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心只想去回應林小月心意的白葉對此卻毫不才在意,反而是在這股痛苦中,白葉自虐般的感受到了一股終于能向林小月贖罪的解脫感。
為了將自己的心刨出來給林小月看,來向林小月證明愛意,將冰錐扎進心口後,白葉沒有絲毫停滯,緊握著手中的半截冰錐繼續用力向下劃,僅一個呼吸間便將心口處的傷口擴大到半個手臂長短。
緊接著,白葉便將另一只手伸向心口被劃出來的傷口處,想要將傷口拽開,好伸手取出自己的心髒給林小月看。
直到此時,林小月這才終于從震驚中率先反應了過來。
見白葉還不停手,林小月也顧不上其他,雙手趕忙伸出緊緊抓住白葉的兩只手腕,阻止白葉繼續自殘。
林小月的力氣要比白葉大,在林小月抓住白葉手腕後,白葉的雙手便被林小月緊箍住,在動彈不得,成功制止了白葉下一步的動作。
無論如何,林小月心里都不可能會縱容讓白葉做不要命,傷害自己的事,看著白葉突然自殘在心口搞出來的滲人傷口,林小月忍不住沖對白葉呵斥道
“你干什麼?想找死麼?”
換做平時,被林小月呵斥,向來弱勢的白葉不管怎樣都肯定會立刻像林小月道歉認錯。
但此時的白葉神智已經幾近癲狂,心中就只剩下將心挖出來給林小月看以此回應林小月的愛意這一個念頭,為此甚至就連自己的性命都不顧,幾乎到了無法思考的地步。
所以即便面對林小月的呵斥,白葉也依舊是用那帶著空洞與病態的眼神看著林小月,全憑心中那股癲狂與偏執向林小月傾訴,解釋道
“我……我要把心拿出來給小月姐看,讓小月姐看到我的真心呀,小月姐,我知道……是……是我對不起你,我真的好恨我自已,一直……一直在辜負小月姐,我就是個人渣,我……我做不到舍棄我妹妹,我好沒用……讓小月姐失望傷心,但……但我是真的好喜歡小月姐,真的……真的好喜歡……就算我舍不得妹妹,也好喜歡小月姐……”
在白葉心中對林小月的愧疚的驅使下,白葉將自己偏激瘋狂的念頭混雜著被罪惡感包裹著的對林小月濃烈的愛意一股腦全部向林小月宣之于口。
在此之前,林小月原本以為白葉最糟糕的狀態或許就是受不了刺激,情緒崩潰的時候。
但如今,听到白葉的傾訴解釋以後,林小月卻開始覺得,如今白葉偏激瘋狂起來的狀態要比情緒崩潰時還要可怕。
其實從現如今的結果上來看,林小月原本想要達到的讓白葉認清自己的好,並且更加珍惜自己,從而鞏固白葉對自己的感情的目的其實已經達到。
畢竟能夠做到願意不顧死亡,毫不猶豫要將心挖出來證明的感情又怎麼可能那麼輕易被動搖變質。
只不過林小月想要的白葉愛自己愛到發瘋,並不是讓白葉因為愛自己最後真的瘋掉。
但事已至此,即便林小月再怎麼不願意接受,可白葉表現出來的瘋狂與偏執也還是讓林小月不得不去承認,自己已經玩脫將事情搞砸了。
林小月先前心里就只是對白葉感到愧疚,對自己要不要繼續心中計劃有些動搖,而如今,林小月心里有的則是對自己所作所為深深地後悔。
將白葉逼得不要命自殘發瘋的事實,就連白葉在解釋時已經親口承認自己舍不下紅鳶,帶給林小月的來自紅鳶的威脅此時也都難以為林小月找補自己這番對白葉所作所為意義升起的質疑。
白葉為了表達愛意不在乎死亡的瘋狂讓林小月完全不知該如何收場,只能試圖去說些什麼先讓白葉冷靜下來
“你……你個瘋子……怎麼能,怎麼能這樣……我……我……”
奈何林小月在感受到了白葉的瘋狂與偏激之後,在迎上白葉那空洞病態的眼神,內心便不由得亂了方寸,既緊張又害怕。
縱然林小月性子一向潑辣強勢,且極其擅長交際,如今這種情況下一時間卻也慌得大腦一片空白。
林小月想責怪,想勸說,想安撫白葉,可因為將事情搞砸,把白葉逼瘋,令林小月再沒了拿捏白葉的自信,瞻前顧後,以至于話剛說出口或才到嘴邊,結果卻又都覺得不合適,不敢把話說下去。
最後支支吾吾半天,林小月也根本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沒讓白葉冷靜下來不說,反倒是將自己弄得更加緊張慌亂,到了已經開始不敢去直視白葉目光的地步。
