕，直指市政中心的穹頂。
他猛地甩出鉤槍，合金鎖鏈纏住列車尾部的剎那，摩托在路面劃出兩道火星，輪胎摩擦聲尖銳得像金屬撕裂。
影院里此起彼伏的抽氣聲，是對這位黑暗騎士最熱烈的禮贊！
皮革戰衣在燈光下泛著冷硬的光澤，金屬爪套的關節處閃著精密的寒光！
他分明是血肉之軀，卻在雨夜里活成了哥譚最鋒利的刀。
列車車廂內，杜卡的彎刀與蝙蝠俠的爪套踫撞出金紅色的火花。
刀刃劃破布魯斯手臂的瞬間，血珠在空氣中劃出弧線。
“你父親的理想主義就是毒藥！”杜卡的聲音裹著風聲，“哥譚根本不配被拯救！”
蝙蝠俠踹碎車窗，暴雨瞬間灌進車廂，他揪住杜卡的披風將其鎖在扶手上，最後一枚炸彈的倒計時正在儀表盤上跳動︰“它配得上選擇的機會。”
杜卡的嘶吼被列車脫軌的巨響吞沒時，晨光正刺破哥譚的雲層。
大戰之後，蝙蝠俠躺在廢墟中，每根肋骨都在尖叫，斷骨摩擦的鈍痛讓他眼前發黑。
阿爾弗雷德的急救包帶著煙草與碘酒的氣息，老管家擦拭他臉上血污的動作輕得像撫摸易碎品，遞來的報紙頭版上，蝙蝠俠的剪影在晨霧中若隱若現。
“一半人叫你義警，另一半叫你怪物。”阿爾弗雷德的嘆息混著遠處的警笛。
布魯斯望向窗外，重建中的福利院草坪上，孩子們正追逐著穿花蝴蝶，他們的笑聲比陽光更暖。
戈登在警局樓頂點亮蝙蝠信號燈，探照燈的光束穿透薄霧，在雲層上投下巨大的蝙蝠影子。
“黑幫會卷土重來。”警長遞過一張 joker撲克牌，紅黑相間的圖案在夜色中泛著詭異的光，“而且有比他們更瘋狂的家伙在盯著哥譚。”
蝙蝠俠的披風在夜風中揚起，如同即將捕獵的夜梟。
瑞秋站在韋恩莊園的廢墟前，指尖攥著那枚蝙蝠吊墜，金屬的涼意滲進掌心。
那是布魯斯童年的護身符，此刻卻帶著他留下的溫度。
布魯斯望著遠處跳動的蝙蝠信號燈，眼底映著整座城市的燈火︰“英雄會疲憊，會老去，會被遺忘。但哥譚需要一個不會倒下的符號。”
當他轉身躍下屋頂，披風在月光下展開成巨大的黑翼，哥譚的萬家燈火在腳下流淌成星河。
阿爾弗雷德在監控屏幕前看著那道身影消失在夜色里，指尖撫過屏幕上模糊的蝙蝠標志，輕聲自語︰“老爺，您看到了嗎？少爺終于活成了自己的光。”
蝙蝠信號燈的光束依舊在夜空搖曳，像一柄刺破黑暗的銀矛。
雨停了，天邊泛起魚肚白，而哥譚知道，只要那道影子還在，黎明就永遠不會缺席。
《蝙蝠俠︰俠影之謎》的片尾字幕在黑暗中緩緩升起，影院里的掌聲經久不息。
而屬于蝙蝠俠的傳奇，才剛剛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