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星穹鐵道來點死亡震撼

第286章 西行結束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丸子落落莓 本章︰第286章 西行結束

    五取蘊苦,以身犯魔陰。

    這是“長公主”鏡流的選擇,卻讓“劍首”鏡流悔了整整一生。

    而此刻,觀測回溯點內的眾人,也終于理清了這令人窒息的因果關系。

    “你……”符玄面色復雜地看向鏡流,清冷的聲線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震動,

    “你竟是墟界之人……輪回之前便已存在于此!”

    卡芙卡指尖輕點臂彎,若有所思道,“怪不得鏡流已臻大羅,卻對這段記憶毫無印象。”

    “原來早在很久之前,她便已將這段‘長公主’的記憶作為「儀式」的關鍵材料,徹底獻祭給了莎布冕下。”

    “而她之所以能跨越輪回、最終回到大唐完成心願……”她頓了頓,語氣帶著肯定,

    “也是那份儀式所蘊含的、操控命運軌跡的力量,或者說,是莎布冕下那包容萬物的偉力在無形中的推動。”

    黃泉的眼底掠過一絲微瀾,言簡意賅地吐出三個字,

    “了不起。”

    星寶更是直接豎起了大拇指,金色眼眸亮晶晶的,

    “以身入局,勝天半子!最終還能成就大羅,厲害!太厲害了!”

    鏡流听著姐妹們或感慨或贊嘆的話語,清冷的臉上卻只余下一抹苦澀的笑意,仿佛飲盡了千年的黃粱酒。

    “過往種種,終是黃粱一夢。”

    “且……放眼當下吧。”

    ……

    觀測的畫面如同被無形之大手撥動,驟然扭轉。

    視角再度回歸周牧。

    但這一次,呈現在眾人眼前的,並非自在天界那令人面紅耳赤的緋靡場景,而是一片荒涼死寂的戈壁。

    怪石嶙峋,風沙嗚咽,天地間仿佛只剩下單調的土黃色。

    除了隱匿氣息、正在“偷窺”的周牧、停雲和三月七三人組外,視野中只有一個孤獨的身影——一個騎著白馬的和尚。

    是的,玄奘法師已經踏上了西行之路。

    而且,看這地貌,距離那鎮壓著齊天大聖的五行山,已然不遠。

    然而,周牧此刻的表情卻十分精彩,混合著無語、嫌棄和一絲……羞憤!

    咋說呢?

    自己當初分離出的這道代表“禪性”的分身,其個性之鮮明,實在遠超預期。

    就好比現在。

    馬背上那位大唐高僧,左手油光 亮地捧著一只啃了大半的燒雞,右手拎著個快見底的酒葫蘆,整個人隨著馬背顛簸而微微搖晃,醉眼朦朧地朝著遠方行進。

    寶相莊嚴?不存在的!

    渾身上下透著一股“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的混不吝氣質,與“得道高僧”四字堪稱背道而馳。

    “……夫君……”停雲伸出玉指,艱難地指向遠處那位形象崩壞的玄奘,聲音都帶上了一絲不確定的顫抖,

    “你確定……這真是你分裂出的那道蘊含「禪性」本源的分身?”

    三月七更是毫不客氣地吐槽出聲,“這分明是‘饞性’吧!饞嘴的饞!”

    周牧“……”

    他的臉瞬間漲得通紅,顏色之鮮艷,簡直要蓋過悟空那倒栽蔥時露出的猴屁股。

    “出家人的事,怎麼能說是‘饞’呢?!”

    他梗著脖子,試圖強行挽尊,說了一些諸如,“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坐”,“心中有佛即是佛”,“表象皆是虛妄”,“爾等凡俗,不懂!不懂!”……等一些列听不懂的話語。

    空氣里一時間充滿了快活的氣息。

    ……

    另一邊,醉醺醺的玄奘似乎被顛簸醒了些酒意,揉了揉惺忪的醉眼,辨認了下方向。

    片刻後,他收拾起燒雞骨頭,整了整歪斜的僧帽,終于帶著一身酒氣,施施然地來到了那巍峨的五指山下。

    後續發展,與原著有幾分相似。

    悟空早已從觀音大士處得知了東土取經人的使命。

    五百年的鎮壓,磨去了他不少野性,也讓他對如來的苦心多了幾分感悟。

    取經之路固然艱險,但對神通廣大的齊天大聖而言,不過是磨礪筋骨。

    而最終能位列“正佛級”干部,收獲西方氣運加持,怎麼看都是利大于弊的買賣。

    因此,當玄奘笨拙地揭去山頂佛偈時,悟空並未抗拒。

    “轟——隆——!!!”

    震耳欲聾的崩裂聲響徹雲霄!山石如雨崩落!

    煙塵彌漫中,一道金色的身影沖天而起,仰天長嘯,積壓了五百年的郁氣噴薄而出!

    齊天大聖,刑滿釋放!

