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第二天上班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精神不濟，但為了生產任務，還是硬著頭皮。
後來自己不知道怎麼，居然就被卷入了機器之中。
他這就跟做夢一樣，這樣的事情怎麼就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以後家里要怎麼辦？
秦淮茹如果跟自己離婚……
“媽，真的就沒有別的辦法了嗎？為什麼就一定要我截肢？”賈東旭痛苦不堪道。
“東旭，當時醫生都是這麼說的，如果還有其他辦法的話，怎麼能讓你截肢。”賈張氏說著，又是抹了把眼淚。
“事情都已經這樣，街道那邊也說了，會對你家酌情幫扶。”一大媽安慰道。
一大媽決定，以賈家這個情況的話，還是不要告訴老易，免得老易在西北那邊分心。
這樣老易才能盡快完成援建工作回家。
“你們看著這幾天，淮茹身體如果好些，就把事情告訴她，這件事瞞著她也是瞞不下。”賈東旭嘆氣道。
他現在都沒有太多時間傷感自己雙腿被截肢，得想想後面自己家要怎麼辦，怎麼過日子？
他心里也恨，恨這樣的事情為什麼就發生在自己身上，為什麼就不是許大茂，就不是傻柱？
………
三天後，街道和賈張氏就把情況告訴秦淮茹了，現在也確定孩子情況好，賈東旭身體也已經脫離了危險。
“廠子里給的工傷賠償已經下來了，給你們賠償558塊錢，賈東旭工傷也是有人為操作不當的情況。”
“醫藥費那些也由廠子里負責。”
“等淮茹你生完孩子後，可以去廠子里接替他的工位。”
街道陳主任說道。
秦淮茹听完了這些事，只覺得天都要塌下來。
賈東旭雙腿截肢殘廢了，自己以後帶著一家老小要怎麼過？
“怎麼就給這麼少賠償，我兒子在廠子里工作這麼多年，怎麼會對機器有什麼操作不當？”賈張氏听到這麼點賠償就不樂意了。
“他賈嬸，廠子里已經調查了原因，還是請部里面專家來調查，機器是沒有問題，確實是東旭自己有問題，上級領導已經對這件事簽字了。”街道陳主任為難道。
“我不管，雙腿都截肢了，就給這麼點，憑什麼，這不是欺負人嗎？”賈張氏不服氣道。
陳主任卻好像是看出了她心里想著什麼，提醒道︰“我可告訴你，你別想著像以前老賈工傷那樣去軋鋼廠鬧了，現在不興這套，廠子不是婁家的，是公家的了。”
當年，老賈工傷去世，恰逢軍管會時期，資本家都是風聲鶴唳，能有門路的都跑出去，婁家工廠出了工人工傷事件，可給賈張氏賠了差不多上千塊。
所以，賈東旭跟秦淮茹結婚時候才買了縫紉機，但都沒能舍得請全院人好好吃一頓飯，份子錢沒少收大家的。
“公家定下來的事情，那就是定了，東旭的情況，確實是有人為操作不當，還給廠子里機器設備造成損失，這筆錢，人工廠還沒找你們家要。”陳主任沒好氣說道。
“廠子里說了，如果你們非要去找麻煩，那就按照公事公辦，賈東旭人為給廠子里造成損失，這工位就不讓你們家繼承了。”陳主任提醒道。
“媽，算了，你可千萬別去鬧。”秦淮茹急忙道。
她對于賈東旭會出工傷是沒想到的。
不過，廠子里能讓她去頂替工作，她和孩子們就都有城里戶口，定向糧，每個月能省下一些錢賠償給許大茂。
還有賈張氏的工資，日子不至于那麼難，自己辛苦些也沒有什麼，只要孩子們好好的就夠了。
“這幫沒良心的，敢這麼脅迫我們，我要去舉報他們這些黑心肝領導，都是什麼人。”賈張氏憤憤不平道。
“你要舉報就去舉報，你覺得有什麼處置不公平，我就去跟上級領導反映，可如果人家沒有怎麼著，那你可是要承擔責任的。”
“你可消停點吧，東旭現在都這樣了，以後就靠著你和淮茹承擔起這個家，你長點心吧，別像是以前那樣。”陳主任呵斥道。
“我就是這麼說說而已。”賈張氏小聲道，她就是覺得領導給的不夠多。
最好能一輩子都供著他們一家子才好。
…………
醫院里。
秦淮茹來了醫院看賈東旭。