而周圍一眾宗門弟子此時也都已經紛紛反應過來,意識到了白葉的不正常。
在場的宗門弟子都不是傻子,雖然一眾宗門弟子先前敢怠慢甚至是挖苦奚落白葉,並勸說林小月不要原諒白葉,可這也都是因為白葉性子太軟,加之林小月放任默許,這才給了她們敢這樣做的膽子。
實際上沒有人真有那個膽子敢真把白葉給逼出個意外好歹來。
畢竟,即使拋開白葉與林小月和紅鳶的關系,即便不在乎白葉身上還有布置陣法的任務不談。
就單單白葉五蘊宗親傳弟子的身份,以及對外洛嫣一直將白葉稱作兄弟,就足以讓白葉在洛嫣軍中的身份比之軍中一眾將領還要高上不少。
若白葉真有心報復,或者事情搞大,白葉背後的洛嫣或是五蘊宗為了白葉的事追究起來,整個洛嫣軍中也找不出幾個能承受得罪白葉的後果的人。
在場一眾宗門弟子此時也都開始害怕起若是白葉真被逼瘋了,甚至是自殘尋死身亡,他們這些先前怠慢,奚落白葉的人將都受到牽連,甚至會被視為害了白葉的參與者,惹下禍事。
但旁觀者清,在場這些宗門弟子畢竟與白葉沒有什麼感情,雖然害怕,但也不至于關心則亂,還都具備遇到情況隨機應變的能力。
見眼下這種時候,林小月卻慌得六神無主,遲遲拿不定什麼主意,一名男弟子率先忍不住開口向林小月建言道
“林道友你冷靜些,當務之急應該是趕緊醫好白道友才是。”
只要能夠確保白葉安然無恙,以白葉的性子,也基本沒有追究的可能,介時一切自然便能夠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听到這名男弟子的建言,已經慌張到六神無主,不知如何是好的林小月就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連忙迫不及待的應答道
“對……對……快……快醫好他……”
得到林小月的同意,在場立刻便有兩名聖心谷的女弟子上前。
一名聖心谷弟子取出療傷丹藥塞進白葉嘴中,另一名聖心谷弟子則是將半截插進白葉心口,另半截被白葉緊緊攥在手心里的冰錐強行的從白葉手中奪下,扔到了一旁。
接著兩名聖心谷女弟子便開始一起施法治療白葉的強勢。
陷入癲狂偏執狀態的白葉還在一心想著去給林小月看自己的心,至于林小月的慌亂以及其他宗門弟子的反應動作,甚至就連被強行喂了丹藥,手中冰錐被奪走,白葉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唯獨因為林小月因為不敢去直視白葉空洞病態的目光,加之白葉的雙手又被林小月死死扣住無法動彈,做不到真的將心髒從傷口中挖出,這使得陷入癲狂偏執的白葉下意識以為林小月這是因為對自己太過失望,已經不願再原諒自己,所以拒絕給與自己回應愛意的機會的表現。
而這無異于進一步刺激到了白葉對于回應林小月愛意的迫切。
白葉一邊開始嘗試去掙脫林小月給自己雙手帶來的束縛,一邊為了能夠求得林小月給自己回應林小月愛意的機會,癲狂的語氣中多了幾分著急的向林小月說道
“小月姐,求你先看看我的心,我的心一直都是愛著你的呀。”
林小月雖然已經慌亂到六神無主,但也還不至于完完全全昏了頭,敢放任白葉繼續做自殘尋死的事,對白葉的感情讓林小月一直本能的一直緊緊扣住白葉的手腕。
由于白葉的力氣終究比不上林小月,因此即便白葉努力掙脫,可最終也沒有掙脫成功。
但即使如此,因為白葉的不斷掙脫,還是使得白葉心口處的傷口不斷被撕裂擴大,以至于兩名聖心谷弟子治療修復白葉傷勢的速度都根本趕不上白葉掙扎加重傷口惡化的速度。
以這兩名聖心谷弟子的能力,根本沒辦法做到在白葉這種掙扎狀態下將白葉身上的傷勢治好。
雖然白葉手臂上的傷此時早就已經差不多痊愈,目前身上的傷就只是用冰錐將身體的皮肉劃開的傷口,這對于修仙者而言這傷口本身並不算什麼特別嚴重的傷勢。
但由于白葉是真的想把心髒拿出來,對自己毫不留手,冰錐劃出的傷口相當深,若是在撕裂一些是真的會將白葉的心髒給暴露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