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聶錦書如獲新生、神采飛揚的臉,甦𡁸心中涌起異樣的情愫,脫口而出︰
“聶師妹!你還記得我嗎?”
聶錦書先一怔,然後猛地撲向她︰
“甦𡁸!”
“等會!”甦𡁸手橫在身前擋住她,“你說你是聶錦書,你的收容詞是什麼?”
看到她還要抱上來,甦𡁸柳眉輕挑,正色道︰
“快說!”
聶錦書撇了撇嘴,委屈道︰“甦師姐,前幾天不是還聊得好好的嗎……真的是我呀,怎麼還懷疑上了呢……我的收容詞是,讓我想想啊,好久沒用了。”
她清了清嗓子,即使光著身子,也毫不怯場地開始了她的朗誦︰
“遙望山上松,隆冬不能凋。願想游下憩,瞻彼萬仞條。騰越未能升,頓足俟王喬。實哉不我語,大運所飄搖。”
樂易听出來了,她念的是東晉才女謝道韞寫的一首詩。
當初在南斗學院的時候,一個給他們上收容理論課的教授曾經提出過一個“歪理”,樂易至今記憶猶新。
收容詞這玩意,學界主流的看法是認為它就是一個結束的簽名、一個落款,一個回籠精神力的過場儀式,在整個收容過程的作用象征大于實質,所以大多數老師,都建議學生們定自己收容詞時越簡單越好,不要搞一些花里胡哨、有的沒的。但是那位年紀不是很大的教授卻另有看法。
他認為,收容詞的選擇不能敷衍不能隨便,要謹慎選擇,越契合收容師本人的精神內核、越能抒發收容師的胸臆的,就越適合作為收容詞,越契合的收容詞,就越能提高收容成功的幾率。
教授的觀點只是他個人的猜想,從未得到證實,他本人也不是什麼業界大拿,所以他這個說法大多數學院的老師听了之後都只是一笑了之,但是卻很符合年輕學生們的胃口,樂易便是其中之一。
此時,坐在樹寶身下,听著一個赤身裸體的年輕姑娘朗誦她學藝時的收容詞,朗誦前她是嬉皮笑臉、涎臉餳眼的浪蕩兒,可是朗誦後,她整個人精氣神變了,成了一個志氣高潔、卓爾不群的才女。
樂易心中頗為感慨。
曾經的你,是同齡人中的佼佼者,是別人家的孩子,是世人眼中的天之驕子,但命運讓你的收容師之路戛然而止。
你本該成為我的同行,在同一條路上奮勇前行……
陶然感受到了樂易目光的異樣,耍寶似地擋在他身前,不讓他看聶錦書。
“嘿嘿,易哥,男女大防,還是回避一下的好……”
樂易樂了,一把子把她摟住、放倒在懷里,親了親她的唇,小聲道︰
“不看就不看。”
然後低下頭來看她。
對于樂易不按套路出牌,陶然自己先懵了,她臉有些紅,著急道︰
“還是可以看一看的……”
聶錦書念完收容詞,覺得自己的考核通過,她的目光快速在幾人身上掃過,然後發現了一個自己沒見過的新人。
她放棄了擁抱甦𡁸,跑到顧璇依身邊,幾乎貼著她︰
“這個好看的妹妹,我們好像沒有見過?”
顧璇依可是e人,一點不帶慫的,她展顏道︰“雖然未曾見過,然看著面善,心里就算是舊相識,今日只作遠別重逢,亦未為不可。”
論嘴炮水平、懟人能力,她是這個家目前唯一的t0,她接住了聶錦書遞過來的寶黛初見梗,化用了賈寶玉的台詞,還了回去。
聶錦書臉色一窒,旋即又嬉皮笑臉的︰“呵呵,初次見面,實不相瞞,你是我的菜。”她大言不慚地指了指鹿凌霜,“鹿凌霜也是……”
顧璇依後知後覺、一臉嫌棄道︰“你是女同?……啊,離我遠點好嗎,姐妹,我是直女,直得不能再直的鋼鐵直女,你要不考慮一下其他人?”
聶錦書還想說點什麼,房姐發話了︰
“小聶!你能不能給我省點心?!剛把你弄出來,你就給我整這死出……過來,坐下听課。”
聶錦書立馬閉嘴了,一臉乖巧地找了個地方坐下。
“小陶,教教她具象衣服,”房姐吩咐了一下,繼續說道,“你們也看到了,小聶,她活過來了。”
“準確地說,小聶過去沒死透。她運氣好,遇到了南夢卿。換成別人,她早就形神俱滅了。”
“南夢卿練過一些精神力鍛煉法門,她的神魂要比普通人壯大,軀殼也能容納更多,所以也讓小聶鑽了空子,意識寄居到她的身體里,因為南夢卿的意識比較強大,所以一直被壓制住,壓了5年。我怎麼知道?呵呵,我在打撈她的意識的時候,看到了她的記憶……”
樂易插話問道︰
“房姐,所以現在聶錦書她是個什麼狀態?……我怎麼覺得有點不對勁?”