賈東旭再怎麼樣也不得不接受自己雙腿截肢的事實。
“東旭……嗚嗚嗚……他們都沒有告訴我，你現在怎麼這樣了？”秦淮茹看著賈東旭褲筒空蕩蕩，身上其他地方都包的像是木乃伊一樣，痛哭流涕道。
“別哭了，還沒死。”賈東旭沒好氣說道。
“孩子更要緊，你現在還是保重自己，別傷著孩子，賈家的希望以後就指望著你肚子里這個了，棒梗這混賬東西不成器。”賈東旭說到了棒梗，滿是恨鐵不成鋼。
“嗚嗚嗚……你都這樣了……嗚嗚嗚……家里可該怎麼辦？這讓我和孩子們可怎麼活？”秦淮茹就算是做好心理準備了，可看到賈東旭這樣，還是忍不住哭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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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賈東旭沒有太多感情，更多的是對以後生活的艱難委屈。
“廠子里不是說了嗎，你願意的話，你就頂替我的崗位去上班，不願意，我就寫信讓我鄉下堂兄弟來頂替，讓他等棒梗長大了，把工作給棒梗。”
“我可以跟你離婚，肚子里的孩子你得生下來，如果是男丁，和棒梗一樣都要留著在賈家，小當你可以帶走。”賈東旭也是重男輕女的厲害。
這年代男人長大後就是重體力勞動者。
“東旭，你說的這是什麼話，我怎麼會要跟你離婚？不，我不跟你離婚。”秦淮茹慌了道。
賈東旭現在雖然是廢了，但還有個工作能給自己和孩子，加上賈張氏還是留住了內聯升工作。
等以後賈張氏干不動，也能把內聯升工作給兒媳，自己軋鋼廠工作就給棒梗。
日子總歸是能夠過下去。
可要是跟賈東旭離婚，自己就只能回到農村老家，還是面朝黃土背朝天。
這些年，她這麼忍著賈張氏為了什麼，還不就是為了不用再當種地。
當然，如果有更好的下家找上秦淮茹的話，她也是顧不了那麼多，直接放下棒梗和小當就……
反正這兩個孩子都是她生的，以後還能不認親娘嗎？
“我這個樣子，以後一家老小重擔都會壓著在你身上。”賈東旭嘆氣道。
“我們本來就是兩口子，有什麼事情，咱們一家人都要在一起。”
“以後進廠了，我肯定會好好工作，爭取早日把工級考上去，家里收入就增加，沒那麼緊張。”秦淮茹急忙道。
現在最重要還是要把工作拿到手，把自己和孩子戶口都轉到城里。
軋鋼廠的福利都是四九城里面數一數二的好，能進去這樣廠長里，不知道有多少人羨慕。
“好，那到時候你去廠子里工作，等廠子里的人再來看我的話，我們不要鬧著要賠償，把我的十多年工齡一起算著在你這，每個月家里也能多個兩三塊錢。”
賈東旭嘆了一口氣道。
他雖然好吃懶做，但到了關鍵時候，也不是個傻子。
“只是，到時候，我去上班了，我肚子里這個孩子出生，這麼小，怎麼辦，媽也要去內聯升那邊上班，還有你。”秦淮茹又問道。
“平時就只能是麻煩院子里三位大媽了，幫忙看顧著孩子，等棒梗放學了，就讓他來做這些事，都多大了，他也不說幫家里做些什麼事。”賈東旭冷哼了一聲道。
“現在家里出了這麼大的事情，棒梗也應該長大了，他還沒多大呢，就花了家里多少錢？許大茂兩台放映機，那天又去偷東西。”賈東旭現在提起棒梗就來氣。
“讓他多干活，少給家里惹事情，不然這個家就真要容不下這混賬小子。”賈東旭氣的牙癢癢，他現在覺得自己會去喝酒都是因為棒梗弄壞許大茂放映機。
如果不是每個月工資都幾乎要拿給許大茂賠償，自己怎麼會郁郁不樂，非要去借酒澆愁，這都是因為棒梗。
賈東旭現在把更大的希望都放在秦淮茹肚子里孩子身上。
這如果是個男丁，他會毫不猶豫就放棄棒梗。
………
半個月的時間過去後，賈東旭也就出院回到院子里，賈張氏也已經回去內聯升上班，秦淮茹要等生完孩子，才去軋鋼廠上班。
這天，賈張氏罵罵咧咧從外面回來。
“媽，陳主任到底怎麼說，我們這個情況可以在院子里募捐嗎？”秦淮茹問道。
