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山治不說話,布洛懷耶繼續追擊道︰
“至于你說的平等更是可笑。你若足夠強大,平等二字根本連提都不用提,而你既然想要爭取,那就說明你已經認識到了你們是弱者。而弱者所謂的平等,只能來自于強者的施舍。”
“媽媽給了你時間是讓你想清楚該以怎樣的姿態完成聯姻,而不是讓你琢磨這些小心思反過來欺騙她。”
山治儼然,一時之間竟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的確,他絞盡腦汁、想方設法,便是想要以弱勝強,或者至少以弱勢的身份爭取到和強者的平等。
這便天然將他們放在了弱勢的一方,盡管這的確是不容爭辯的事實,畢竟大媽君臨新世界幾十年,而他們出海滿打滿算也不過兩年出頭,甚至于兩年多前的今天,自己還在東海巴拉蒂餐廳里琢磨著明天要進貨的食材,而今天,他卻能夠站在這里,去面對一位四皇和她的海賊團。
說實話,他們已經厲害了,但在四皇面前還是不夠看。
起碼單論賞金,草帽海賊團最強的路飛也不過剛剛夠到三將星的門檻罷了。
而再往下賞金在五六億左右的子女,大媽更是一下能拉出來一二十個,再加上那些投靠而來的外籍的戰斗員,已經在實力上對草帽海賊團形成了絕對的碾壓。
“媽媽承認你們的潛力和實力,但並不意味著你們有和媽媽談條件的資格。弱者,就只能乖乖走在強者給你安排好的路上,走錯一步,便是萬劫不復。”
“我看你也是二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連這些道理還不懂嗎?”
“姐姐,我看你也少和他走動,免得到時候被媽媽怪罪。”
布蕾有心爭辯,可看著山治凝重的表情,卻也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而山治仍在沉思之中︰
【難道真的就沒有完美的結局嗎?】
【如果是路飛,他會如何選擇?如果是卡爾呢?】
短短幾分鐘內,山治的大腦近乎超負荷地運轉,他仔細思索破局的辦法,又模擬伙伴的思維方式,想從伙伴那里得到幫助。
見到山治無計可施,布洛懷耶優雅地將杯中茶水飲盡,然後便打算送客。
也就在這時,山治突然抬起了頭︰
“不,有句話你說的不對。”
“對于弱者來說,走在既定的道路上是一種選擇,而明知不可為而為之,便是屬于人的贊歌。弱者也有尊嚴,而非被你們肆意擺弄的傀儡。即使前方是萬劫不復,也會有無數人毅然決然地前進。”
“弱者,也有屬于自己的尊嚴,也有自己寧願付出生命也要為之爭取的東西。”
“況且...我不覺得我們是弱者。”
“這便是我們的不同!”
“你以為我來這里委曲求全是弱者的搖尾乞憐。”
“但實際上,這才是我們給予你們的憐憫。”
<o海賊團的確強大,可若是與我們草帽海賊團全面開戰,哪怕我們盡皆身死,但你那些兄弟姐妹又能有幾人幸存?如今新世界風雲將起,海軍元帥薩卡斯基對四皇虎視眈眈,若這時你們的勢力遭受重創,單憑大媽一人,是否撐得起整個萬國?”
“況且,應該祈禱的應該是你們才對。若是路飛死在萬國,蜂巢島便是你們的前車之鑒。”
“強如黑胡子蒂奇,手下強者如蜂似蟻,還不是被海軍頃刻踏破。”
“薩卡斯基、一笑、麥哲倫、戰國、卡普、澤法,當初進攻蜂巢島的陣容,你們萬國可能抵擋?”
“平等,是我們所期望的,也是你們所需要的。”
“若你們不想要,那麼魚死網破、玉石俱焚、我們也奉陪到底。”
“你應該知道,二十多歲的年輕人、正是熱血上頭、不計後果、初生牛犢不怕虎,敢叫日月換新天的年紀。”
“我看你也是四十多歲的人了,難道連這些道理都不懂嗎?”
最後,山治將布洛懷耶的話又送回給了她。
剛剛那幾分鐘,山治終于想明白了。
他害怕,是因為他們追求的目標很大、很遠,絕不能倒在這里,有了顧忌,行事便難免束手束腳。
<o海賊團還有大媽所追求的目標難道就不大嗎?
無論是成立收集全世界各種種族,建立屬于自己的烏托邦,和各個種族的人結婚,生下蘊含各族血脈的孩子,並以此支撐起一個強大的帝國。
還是收集紅色路標,企圖尋找拉夫德魯成為下一任海賊王。
亦或者在蜂巢島成為歷史、世界會議即將召開、薩卡斯基所率領的海軍隔海遙望的今日,以婚禮為名頭廣邀新世界各個勢力齊聚萬國參加婚禮。
大媽的一舉一動都能看出她那龐大到無法掩飾的野心。
而草帽海賊團在卡爾的叮囑下,一直極力蟄伏,除了路飛總是嚷嚷著自己要成為海賊王以外,從來沒有暴露出他們真正的目標。
所以....若事態真的發展到最壞的可能,那最應該害怕的,應該是大媽才對。
經營數十年的帝國轟然崩塌,任誰也無法輕易接受。
她也想當海賊王,她想要的,也是這一整個世界。
這是山治跳出旋渦以第三者視角去思考整件事後得出的結論。
就好比文斯莫克家族很強,之前在北海也算是一方霸主,就算如今落魄,手中掌握的技術也足以撐起一方不小的勢力,可在草帽海賊團面前就有些上不了台面了,所以大媽才選定山治為聯姻對象而非是他的那些哥哥弟弟。
同樣的,草帽海賊團很強,可和他們背後的勢力相比,同樣有些上不得台面。海軍的高層、革命軍的領導者,這是兩股幾乎可以萬國相提並論甚至更勝一籌的勢力。
這才是大媽真正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