听到他說不對勁,陶然的眼楮瞬間微眯,眼神有些銳利起來。
其他幾女也看向聶錦書,目光中多出了一些審視的意味。
不知不覺間,這幾個放在同齡人中都稱得上出類拔萃的女孩子,都把樂易視為了主心骨,對他的看法、意見尤其重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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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姐︰“這正是我想要說的。”
“小聶的情況有些特別。她死的時候,其實還沒到最後一次魔潮,也不是因魔潮而死。死因,呃,我沒看出來,小聶的記憶里也沒有,她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意外。”
“因為不是魔潮而解體死亡的,她現在是空有魔女的意識、特性,但沒有魔女的能力。你們就當她是個白板號吧,哎,小可憐。”
聶錦書倒是不以為意︰“不可憐,我覺得挺好,能活過來、獨立行走,我已經很滿足了。更何況……”
她再次兩眼放光地看向顧璇依她們,目光在幾女身上逡巡,在鹿凌霜身上停留得最久。
房姐不滿道︰“小聶,你收斂一點。來,給你引薦一下,這個家的話事人……”
聶錦書驚訝了︰“你說樂易哥?我知道他啊,我認識啊,我的頭號情敵……”
房姐︰“你就貧吧。你要在這個世界苟下去,還得指望樂易呢,呵呵。”
聶錦書厚臉皮道︰“哎呀,那多不好意思,要我賣身給他,那我以後怎麼好意思把他當情敵啊……”
房姐不理她了,對樂易說︰
“樂易,趕緊的,把她收容了。以後她的狀態就穩定了,跟小陶小甦她們就沒什麼區別了。”
說著,它把樂易、聶錦書叫到一邊,補齊收容的手續。
至此,樂易頭一次在一天之內“入賬”兩名新的魔女。
收容完畢,從結界出來時已經接近晚上十一點。
幾人都沒吃晚飯,從留銀回到南斗,他們可謂馬不停蹄、一路連軸轉,坐了半天的車,到家沒歇多久,就急匆匆地趕著去完成羅思婕的單子,回來後,又跑了一趟結界,還在夢泡里晃悠了好一陣子。
樂易他們幾個有身體的,都饑腸轆轆的,馬上狂點外賣。
陶然回房姐那里休息去了,在房姐的提醒下,待機多日的甦𡁸也再次回到房姐的房間休息。
看著她倆化作白光飛入房姐的繪本,顧璇依眼中多了點別樣的情緒,思維開始發散︰
“雖說我們都是樂易哥的魔女,但其實與我們有直接人身依附關系的是房姐。就算強大如陶然姐,都不能離開房姐太久,時不時就得回房間休息,不然也維持不住。”
“樂易哥給了我們活下來的機會,保留了我們的生命之種,而房姐是直接畜養我們、給我們提供棲身之所的,如果說樂易哥是主人,那麼房姐就是主母……呃,我想的啥啊,呸呸呸。但願房姐沒有讀心術,听不到我剛才的胡思亂想,陶然姐也莫怪我……”
吃完外賣,已經過了十二點,幾人洗漱完畢,準備睡覺。
這是顧璇依來到新家的第一天,她自己單獨一間臥室,房間里打掃得很干淨,床上用品齊全,可是有點興奮過頭的她卻毫無睡意。
于是她起身出了房間,跑到客廳里打開電視,百無聊賴地看起來。
“哎,可能是吃撐了。也可能是生物鐘沒調過來。”
她穿著睡衣坐在沙發上,有些郁悶地嘀咕。
“我的手機沒了……在槿州、留銀時忘記買了,姬一中午的時候說幫我下單了,不知道什麼時候到。做人的時候離不開手機也就算了,沒想到成魔女了,還是離不開手機,真是沒出息……”
正自嘲著,就看到了讓她有點臉紅心跳的一幕︰
斜對面的房間門突然打開,鹿凌霜穿著在她看來有些過于清涼的睡衣從房間里走出來,徑直走進了樂易的房間,渾然沒注意到她的存在。
“夜襲?”
顧璇依腦子里立即冒出了這個詞。
“凌霜姐不講武德,要對樂易哥先下手為強嗎?”
這幾天相處下來,對這個家的男主人女主人們的感情狀況,顧璇依自認已經摸得有些清楚了。
主母陶然的地位堅如磐石,是個人就看出來,樂易對陶然的寵溺和信任,畢竟是一個孤兒院長大的發小、青梅竹馬,兩人感情之深厚,令後來者完全沒有挑戰的心思,漂亮如鹿凌霜,都願意“伏低做小”,不敢奢求大婦之位。
從她的觀察來看,樂易在接納鹿凌霜感情這件事情上,似乎也有所保留?可能還是太在意陶然的感受,所以有些放不開手腳?而陶然的態度在顧璇依看來,已經是非常的大度,就差著自己動手把鹿凌霜送入洞房了。但是,顧璇依有五成以上的把握確信,不論是陶然還是鹿凌霜,她們和樂易的關系都發乎情止乎禮,沒有捅破最後一層窗戶紙……
“凌霜姐好勇,敢愛敢恨,真是我輩楷模……”
來了幾天,她已經把家中幾個魔女的“事跡”了解了個大概,知道鹿凌霜當初是如何從公司里裸辭,直接搬來與樂易同居的,知道她是樂易第一個守護騎士,從樂易剛出道就跟著他一起出生入死。
“凌霜姐可能一開始把樂易哥當成救命稻草,但日久生情?吊橋效應下喜歡上樂易哥,這事不難理解吧?更何況……樂易哥還這麼可靠,還是暖男大帥哥一枚。哎,換成我,說不定淪陷得更快,說不定早就又哭又鬧地自薦枕席了……”
她繼續思維發散︰
“感覺凌霜姐性格有點冷、有點內向,人也有點悶,但是會主動關心別人,也不吝于向樂易哥表示愛意,有時候陶然姐在場她也不加掩飾。這就是沒談過戀愛的大美女啊,笨拙,熱烈,毫無保留。樂易哥呀樂易哥,你可別辜負凌霜姐啊……呃不對,那陶然姐怎麼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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