“不可以，那個老女人就是故意的，就是想看我們家笑話。”賈張氏冷哼一聲不滿道。
“他賈嬸，陳主任不是都說了嗎，你們家有縫紉機，你也有工作，淮茹之後馬上就要去廠子里上班了。”一大媽說道。
因為賈東旭工傷的事情，一大媽覺得有些可憐，在有些事情上面也就給賈家幫忙，倆家關系倒是不像之前那麼僵。
“你就知道幫著他們說話，也不想想看，雖然是有縫紉機，我們家可是有三個孩子窈養著，東旭現在也這樣了。”賈張氏不服氣道。
“誰家現在不是有好幾個孩子，街道貧困戶多得是，如果都要募捐，那里有這麼多錢來給你們每個人都募捐。”一大媽無奈道。
這時候，正好是晚飯的時候，所有人都聞到了一陣飯菜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傻柱那個沒良心的，明知道我家東旭今天出院，做了好吃的都不知道送點過來給他補補身子，還當領導呢，這什麼思想覺悟？”賈張氏冷哼一聲，很是不滿道。
“那你們自己就買點肉給東旭吃就是，不說廠子里賠償，那你們提前出院，廠子里給交了一個月住院費，你們讓東旭半個月就出院，這可不得買點東西補補。”一大媽勸道。
“你也是東旭的師娘，這會兒你看著我兒子這樣，你怎麼不表示表示，都說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他之前對你老易是怎麼樣，你是知道吧？”賈張氏看著一大媽，趾高氣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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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媽整個人頓時就懵了，自己這些天也幫著在醫院跑前跑後，合著自己還要又出錢又出力？
“老易每個月工資都是你領著，他還是代表軋鋼廠區援建西北，每個月八級鉗工工資，還有各種津貼和獎勵，我可都是打听清楚了。”賈張氏哼了一聲道。
“你別光在嘴上說，你也幫助幫助我們家，我們現在都這樣了。”賈張氏陰陽怪氣道。
一大媽沒想到自己這陣子出力，他們都沒有看到，就想著自己出錢。
“賈張氏，這些跟你有什麼關系，誰說了徒弟有事情，師傅就必須要給錢？你滿軋鋼廠去打听打听，現在不說像舊社會那樣，徒弟三節兩壽都要孝敬孝敬。”
“可也沒有非要讓師傅倒貼錢吧，我這陣子幫著你們跑前跑後已經是情分了，你們倒好還得寸進尺。”一大媽心里那個氣。
“以後，你們家的事情別找我，我可擔待不起，你們要覺得不公平不服氣，就滿大街去其他地方打听打听。”一大媽撂下這句話，直接就轉身離開了。
“什麼人，說她兩句就這樣，如果是老易在這里，肯定不會不管我們，他都一大把年紀了，還學別人去援建什麼西北。”賈張氏咬牙切齒道。
“媽，你還說這些，如果是師傅在這，我說不定都考上五級鉗工，也不會有這些事。”賈東旭嘆氣道。
“那你給易中海之前寫信，問他什麼時候，他是怎麼說的？”賈張氏問道。
“西北援建那邊條件比較艱苦，寫信必須是家屬才能寄，那邊寄回來的信也只有家屬才能收，我之前拜托師娘給師傅寫了信，後來沒有回信。”
“師娘說那邊的工程援建比較辛苦，他可能沒有空回信，說她的信件，師傅都不怎麼回，後來時間一長了，我就給忘了。”賈東旭說道。
“易中海也不是個好東西，都還沒把你教好，扔下你，就自己跑去西北，不然怎麼會有這樣的事情，當初我就不該讓你拜他為師。”賈張氏恨恨道。
秦淮茹心里很是無語，易中海都去西北援建好幾年了，就這些事還要跟他扯上關系，是不是有些太牽強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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