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畢樂躺在床上,郎中探著她的脈搏,不過一會兒,他對穆羽說道︰“小姐脈搏勻稱,不像是得了病。”說著又要去翻她的眼皮,張畢樂感覺有人像是在動她,還未等郎中伸手,就一把攥住老頭的手腕,另一只手向他的穴位點去。
這指不偏不倚,恰巧命中他的中府穴,老郎中淒惻倒在一旁的木椅上,哀呼道︰“小姐精力旺盛,我這老命快沒了。”
穆羽走到床邊,探著頭,輕輕問道︰“閨女,你還認識我麼?”
張畢樂轉頭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穆羽見她拼命搖頭,又問道︰“閨女,你看看這屋里你認識誰?”
張畢樂環視了一圈,又搖了搖頭。
青鸞見主子不認識自己,就著急的問道︰“小姐,我可是從小就跟著你,伺候你多年啦,你怎麼連我也不記得啦?”
穆羽又問道︰“閨女,那你還記得自己姓何名何?”
張畢樂道︰“我叫張...”
穆羽立時癱倒在床邊,呼道︰“哎呦,穆羽啊穆羽,你就這一個女兒,而如今她卻不知道自己姓什麼啦,老天這是要亡我穆家啊!”
這時老郎中見張畢樂睡眼惺忪?,起身作了一揖,說道︰“小姐脈象從容有力,不大不小,不浮不沉,實為平脈,我看老爺定是平素里逼小姐練武,小姐壓力過大,一時得了 癥。”
張畢樂不明自己身在何處,但見眼前這老頭可憐,就起身把穆羽扶了起來,說道︰“爹,我只是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其中虛妄實有,真偽難辨,記憶已模糊不堪。惟隱約憶及‘金頂’與‘葵花’二詞,縈繞腦中,久久不散,甚是痛苦。既然我已夢醒,爹爹無需再為我擔心。”
穆羽見女兒變得如此懂事,就心里暗喜,即刻坐了起來,哭啼道︰“女兒懂事,以後為父再也不逼你練功了。”說罷起身,對周圍的人道︰“你們還不快退下,我女兒要休息了。”
待眾人走後,張畢樂把青鸞叫住,說道︰“喂喂,你留下。”
穆羽給青鸞使了一個眼神,意在叫她留下照顧小姐。
張畢樂一把把青鸞曳到榻上,青鸞大驚,立時站了起來,連忙大鞠,說道︰“小姐,我一個下人怎能玷污主子的床被?”
張畢樂嗔道︰“以後你再說自己是下人,我就打死你。”說著就舉起手來。
青鸞受驚若寵,之前穆桂英對她呼來喝去,今日卻一反常態,一時之間不知如何是好。
張畢樂問道︰“你告訴我,我到底叫什麼名字?”
青鸞大驚,說道︰“小姐你真的得了 癥?”
張畢樂抓了抓腦袋,說道︰“我只記得我姓張,好像住在一個很大的地方,認識了一群朋友,除此之外,我什麼都記不清楚了。”
青鸞道︰“小姐,你這是夢里夢外分不清啦,你叫穆桂英,是穆家的大小姐,你父親叫穆羽,咱北漢歸宋,咱是大宋人。”
“大宋?穆桂英?”張畢樂把雙手一撐,從床上坐了起來,說道︰“你說我是大小姐,但這名字卻像是男子的名字,我不喜歡。要不你幫我再許個名吧。”
青鸞道︰“小姐你說笑了,名字都是父母許的,我就是一個下...我就是你的一個小丫頭,怎麼敢給你許名?”
這時張畢樂的頭又痛起來,低吟道︰“金頂...葵花...”
青鸞趕緊給張畢樂倒了碗水,喂給她喝下後,又扶她躺在床上。
張畢樂睡到戌時,穿上穆桂英的衣服,從外面溜達起來,眼見前面有一棵梅樹,她走上前去,撫著梅枝,吟道︰“金頂之巔葵花盛,爭芳斗艷映天紅。萬朵金黃朝陽笑,千重碧綠伴風中。”
只听一聲嬉笑,有幾個女子從一旁路過,張畢樂傾听她們私語,她們說道︰“這穆桂英得了 癥,一天到晚就知道念叨金頂,葵花,干脆叫‘金花’算了。”
張畢樂低頭沉思,心道︰“張金花,這名字倒像是個女子名。”
自此之後,張畢樂自稱張金花,又或有人呼其為穆金花,實有戲文為憑,流傳于世,它們名號雖異,實則一人。
忽聞遠處有唰唰的聲音,張金花悄悄走過一片竹林,見一老頭在耍大刀,他單手執刃,旋之于掌中數匝,復挺身前刺。隨其身法展轉,退數步,刃撫胸際,左右連剁,勢若游龍,令張畢樂大開眼界。
這老叟轉頭大呼道︰“是誰?”
張金花一驚,欲轉身逃走,老叟一跳,站在她的面前,用刀指著她,怒道︰“是哪里的丫鬟,敢偷學老夫的功夫?”
張金花結結巴巴得說道︰“我叫張...張金花,偷學又如何?”
天色昏暗,老叟沒認出這女子,說道︰“我寨上哪有叫這名字的?”跟著便持刀砍去。
張金花大驚,見旁邊有棵斷了的竹子,就拾起來擋這大刀。只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