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夜沒說話,只抬眸看著自己兒子,見兒子臉頰通紅,他抿唇而笑。
應淵知道父親在看他,可他卻不想去看父親,也不敢去看白九思,他不知道白九思為什麼會冒出這樣一句來。
兩年的時間,白九思依賴他,他心知肚明。
偶爾,這小蛇也會蹦出一兩句喜歡來,可這喜歡……
長長吐出一口氣來,應淵抬眸看著父親,想說,這喜歡和父親以為的喜歡不是一件事。
可還沒等他張口,便听見了一聲“咚”。
他抬眼去看,便見白九思又一頭栽倒在了白玉盤中。
玄夜不住的搖頭淺笑,“怪不得你不給它喝酒,指甲蓋大小的一口……”
應淵紅著臉頰,輕輕捏起了白九思,用絲帕將它身體擦干,盤好了放回了小竹籃中。
“它要你,”玄夜抿了一口酒,眼楮盯著酒盞中的酒液,輕聲去問自己兒子,“那你想要什麼呀?”
應淵眉梢微挑,輕輕搖頭,“父親莫開玩笑。”
玄夜擺了擺手,“為何要開玩笑?”
說了這句,玄夜戲謔的指著小竹籃里的白九思,挑著眉問道,“莫不是淵兒也只想要它?”
應淵哼哼的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起身,“它本來就是我的,又何須去問別處求來?”
“小蛇可愛,”玄夜點了點頭,又笑著搖頭,“你也本來就是你自己的,它想要,又何須去求別人。”
應淵輕輕頷首,“父親和我出去走走?”
他一邊說話,一邊整理衣衫,理好了,便抬眼認真的看著父親,“母親正忙著,父親不如留在此處。”
“留在此處?”玄夜搖頭,瞥了眼小竹籃,咂了咂嘴,皺起眉來,歪著腦袋看著應淵,“一百年啊,還有九十五年,天上的三個多月,你母親還要上三個多月的班嗎?”
“辛苦母親了,”見父親眉頭越皺越緊,應淵只好開口說道,“也辛苦父親了。”
玄夜長長呼出了一口氣,“你就不能帶著它上天去嘛?”
“它,”應淵搖了搖頭,不好意思的哼哼笑著,輕聲說道,“它如今肉體凡身,不能上天去,也不能帶它上天去。”
“嗯~”玄夜無奈,看著小籃子里睡的香甜的白九思,挑著眉梢,一臉好奇,“它不冬眠嗎?”
應淵搖頭,“它只是長的像條蛇。”
“唉~”這引起了玄夜的興趣,一歪身子下了榻,用胳膊勾住了應淵的脖子,又挑著眼角回頭看了一眼竹籃里的小白蛇。
只看了這一眼,他便即刻回頭,胳膊用力帶著兒子向外走去。
應淵心中思量,不知父親又想到了什麼,正好他原本也想帶著父親出去轉轉,于是便跟著父親的步伐出了門。
剛出了屋門,玄夜便拍了拍兒子的肩膀,故作神秘的俯身過去。
“干嘛?”應淵嫌棄的看了父親一眼,“有話便說。”
說了這四字,應淵便皺起眉來,以他對父親的了解,這修羅王肯定是又想到了什麼餿主意。
玄夜呵呵笑著,仍然趴在兒子耳邊,壓低了聲音,“淵兒,這小白蛇可不常見啊~”
“嗯?”應淵挑眉,深吸了一口氣,轉眼去看父親。
“淵兒,父親與你商量點兒事兒?”玄夜挑眉,“成就成,不成就算。”
應淵眯起眼楮,心說他這父親也是沒誰了。
他一見父親的眼神兒,就知道父親想要做什麼。
看著父親真將這事兒拿來和他商量,他深吸了一口氣,半眯起了眼楮,無奈的說道,“它就拇指粗……”
“哎哎~,你當你爹我是什麼人?”玄夜抿著唇不住的笑,“又不是現在,百年後,百年後……”
“百年後?”應淵眼角微顫,沉聲說道,“什麼時候都不行!”
