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爍回到家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他一進門,就看見汪東明正坐在客廳里,連忙說道︰“東明來了啊,真是不好意思,今天醫院里的病人實在是太多了,我實在是走不開啊。”
汪東明見狀,趕忙站起身來,快步迎上去,笑著說道︰“鐘叔,您太客氣了,您可是咱們這兒最有名的醫生啊,找您看病的人肯定多嘛。”說罷,他接過鐘爍手中的包,輕輕地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
這時,鐘月瑤也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她一只手小心翼翼地扶著自己的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對鐘爍說道︰“爸,東明他早就來了,一直在等您呢,我這肚子都餓得咕咕叫啦!”
鐘爍一听,心疼地說道︰“哎喲,那可不得了,我的乖閨女,快過來,讓爸爸看看。”他一邊說著,一邊快步走到鐘月瑤身邊,仔細地端詳著她的肚子。
原來,今天徐曉麗給他打電話,告訴他閨女懷孕的消息,他當時就特別高興,但因為工作太忙,實在抽不出身回來。這不,一下班他就急匆匆地往家趕,就是為了能早點見到閨女。
鐘月瑤嘴角微揚,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靜靜地等待著鐘爍落座。待他安穩地坐下後,她才輕盈地移步到他身旁,優雅地坐了下來。
鐘月瑤將自己的手腕輕輕地放到沙發扶手上一個小巧柔軟的墊子上。
鐘爍的面色顯得格外凝重,他伸出右手,小心翼翼地搭在鐘月瑤的手腕上,然後,他開始認真地號起脈來,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大約三分鐘後,他才停下動作。
接著,鐘爍示意鐘月瑤換一只手,鐘月瑤順從地照做。鐘爍再次將手放在她的手腕上,這次的時間稍短一些,大約兩分鐘左右。
終于,鐘爍抬起頭,臉上露出了欣喜的笑容,他看著鐘月瑤,滿意地點了點頭,說道︰“嗯,挺好,挺好!”
站在一旁的徐曉麗見狀,不禁撅起了嘴,有些不滿地嘟囔道︰“怎麼的,還不相信我啊?”
鐘爍听到徐曉麗的抱怨,連忙收起笑容,換上一副諂媚的面孔,笑著說道︰“哪敢呀,我這不是職業習慣嘛,哈哈。那個……東明啊,今晚咱爺倆兒一定得好好喝上兩杯!”
汪東明看了鐘月瑤一眼,然後轉頭對鐘爍微笑著點頭應道︰“好的,叔叔,我陪您喝兩杯,一定陪您喝個痛快!”
徐曉麗看到這一幕,連忙喊道︰“你們倆不準喝多了!快去洗洗手,準備吃飯啦!東明啊,來幫阿姨一下忙,把菜上桌吧。”
“好 ,阿姨!我這就去,您快坐好歇會兒!”汪東明爽快地答應著,然後像個主人家一樣,熟門熟路地朝著廚房走去。
徐曉麗則轉身對鐘爍和鐘月瑤父女倆說︰“你們爺倆快去洗洗手,洗完手就過來吃飯啦。”說完,她也緊跟著汪東明走進了廚房。
等七八個菜都上桌,有炖有蒸有炒,菜品顏色鮮亮,鮮味撲鼻,看得鐘爍直咽口水,他呵呵一笑,站起身,小跑著出了門,屋里的三人面面相覷,汪東明站起身“阿姨,月瑤姐,我去看看。”
出了屋門,就看見鐘爍在院子的一個角落的小木棚下挖著什麼,他走過去問道“鐘叔,您這是做什麼?要我幫忙嗎?”
鐘爍聞言頭也沒抬,回答道“呵呵,東明,不用,馬上就好!”
說話間,他就從土里抱出一個精美的壇子,拿起旁邊的抹布把壇子上的泥土擦拭干淨,然後才笑道“呵呵,埋了這麼多年了,終于可以挖出來了。”
他像抱寶貝似的抱著壇子,招呼汪東明回了餐廳。鐘月瑤看著二人有些茫然,而徐曉麗見狀,眼楮眯了起來,臉上露出原來如此的表情“呵呵,你還記得呢?我都忘記了。”
鐘爍把壇子放在桌上,笑著說︰“這壇酒還是月瑤出生的時候我埋下去的,想著等她嫁人或者有孩子的時候拿出來喝。這不,閨女懷孕了,正合適!”
汪東明愕然,這是埋了30多年呀!鐘月瑤聞言眼眶有些泛紅,父親對自己的愛是多麼的深沉呀!
汪東明趕緊找來開壇的工具,小心翼翼地打開了壇口,頓時,一股濃郁醇厚的酒香彌漫開來。
汪東明先給鐘爍先給倒了一杯,酒體淳厚晶瑩,然後又問徐曉麗“阿姨,給您也倒一杯?”