    玄奘成功收獲了他的開山大弟子。

    重獲新生的悟空,心頭涌起的第一個念頭並非大鬧天宮,而是去山下村莊,向那位陪伴了他五百個寒暑的老者鄭重道別。

    玄奘听聞那“活了五百年的凡間老頭”的奇事,心中也升起一絲好奇,欣然應允。

    然而——

    當師徒二人滿懷期待地趕到山下村落時,映入眼簾的景象,卻瞬間凍結了他們的血液,將滿腔熱忱打入無底冰窟!

    入眼之處,死寂籠罩。

    曾經裊裊升起的炊煙消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濃得化不開的血腥與焦糊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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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簡陋的屋舍傾頹,牆壁上濺滿烏黑凝固的血跡。

    村道上,田埂旁,庭院中……橫七豎八地倒伏著尸體。

    悟空的目光瞬間鎖定了村口那具熟悉的身影。

    正是那位老者!

    他倒在地上,身體已經僵硬,胸口處一個巨大的創口觸目驚心。

    最讓悟空心頭劇震的是,老者死前竟用盡最後力氣,死死地捂住了自己的胸口!

    悟空如同木偶般,呆滯地一步步上前,噗通一聲跪倒在老者冰冷的尸身旁。

    一股奇異的、混合著濃重血腥氣的熟悉香味縈繞在鼻尖——

    是烤鵝!

    他顫抖著伸出手,近乎本能地掰開老者緊緊捂在胸口的手。

    果然,在他冰冷的懷里,緊緊護著一個被油紙包裹、尚帶一絲余溫的烤鵝。

    油紙上,浸染著暗紅的血跡……

    “呃……”一聲壓抑到極致的、仿佛從喉嚨深處擠出的嗚咽從悟空口中溢出。

    他不知道此刻自己是什麼心情。

    是憤怒?是悲傷?是茫然?還是別的什麼?

    他只知道,這是他誕生以來,第一次如此真切地感受到凡塵生命的脆弱與……被如此踐踏的慘烈。

    他想要遵從內心,去殺了那些為惡之人。

    畢竟,祖師曾教導他,萬事唯心,要念頭通達。

    但這五百年的刑期也教會了他,沖動的代價,有時候沉重到他未必能承受得起。

    這種掙扎讓他陷入了短暫的痛楚。

    就在這時,他猛地想起身邊這位新認的便宜師傅。

    觀音菩薩說過,那是個高僧!

    他一定有辦法,至少能指點迷津!

    “師傅……”悟空轉過頭,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迷茫,

    “俺該……怎麼做……?請師傅幫……”

    然而,話才說到一半,聲音便戛然而止。

    悟空驚愕地發現,剛剛還站在他身後的那位大唐高僧,竟不知何時,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

    視線急掃,只見極遠處,一個騎著白馬的和尚,正以一種與他平日醉醺醺形象截然相反的、近乎狂暴的氣勢,手持一柄不知從何處摸出來的明晃晃戒刀,殺氣騰騰地朝著附近一座地勢險要的山寨沖去!

    悟空“???”

    他腦子有點懵。

    這……這劇本是不是拿錯了?

    不應該是自己怒發沖冠,殺上匪巢報仇雪恨嗎?

    怎麼這位以慈悲為懷著稱的師傅,動作比他還快?

    來不及多想,悟空強壓下翻騰的心緒,使了個搬運法訣,將村莊內所有無辜百姓的尸骨收斂妥當,在一處向陽的山坡上掘墓安葬,立起幾塊簡陋的石碑。

    做完這一切,他身影一閃,瞬間出現在已經沖到山寨門口的玄奘身旁。

    “師傅!您這是要去做什麼?!”悟空急聲問道。

    “做什麼?!”玄奘雙目赤紅,睚眥欲裂,“你這猴子難道沒看見山下村莊的慘狀嗎?!”

    “此等滅絕人性、屠戮婦孺的畜生,留他們在世間多活一刻都是罪過!”

    “貧僧今日定要屠盡這匪窩,送他們統統去見我佛如來!讓他們在佛前好好懺悔!”

    悟空“??????”

    他感覺自己的情緒鏈徹底斷裂了。

    這強烈的反差讓他一時難以接受。

    你們出家人不是講“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嗎?不是講“掃地恐傷螻蟻命,愛惜飛蛾紗罩燈”嗎?

    這“屠盡”和“送他們見如來”是什麼操作?

    這殺氣比俺老孫當年還要重啊!

    玄奘根本不給悟空解釋或勸阻的機會,如同猛虎下山般沖進了山寨。

    寨內的土匪雖然凶悍,但終究是凡夫俗子。

    而此刻的玄奘,盡管法力全無,但周牧本體那無數歲月錘煉出的、刻入靈魂深處的戰斗技藝,豈是這群烏合之眾能抵擋的?

    于是,在悟空目瞪口呆的注視下,這位來自東土大唐的“得道高僧”,徹底化身修羅!

    他無視了土匪們驚恐的求饒和投降,手中戒刀化作一道道冰冷的匹練,手起刀落,干淨利落!

    慘叫聲、兵刃踫撞聲、身體倒地的悶響……交織成一片。

    不過盞茶功夫,這座盤踞一方、作惡多端的數百人匪寨,竟被他單人匹馬,屠了個干干淨淨!

    血流成河,尸橫遍地!

