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句話如同一記重錘,敲碎了瓦爾特一直以來自我麻痹的假象。
假的真不了,贗品就是贗品。
他不是什麼小說家,而是一位開拓者。
自己不過是從某個未知世界線,強行替換了原本的瓦爾特,以侵略者的姿態佔據這具身體。
這里從不屬于自己。
“你也是約阿希姆,對嗎?”瓦爾特眉眼微凝,痛苦與愧疚在眼底翻涌,聲音沙啞。
鏡中人的表情凝固,隨後緩緩皺眉,眼中迷茫與恍然交替閃爍。
它抬起手,隔著鏡面做出與瓦爾特相同的思索動作,最終比劃出口型,
“你是某一個世界泡的我?”
瓦爾特搖了搖頭,無力地靠在窗邊,望著那張與自己別無二致的臉,
“這其中的問題解釋起來很復雜……”
他頓了頓,聲音滿是苦澀,
“抱歉……我不知道為何會替換你的人生。”
“你知道自己為何被困在這里嗎?"
鏡中的瓦爾特嘆了口氣,指尖無意識摩挲鏡面,
“某一天醒來,我就發現自己被困在這片狹小空間。”
“按照空間折射規律推斷……應該是鏡子里。”
“而我的身體……也是在那時被你接管了。”
“原來如此……”瓦爾特恍然點頭,旋即陷入了沉默。
窗外的陽光依舊明媚,屋內的氣氛卻壓抑得令人窒息。
他知道,咕咕鐘的力量可以撕開這個真實的幻境。
可一旦動用這份力量,眼前真實的世界,以及這里的所有人,都將化作泡影。
更何況,自己本就是鳩佔鵲巢之人,如今若再毀去這個世界,豈不是罪加一等?
想到此處,瓦爾特只覺一陣無力。
他不知該如何歸還鏡中之人的人生,更不知怎樣才能在不傷害這個世界的前提下破除幻境。
這份矛盾與糾結,讓他的太陽穴突突直跳,呼吸也愈發沉重。
而就在這時。
鏡面中的人影像被橡皮擦抹過般突然消失,窗玻璃恢復成映著窗外日光的普通鏡面。
可明明是清晨,玻璃上卻滲出一圈幽藍光暈。
一輪凝著寒氣的月華憑空浮現在窗欞上,如水的光流打著旋兒凝成旋渦。
與此同時,景元的聲音從旋渦中傳了出來。
“瓦爾特先生?能听到嗎?”
瓦爾特一怔,旋即臉上露出了狂喜之的,聲音也滿是震驚。
“景元?!”
“你居然能聯系到我?!”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景元的聲音混著背景里星寶的咋舌聲,
“听好,瓦爾特先生。”
“我推演了很久,對你此刻的現狀分析出兩個結論。”
“第一,「愛莉希雅」沒說謊,這世界的萬物與眾生皆具備因果。”
“第二,世界既然是真的,就必然存在原本的瓦爾特•楊。”
“你現在攥著的這具身體,還有你所以為的記憶,很可能是從某個節點強行覆蓋了原主的人生軌跡。”
“綜上所述,想要離開,你必須找到原主存在過的痕跡。”
“只要制造出邏輯悖論,比如讓本該消失的人重新出現,或者讓既定的歷史事件產生矛盾。”
“這個世界的規則就會將你視為「錯誤」,自動啟動排異程序。”
“這樣一來,無需動用咕咕鐘摧毀幻境,也能全身而退!”
瓦爾特怔愣了一瞬,下意識脫口而出,
“被替換的「我」,我已經找到了!”
“就在鏡子里!”
“什麼?鏡子里?”景元的聲音瞬間拔高八度,帶著難以掩飾的困惑,
“你是說鏡中倒影?”
“但這怎麼可能……邏輯錨點怎麼會出現在鏡子里?”
瓦爾特顧不上平復心緒,將鏡面人影和自己的對話一股腦全說了出來。
月華那頭瞬間炸開鍋。
星寶的驚呼聲、符玄的推算低語、鏡流冷靜的分析此起彼伏。
許久,景元重新開口時,腔調完全變了,沙啞中帶著壓抑的焦慮,
“怎麼會這樣……?”
“瓦爾特先生,你必須如實回答——你現在所處的世界,是不是存在超凡力量?”
