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這女人好嚇人!”
“她明明真的想幫我們,說的話卻是那麼可怕……”
“不得不說,情商低了。”
陶然在群里吐槽。
鹿凌霜幾乎被她逗笑出聲。
這個姐妹有點東西!
樂易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想法,替陶然辯解了一下,在群里回復道︰
“小然以前不是這樣的。大概,可能,也許是受房姐影響了吧……”
陶然︰“……!”
樂易打破沉默,回答房道慧的問題︰
“我先來吧。”
房道慧第一次用贊許的眼光打量著他,她放下關刀,抬了抬手,“請吧!”
示意樂易爬進棺材里。
樂易點了點頭,走到棺材邊,往里看了看,也不拖泥帶水,麻利地翻了進去。
在此之前,他已經用真視看過了這口大得出奇的棺材。
發現它不過是一張大床!
看樣子,還是一張婚床,鋪著極富年代感的鴛鴦戲水的綢緞被褥,床頭放著一床被子,被子是手工縫制的,被面上繡著“稲V弊鄭 慕腔棺鶴藕焐 牧魎鍘4布蓯鞘的鏡模 餐房澩螅 屑湎 蹲乓豢槲ぐ 夯頻木底櫻 步嘔狗拋乓歡雜∮心檔ゼ及傅奶麓膳 俊 br />
所以,他毫無心理障礙地躺了上去。
躺了一會,又听到外面傳來房道慧的聲音︰“下一個……你吧。”
他擔心她們害怕,連忙發消息︰“不用怕,上來吧。”
大概十幾秒後,一具修長窈窕的身體從棺材沿、他的頭頂滑落了下來。
鹿凌霜!
她的臉在樂易的正上方,宛如一朵碩大的雪蓮花覆蓋了下來。
“凌霜,抓住我的手!”
樂易趕緊接住她,將她扶到一邊。
棺材里的空間比外面看著要小不少,不足以讓兩個人都敞開了坐起來。
原本還有些害怕的鹿凌霜,這時也終于放下心來,挨著他躺下了。
外面的天光更亮了,棺材里面不算太黑,樂易注意到,此時鹿凌霜身上的衣服變了。
原本白衣飄飄的戲服,變成了大紅色的中式婚服龍鳳褂!
感受到了樂易目光的異樣,鹿凌霜一個激靈、坐了起來︰“怎麼了易哥……”
但她忽略了棺材內部空間的局促,她一坐起來,兩個人瞬間就擠到一處、結結實實地抱在了一起。
鹿凌霜︰“……”
她進退失據,忸怩了一會,索性不動了。
“易哥,你剛才想說什麼?”
鹿凌霜紅著臉反問。
“你的衣服,”樂易也尷尬,他一點點地往後移、往下靠,“自己看……”
經樂易提醒,鹿凌霜才發現自己身上的戲服變成了一身嫁衣,她驚呼出聲︰“這!這什麼時候……?”
然後忍不住用手撫摸了一下衣服、細細看了起來。
“這衣服料子不錯,繡工很好……哇,這針腳,這手藝……”她小聲地評價著,心中竟不知不覺涌出了異樣的情緒。
“也許,這是我這輩子唯一一次、也是最後一次穿嫁衣的機會?”
這個想法一旦形成,就不可抑制地在她的心中擴散開來,讓她感到既沉重,又失落。
樂易見好一會外面都沒有動靜,又听不到鹿凌霜說話,有點著急,正要開口,就看到陶然從正上方探進來,她看了看,面無表情地評價道︰
“好一對亡命鴛鴦!”
樂易︰“……小然?你在干嘛?還不下來……”
陶然有點抓狂地反問︰“易哥,你在干嘛?我又不是……”
說著突然就打住了,她看了看不遠處站著的房道慧,快速地在群里發了條消息︰
“你倆趕緊洞房呀,不對,趕緊躺下啊。躺平了才能離開這里。”
鹿凌霜秒回復︰“那你呢?”
陶然回她︰“我又不是人類!沒有身體的……你們先走,不用管我。”
樂易看了消息,心下一凜,正要招呼鹿凌霜,她就已經挨著自己肩膀躺了下來,手踫手,腳搭著腳。
短暫的沉默。
樂易︰“不用擔心小然。我們出去了她就自動出去……”
鹿凌霜打斷他︰“我知道。”
她突然用力抓住樂易的手,十指相扣。
手指冰涼。
心事重重。
樂易心有所感,微微扭頭朝她看去,鹿凌霜正好也歪著頭看過來,四目相對。
她的眼楮在黑暗中亮晶晶的,不知是反光還是因為流淚的緣故。
鹿凌霜有點顫抖、有點緊張地開口道︰“樂易,我能向你提個不合理的要求嗎?”