    “呼……呼……”玄奘拄著滴血的戒刀,劇烈地喘息著,抬手抹了一把濺在臉上的溫熱血液,臉上那股狂暴的殺氣如潮水般褪去。

    “善了個哉的,這下念頭通達了。”

    “您……”悟空看著眼前這位渾身浴血、卻寶相……呃,煞氣相莊嚴的師傅,一時間詞窮,竟不知該如何評價。

    但莫名的,親眼目睹了這群屠戮村民的惡徒伏誅,他心中那股沉甸甸的郁結之氣,似乎真的消散了一些。

    玄奘仿佛看穿了悟空的心思,將戒刀隨意地在土匪尸體上擦了擦血跡,嘴角勾起一絲意味深長的笑,意有所指道,

    “我曾听聞悟空你有通天徹地之能,入那幽冥地府也如入無人之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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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地,不準備去一趟地府,為山下那些枉死的村民謀個好點的歸宿?”

    “比如,求閻君開恩,讓他們投個好胎?”

    悟空聞言,眼中閃過一絲復雜。

    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輕輕搖頭,

    “師傅,俺……俺不能去。”

    他望著山下新起的墳塋,“生死自有輪轉,此乃天地至理。”

    “地府執掌六道輪回,自有其法度規矩。”

    “山下村民遭此橫禍,魂魄自會歸入地府,依其生前善惡,判官自有公斷。”

    “俺若強行干預,以神通逼迫地府更改判例,予其優待,此非慈悲,而是亂了陰陽秩序,壞了天道倫常。”

    “這與那些依仗力量強取豪奪的妖魔,又有何異?”

    “強權干涉輪回,此例一開,後患無窮。”

    “俺……不能因一己之念,再行那踏破地府、強改生死簿的舊事了。”

    玄奘听完,臉上露出一個十分莫名、難以言喻的笑容,仿佛早有所料。

    他不再多言,轉身開始在尸橫遍野的山寨里翻找起來。

    很快,他將土匪們多年劫掠積攢的金銀珠寶搜刮一空,一股腦兒塞進了自己那個看起來不大、實則內藏空間的背包里。

    悟空“……”

    他心中那點剛升起的、對師傅“高僧”形象的濾鏡,再次碎了一地。

    總感覺這個大唐高僧,渾身上下都透著一股不對勁的邪乎勁兒。

    ……

    另一邊,隱于暗處的周牧,將悟空的選擇盡收眼底,嘴角不著痕跡地微微上揚。

    如果悟空想,他其實可以隨時下地府將那村莊所有百姓的靈魂帶出來,甚至重塑肉身,讓他們再活一世。

    但他卻沒有這麼做。

    而是選擇了尊重生死的規則,敬畏輪回的法度。

    這不是涼薄,而是真正的成長。

    畢竟,想要復活一個人的方法很多,但無論哪種方法,基本都繞不開「地府」。

    復活,便要再次踏破地府的規則。

    周牧能清晰地感知到悟空心中強烈的不甘與憤怒,可他還是克制了那踏破地府、強改生死的沖動。

    他明白自己暫時還無法在不觸踫地府規則的前提下完美復生死者。

    而這,正是周牧作為師父,為悟空準備的最後一次考驗。

    “你……出師了。” 他望著山下那金色的身影,低語呢喃,聲音中帶著一絲欣慰。

    一旁的停雲和三月七見狀,默契地微微撇嘴。

    還說不關心人家?好家伙,就差把“這是一場試煉”幾個大字寫在腦門上了!

    為了照顧自家男人那點傲嬌的面子,兩女還是忍住沒吐槽,繼續默默“偷窺”著這趟注定不平凡的西行之路。

    然而很快,兩人便陷入了更深的呆滯。

    咋說呢?

    這西行路上的展開,和她們想象的“經典流程”完全背道而馳!

    正常的流程本該是

    妖怪抓走唐僧→徒弟打上門→沒背景且吃過人的打死,有背景的妖怪搬救兵→唐僧被成功解救→師徒繼續西行。

    可萬萬沒想到啊!

    從遇到第三波“妖怪”開始,這流程就進行不下去了!

    每次玄奘被抓了之後,悟空剛抄起金箍棒氣勢洶洶地打上門,就發現自家師傅已經通過各種匪夷所思的手段把妖怪給解決了!

    捆得結結實實,或者忽悠得找不著北。

    而且最離譜的是——

    這些妖怪,十有八九,根本沒準備抓唐僧!

    它們純粹是被……釣魚執法了!

    其實連周牧自己都有點兒看不下去了。

    唐皇御弟西行取經的事情,本應是天庭、靈山與大唐高層心照不宣的機密。

    但架不住他媽的玄奘自己……嘴太碎!

    逢人(妖)就說

    “阿彌陀佛,施主有禮!貧僧乃是從東土大唐而來,奉旨去往西天拜佛求取真經的!”

    “貧僧跟唐皇李世民可是拜過把子的親兄弟!”

    “這位大王施主,貧僧跟你說個天大的秘密,你可千萬別告訴別人啊!”

    “嘿嘿,吃了貧僧的肉,能長生不老!立地飛升!比蟠桃人參果還管用!真的!童叟無欺!”

