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千姿看著素描畫上頂著陶然臉蛋的樂易,陷入了深思。
她後知後覺地感嘆道︰
“沒想到,樂易這家伙……他的命可真苦。”
沈安妮把前後對樂易的調查結果告訴了她,包括︰
在孤兒院長大,從十幾歲開始,就獨自拉扯著一個智障的青梅,然後運氣爆棚、展露出了一些收容師天賦,被南斗招生辦的人看中,錄取了進去,本以為是一條康莊大道、未來金領預定,可是入學後發現自身條件有很大硬傷,幾乎被任課老師們判定為“偏才”甚至廢物,咬著牙堅持讀了下來,在畢業考核時拿到了一個有點招笑的f級,灰溜溜畢業,結果當天那個智障的青梅魔女失控了……
管千姿听了之後唏噓不已,甚至有點自責︰
“在公司里見到他幾次,給我感覺是氣場陽光、中正平和,甚至還有點沒心沒肺的樂天派,沒想到健康正面的外表下,是這樣一顆傷痕累累的心。”
“三十歲不到,已經把許多人一輩子吃的苦都吃上了……幼時失怙,中年喪妻,晚年喪子,人生三大苦,他一個二十出頭的小伙子就快嘗遍了。真是難為他了,看他總是一副樂呵呵的樣子……我們對他關心太少……”
沈安妮神情復雜,抿著嘴,稍微抬了下杠︰
“那是你,我可沒少關心他……其實吧,他也算吉人有天相,不然他也不會認識你那位姓房的朋友。”
說到這里,管千姿臉上又有了點笑意︰
“房先生……那確實是他運氣好。不過我懷疑,他們應該是沒有直接交集的,也不知道他從哪里得到的人情。”
沈安妮突然說道︰
“老管。你之前說過,你懷疑房先生不是人,是個魔女?對吧?那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吧?魔女能活這麼久嗎?樂易他又是從哪結交的房先生?”
管千姿沉吟道︰“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機緣……當年我見到房先生的時候,她看著已經三、四十歲的樣子了,正常說來,魔女是很難活過五十歲的……樂易認識的,可能是她的後人?”
沈安妮指了指素描畫,突然腦洞大開︰“有沒有一種可能,這個叫陶然的女孩子,她的身份不簡單?她表面上跟樂易一樣,是個孤女,但其實跟房先生沾親帶故?……因為與陶然的特殊關系,所以樂易得到了房先生後人的友誼?”
管千姿怔住了,她想了想,拍了拍沈安妮的肩頭,有點氣笑道︰“你還不如直接說陶然是房先生的女兒呢。哪有這麼巧的事,上一代是魔女,這一代也是魔女……”
她突然沉默了下來,有點憂傷道︰“我還真希望陶然是房先生的女兒呢,這樣說明她至少有後人傳下來了。不過一想到陶然也……唉,還是別了。”
沈安妮也很少見到管千姿有情緒如此低落的時候,從後面抱住她︰“老管,那這事你打算怎麼辦?謝君瀟那邊你準備怎麼答復她?”
“我本來是拒絕的。”
“畢竟我們銀安跟她們霓裳社也沒什麼業務往來,她的要求雖然听著不過分,但有可能會給樂易還有我們帶來一些不必要的瓜葛和麻煩,我嫌麻煩。”
“不過剛才听你說了樂易的身世後,我改主意了。他已經那麼慘了,還能糟到哪里去?人家謝君瀟這樣趕趟子地送上門,說不定對他來說就是一樁機緣啊。君子有成人之美,我們不壞他人事,成全他們好了。”
沈安妮嘿嘿發笑︰“說來說去,你還真的想撮合他倆啊?老管,你這拉郎配的水平太差了……看招!”