“沒錯。”瓦爾特握緊拳頭,“這個世界是以我的家鄉為模板復刻的。”
“在原本的世界里,這里的最強者擁有令使甚至超越令使的力量。”
“僅是令使……”景元嘆息的呢喃聲傳來,“麻煩了……”
“什麼意思?哪里出問題了嗎?”瓦爾特的指尖蹭過冰涼的玻璃,掌心沁出的汗漬在鏡面上留下模糊的印記。
月華那頭陷入死寂,只有呼吸聲在空蕩的房間里回響。
突然,景元的聲音不再對著他,微微變小,像是轉過了頭,
“師尊,這力量能送我們過去嗎?”
“瓦爾特先生那邊情況不對!”
鏡流清冷的聲線透過旋渦傳來,
“不可。”
“那方世界的錨點太弱,承載不了我的力量。”
“稍有不慎,引發的規則反噬不亞于瓦爾特動用咕咕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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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瞬間凝固。
瓦爾特能想象到景元此刻緊繃的下頜線,冷汗順著自己的後頸滑進衣領,
“景元將軍,到底發生了什麼?”
良久的嘆息後,景元的聲音重新響起,帶著前所未有的沉重,
“瓦爾特先生,你那方世界有問題。”
“拿安禾姑娘來說,她遺忘過去、將惡魔姑娘化作第二人格,都是規則以「人格分裂」這種符合邏輯的形式在運行。”
“但你的情況不同——”
他頓了頓,每個字都像砸在鋼板上,
“鏡中出現的「你」,是以超脫物理規則的形態存在的。”
“這種事不該發生在「真實世界」里,規則不會允許如此突兀的悖論。”
瓦爾特的心髒猛地一沉,仿佛被無形的手攥緊。
“只有一種可能,”景元的聲音壓得極低,帶著一絲寒意,
“有人不想讓你離開。”
“鏡中影像不是規則的產物,是人為設置的陷阱。”
“那人想把你永遠困在這里。”
他頓了頓,聲音愈發沉重,
“你剛才說過,你那個世界的最強者力量遠超令使,既然有令使二字,便說明達不到金仙的程度。”
“問題就在這里——除非擁有虛實轉換的權能,不然,即便你向你那方世界的最強者求助,在不抵達金仙境界的情況下,那位最強者也做不到將鏡中的你解救出來。”
“這是個死局。”
話音剛落,瓦爾特身後突然響起“啪啪啪”的緩慢掌聲。
那節奏像是用骨節叩擊著空氣,每一聲都精準踩在瓦爾特的心跳間隙。
緊接著,一道裹著磁性的嗓音在空蕩的房間里漫開,聲線帶著異常優雅的韻律,
“真不愧是神策府的景元將軍。”
這聲音明明近在咫尺,卻听不出具體方位,仿佛從牆壁縫隙、從地板木紋里滲出來。
說話者拖長了尾音,腔調里帶著毫不掩飾的欣賞,
“以蛛絲馬跡推演出全貌的本事,當真是名不虛傳。”
“這份見微知著的能耐,可不是我們這種小地方出來的角色能學得來的。”
另一邊,在磁性嗓音響起的剎那,瓦爾特周身的血液仿佛瞬間煮沸。
他猛地轉身,後槽牙咬得咯吱作響,臉頰因暴怒而漲成豬肝色。
——那聲音像淬毒的針,扎進他記憶深處最疼痛的節點。
即便聲線被刻意壓低、裹上偽裝的韻律,他也能從每個音節的頓挫里,聞出那股刻入骨髓的熟悉惡意。
“奧托!!!”
這一刻,瓦爾特對自己遭受的一切全都有了解釋。
“哈……”
“約阿希姆啊,你還是老樣子呢。”
奧托的聲音如同浸著毒的天鵝絨,從牆角、天花板、地板的每個縫隙流淌出來,優雅得近乎病態,
“溫柔的妻子。”
“可愛的兒女。”
“受人敬仰的大作家身份。”
“我精心為你編織的美夢,難道還不夠動人嗎?”
“世人窮盡一生追求的幸福,我雙手捧到你面前。”
“可你呢?”