    “哎呦,貧僧這包袱里可都是唐皇御賜的寶貝,價值連城啊!可惜貧僧一介凡僧,手無縛雞之力,這荒山野嶺的……唉!”

    ……

    于是,在玄奘孜孜不倦的“自我宣傳”下,西行路上那些佔山為王的山匪妖怪們,幾乎都知道了

    有個從東土大唐來的、渾身是寶的大肥羊,正孤身上路,要去西天取經!

    小三月和停雲看著周牧越來越鐵青、幾乎要滴出墨汁的臉,實在難以繃住笑意。

    “噗……咳咳,”停雲強忍笑意,故作正經地評價,“夫君,你這具分身……性格當真是……嗯……別致哈……”

    三月七補刀“豈止別致,簡直是抽象派行為藝術大師!”

    周牧□′ ┴–┴

    此刻的他,仿佛醍醐灌頂,突然想明白了一個困擾他許久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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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怪不得有時候莫名其妙地,自己的名聲在諸天萬界某些犄角旮旯變得特別差!

    怪不得有時候連自己的女人們看自己的眼神都帶著點微妙的嫌棄!

    搞了半天!

    這幫不當人的分身,是真他媽不當人啊!

    一個二個頂著自己的臉,頂著“周牧分身”的名頭,一點兒他媽的人事兒也不干!

    道德水平簡直低到了令人發指的地步!

    ……

    而另一邊,悟空在親身經歷了幾次自家師傅這種“主動送人頭→反殺釣魚→搜刮戰利品”的抽象操作後,終于忍無可忍了。

    他感覺在這個西行團隊里,自己才更像是那個操碎了心的師傅!

    那個狗屁的大唐高僧,除了惹禍、炫富、炫肉、拉仇恨,簡直一無是處!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師傅!”悟空一個筋斗攔住醉醺醺又要去“化緣”的玄奘,金箍棒往地上一杵,聲音帶著壓抑的怒火,

    “你若再這般行事,逢妖便說那‘長生肉’,遇匪便露那‘金銀財’,俺老孫……便要離開了!這經,你自己取去吧!”

    玄奘聞言一怔,勒住馬韁,有些奇怪地上下打量了悟空一眼,醉眼似乎都清醒了幾分。

    咦?

    這猴子……道德水平什麼時候這麼高了?

    這可不行!

    在這種仙佛盤踞、弱肉強食的世界里,高風亮節、獨善其身可不是什麼好事,容易吃虧啊!

    得治治!

    想到此處,玄奘眼珠滴溜溜一轉,計上心頭。

    他臉上瞬間表演出一副痛心疾首、不可置信的表情,指著悟空,聲音顫抖,充滿了“被辜負”的悲憤,

    “你!你這猢猻!怎滴如此野性難馴?!”

    “為師我這般苦口婆心、以身作則地教你做人的道理(?),教你如何在這險惡世道保全自身、懲惡揚善(??),你卻用這般大逆不道的言語來威脅于我?!”

    “你……你眼中可還有我這個師傅?!可還有那取經的大業?!”

    悟空“???”

    俺說啥了?

    俺只是讓你收斂點別作死啊!

    俺威脅啥了?俺不是為你好嗎?

    但還沒等他開口辯解,異變陡生!

    天空中突然祥雲匯聚,瑞靄千條,霞光萬丈!

    下一瞬,觀世音菩薩那端莊聖潔的法相,赫然出現在雲頭之上!

    蓮台生輝,楊柳淨瓶,寶相莊嚴!

    菩薩妙目含威,聲音清越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直指悟空,

    “悟空!你怎敢如此忤逆尊師?!”

    “玄奘法師奉旨西行,心懷慈悲,普度眾生,乃十世修行的好人!”

    “你既拜他為師,護他西行,自當盡心竭力,恪守本分!豈可因一時意氣,便以離去相脅?”

    “如此野性難馴,頑劣不改,如何修得正果?!”

    而此刻的玄奘,在觀音現身的瞬間,已然完成了從“酒肉和尚”到“聖僧”的究極變臉!

    他一臉悲戚,雙手合十,對著觀音菩薩深深一躬,語氣充滿了“委屈”和“無奈”,

    “菩薩慈悲!弟子……弟子管教無方,致使劣徒頑劣依舊,弟子罪過!”

    “只是……只是這猴子性情暴烈,弟子每每勸導,他皆充耳不聞,今日更是……唉!弟子實是心力交瘁,愧對菩薩期望,愧對唐皇重托啊!”

    他一邊說,一邊還“不經意”地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將一個被“頑劣徒弟”傷透了心的悲情師傅形象演繹得淋灕盡致。

    觀音菩薩看著玄奘那“真誠”的表演和“無奈”的控訴,再看看一旁“桀驁不馴”、“怒目圓睜”的悟空(實則是被玄奘這波操作氣得說不出話),心中那桿秤自然偏向了“聖僧”玄奘。

    她微微頷首,對玄奘的“遭遇”表示理解,對悟空的“野性”更加確信無疑。

    悟空被這顛倒黑白的局面氣得是二佛升天!