她雙手下探,抓住了管千姿胸前的隆起,瘋狂揉捏起來。
兩人迅速滾作一團,羞憤的管千姿很快佔了上風……
第二天。
下午六點多,樂易他們抵達了明州。
這次出門,可謂全員出動,家里沒有人留守,連昏迷中的南夢卿也帶上了。
坐著卡芙卡變成的suv,早上九點出發,在卡芙卡的風馳電掣下,一路有驚無險地到達目的地。
因為這次帶著南夢卿,入住酒店恐怕不方便,他們提前在網上找了一家自助性質的民宿,從入住到退房,一系列環節都沒有工作人員參與,全靠客人自主行動,對樂易他們來說,反而更加便捷、自由。
民宿的房子位于一處別墅群,挨著公園和一條河,旁邊就是成熟的商圈,整體環境很不錯。
他們訂了一個獨棟別墅,出入都很方便。
入住後,幾個魔女也冒了出來,她們白天在房姐的房間里休息了一天,此時一個個神采奕奕的,尤其是聶錦書,比之前還要活躍。
她算是回家了。
挽著顧璇依的手,把房子轉了一圈,嘴上念念有詞︰
“這里算是明州的富人區之一。不過是新富、暴發戶,老的本地家族和有錢人在濱江那邊。”
“讓我想想,這里離曲水夜市有多遠……額,好像有點遠,不過離鼓樓倒是挺近的。”
“這個季節來明州挺合適的其實。小璇璇,叫上姬一、甦姐她們,晚點我們出去找吃的吧?我給你們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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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被姬一鄙視了︰
“你都多久沒回來了?……可不敢讓你帶路,在道場那次,差點被你帶到溝里,差點被一波團滅。”
聶錦書干笑一聲,抱住姬一︰“姬一大王,請再相信我一次……”
別墅有四間臥室,正好他們有身體的就四個人,一人一間正合適。
安排完畢後,聶錦書找到樂易,很不見外地挽上他的胳膊︰
“樂易哥,咱們在明州要住多久啊?”
“這取決于房姐的事多久能辦完,我估計也就幾天吧?……你小心,別踫到我的左手掌……”
聶錦書瞟了一眼他帶著手套、捂得嚴實的左手,玩味道︰
“這就是傳說中的摸誰誰愛我?喜歡上一個人,真的是由情緒驅動的嗎?它會讓人分泌大量多巴胺還是內啡 ?原理是啥?”
她很“作死”地把手指往下滑,滑到了樂易的手腕︰
“嘻嘻,我要是踫了也會愛上你嗎,樂易哥?”
說著還東張西望了一下。
“我要不要試一試?……別說,我覺得我還是很有實驗價值的哎,你想想,我是個魔女,還是個拉拉……”
樂易掙開她,用右手手指戳了戳她的額頭,沒好氣道︰
“少來。別老想這些有的沒的。”
“這次來你老家,可不是單純來玩的,也算是來調查五年前你的死因了。你自己得打起精神,別嘻嘻哈哈的。”
樂易難得用這種家長式的語氣跟家里的魔女說話。大多數時候,他都是把她們當成朋友,彼此地位平等,不說教,不命令,寧可說點輕佻的俏皮話,也不願把關系往尊卑、上下關系方向引……除了偶爾實在忍不住,對姬一進行管教的時候……
他看到聶錦書有點跳脫、有點忘乎所以,就特意把話說重了點,來“敲打”一下她,給她提個醒。
其實,樂易也多少能理解聶錦書此時的心態。
對比南夢卿,聶錦書她沉睡時間更長,在南夢卿體內呆了五年的時間,嚴格說來,她已經“死”了五年,在過了五年與世隔絕的生活之後,重新與現實連接、再世為人,難免出現興奮、失常的情況,換誰來都有可能。所以他不得不給她打打“預防針”。
