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張古銅色塔羅牌在月色下泛著幽光,而霍金斯則靠坐在木船欄桿內側。
“隨便抽?”
羅好奇地看著攤開的塔羅牌,心中隱隱覺得這些看似平平無奇的卡牌之上似乎暗藏著什麼魔力。
“嗯,喜歡哪張就抽哪張。”
羅縴長的手指輕輕劃過卡牌,期間還刻意用余光觀察霍金斯,想要從對方臉上看出什麼破綻,畢竟他作為一個醫生,對這種神神鬼鬼的東西有著天生的排斥,可霍金斯之前的表現卻又讓他萌生一種“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的想法。
可羅的小心思注定落了空,因為霍金斯作為一個老神棍,在表情管理方面還是很有心得的。
“隨意就好,刻意了反而會讓佔卜失去精度。”霍金斯似乎看穿了羅的心思,便又似笑非笑地解釋了一句。
“能告訴我佔卜的秘密嗎?”
羅的手指突然停住,點在一張牌上,將其抽出,剛要翻看,卻被霍金斯攔住,蓋在自己的面前。
“佔卜沒有秘密,不過是人們在面臨重要時刻時尋求安慰的表現罷了。”
“那你上次為什麼那麼篤定,你的生路在我身上?”
“因為我相信它。所以才會應驗,你若不相信,那便當做一個消遣的游戲。”
說著,霍金斯又看向不遠處互相逗樂的薩博以及波尼兩人。
“你們也來抽一張吧。”
“佔卜嗎?早就听說你的佔卜特別靈驗,今日終于可以見識到了。”薩博拉著波尼的小手走過來,看似隨意地從一堆牌中抽出一張,遞給霍金斯,後者將其擺放在羅那張的旁邊。
“波尼也來一張吧。”
“略略~~神棍!”波尼吐著舌頭,臉上滿是對霍金斯的不屑,她可不信這些東西,不過在薩博的鼓勵的下,還是不情不願地抽了一張,扔給了霍金斯。
就這樣,三張塔羅牌被並排放在霍金斯的面前。
“只抽三張嗎?我記得你之前佔卜不是都抽六張來著?”羅好奇地問道。
“你也說了,那是之前,不同的問題需要用到不同的牌陣,一般來說,越復雜的問題,需要用的牌越多,佔卜的準確性也越高。”霍金斯隨便解釋了一句。
“那我還是多抽兩張吧。”
羅很務實,覺得既然抽的越多越準確的話,那還是多抽幾張來的實在,但還是被霍金斯給攔住。
“不用,那是普通的佔卜師,對我來說,三張足夠了。”
“這次潛入聖地瑪麗喬亞必定關系重大、局面復雜,對佔卜而言,越大的問題、越準確的走向,就意味著佔卜的難度越高。若是想讓我替你們預言整個行動的具體走向,我勸你還是洗洗睡吧。”
說到這,霍金斯忍不住翻了一個白眼,然後繼續說道︰
“但如果只是佔卜你們接下來幾天的運勢的話,一人一張已經足夠了。”
說完,他便掀開了第一張羅抽到的牌。
【寶劍九•逆位】
“寶劍九逆位。”霍金斯念出了這張牌的名字。
牌面中撫臉坐床上的男人痛苦不堪,被子半拖在地上,九把鋒利的劍掛在他身邊的牆上。
“這是什麼意思?”
“斬斷枷鎖的刀光過于耀眼時,持刀者會成為新的獵物。”
霍金斯心中似有明悟,說出了一段模稜兩可的話。
羅︰???
“沒了?”
羅有些不敢相信地看向霍金斯,而後者則是真誠地點了點頭。
“沒了。”
羅︰......
“我真是瘋了才會相信你。”
“我這是佔卜,又不是預言。你愛信不信。”
霍金斯沒好氣地懟了羅一句,然後又掀開了中間那張薩博抽到的牌。
【隱者•逆位】
“又是逆位。”霍金斯不由得皺起了眉,而這張隱者牌也吸引了所有的注意。
牌面上一位身穿灰色斗篷的老者,看樣子似乎是站在冰天雪地的山顛,手里提著一盞油燈,好像是在低頭沉思。雪夜、孤燈、老者、給人一種孤獨和死寂之感,讓在場眾人都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怎麼說?”薩博好奇地看向霍金斯。
霍金斯盯著牌面,搖曳的燭火在無風自動,帶起片片燭影在牌面上晃動。
“當你在黑暗中點燃火把,要小心照亮不該看見的東西。”
薩博︰???
“火把?”
“嗯...只是一個代指而已。”霍金斯身為佔卜者,其實自己也只是心里有些許明悟,但其實他自己也不清楚太過準確的佔卜結果,這也是為什麼佔卜師都是謎語人。
不是他們不想說,其實是因為他們也不知道,只能根據牌面盡量去靠近真相進行解讀。
“果然是神棍。”波尼撇了撇嘴。
然後就見霍金斯翻開了最後一張牌。
又是一張逆位。
【戀人】
“三張逆位....有點難辦了啊。”
霍金斯小聲嘟囔了一句。
“三張逆位很不好嗎?”
“當然,這意味著我們此去全是困境。”
“那戀人呢?”波尼也忍不住問道,“總不能說我會在那里踫到個從天而降的男朋友吧?”
“戀人指的不僅是愛情,而是人際交往間的一切關系,親情當然也在其中。三張逆位,你是最後一張,這意味著相較于其他人,你要面對更多的困難。而這張牌,逆位的戀人。”
霍金斯用兩只手夾起那張牌,展示給幾人看。
牌面上是一對赤裸的男女在天使的召喚下走到一起,成為戀人,象征亞當和夏娃,而在他們身後,還有著兩棵大樹,分別是希望之樹和毒蛇盤踞的禁果之樹。
“無法庇護的天使,代表惡魔的蛇的誘惑,隻果作為禁果象征悲劇。”
糾結了許久之後,霍金斯給出了自己的解讀︰“毒蛇盤踞在天使站過的台階,被咬過的隻果核里會開出禁忌的花...記住,最真實的誓言往往藏在不敢送出的果實里。”
“听不懂。”波尼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楮,似乎想問些什麼,但卻又不知道該從何問起。
“總結一下,這次行動困難重重,大家一定要小心行事。”
“切~~這種事還用你說。”
這一次,翻白眼的人變成了羅。
燃燒的蠟燭被霍金斯吹滅,抽出的三張逆位牌也被塞回了牌堆之中,一場小插曲看似就這麼告一段落,可實際上卻在三人的心中都埋下了一顆隱秘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