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入眼之處大多是白色，顏常清原本恍惚的眼神立刻恢復了清醒。
他通過了第二次的夢劇，在醫院中醒來。
隔壁的陪護床上，顏樂明還在睡覺。
他沒有發出什麼動靜，思緒卻回到與動物們的對話之中。
狐曾說過他的癱瘓會隨著他通過的夢劇增多而變好。
他扭著脖子，感受著身體各個部位。
結果——
顏常清的右手顫顫巍巍的從被子里抽了出來。
他張開右掌的五指，放在眼前，一雙眼楮茫然地看著這一幕。
心中的喜悅無以復加，這一刻他清楚的感覺到，他的右手能動了。
雖然身體還是不听使喚，除了手以外，胸口與腰部依然使不上力氣，但簡單的舉起放下還是辦的到的。
即便如此，顏常清還是激動不已，從有記憶以來就一直癱瘓的他，比任何人都渴望有一副健康的身體。
照這個形式進行下去，恐怕再經歷幾場夢劇，他就能夠重新恢復正常。
“乖乖仔……”
不知道何時醒過來的顏樂明震驚地看著這一幕，他連擦了幾下眼楮，嘴唇微微抖動。
“你的手……能動了？”
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幕，在看到顏常清真能舉起手臂後，眼眶瞬間就紅了。
他激動地一個箭步竄了過來，取過床頭的呼叫器，開始呼叫趙護士。
“趙護士，趙護士，你快把醫生叫來，我家乖乖仔好像又好了一點。”
過了不久，顏常清的主治醫生和趙護士急沖沖的走了過來，當看到顏常清真的能用右臂後，主治醫生的眼楮頓時明亮了起來。
顏常清忽然感到一陣惡寒，因為他總覺得主治醫生的眼神有些不正常，那興奮的樣子仿佛是期待上解剖青蛙生物課程的學生。
在又經過一系列冗長又麻煩的檢查過後，主治醫生只是交代顏樂明。
“沒有檢查出什麼問題，還要多加住院觀察。”
說完這些，他就無精打采的離開了病房，看來檢查不出問題對他的打擊很大。
“呵呵。”顏樂明倒是對醫生的態度毫不在意，只要顏常清能夠好起來就足夠了。
他此刻心情極為開心，正想與顏常清說話，口袋里的手機卻響了起來。
顏樂明似乎也沒想到會有人給他打電話，但還是很快取出，走到外面接了電話。
只不過他沒走幾步，又走了回來，臉色古怪的將手機遞給了顏常清。
“找你的，好像是上次來看你的那個姑娘。”
“嗯？”
顏常清微微一愣，下意識的伸出右手去接。
賀思雨，賀大叔的女兒，雖然知道她也是夢游者，比自己更加經驗老到，但也就僅限于此了。
不過焦浩平曾給他透了個底，【游夢驛站】的成員，都是能力與名氣兼備的游夢者。
恐怕她還真不簡單，就是不知道對方會找自己做什麼。
“顏常清？”
電話那頭傳來了賀思雨的清冷的聲音。
“是我。”
顏常清應了一聲。
“我找你有事，方不方便病房見面？”
“可以。”顏常清倒沒有拒絕，光是賀大叔那份恩情，他就應該應承下來。
“好，那十分鐘後見。”
對方也不等他回話，便迅速掛斷了電話。
十分鐘？顏常清有些愣神，看來她就在這附近啊。
他把手機遞向顏樂明，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
“爺爺，等會我有個朋友要來，你能不能到外面去走走，我有些話要單獨和她聊聊。”
“好，那你先忙。”顏樂明取回了手機，在顏常清的腦袋上摸了摸，露出了欣慰的笑容︰“我家乖乖仔也長大了，時間過的真快啊。”
“你路上小心。”
顏常清擺了擺手與對方道別，十分鐘後，果然一個年輕的女子很快就敲響了門，來人正是賀思雨。
“賀小姐，好久不見。”
賀思雨一雙狹長的鳳眼打量著他，當看到顏常清的右手能動的時候，也是有些動容。
“你康復了？”
顏常清搖了搖頭︰
“還沒，只是有復甦的跡象。”
“這樣啊，希望你能早日康復。”
她沉默了一下，似乎在猶豫什麼。
顏常清看出她有難言之隱，便主動推了她一把。
“有什麼想說的便說吧，賀大叔救過我一次，欠他的人情我會還你。”
“只要我能辦的到的，我都可以答應你。”
賀思雨聞言只是搖頭。
“他是他，我是我，你欠的是他，並不是我，所以你並不欠我的人情，不用混為一談。”
“我找你確實是有幾個問題想問你，如果合適，還想拜托你辦一件事。”
顏常清倒是很欣賞她這種直來直去的性格，不過和賀大叔那圓滑的性格一比簡直是天差地別。
也不知道賀大叔是怎麼把她培養成這樣的。
“你問吧。”
“我知道通過莫森古堡的人是你，那你第二個夢劇是什麼？是不是【蜘蛛夫人】？”
“是。”
顏常清並沒有隱瞞，他並不覺得賀思雨對他有什麼惡意，而且他也很奇怪，通關【蜘蛛夫人】的人一共有五個人，只要賀思雨問剩下的四個人不就會知道他也是參與者之一？
難道說，焦浩平他們隱瞞了自己的事情？
不過稍微想想他就明白了，他們恐怕是覺得自己有秘密，怕自己被俱樂部的老人盯上，才故意隱瞞了自己的身份。
這些家伙……
顏常清心中升起了一股暖意。
“我就知道。”賀思雨松了一口氣，“昨晚雖然同時出了幾個夢劇，但【蜘蛛夫人】能被通關多少有些惹人懷疑了。”
“倒不是說這個夢劇有多難，而是它非常特殊，並且因為進入的幾乎都是新人，大家都認為這次是團滅結局。”
“可今早卻活下了四個新人，這引起了軒然大波，所以我立馬聯想到了你。”
顏常清微微一愣，關注的重心換了一個地方︰
“特殊？”
賀思雨並沒有直面回答他的問題，而是一臉嚴肅的看向他︰
“這個有機會我再跟你說，現在我有一個更加緊急的事情要找你幫忙。”
“這個月底我有一個夢劇需要參加，你要不要一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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