“連一句感謝都吝嗇給予,還要用這種充滿恨意的眼神回望我。”
旋轉的月華突然詭異地扭曲,像是被無形的手攪動。
奧托的聲線越發輕柔,卻字字如刀,
“該怎麼說呢?”
“我不過是殺了你父親而已,可你卻記恨至今,幾十年如一日,堅持和我分庭抗禮。”
“區區一個父親,就能換來此刻的圓滿,還不夠嗎?”
他發出愉悅的低笑,那聲音仿佛毒蛇吐信,
“約阿希姆,你該學會感恩。”
“畢竟,這世上再沒有第二個人,能像我這般「深愛」你。”
奧托的每一個字都像滾燙的烙鐵,狠狠砸在瓦爾特的神經上。
破案了!
除了這雜碎,沒有人會做出這種離譜之事。
但……
“你費盡心機把我困在這里,到底想做什麼?”他緊咬著牙關,壓抑著怒意,聲音像是從喉嚨里擠出。
瓦爾特深知奧托從無無謂之舉,這場精心編織的困局背後必有更深圖謀。
他死死攥住拳心,指甲嵌進肉里的刺痛感勉強壓下翻涌的殺意,
空氣里的笑聲陡然變得愉悅,奧托的聲線像被揉碎的絲綢,
“真不錯啊,約阿希姆,總算學會用腦子思考了。”
“不枉我這麼多年……”
“閉嘴!”瓦爾特猛地踹翻椅子,木屑飛濺的聲響里爆出怒罵,“奧托,我草泥馬……!”
“噗嗤。”奧托完全沒有在意這般辱罵,反而像個父親一樣輕聲道,
“要沉住氣呀,約阿西姆。”
“每逢大事,要靜心∼”
“我靜你■■■■!!!”老楊直接成了大紅人,要不是找不到奧托位置,現在早就和他爆了。
就在這時,景元的聲音突然從月華漩渦中沉下來,
“奧托先生,你現在應該是「游魂」吧?”
“你這般行事,當真不怕離塵司命降下懲戒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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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認知里,那位執掌生死的神明向來存有人性底線,定會看不過這般作態。
奧托聞言,卻嗤笑出聲,聲線里翻涌著嘲弄,
“懲戒?”
“景元將軍,你是不是對死亡有所誤解?”
“你覺得 會在意此間發生的事?”
“或者說——你真以為,此刻發生的一切,死亡會不知道?”
景元瞬間沉默下來。
……
另一邊,星寶听著月華里傳來的嘲諷,不由得有些生氣。
她覺得奧托肯定就是在詆毀自己老公。
于是,她氣憤的開啟色孽聊天群,開始敲字。
「星︰老公,那個奧托在詆毀你啊!」
片刻後,
「周牧︰沒詆毀。(尷尬.jpg)」
「星︰???」
「星︰你真的在看這里?」
「周牧︰呃……」
下一秒,群聊里跳出一張照片。
幽暗的光線下,鏡流身披半透薄紗,朦朧光影勾勒出身形曲線。
她裹著泛著冷光的黑絲連褲襪,修長雙腿隨意交疊,正慵懶倚在周牧懷中,發間銀飾輕晃,指尖還勾著對方衣襟。
「周牧︰不光在看,還抱著你“老婆”在看。」
「星︰???」
「星︰我焯!!!」
……
星寶看著周牧發來的照片,直接就紅了,甚至比老楊還紅一點。
她豁然轉頭,看向身旁的“太陰星君”,眉間寫滿了被“背叛”的哀怨。
鏡流有些不明所以,但隨即,本體同步的信息便讓她清冷的神色再也繃不住了。
“這……”
她囁嚅了兩下,用著只有兩個人能听到的聲音小聲說,
“扯,扯平了……”
星寶︰“……”
扯平個屁!
阿米諾斯!
你特麼都快給我老公了,為啥之前還要折磨我啊?!
她是真紅溫了,滿腦子跟鏡流爆了的念頭。
鏡流自知理虧,悄悄牽起星寶的小手放在自己腿上。
掌心傳來的溫度帶著溫暖的觸感,她的拇指無意識地摩挲著星寶手背,垂眸盯著自己膝頭的褶皺,連神情都軟了幾分。
星寶的指尖僵了僵,原本氣呼呼的表情漸漸融化。
感受著手上細膩的觸感,她的耳朵不受控制地紅透了。
這還能咋辦?