樂易頓覺有些慌,他強作平靜︰“你說。”
鹿凌霜︰“這次回去以後,在……被你收容之前,你能不能、能不能……”
“娶我。”
她的眼淚實際已經流出來了︰“我答應過我媽,她還活著的時候……我答應她,這輩子一定要把自己嫁出去。”
“她說,不要抗拒,不要害怕婚姻……雖然她和我爸的婚姻是不幸的……”
樂易心中百感交集,手上一用力,把她向自己的方向拉,鹿凌霜半個身子就壓到他身上。她把頭埋在他頸窩,放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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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鹿凌霜第一次在他面前忘情地大哭。
也是最後一次。
樂易的手小心地貼在她的後背,不言不語。他知道,自己此時說什麼,都比不上堅實的沉默,更能給這個不幸的女孩以支持。
棺材外的陶然似乎听到了動靜,她從外面探進頭來,看了看,然後明智地沒有做出任何評價。
過了好一會,鹿凌霜的哭泣結束了,她意識到兩人目前的姿勢有點曖昧和羞恥,想掙開,這時陶然又發來消息︰
“你倆搞什麼飛機呀?!快點躺好,腦袋放空,不然出不去。”
她頓時定住了,不再徒勞地改變姿勢。
倆人都不說話。
棺材里靜悄悄的,听見彼此的心跳聲。
不知過了多久。
他們還是沒能成功地從這個該死的幻境里脫身。
四目相對,有些許尷尬。
鹿凌霜臉紅紅地再次建議道︰“要不,你也親我一下吧?”
樂易︰“……”
正午。
陽光從車窗外照進來,雖然隔著一層簾子,仍然有些刺眼。
樂易“醒”了過來。
他第一時間沒有說話、沒有輕舉妄動,而是小心地觀察起四周。
開往紅拂鎮的公交車依然在狂野地向前疾馳,車上寥寥幾人,有玩手機的年輕人,有看短視頻、開著外放的中年人,還有一個頭歪到一邊、睡死過去的……胖大男人?!
再看看自己的手邊,鹿凌霜也正好看了過來。
她也“醒”了。
她的左手抓著樂易的右手,十指緊緊相扣著,任憑車身顛簸、左右晃蕩,也沒有絲毫松動。
又等了一會,陶然也回來了。
她歡呼著撲到樂易身上,又看了看鹿凌霜,臉上露出笑意,樂易以為她要說什麼,卻看到她在群里發消息了︰
“我不在的時候,凌霜姐是不是乘虛而入了?”
鹿凌霜︰“啊?”她意識到了什麼,連忙掙開了樂易的手,撇過頭去,一邊臉紅一邊回復道︰
“並沒有。”
“可是本女俠怎麼覺得,自己被偷家了呢?剛才那口黑棺材下的一男一女,給了我段譽和王語嫣在枯井下私定終身的既視感……”
樂易笑了,沒想到自己這個青梅,連這種陳年老梗都知道、還能拿出來開涮,足見她心情並不差。
他摟住陶然,也不解釋,就想看看這兩魔女怎麼“開撕”。
這時候,房姐發話了,感覺有好一陣子沒听到它的聲音,竟然讓人頗為想念。
“小陶,你怎麼虧了這麼多?”它驚呼著,“快回姥姥這休息……”
它的話讓樂易的心為之一緊,正要說話,陶然的嘴就吻上來了。她摟著樂易的肩頸,重重地親了幾下,然後對他說道︰“跟凌霜說,我先去休息了。晚上見。”
說完就化作一道白光,飛回房姐那里了。
鹿凌霜也回過神來,她意識到,剛才陶然就在邊上、坐在樂易的腿上,這會是回房姐那里去了?
她向樂易投去關切和詢問的目光。
樂易點了點頭。
車子再次晃動得厲害,他自然而然地把胳膊遞過去,鹿凌霜見了,莞爾一笑,又坐了過來、穩穩地摟住了。
……
幾分鐘前。
或者更久遠之前。
幻境里,陶然站在一口高大黑粗的棺木邊上,不時地踮著腳往里看。
在她身後不遠處,站著披著重甲、手提關刀的房道慧。
棺木的正上方,是一株不知樹齡有多少年的老槐樹。
枝繁葉茂,遮天蔽日。
風吹過槐樹樹冠,發出沙沙的聲音,季節看著是盛夏,但竟然帶了點涼意。
房道慧︰“你是……什麼東西?”
從出現的第一刻,給人感覺除了如有實質的殺氣和厭倦、就是懶散且霸道的她,頭一次露出了不自信的表情。
陶然︰“我?我當然是……”
房道慧︰“你等會!……別說什麼你是人類的鬼話。我不信。”
她盯著陶然看了又看,眼中閃爍著驚喜的光芒︰“我怎麼感覺,相比人類,你和我更相似呢?”
陶然聳聳肩,不發表評價。
房道慧也不生氣,只見她做了一件讓陶然眼皮直跳、差點叫出聲的事情︰
她摘下了自己的腦袋,然後準確無誤地遞到陶然的身前!
“送你……嗯,別當球踢就行。”
“你會收下的,對不對?”
她的手拿著她的頭,頭朝著陶然,目光灼灼、一臉熱切地說話,場面略驚悚。
陶然勉強沒被嚇到,她臉上擠出笑容︰“我收下了,有、有什麼好處?……給我一個理由。”
房道慧的頭嘴角上揚,神情半是傲然半是戲謔︰“理由?”
“晉升天級魔女的機會,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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