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悟空、楊戩等人一個個臉上也露出了極其復雜的神色。
他們卻絲毫沒有注意到。
此刻坐在旁邊的陸塵，已然徹底變了模樣。他低著頭。
握著酒壇的手指因為過度用力而指節發白，手背上青筋微微凸起。
冰冷的酒壇壁似乎都要被他捏出裂痕。他的眼楮在陰影下有些發紅。
胸膛微微起伏，內心如同掀起了滔天巨浪，洶涌澎湃，難以平息。
“要說，我和這陸逍還是有些接觸的，算得上有點交情。”
哪吒接著開口，臉上露出了一絲懷念的笑意。
“之前這陸逍突破金仙境界之後，名聲就傳開了。玉帝老兒覺得他是個人才，就想下旨召陸逍入天庭為官，許下的官職還不低。
但是那陸逍性情古怪，硬是抗旨不遵，說什麼只願意做個無拘無束、不受香火因果羈絆的逍遙散人。”
這份傲氣，倒是挺合俺老孫當年的胃口！”
哪吒說著，瞥了孫悟空一眼，孫悟空嘿嘿一笑，點了點頭。
“我那時就挺好奇這兄弟的，”
哪吒繼續道。
“覺得他特立獨行，很有意思。後來在天河邊上偶然遇見，一時技癢，就找這哥們兒打了一場。
那一架打得天河倒卷，星辰搖曳，好不痛快！不過嘛，也算是不打不相識。
干完架之後，我倆都累得夠嗆，就坐在天河畔，搬出酒來，一邊喝一邊嘮嗑吹牛。聊得興起時，還尋思著怎麼聯手大鬧天宮，反了那玉帝老兒……”
說到這，哪吒突然停住了嘴，
臉上卻是露出了尷尬的神色，下意識地瞄了一眼楊戩和孫悟空。
都一個德行哈，
而一旁。
楊戩只是端起酒碗抿了一口，臉上沒什麼表情，仿佛沒听見。
孫悟空則是一臉“我懂你”的壞笑。
而這個時候。
哪吒尷尬地咳嗽了兩聲，趕緊轉移話題，接著剛才的話頭繼續道︰
“咳……那個，後來啊，這陸逍兄弟突破到大羅金仙境界之後。我又按捺不住了，跑去找他。
那時，他不過初入大羅，境界尚未穩固，而我已經是大羅巔峰了，距離準聖也只差臨門一腳。”
哪吒的表情變得極其精彩。
“誰知道，那陸逍面對我的全力出手，竟然展現出了匪夷所思的戰力！
他的力量屬性極其古怪，似乎能化用天地間一切能量，身法更是縹緲無蹤。
那一架打得……我竟然佔不到半點便宜，只能和他打了個勢均力敵！
說實話，那時候。我整個人都是懵逼狀態哦。完全懵了！”
哪吒用力抓了抓自己的頭發。
“我不理解啊。我是真的不理解。”
哪吒的語氣充滿了挫敗感。
“幾百年時間，從一階肉體凡胎的凡人，一路飆升達到大羅金仙境界，這簡直是前無古人，後無來者！
就算是三清道祖、女媧娘娘這些聖人之流，當年突破大羅金仙，哪個不是耗費了數萬年、甚至百萬年的苦修與積累？
他憑什麼？這完全違背了洪荒的修煉常理！除非……”
哪吒眼中精光一閃，似乎想到了陸塵之前的問題。
“除非他根本就不是此界之人！他的力量，來自我們所不知道的源頭！”
哪吒猛地一拍大腿開口。
“怎麼樣，陸塵？”
哪吒扭頭看向一直沉默不語的陸塵。
“這個陸逍，無論其詭異的崛起速度，還是其力量特性，亦或是其來歷成謎，都和你說的外來者差不多，而且名字都有一個逍字。
不知道，這個人，是不是你要問的那個逍遙天？”
說罷，哪吒充滿期待地看向陸塵。
卻發現陸塵的狀態極其不對。
整個人像是石化了一般，低著頭，身體繃得緊緊的，連呼吸都似乎停滯了。
看到這一幕，
哪吒臉上的興奮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疑惑和一絲擔憂。
隨後，哪吒小心翼翼地戳了戳陸塵僵硬的肩膀。
“喂喂喂，陸塵？你怎麼了？發什麼愣呢？給你說話呢！”
哪吒的聲音提高了一些，試圖喚醒仿佛陷入某種魔怔狀態的陸塵。
而陷入沉思的陸塵，被哪吒這一戳給驟然驚醒。
卻是長呼了一口氣，胸膛起伏。
隨後，陸塵目光復雜地看向了哪吒緩緩開口。
“哪吒，你說你和那陸逍關系不錯，有過接觸。
那麼你是否能詳細描述一下。那陸逍，他大概長什麼模樣？”
陸塵開口詢問。
而哪吒听到此言，卻是愣了一下。
隨即摸著下巴，陷入了認真的沉思。
“嗯…讓我想想…”
“個子嘛，跟你差不多，算是高高壯壯的，不過身形可能更挺拔些。皮膚…長得比較白淨。
“眼楮…是杏眼，挺大挺亮的，有時候又感覺深不見底。
鼻梁比較高，很直。嘴唇嘛…適中，嗯…我記得好像還有點偏厚。
哪吒努力地回憶。
說著說著。
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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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沉默觀察的孫悟空，那雙火眼金楮在陸塵和哪吒描述的形象之間來回掃視了幾遍，眉頭越皺越緊。
隨後，孫悟空突然看向哪吒，語氣古怪的開口︰
“哪吒，你確定你描述的，不是陸塵的長相？”
此言一出，如同平地驚雷！
而哪吒听到此言。
整個人猛地一愣。
他迅速反應過來，目光唰地一下聚焦在陸塵臉上。
從上到下仔仔細細地打量著陸塵的眉眼、鼻梁、嘴唇輪廓……
幾息之後，哪吒直接繃不住了，猛地一拍大腿！
“臥槽！別說，你還真別說！！”
“那陸逍…那陸逍的五官輪廓，和陸塵你，真的有個三四分的相似！尤其是那眼神和抿嘴時的感覺！！”
“一個叫陸塵，一個叫陸逍！名字都這麼像！”
哪吒像是發現了驚天大秘密，瞪大了眼楮。
“陸塵，那洪荒的妖孽陸逍，不會……不會是你什麼人吧？失散的兄弟？遠房親戚？還是說……這根本就是巧合中的巧合？”
而陸塵听到哪吒這話。
身體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再次長呼了一口氣。
緩緩抬起頭，臉上露出了極其復雜的神色，聲音低沉而緩慢地開口。
“我其實……不算是這個世界土生土長的人。我也是從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世界……被意外穿越到這方世界的。”
陸塵頓了頓繼續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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