當然是原諒她啦!
心里這麼想著,手下卻沒閑著,偷偷捏了捏鏡流的大腿。
嘿嘿,我就喜歡帶綠帽!
手感真好……
腰子姐︰↑鐵廢物。
……
另一邊,一直沉默的景元忽然朝扭曲的月華開口,
“說說你的目的吧,奧托先生。”
“我不信你大費周章,只是為了讓瓦爾特難堪,或是給你口中的「美好生活」。”
瓦爾特書房里,奧托的聲音帶著譏誚響起,
“听見了嗎,約阿希姆?”
“學學景元將軍——問問題直擊要害。”
“哪像你,只會在這里無能狂怒。”
那語氣里竟透著幾分恨鐵不成鋼的意味。
瓦爾特咬牙切齒,卻終究按捺住怒火,他也迫切想听奧托的解釋。
“我的目的很簡單。”奧托的聲線從容得不像謊言,
“只是想讓約阿希姆在「休息」的同時,替我把這個規則生成的世界徹底探索一遍。”
“探索?”景元眸光微凝,“奧托先生可否明言?”
奧托忽然輕笑出聲,繞開景元的問題反問道,
“你們可知,這無憂回廊的規則——乃至惡鬼界的秩序,是何人所構築?”
景元瞳孔微縮,正要開口,星寶突然咋咋呼呼地打斷,
“哎?”
“你居然知道構築惡鬼界規則的人?”
“你怎麼知道的?”
“難道是……死亡告訴你的?”
“我不知曉規則的構築者是誰,”奧托的嘆息聲透過月華傳來,
“但我知道這份力量的源頭。”
“遠古時惡鬼界並非「無憂鎮」,而是寸草不生的煉獄。”
“直到那位萬魔之祖以神力重塑此地,才讓它變成神話與科技交織的宜居世界。”
“如今的規則,不過是後人在魔祖遺留下的力量基礎上修修補補。”
“魔祖的力量?”景元下意識喃喃,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麼,震驚道,
“你在打這份力量的主意?”
還沒等奧托開口,他便繼續開口,
“是了,怪不得你要把瓦爾特先生困在幻境里,替你探索一遍世界。”
“你要做的,其實是借規則幻境追溯到那力量的源頭之地,然後……將其取走!”
“啪、啪、啪——”緩慢的鼓掌聲從漩渦中滲出。
隨之而來的,便是奧托驚嘆的聲音,
“不愧是神策將軍啊,智計果真名不虛傳!”
“不過……”話音陡然一沉,“計策和謀劃在我這里,可完全行不通呢。”
他逐漸斂去笑意,聲音也變得不含感情,
“我已坦誠目的,是敵是友,你們自己選。”
未等眾人回應,他又輕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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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這只是客氣說法。”
“畢竟,從始至終,你們都沒有選擇的權利。”
瓦爾特氣得渾身發抖,卻只能對著空無一人的房間揮軍體拳。
就在這時,鏡流忽然開口,聲線冷得像淬了冰,
“放瓦爾特離開。”
“你利用他的事,我可以不追究。”
那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理所當然,仿佛在陳述一個既定事實。
“哎呀呀,”奧托的聲音拖出戲謔的尾音,“讓我猜猜——說這話的,該是羅浮仙舟那位前任劍首吧?”
“嘖嘖,神技尚未歸位、西行儀式未竟,竟已證得大羅,真是驚人的資質。”
鏡流瞳孔驟縮,“你究竟是誰?”
這話里的信息量讓她根本無法忽視。
“不過是個小人物罷了,”奧托的語調優雅得像在吟誦詩行,“怎敢勞煩大羅惦記?”
“畢竟,您只需一個念頭,便能讓這幻境灰飛煙滅啊!”
奧托的聲線雖平緩,字里行間卻透著對力量的輕慢,仿佛在說“你縱有毀天滅地之能,也得先破了這幻境才行”。
眾人一時語塞,唯有空氣里殘留著他未盡的嘲弄。
“你好囂張啊,比我還狂。”星寶嘴角抽搐著吐槽。
誰知奧托听了這話,聲音陡然變了調子,謙卑得像拂過湖面的風,
“不敢不敢,在您面前,眾生萬物都無囂張的資本。”
這話哄得星寶眉梢一揚,心里竟泛起奇異的舒坦,
“嘿,你這人說話倒是挺有風度。”
“得罪得起的往死里氣,得罪不起的立馬服軟。”
她戳了戳鏡流的胳膊,眼尾笑出彎月,
“你別說,這變臉速度跟翻書似的,听著還挺受用?”