    他指著玄奘,手指都在哆嗦,“你……你……” 滿腔的憋屈和憤怒堵在喉嚨口,化作一聲怒吼,“俺老孫不伺候了!這勞什子經,你們愛誰取誰取去!”

    說罷,轉身就要一個筋斗雲離去。

    “悟空!且慢!” 玄奘見狀,眼中精光一閃,時機正好!他立刻換上另一副面孔,聲音帶著無比的“沉痛”和“挽留”,甚至帶上了哭腔,

    “徒兒!是師傅錯了!是師傅沒用!沒能教導好你!”

    “你這一走,讓師傅孤身一人,如何面對這十萬八千里的艱險?如何完成唐皇重托、菩薩期望?你難道忍心看師傅葬身妖魔之口嗎?”

    “徒兒啊!回來吧!只要你回來,師傅……師傅什麼都依你!”

    “你看,為師這里有一頂嵌金花帽,是當年菩薩所賜,乃為師一片心意……”

    他一邊說著,一邊從包袱里掏出一頂金光閃閃、瓖嵌著寶石的漂亮帽子,滿臉“真誠”地遞向悟空。

    悟空正在氣頭上,又被玄奘這突如其來的“苦情戲”弄得心煩意亂,加上那帽子確實漂亮,一時不察,下意識地就接了過來,順手戴在了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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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嚓。”

    一聲輕響,仿佛某種機關鎖死。

    悟空“……”

    他瞬間反應過來,但為時已晚!只覺得頭上一緊,那漂亮帽子如同生了根,牢牢箍在了他的腦袋上!

    觀音菩薩見此情景,滿意地點點頭,“善哉!此乃緊箍咒,專為約束你這頑猴野性。”

    “玄奘,這緊箍咒的咒語,你且記好……” 她當即將一段拗口的咒語化作紙張傳授給玄奘。

    悟空氣得渾身猴毛倒豎,整只猴兒都變得不好了。

    敲里哇!

    俺敲里哇啊!!

    玄奘!你是人吶?!

    你但凡是個人怎麼能做出這麼狗的事情啊?!

    實際上,悟空其實並沒有太生氣。

    他畢竟是靈明石猴,天賦異稟,能清晰感知到玄奘心靈深處那份至純的善意。

    這是一個真正意義上善良的、甚至有點爛好人的靈魂。

    唯獨他媽的,那個狗日的道德底線……

    不!那根本不能稱之為道德底線!

    這個狗日的唐僧,他壓根就沒有道德!

    他的道德是薛定諤的!是分場合看對象的!是靈活多變、服務于他“念頭通達”的!

    悟空無奈了。

    但奇怪的是,玄奘並沒有用緊箍咒來威脅悟空,他甚至連觀音給的咒語都沒有學,直接當著悟空的面就燒了。

    而他威脅悟空的方式則是,

    “哎呀……為師一介凡僧,手無縛雞之力,這要是在西天取經的路上,不小心摔了一跤,或者被哪個不長眼的小妖嚇唬了一下,驚懼之下出了個好歹……某些人……不得後悔一輩子呀?”

    悟空“……”

    他看著眼前這個笑得像只老狐狸的和尚,徹底沒轍了。

    打?不能真打。

    罵?人家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

    走?又怕這個不靠譜的師傅真把自己作死。

    他堂堂齊天大聖,竟被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凡人,用這種無賴的方式,拿捏得死死的!

    無奈之下,悟空只能臭著一張猴臉,抱著金箍棒,氣鼓鼓地跟在白馬後面,繼續守護這位“道德真空”的大唐高僧。

    ……

    時光荏苒,半月時光匆匆而過。

    師徒二人一路西行,也如原著般在高老莊收了豬八戒,在流沙河收了沙和尚。

    悟空原以為,自家這個不著調的師傅會一視同仁,用他那套“靈活的道德標準”來“教導”所有徒弟。

    但,他錯了。

    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這個便宜師傅的心,其實是偏向自己的。

    雖然玄奘表面上對八戒的懶散貪吃罵罵咧咧,對沙僧的沉默寡言不聞不問,對自己也時常呼來喝去,但在靈明石猴那洞悉人心的天賦下,那份隱藏得極深、如同明鏡般耀眼的偏愛和回護之意,根本無所遁形。

    甚至于,悟空敏銳地察覺到,玄奘對沙僧,是有著一種近乎本能的、被極力壓抑的厭惡感!

    只是他掩飾得極好,從未在言語或行動上真正表露出來。

    這份反常的厭惡,讓悟空心中生疑。

    于是,他找了個借口暫時離隊,偷偷潛回流沙河,運用神通仔細探查了一番。

    這不查不知道,一查之下,連悟空自己都有些難以接受團隊里竟藏著這樣一個人!

    流沙河底,並非只有渾濁的泥沙。

    在那些被刻意掩埋、被強大水壓和怨氣侵蝕得發黑的河床深處,悟空看到了令他觸目驚心的景象——

    累累白骨!層層疊疊,幾乎鋪滿了河床的某些區域!

    這些骸骨大多縴細,帶著明顯的啃噬和煉化的痕跡!骨骼上殘留著微弱的、被強行抽取煉化後的靈蘊氣息……

    至于這些骸骨的身份?

