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械師。”
“不——”
“孟惠儀。”
顏常清喊出那個名字。
被他所擒拿的機械師在听到這個名字之後停止了反抗,只是扭過頭來盯著顏常清。
機械師此刻還戴著狐狸的面具,無法看見她臉上的表情。
但此刻兩人的距離足以讓顏常清感覺到藏在那面具之下的眼神,他的眼神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為什麼你會覺得我是孟惠儀?”
他仰著腦袋,似乎想從顏常清的眼里看出些什麼。
“你當時也該看到了,我做成機械蜘蛛的【孟惠儀】對你進行了獵殺。”
“雖然你借用假死逃脫了我的陷阱,但出現在你面前的孟惠儀,並不是假冒貨。”
“在那天晚上,呂大同和孟惠儀被我招待進了我的機械城,孟惠儀就是在那被我的機械人偶所擒,被改裝成了機械蜘蛛。”
“確實……”顏常清贊同道︰“你應該沒有說謊,【孟惠儀】恐怕真的是這麼死去的吧。”
“那為什麼你還會認為我是——”
“倒是你,為什麼要對此抱有疑問?”顏常清沒有正面回答機械師的問題,而是反問道︰“如果我說錯了的話,你不應該誘導我去相信我的判斷?”
“畢竟只要我錯了,你就可以借此脫身。”
“依我的判斷來看,恐怕我揭穿你的機會只有一次,如果失敗了,你就會成為我無法抗衡的存在。”
“所以對你來說,被我拆穿身份你就會逐漸現出原形吧。”
“但是口說無憑,哪怕我說中你的身份,也就可能只是誤打誤撞,這並代表不了什麼。”
“對你而言,起不到任何作用,除非我能用證據揭露你的偽裝。”
“我說的可對?”
“……”機械師不發一言。
“作為負責這次本案探員,所有在本案出場的人物,我都有觀察,細節決定成敗,我一直很相信這一點。”
“我、譚然、周曉妍、孟惠儀、呂大同、葉家川、伊惜海、羅旭。”
“這些出場人物中,很可能就有犯人的存在,所以我一直收集情報,比對細節,推敲哪些人很可能對我撒了謊。”
“咦?”羅旭有些吃驚,他扶了扶眼鏡,“我也算在里面嗎?”
顏常清沒有回頭,只是淡淡說道︰“先前我問你的話中,你明顯對我們有所保留,不能盡信。”
“……”羅旭閉上了嘴。
“而且當時我已經有了足夠多的證據,知道你是凶手的概率很小,這才沒有繼續為難你。”
顏常清繼續說道︰
“咱們一個個說過去,譚然我沒有見過面,但他應該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根據我的調查,他與凌安村沒有牽扯。”
“他唯一的作用就是你用來對付我的陷阱,不過也因為這點,我也有了一個猜想。”
“犯人明明可以操控機械殺人,但殺死譚然的時候卻是自己親自動手,又背後偷偷接近,偷襲殺死了譚然。”
“明明操縱機械殺人會更簡單,為什麼偏偏要以身犯險親手殺人,這樣不僅麻煩,還會留下證據。”
“恐怕理由有二個,受于某種限制犯人必須親手犯下殺人案,而且只有自己動手殺人才能將受害者制成機械怪獸。”
在這里顏常清限制于自己扮演的角色身份,他不能說出太超綱的事情。
但他認為這里既然是角色扮演的推理型夢劇,如果對方不親自下手根本無從查起,根據夢劇平衡的規則性,機械師十有八九是受制于規則。
“譚然本是一個不相干的人物,你殺死他制作了雙重陷阱,他死後被改裝成了機械怪物,對我進行了獵殺。”
“哪怕失敗了,還有之後的陷阱,為了讓我背上殺人犯的名頭,你找的這個譚然是我之前抓過一次的犯人,這讓這個本不相干的人與案件勉強扯上了聯系。”
“所以我認定譚然已經身死,其身份也與本案沒多少關聯,並不需要多加調查。”
“周曉妍,花店的老板,與譚然一樣,她也與凌安村沒有什麼關聯,而且她的證詞我並沒有什麼違和之感。”
“花店只有她一個人打理,最近也沒有關店的跡象,她的嫌疑也可以排除。”
“呂大同,我判斷他收了凶手的好處做了偽證,但後續失蹤。”
“本來在這群人之中,做過偽證的他嫌疑很大,可我查過他的出勤記錄,案發的時候他都在上班,有不在場證明。”
他說到這里頓了一下︰
“有關呂大同的事,其實還有下文,咱們之後再說,先從其他人講起。”
“葉家川,調查局很有名望的人,唯一的黑點可能就是當年的【天鵝女】案件。”
“光以這點來看,他也有嫌疑,畢竟他的破案率很高,唯獨【天鵝女】的案件並沒有偵破。”
“但他與凌安村沒有關聯,而且當初也是因為受到調查局的壓力,最後才抽身而退。”
“因為他的識相,調查局還給他一定的補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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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什麼他在之後不但沒有受到這起案件的影響,而從此平步青雲的原因之一。”
“伊惜海,剛開始我以為她是你的幫凶,但後來听說並非如此,她是天鵝女案受害者的佷女,與她的小姨湯雨竹親如母女。”
“其實她的嫌疑也很大,因為她當時留下證據的時候,所有不利證據都指向我。”
“再加上她湯雨竹佷女的身份,也算是關聯者之一。”
“至于她說她的湯雨竹關系很好,也不過是她個人之言,無法采信。”
“所以我之前還把她列為了嫌疑人。”
“至于羅旭,他出現的時機太過湊巧,很容易聯想到他就是犯人。”
“以機械師不親自動手殺人便隱藏在幕後的行為,很難相信他會這麼輕易從幕後走向台前,這太冒險了。”
“不過羅旭的動機有所隱瞞,我也算作了嫌疑人之一。”
“最後的人,就是孟惠儀了。”
顏常清看著機械師︰
“剛開始我並沒有察覺到不對勁,我感覺到她並沒有說謊。”
“直到我後續听到她的身份。”
“她是柴志明的妹妹,雖然並沒有血緣關系,但以他們父母的關系來看,兩人之間也算是青梅竹馬。”
“但是,這不就很奇怪了嗎?”
“我因為戴瑞澤的案子去孟惠儀的咖啡店,並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但是孟惠儀卻對這個名字沒有任何反應。”
“哪怕是她不知道我在假扮柴志明,或者與她認知的柴志明是完全不同的人。”
“但是很難想象,在舉目無親只有柴志明一個親人的情況下,她會對這個名字一點反應也沒有。”
“當然,她也有可能是像我一樣,有間接性的失憶癥,導致她已經忘記了柴志明這個哥哥。”
“不過,反過來想,如果是孟惠儀壓根就不認識柴志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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