鏡流︰“……”
她有些無語的看向星寶,心中暗自腹誹。
他敢懟我,不過是知道我不像你,逢人便提周牧……
我還是比較在意顏面的……
雖是這般想著,但鏡流面色卻依舊清冷如霜,
“你真覺得我奈何不了你?”
“不敢不敢,”奧托的聲線帶著討好的弧度,
“以大羅之尊,自然能輕易碾碎我這小人物。”
“只是……”他話鋒陡然一轉,
“諸位確定能闖過無憂回廊嗎?”
“別忘了,你們的本體,此刻還在回廊里困著呢。”
景元眉心緊鎖,“奧托先生為何如此篤定我等無法通過?”
沉默片刻,奧托忽然嘆息,
“給你們個提醒。”
“想想現在的環境,再回憶無憂回廊守則的第一條、第七條、第八條。”
“守則……?景元喃喃重復,突然臉色驟變。
……
「無憂回廊守則。」
「一︰此地禁止發出任何聲音,包括語言、哭泣、咳嗽、嘆息、過重腳步聲。必要交流請使用光板意念書寫,短暫顯示)。」
「七︰禁止回憶帶有強烈情感的過往記憶。」
「八︰未被允許的超凡力量使用,將被視作嚴重污染行為。」
……
想到這,他下意識收攏意念,將“你好”二字傳遞道虛空之中。
下一瞬,鏡流墓前。
一塊冷白色調的光板赫然凝現。
其上“你好”二字短暫閃爍後驟然消失。
景元見此,身形不受控制的顫抖起來。
“不可能……不可能的……”
“怎會如此……?”
“我只是幻境具現的人生,不可能……!”
“沒什麼不可能。”奧托的聲線穿透漩渦,帶著冰冷的篤定,
“魔祖的力量遠超普通大羅,以至于這里的規則會覆蓋所有形態的「你」。”
“包括虛幻體、可能性分身、時間線投影。”
“只要觸踫規則,後果就會反饋到無憂回廊的本體上。”
星寶听得是一頭霧水,“什麼後果規則的?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我咋一句都听不懂!”
符玄望著景元蒼白如紙的臉色,幽幽嘆了口氣,看向星寶,“還記得無憂回廊的守則嗎?”
“記得啊!”星寶點頭,旋即疑惑道,“守則咋了?”
符玄嘆了口氣,“奧托的意思是,只要是我們分出的意識,不管是困在幻境,還是其他可能性的「自己」,只要在無憂回廊的地界觸犯規則,本體都會遭到規則懲處。”
她頓了頓,苦笑一聲,
“第一條禁止發聲,第八條不許動用超凡力量,單是這兩條,我們便已觸犯過無數次。”
“就算我們真能憋住不說話、不用力量……”
“我們在無憂鎮生活數百年,總有一天會不自覺回憶過去……”
“所以,第七條規則遲早會被觸發……”
她話音未落,星寶已經倒抽冷氣,“臥槽!這不是耍賴嗎?!”
就在這時,符玄腰間的熊形玩偶突然抬起頭,
“不必擔憂,符玄,我有辦法護住你。”
符玄伸手揉了揉玩偶蓬松的毛發,苦笑道,
“我知道,沃利貝爾。”
“我一直相信著你。”
“可我的同伴……”
沃利貝爾聞听此言,瞬間沉默了下來,不再言語。
這時,漩渦中再次傳來奧托悠長的嘆息,尾音拖曳著悲憫與殘忍的交織,
“所以說,我覬覦這份力量的雙手,何嘗不是在替你們握住最後一線生機?”
“既然你們已窺破規則的死局,那便听听真相吧。”
他的聲音驟然冷如刀鋒,
“在座諸位,這場無憂回廊的迷局里,”
“除了鏡流閣下的「大羅之軀」、星殿下的「混沌權柄」,還有符玄姑娘懷中那只逆流時空的「初開之雷霆」外……”
“——無一生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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