    呵……什麼生靈的先天靈蘊最純淨、最容易被煉化吸收,答案不言而喻。

    沙僧所謂的“失手打破琉璃盞”、“七日一次飛劍穿胸”的懲罰背後,竟隱藏著如此血腥恐怖的修煉方式!

    從那天起,悟空便陷入了沉默。

    他好像隱隱約約察覺到了,自己這位看似不著調、實則心思深沉的便宜師傅,仿佛在暗中醞釀著些什麼。

    他沒有去貿然點破沙僧的過往,也沒有質問玄奘為何知情卻隱忍不發,而是選擇默默地跟隨在玄奘身後,將那份洞悉深藏心底,靜觀其變。

    只不過……

    玄奘接下來的行事風格,依舊是那麼的……抽象!

    ……

    比丘國附近某村落。

    “師傅!想必是那狗官派兵搶了村民的孩子去給國丈煉藥!這事兒俺老孫得管上一管!這就去砸了那狗官府衙!” 悟空火眼金楮看得分明,怒道。

    “你虎啊!” 玄奘一把拉住要暴走的悟空,壓低聲音,眼楮賊亮,

    “直接上去咱就不佔理了!官府還能反咬一口說咱們是刁民!”

    “听為師的!你這樣,你變個白白胖胖的孩子,故意在他們搶人時‘落單’,讓他們搶!”

    “只要他們動手,人贓並獲!為師我就手起刀落,保教他死得毫無痛苦!合情合理合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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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

    ……

    某處山道。

    “呔!你們這些攔路的毛賊,還口口聲聲說是良家子弟被逼無奈?快說實話!否則俺老孫的金箍棒可不饒了你們!” 悟空金箍棒指著幾個瑟瑟發抖的劫匪。

    “別打別打!” 玄奘趕緊攔住,“你這棒子太沉,打了人就沒了!打死了還怎麼問話?為師這里有個地址……”

    他神秘兮兮地掏出一張皺巴巴的紙條塞給悟空,

    “你將這幾人捆結實了,送去這個地方,就說是‘c玄奘’介紹來的勞工。”

    “那里管事的會給你些辛苦錢,你收了便走。”

    “嗯?師傅,這是哪里?” 悟空疑惑。

    “嗨,一個上古傳下來的好地方,叫什麼……「蚊蚊電詐園區」。”

    玄奘一臉認真的表情,

    “為師也是不久前跟一位雲游的老友(某個同樣不當人的分身)交流得知的,正缺人手呢。送去電療嘎腰子,總比打死強嘛!還能創收!”

    悟空“……”

    ……

    白虎嶺。

    “師傅!這怎麼能是不分青紅皂白?你肉眼凡胎不識妖物真面目!那婦人分明是白骨成精,要害你性命!” 悟空指著被他一棒子打回原形的白骨精,急道。

    “潑猴!真是氣煞我也!” 玄奘捶胸頓足,指著地上散落的齋飯籃子,

    “那婦人好心送齋飯與我充饑,你怎可妄動殺戒?!”

    “她要吸我陽氣,你讓她吸便是!貧僧我陽氣充足,給她些又有何妨?”

    “正所謂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你這般莽撞,壞了為師渡她向善的大好機緣啊!”

    悟空、八戒、沙僧“??????”

    你這是正經渡化嗎???

    ……

    女兒國邊界。

    “阿彌陀佛,善了個哉的,這女兒國怎麼就進不去呢?” 玄奘望著前方被一層若有若無、流轉著粉紅色光暈的龐大結界籠罩的國度,急得抓耳撓腮。

    “師傅!咱們還是繞行吧!” 悟空看著結界上流轉的、讓他都感到心悸的復雜符文,連忙勸阻,“此地皆為女子,我等出家人進入,恐非好事!更別說這結界……”

    “不行!” 玄奘斬釘截鐵,一臉正氣,

    “越是艱險越向前!越是禁區越要闖!”

    “貧僧今天非要挑戰一下自己的軟肋!”

    “悟空,給為師破開這結界!”

    悟空“……”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麼色批的和尚?

    當然,最終他們還是失敗了。

    女兒國周牧布下的結界,豈是玄奘一個凡僧能破開的?

    玄奘最後只能對著結界無能狂怒地踹了兩腳,在灰溜溜地牽著馬繞道走了。

    ……

    ……

    ……

    「你挑著擔,我牽著馬。」

    「迎來日出,送走晚霞。」

    這一路走來,玄奘依舊是那副混不吝、魂不吝的模樣,八戒的色心雖在,但在悟空的威懾和玄奘時不時的“勞動改造”威脅下,被壓制在了心底深處。

    沙僧則愈發沉默寡言,表現得老實本分,任勞任怨。

    唯獨悟空,在經歷了紅塵萬丈的洗禮,目睹了玄奘一次次用他那離經叛道卻又……莫名有效的方式“解決”問題後,他對世情、對人性的感悟越來越深,也越來越透徹。

    他突然有些理解了玄奘口中那“歪理邪說”般的“佛”。

    不是青燈古佛,不是念經打坐,不是修來世福報。

    而是像自己師傅這般,看似色欲滿身,泥濘滿身,從不遵那清規戒律,嬉笑怒罵皆由心,卻從始至終,都保留著對生命最本真的善意,用他那套“靈活多變”的方式,守護著他認為值得守護的東西。