“放著也是放著,利用起來,利用起來,”玄夜嘻嘻笑著,“泡酒、泡酒~,只喝酒,還能保它尸身不腐不壞……”
“什麼不腐不壞?”應淵將父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手撥開,“又泡的什麼酒?堂堂一個修羅王……”
“修羅王怎麼了?”玄夜笑嘻嘻的將胳膊又搭在了兒子肩膀上,“修羅王不能有好奇心嗎?沒嘗過就不能試試麼?”
應淵深吸了一口涼氣,眯眼看著父親,“活了百十萬年了,怎麼還有好奇心嗎?”
“怎麼啦?”玄夜又呵呵笑了起來,“要不然,你以為為什麼父親看著比你要年輕許多,都是因為這好奇心呀~”
應淵蹙眉,一把推開了父親搭在自己肩膀上的胳膊,滿面不耐的大步朝前走去。
玄夜呵呵笑著,追在兒子身後,不停逗弄著自己這根木頭兒子。
逗著、逗著,便過了三個月……
白九思的這三個月,覺得活著多了許多意義。
烤的滋滋冒油的野雞,清炖的各種河魚,還有辣炒的兔肉,桂花米酒,玫瑰米酒,蜂蜜米酒……
忽然它就明白了,原來吃東西會這樣幸福,開心的開口叫爹爹都多了幾分真心。
只在一次愉快的晚餐後,白九思撐得睡了過去,等它再一次睜開眼楮,白頭發爹爹不見了,只剩下應淵和它兩個大眼瞪小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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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淵瞟了一眼白九思紅豆大小的眼楮,狠狠長出了一口氣,“我不知道他到哪去了。”
“真的?”白九思挑了挑眉骨,將下巴搭在了竹籃邊上,“他是你爹爹,他去哪了不告訴你的嗎?”
應淵點了點頭。
白九思撇了撇嘴角,將尾巴盤在了身下,無聊的眨著眼楮。
“你想他回來嗎?”應淵垂眸,輕聲問道,“若是想他,我去將他找回來。”
“嗯?”白九思昂起頭來,認真問道,“你說真的?你能將他找回來嗎?”
應淵眉梢微挑,“找到我娘親了,便能找到他。”
“娘親?你有娘親?”白九思驚訝。
“你?”應淵被這小白蛇氣笑,“有娘親是什麼很值得驚訝的事情嗎?”
白九思搖頭,忽的又將身體豎直了些,“那你能帶我去見見你娘親嗎?”
“嗯?”應淵蹙眉,“為什麼要去見我娘親。”
“我覺得,你父親,”白九思縮了縮脖子,心虛的說道,“雖然他有很多優點,可我覺得,他不太……”
“什麼?”這話引起了應淵的興趣,他微勾著唇角笑了笑,“他對你不好嗎?我都不知道他會下廚。”
白九思嘶嘶笑了兩聲,“我總覺得他看著我的眼神兒,不太對……”
“嗯?”應淵挪了挪身子,朝著白九思的方向側了側耳朵,“什麼地方不對?”
“我總覺得,他好像是想,”白九思又向後縮了縮脖子,悻悻吐著信子,“想……”
應淵瞟了一眼窗台上的酒壇子,舔了舔嘴唇,一揮手,先沉聲說了句,“沒事別胡想。”
見白九思無精打采的靠在竹籃邊上,便輕笑了一聲,“你為何想要我將他找來?”
白九思搖了搖頭,“不止他,還有你母親,我也想……”
“我母親?”應淵更加好奇,也不出聲催促,只偏頭看著白九思,等它自己將話說完。
“嗯,”白九思點了點頭,“你父親說要答應我的事情,他還沒親口答應,怎麼能消失呢?”
應淵忽的笑了起來,心說這小蛇,也不知它是真實在還是假糊涂。
不過是一句玩笑話,居然還非要將這話砸在實處才安心。
“還有,還有,”白九思倏地探出半個身子,鄭重說道,“你還有母親,你是你父母的,必要你父母都答應了,你才能真的成為我的。”
“所以,你想要見我母親?也是為了向她要我?”
應淵勾唇淺笑,見白九思點頭,他便呵呵笑著,輕聲說道,“我父親說了,我是我自己的,無需問他,”
白九思猛地睜大了眼楮,定定的看著應淵,輕聲問道,“那、那你是我的了嗎?”
應淵不言不語,只抬眸看了一眼白九思,便默默垂下了眼眸,唇角微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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