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後，泰格來了，他成功等來了哪怕到目前為止都是唯一一次有記載的聖地襲擊事件。”
“他乞求媽媽替他報仇，為此他願意付出自己的一切，哪怕他本來就一無所有。”
“但當時萬國還在擴張之中，媽媽也沒有興趣和世界政府開戰，他很失望，準備離開去其他地方踫踫運氣。我勸他留下，告訴他，他的請求現在沒有人會答應他，但在未來，說不定會有機會，但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當時我也只是隨口一提，單純覺得他既然能從那里逃出來，再去為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赴死或者浪費余生，有些不太值當。”
“他同意了？”卡爾問道。
“嗯，他同意了，然後在萬國生活了下來，他的能力在搞城市建設這方面還是很有用的，幾乎所有城鎮的排水系統都是他做的。萬國是萬族平等的地方，原本是沒有奴隸的，可他為了讓自己記住那段經歷，改掉了自己的名字，由此成為了萬國唯一一個“奴隸”。我以為他會一直這麼在萬國生活下去，卻沒想到....”
佩羅斯佩羅頓了頓︰
“當初黑胡子那場直播鬧大的時候，他就曾想過去投靠蒂奇，當時還專門給我寫了一封信，可世界政府的反應實在太快，他還沒到，黑胡子就撤退了。”
“他以為自己錯過了此生唯一的機會，卻沒想到又過了幾天，蒂奇來到了萬國。”
“當時和我談判的人是拉斐特，我和他聊了幾句，那家伙是個聰明人，也很坦誠，他手里的籌碼並不算多，所以直接切入當時我最頭疼的事情，也就是薩卡斯基所率領的海軍。”
“拉斐特告訴我，他可以幫我牽扯薩卡斯基的精力，而作為交換，萬國需要給他提供一些物資上的援助。當他提出要一大批炸藥的時候，我就猜到他可能要對聖地動手了。那家伙簡直就是個瘋子，竟然打算直接爆破瑪麗喬亞。”
“這個想法的確很瘋狂。”卡爾點了點頭。
“無論是對我，還是對萬國來說，這場交易我們都沒有拒絕的理由。後輩們可以得到心儀的惡魔果實，新世界的局勢也可以得到部分緩解，而我們要付出的，不過是一批價值十幾億貝利的武器而已。唔...都沒今天這場晚宴花的多。”
說到這，他指了指卡爾放在窗台上的酒杯︰
“你喝的這杯酒，要是拿出去賣的話，一口就要十萬貝利，凱多喜歡的另一款，我賣給他一桶能達到五億。當然，不是現金，他掏不出那麼多錢，都是拿海樓石來換。雙方各有溢價，但總歸是我賺的更多。”
“然後拉斐特又提出需要一顆擁有潛入功能的惡魔果實，以及一個擁有大範圍輔助能力的果實。這更加讓我確定他的目的的確是聖地瑪麗喬亞。然後...我就想到了他。”
“說實話，這件事我本可以不告訴他，他的存在對萬國雖然並非不可替代，但總歸還是有點用的。卡爾，如果換成是你的話，你會如何選擇？去了，九死一生，甚至說幾乎是百分之百的死亡率，而不去，便是在懊悔和不甘中度過余生，乞求時間可以將傷疤撫平。”
“我的話，應該會尊重他的選擇吧。”卡爾的心情也變得有些沉重。
“是了，看來你也並非是一個合格的決策者，會被個人的情感所干擾。”說著，佩羅斯佩羅舉起自己的酒杯，向卡爾示意，隨後一飲而盡，“當然，我也一樣，這世界上又有多少人真的能做到絕對的理性？”
“當我把這件事告訴他，並解釋黑胡子蒂奇的目標大概率是聖地瑪麗喬亞後，他直接跪下求我放他離開。和當初我們第一次見面一樣，他跪倒在我的面前，不斷給我磕頭。”
“我說，你對萬國很重要。雖然我覺得蒂奇大概率沒膽子對萬國動手，但維奇知道萬國幾乎所有城鎮的地下水系和排水系統，為了家族，我不得不說出了那句話。”
“而他只是愣了片刻，然後就對天發誓，說自己絕對不會向黑胡子蒂奇透露一個字，也發誓，自己絕對不會從聖地活著回來。”
“我信他，他只要說出來，就一定會做到。他死定了，從聖地逃出來，最後還是死在了聖地，你說我是不是一個很殘忍的人？接納了他，卻又親手送他去死。甚至我相信，直到最後一刻，他的心里對我也只有感激。像我們這種人，是不是很混蛋啊！”
佩羅斯佩羅似乎有意借著醉意吐露心聲，卡爾有些理解對方，身處那個位置，總要考慮這樣那樣的事情，想得多，卻無人訴說，憋久了真的會出事的。
不過卡爾並不會這樣，因為路飛本身就是一個很好的傾听者，你說著說著，就會發現他已經呼呼睡了起來，第二天你問他昨晚發生了什麼，他只會搖搖頭，一臉尷尬地表示自己記不得了。真的記不得了嗎？卡爾不想去深究，他覺得這樣挺好的。
而佩羅斯佩羅顯然沒有這樣傾訴者，也不知道他是故意這樣來獲取卡爾的好感，還是單純被最近的局勢折磨的壓力山大，才借著醉意說出這麼一段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