經過短暫的接觸,樂易也發現了,如果按出生年齡來說,聶錦書是要比他大三歲,但她這二十多歲的人生經歷里,有五年時間可以說是一片空白,這麼一算,她其實是比他小的。在心性上,她單純、明快,甚至還給人一種少不更事的感覺,樂易懷疑,她的心理年齡不會比姬一成熟多少……
這是一個聰明的女孩子,一直以來也是僅僅靠著自己的聰明,在人生道路上誤打誤撞、踽踽獨行。
樂易說完,擔心自己的話有點重,就盯著聶錦書的臉,想看看她的反應,沒想到的是,她听了之後,先是一怔,臉上沒有一絲不悅,反而雙眼放光,一副很受用的樣子。
她又挽住了樂易的胳膊,說話的語速也慢下來、讓自己顯得穩重一點︰
“好的,樂易哥。”
“以後你得多提醒提醒我。好久沒人教我做事了。我需要一個人生導師。”
樂易露出點笑意︰“導師?那我們家里最合適的是甦𡁸了,正好她也是你師姐……”
話沒說完,聶錦書突然踮起腳,親了他的額頭,然後退後一步調皮道︰
“那不行。甦𡁸是女的,是我潛在的戀人人選。家里只有你一個男的,做我導師不用避嫌……”
聶錦書走開後,姬一不知道從哪冒出來,陰陽怪氣道︰
“好家伙,你對錦書姐使用禁術了?你也太不挑食了吧,樂易哥?”
“什麼禁術?你好好說話。”
“禁術名叫摸誰誰懷孕做不到但懷春可以……嗚嗚嗚。壞人樂易哥,你這是想殺我滅口嗎?我要告訴陶然姐!”
“你少來!你陶然姐信我還是信你?……真沒有,我手套都沒摘呢。”
“真的?那她怎麼會突然親你?”
“……額,可能是我的自然魅力?你樂易哥怎麼說也是年少多金、玉樹臨風的帥哥一枚好嗎?被異性青睞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桀桀桀。”
“嘔嘔,我不信。也只有凌霜姐那種中了降智光環的人會愛上你。”
“你再胡咧咧,信不信我把手套摘了打你屁股?”
“你、你過分!你果然對我們有企圖!”
“……”
安頓完畢後,在顧璇依、聶錦書的再次提議下,他們決定步行到附近的鼓樓美食廣場打卡,順便吃個晚飯。
正事順延到明天再說。
安全起見,同時也為了避免生出不必要的麻煩,樂易、鹿凌霜、顧璇依他們仨都戴上了假面。
聶錦書第一次見到這種媲美換頭術的魔物,驚嘆連連。
甦𡁸有點看不下去,笑罵她︰“師妹,虧你還是北玄出來的,別這麼一副沒見識的樣子好嗎?你不嫌丟人,我都有點臊得慌。我們北玄的魏光明老師,不也有一件類似的魔物嗎?”
聶錦書撓頭笑笑,不以為恥道︰“哎呀,我真不知道,真沒見過。你也知道,我讀了一年半就退學了……”
走了十幾分鐘,他們來到了美食廣場。
轉了一會,在本地人聶錦書的建議下,他們進了一家沿街的老字號,坐下來點東西吃。
店鋪不大,生意看起來也沒想象中火爆,顧客寥寥,聶錦書還覺得有點尷尬︰
“老字號,只有本地人知道,呵呵,酒香也怕巷子深……”
顧璇依出言附和,替她緩解尷尬︰“確實。現在網紅店太多了,很會刷流量、拉流量,老字號太端著,是不行的。你看,我們都坐下來快兩分鐘了,都沒人來招呼我們……”
他們挑的是一個臨街的桌子,斜對著門口,從樂易的位置往外看,就是來來往往的食客、旅人們。
他看了看,就看到幾個老外推著大行李箱從店門前走過。
顧璇依注意到他的眼神,順著他的目光看過去,隨口說道︰“都是些搞代購的老外。這些人也算是國際倒爺了,挺瘋狂的,吃飯都不忘帶著個大箱子……”
這時,房姐突然出聲道︰
“剛才過去的那幾個老外,有問題。”
“人有問題,箱子也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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