    無論過程多麼抽象離譜,最終的結果,往往都導向了玄奘最初設想的那種“皆大歡喜”的局面。

    想到此處,悟空又看了一眼前面那騎著白馬、哼著不成調小曲的僧人背影,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

    他輕聲開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感慨,

    “師父,前面……就是靈山了。”

    “為師知道了。” 玄奘的聲音傳來,平淡無波。

    但這次,卻沒了以往那種玩世不恭、嬉皮笑臉的語氣,反而透著一股罕見的肅穆。

    他輕輕勒住馬韁,緩緩回頭。目光掃過三個徒弟,

    “八戒,為師餓了,你去附近看看,化些像樣的齋飯來。”

    “悟淨,你去尋些干柴,越多越好。為師要在此……好好吃一頓,養足精神再上靈山。”

    兩個徒弟對師傅這臨上靈山還要大吃一頓的“任性”要求雖有些意外,但想到師傅一貫如此,加上自己確實也餓了,便沒多想,各自領命離去了。

    玄奘看著八戒和沙僧遠去的背影,臉上的輕松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

    他翻身下馬,走到悟空面前,聲音壓得極低,

    “悟空,接下來為師說的話,出我之口,入你之耳,切莫讓第三個人知曉!”

    “尤其是你那兩個師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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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悟空心中猛地一沉!

    那股不祥的預感如同冰冷的潮水瞬間將他淹沒。

    他看著師傅從未如此嚴肅的臉,默默地點了點頭。

    “其一,”玄奘語速極快,卻字字清晰,

    “你二師弟八戒,福緣深厚,心地純善,此乃其長。”

    “然其性情看似圓滑,實則剛直不阿,寧折不彎!此等脾性,在太平盛世或為美德,但在未來那等……波譎雲詭、弱肉強食的大勢之中,極易招致殺身之禍!”

    “你要想辦法照拂于他。若真到了那般無法回護的絕境……”

    玄奘眼中閃過一絲痛楚,卻異常決絕,

    “我要你親手將之殺死!送其真靈安然回歸死境!”

    “切記,務必確保其真靈不昧,免受形神俱滅之苦!此為其一!”

    “其二,”他目光轉向沙僧離去的方向,帶著一絲復雜,

    “悟淨此人,根性本惡,流沙河下血債累累,此乃事實,無可辯駁。”

    “但這西行一路走來,戾氣漸消,殺心已泯,確是被為師渡化,洗心革面。”

    “雖無法彌補過往罪孽萬一,卻也非昔日那食人妖魔。”

    “若未來,其選擇背離魔道,真心向善,擇眾生而行……你便渡他一渡,予其一線生機。”

    “其三,”他拍了拍身邊昏睡的白龍馬,

    “小白龍年幼,心性未定,且為龍族血脈,易被卷入族群紛爭與天地大能的算計之中。”

    “切莫讓其輕易回歸四海祖地!若可,尋一清淨之地,護其安穩成長。”

    “其四,”玄奘的目光再次回到悟空臉上,

    “若為師有朝一日……變得不似現在這般,言行舉止判若兩人,你記得,要依舊如此待我。”

    “莫要驚詫,莫要聲張,更莫要讓任何人看出端倪。”

    他頓了頓,聲音帶上了無比的嚴肅,

    “也莫要……”

    “為為師報仇!”

    “師父——!” 悟空瞬間瞪大了眼楮,金箍棒幾乎脫手!

    他剛想開口追問,卻被玄奘凌厲的眼神死死阻止。

    “為師方才什麼都沒有說,你也什麼都不知道。”

    玄奘的聲音恢復了平靜,仿佛剛才那番驚心動魄的遺言從未發生過,

    “明白了嗎?”

    悟空看著玄奘那雙深邃如淵的眼眸,喉嚨如同被堵住。

    他讀懂了那眼神中的懇求、托付和不容置疑。

    最終,他艱難地、用力地點了點頭,將滿腔的疑問和悲憤死死壓入心底。

    很快,八戒捧著化來的豐盛齋飯,沙僧扛著大捆干柴回來了。

    師徒四人圍坐篝火旁,默默地吃了一頓異常豐盛、卻氣氛凝重的“散伙飯”。

    “吃飽喝足,走吧。”

    ……

    ……

    靈山,大雷音寺。

    金光萬道,瑞氣千條。

    諸佛菩薩,羅漢金剛,各按品級,莊嚴列座。

    幾人的經歷與原著並無太大出入。

    在經歷了阿難、迦葉兩位尊者“要人事”的刁難後,他們最終取得了經書,並被如來佛祖敕封佛位。

    玄奘為旃檀功德佛,悟空為斗戰勝佛,八戒為淨壇使者,沙僧為金身羅漢,小白龍為八部天龍廣力菩薩。

    然而,就在封佛的金光即將籠罩四人的剎那——

    異變陡生!