“嗯,這個酒,我得喝!”徐曉麗似乎剛從回憶中回過神來,推了一個酒杯。
鐘爍端起酒杯說道︰“東明啊,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盡管你和瑤瑤這種關系有些特別,但我和她媽媽也希望你能好好地對瑤瑤的。”
汪東明端起酒杯,站起身鄭重地說︰“鐘叔,阿姨,您們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月瑤和孩子的。”
徐曉麗看著汪東明,伸手往下虛按了兩下“東明,你坐下來。你既然和瑤瑤走到了這一步,我和你叔叔也不想說別的,你處理好你家里面的事兒,我們可不想瑤瑤受到什麼委屈,你明白?”
汪東明自然知道徐曉麗的意思,他端著酒杯微微躬了躬身,說道“阿姨,我明白您的意思,我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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鐘月瑤一見父母說得這麼鄭重,連忙嬌嗔地說道“爸媽,您們搞什麼呀?什麼情況,我不都給您們說過了嗎?”
汪東明放下酒杯,輕輕拍了鐘月瑤的手說道“月瑤姐,應該的,這是我的責任。”
徐曉麗和鐘爍對視了一眼,徐曉麗說道“我們也相信東明,但這不是擔心你嗎?畢竟你們……你們這樣是很荒唐的。”
汪東明尷尬,鐘月瑤也臉紅紅地嘟了嘟嘴,發出一聲大家都沒听清楚的話語。
“還有,東明,以後,在這個家里,在沒有外人的時候,不知道能不能有幸讓你叫我們爸爸媽媽呀?”徐曉麗盯著汪東明問道。
“呀,我當然可以的!只是……只是可以嗎?”汪東明瞪大眼楮先是看了看鐘月瑤,然後又看向鐘爍和徐曉麗,這是二老正式認可他這個野女婿了?
鐘月瑤先是一愕,然後眼含熱淚,朝汪東明點了點頭,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鐘爍和徐曉麗也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汪東明端起酒杯,鄭重地朝鐘爍鞠了一躬,開口道“爸”,然後一口喝干了杯中酒。
鐘爍笑眯眯地點頭應了一聲,端起酒杯,小酌了一口。
汪東明又倒了一杯,又向徐曉麗鞠了一躬“媽”,端起酒杯就要干了,卻被徐曉麗攔住“孩子,不要喝那麼多酒,意思一下就行了。你既然叫我們一聲爸媽,你就是我們的孩子了,媽這里有個小禮物給你們。”
說著,徐曉麗從旁邊拿出一個小盒子,遞給汪東明說道“這也是瑤瑤當時出生的時候,我和你叔叔,哦,現在改口了,和你爸準備的兩塊玉,就是希望在瑤瑤出嫁的時候做個念想,現在給你們一人一塊。”
汪東明放下酒杯,接過小盒子,打開一看,一白一綠一模一樣的兩塊溫潤的玉石靜靜地躺在那里,一看就是品質非常高,連那串玉石的紅繩似乎也不一般。
汪東明一看,心中很是感動,自己和他們女兒以這種方式相處,兩位老人不但沒有反對,而且還把自己當成真正的女婿來對待,加上兩位老人家的話,就覺得這個東西是不能拒絕的,他又對著兩人鞠躬,嘴里連說“謝謝,謝謝爸爸媽媽。”
鐘月瑤也站起身朝父母鞠躬致謝,然後撒嬌地問道“爸媽,以前怎麼都不知道你們還有些東西呀?”
“哼,你以前那個樣子,我怎麼拿出來給你?你還不得給我摔了?”徐曉麗白了她一眼,說道。
“呵呵,還是老媽懂我!”鐘月瑤笑道,也是,以前她自己心都冷了,這樣的兩塊玉,一看就是要和心愛之人一起擁有的,那時她老媽要是拿出來給她,雖不至于扔掉,還真有可能被她給嫌棄。
鐘月瑤伸手把玩著兩塊玉石,左右看了看,朝汪東明嬌笑道“東明,你過來,給我戴上!”
汪東明連忙過去,鐘月瑤拿起通體翠綠色的那塊“這塊綠色的是我的,白色帶一點翠綠的是你的。”
汪東明站到鐘月瑤身後,溫柔地給鐘月瑤戴上,雪白的脖頸、精致的鎖骨配上翠綠的美玉,汪東明覺得自己的月瑤姐更美了。
鐘月瑤也幫汪東明戴上白色的那塊,雪白色的玉石正中央有一點翠綠,那個綠色比鐘月瑤那塊的綠色還要更加的瑩潤。
兩人戴好後,汪東明拉著鐘月瑤的手,並排而立,恭敬地朝鐘爍和徐曉麗鄭重地鞠了一躬。
汪東明雖然沒結過婚,但是見過呀,此刻他感覺仿佛是婚禮上拜高堂拜父母的那種的儀式感,于是他不由得跪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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