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這黑暗，不是夜晚的黑，而是連光線、聲音、甚至感知都能吞噬的虛無！
站在門口，往里看，啥也瞅不見。
只感覺一股子陰冷邪異的氣息撲面而來，讓人頭皮發麻。
“咕咚……”
陸逍下意識地咽了口唾沫，感覺腿肚子有點轉筋。
這地方，看著就邪門兒！
陸塵卻面不改色，只是側過頭，給了陸逍一個眼神。
然後。
陸塵一步邁出！
身影瞬間沒入了那片能吞噬一切的黑暗之中，消失不見。
“大哥！等等我！”
陸逍哪敢猶豫？怪叫一聲。
幾乎是閉著眼就沖了進去！
就在兩人身影消失的剎那。
“ 當！”
那兩扇巨大的紫黑色宮門，竟又無聲無息地、自己關上了！
門內。
當眼楮適應了黑暗陸逍才看清里面的景象。
“嘶——！”
陸逍直接倒抽一口涼氣，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這陰面紫霄宮內部，空間大得離譜！
穹頂高得望不到頭，四周牆壁也延伸向無盡的黑暗。
最扎眼的，是宮殿最深處、最高處！
那里，懸浮著一張巨大無比、通體由某種暗紫色魔晶雕琢而成的魔座！
只見這魔座造型猙獰又威嚴，上面布滿了扭曲的符文。
散發著一種凌駕于萬物之上、掌控一切的恐怖氣息！
光是遠遠看著，就讓人膝蓋發軟，恨不得跪下去磕頭！
這絕對是給陰洪荒天道級別大佬準備的寶座！
而在那至高魔座的下方。
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三千個黑色的蒲團！
這些蒲團，每一個都散發著極其詭異的氣息。
仔細看，那黑色仿佛是由無數細微的、扭曲哀嚎的怨念和心魔碎片凝聚而成。
絲絲縷縷的黑氣還在不斷升騰、纏繞。
坐在這玩意兒上面听道？
怕不是道沒听明白。
自己先被心魔啃得渣都不剩！
“好家伙……三千魔位？這排場……”
陸逍看得直咂舌。
但最吸引陸塵目光的，還不是那魔座和三千魔蒲團。
而是在那至高魔座的前方！
離魔座最近的地方！
懸浮著一小團……難以形容的東西。
這是一縷氣。
一縷至純至真、仿佛凝聚了世間一切算計、執念、甚至不甘的心魔之氣！
像一簇幽暗的火焰，又像一顆搏動的心髒。
極其微弱，卻又無比頑強地在虛空中搖曳著。
顏色深邃得近乎透明，卻又散發著一種難以言喻的重量感。
仿佛它存在的本身，就代表著某種不可言說的禁忌！
陸塵的目光，死死鎖定在這縷微弱卻無比純粹的心魔之氣上。
整個人，罕見地愣住了！
臉上露出了極其詫異的神色。
“這……這是……”
陸塵喃喃自語，有些難以置信。
旁邊的陸逍也看到了那縷氣。
他雖然感應不出具體是誰的，但看大哥這反應，再聯想到這里是紫霄宮。
一個讓他頭皮炸裂的念頭猛地蹦了出來！
“臥槽！大哥！”
陸逍的聲音都變調了，帶著濃濃的驚駭和不解。
“不是說……不是說鴻鈞道祖合了天道之後，就徹底沒了七情六欲，成了個莫得感情的規則機器了嗎？”
陸逍指著那縷搖曳的心魔之氣，手指頭都在哆嗦︰
“那……那這玩意兒算怎麼回事？！雖然弱得可憐，感覺吹口氣兒就能滅掉……”
“可它確確實實是鴻鈞的氣息啊！而且是……最純粹的心魔之氣！”
“它……它真在這兒醞釀啊！這要是給它足夠時間……真能生出個鴻鈞心魔陰身來？！”
陸逍感覺自己三觀都要碎了！
這跟他听過的所有洪荒傳說都他媽對不上號啊！
陸塵沒立刻回答陸逍的驚叫。
神色凝重，緩緩抬起手。
動作輕柔無比。
輕輕地，將手掌虛按在了那縷微弱卻無比純粹的心魔之氣上。
然後，緩緩閉上了眼楮。
陸逍屏住了呼吸，大氣都不敢喘。
他知道，大哥這是在用主宰的權柄和自身強大的元神。
直接觸摸和解讀這縷心魔之氣的本質！
時間法則。在這一刻凝固了。
只有那縷心魔之氣，還在無知無覺地、微弱地搏動著。
片刻之後。
陸塵的眼睫微顫，緩緩睜開了雙眼。
那深邃的眼眸中，先是掠過一絲了然。
隨即，嘴角抑制不住地向上揚起，勾勒出一個意味深長的了然笑容。
收回手，目光炯炯地看向還處于震驚懵逼狀態的陸逍。
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
“那麼，只有一種可能了，小弟。”
“鴻鈞……”
“他是有私心的！”
陸塵頓了頓，一字一句，拋出了那個足以顛覆整個洪荒認知的結論。
“換句話說……”
“我們頭頂那個看似公正無私的……”
“陽洪荒天道！”
“它——”
“也是有私心的！”
轟隆！！！
陸逍感覺自己的腦子像是被盤古斧劈了一下！
整個人徹底石化！
嘴巴張得能塞進一個混沌鐘！
“天……天道……有私心？！！！”
陸逍像是復讀機一樣，艱難地重復著這幾個字，每個音節都充滿了無法理解的驚濤駭浪！
這信息量太大！太炸裂了！
洪荒世界運行的基礎是什麼？就是天道至公！無情至公！維持平衡！
現在大哥告訴他，這公是假的？
天道它……它有自己的想法？
有自己的私欲。
這……這他媽怎麼可能？！這世界要瘋啊！
陸逍感覺自己的cpu已經燒了。
眼前全是亂碼。
滿腦子都是我是誰？我在哪？這世界怎麼了？的哲學三問。
看著小弟那副世界觀稀碎，正在努力拼湊的傻樣，陸塵眼中精光爆閃！
一個更大膽、更瘋狂、足以讓整個陽洪荒天翻地覆的計劃雛形。
緩緩在他腦海中瞬間成型！
陸塵猛地扭頭，目光灼灼地盯著陸逍，聲音帶著一種壓抑不住的興奮和野心。
“小弟！你想想！”
“這陰洪荒里的億萬心魔陰身，無論是如來、玉帝、鎮元子，還是那些阿貓阿狗……”
“他們是怎麼來的？”
“他們就是陽洪荒那些正主兒，心里頭滋生出來的陰暗面！是他們甩不掉、割不掉的破綻。
陸塵的聲音斬釘截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