    一股無形無質、卻浩瀚磅礡、凌駕于諸天之上的偉岸意志,驟然降臨!

    這股意志帶著絕對的冰冷與剝離之意,瞬間彌漫至整個人間界!

    剎那之間!

    如來,觀音,慈航,普賢,羅漢們……同時臉色大變,臉上變得急劇掙扎,像是在和什麼東西搶奪控身體制權。

    同一時刻,天庭的仙神,除了那些老牌半步大羅和菜逼之外,都開始了劇烈掙扎。

    「人間道神技——剝魂!」

    這是由一尊真正的大羅親自施術的、源自六道本源的至高神技!

    大羅之下,皆為螻蟻,根本無法抵擋這源自規則層面的剝離與篡奪!

    自然,也包括剛剛受封的悟空、八戒、沙僧和小白龍!

    四人的身體瞬間僵直,臉上血色盡褪,瞳孔放大,劇烈的靈魂撕裂感讓他們幾乎要昏厥過去!仿佛有無數冰冷的手在撕扯他們的意識,要將他們拖入無邊的黑暗深淵!

    唯有玄奘!

    唯有那端坐于蓮台、剛剛被封為“旃檀功德佛”的玄奘!

    他默默地注視著眼前這如同煉獄般的景象,看著滿殿神佛痛苦掙扎,看著自己的徒弟們魂體欲裂,臉上無悲無喜,平靜得如同一潭死水。

    半晌,他雙手合十,口中無聲地念了一句什麼。

    “噗。”

    一聲微不可聞的輕響,仿佛燭火熄滅。

    那道正在瘋狂篡奪他凡人意志的、源自「剝魂」的冰冷靈魂烙印,如同投入烈陽的冰雪,瞬間被他體內那屬于“超脫者”的至高本質,輕易掐滅、湮滅無形!

    這無關力量強弱,純粹是境界與位格上的天塹!

    即便他此刻是凡胎肉體,他的本質也是意志的延伸,豈是區區一道神技能撼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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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即,玄奘的目光轉向正在痛苦掙扎、意識即將沉淪的四個徒弟,眼神中終于流露出一絲屬于“師父”的溫情。

    他輕聲開口,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滿殿的梵音與痛苦的嘶鳴,直接烙印在悟空即將沉淪的意識深處,

    “記住此刻的痛苦,悟空。”

    “這便是那些視萬物為芻狗、以眾生為棋局的大羅……”

    “莫要因此失了你的佛心,也莫要失了……你齊天大聖的桀驁!”

    “自此。”

    “你我師徒……”

    “緣分已盡!”

    話音剛落,玄奘緩緩閉上雙眼。

    “ 嚓…… 嚓嚓——”

    一陣清脆悅耳、如同琉璃鏡面碎裂的聲音,自他體內響起!

    他主動崩碎了自己的神魂!

    浩瀚精純的神魂本源並未消散,而是被一股玄奧的力量牽引著,一分為四,化作四道金色流光,瞬間沒入了痛苦掙扎的悟空、八戒、沙僧和小白龍的眉心之中!

    至高者的靈魂!

    萬法不侵!諸邪闢易!

    “嗡——!”

    四道微弱的金光在四人身上一閃而逝。

    如同溺水之人被猛地拉出水面。

    悟空、八戒、沙僧、小白龍同時渾身劇震,猛地睜開了雙眼!

    剛才那靈魂被撕裂、意識被剝離的恐怖感覺,如同噩夢般烙印在腦海。

    唯有悟空,在恢復清醒的瞬間,目光便死死鎖定了蓮台之上,那個已經氣息全無、眼神空洞、仿佛只剩下一個空殼的“師父”!

    “師父——!!!” 悟空心中發出無聲的嘶吼,金箍棒幾乎要被他捏碎!

    他死死咬住牙關,硬生生將涌到眼眶的灼熱逼了回去。

    他記住了師父最後的囑托——莫要聲張!莫要被看出端倪!

    他艱難地轉過頭,開始機械地整理散落在地上的、那些無字的經卷,聲音帶著無法抑制的顫抖和哽咽,

    “哈……師父……這些,這些經文,怎麼……怎麼都沒字啊?”

    他像是在詢問,又像是在自言自語,試圖用這拙劣的表演來掩蓋內心的滔天巨浪。

    回應他的,只有小白龍不安的嘶鳴,和玄奘那具軀殼空洞的、望向靈山金頂的……死寂目光。

    大羅的偉力,自然瞬間察覺了此地的變故,也發現了這四人竟奇跡般地豁免了「剝魂」的篡奪。

    但!

    能豁免源自大羅的「剝魂」,這本就昭示著一個令人忌憚的事實——

    這四人背後,必然站著一尊同等層次、甚至更高的大羅存在!

    那道降臨的冰冷意志在玄奘自毀分魂的軀殼和悟空四人身上盤旋片刻,似乎在權衡利弊。

    最終,或許是忌憚那未知的“背後存在”,或許是覺得已達成主要目標,那道意志如同潮水般緩緩退去,沉寂了下去。

    而這一切的平息,代價便是——

    凡人玄奘,真靈寂滅。

    這是他,能為自己的徒弟們……

    做的最後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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