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渺煙波接遠空,靈黿蟄伏浪濤中。」
「冰橋幻起迷行客,惡怪興波困聖僧。」
「石碣猶存千載字,觀音曾渡萬重峰。」
「取經路上滄桑事,盡付長河夕照紅。」
原世界線里,唐僧堪稱三界第一大撒比,放著徒弟們現成的飛行模式不用,非要在通天河表演凡人渡河歷險記。
幸得老黿熱心腸,主動提供免費擺渡,但提出個小要求——等唐僧取經成功,幫著問問如來自己的命數。
結果唐僧啥是不是,回來直接把這事兒忘得一干二淨,老黿當場掀桌,師徒四人連書帶人一起進了河,場面一度十分狼狽。
可如今——
取經團隊變成了團伙,根本不在意所謂的“路在腳下”。
四人甚至都沒做猶豫,直接貼著雲層就飛了過去。
老黿︰“……”
……
轉眼眾人趕到金兜山,就見青牛精癱在石頭上,翹著二郎腿瘋狂炫砂糖橘。
青牛精也是個懶貨,老君讓他宴請一下取經團隊,他嫌做飯麻煩,便給取經團伙一人一顆蟠桃外加二十斤砂糖橘。
四人一妖倒也不挑,喜滋滋的收下水果,開始再次向西方進發。
正所謂,
金兜橘宴笑聲揚,仙果盈懷踏暮光。
未覺風雲將變色,西涼已籠詭譎霜。
且看前方煙瘴起,欲海迷城鎖玄黃。
命輪再轉風波涌,魍魎窺伺暗鋒芒。
于是,七日之後——
……
……
……
西涼邊陲,暮色已至。
荒原上雜草稀疏枯黃,在風中僵直地搖晃,遠處半塌的烽燧沉默矗立,連本該掠過天際的飛鳥都不見蹤跡。
死寂的曠野里,只有他們四人踏碎沙礫的聲響。
“不是說有大能者在女兒國當國師嗎?”符玄煩躁地踢開腳邊稜角尖銳的石塊,天眼泛起微光卻又很快黯淡,
“就這?”
“這地方荒得連只妖都養不活!”
說著,她抬手試圖運轉仙力召喚卦象,掌心卻只騰起幾縷消散的青煙。
“真是離譜!”她用力甩了甩發麻的手腕,
“往常隨手就能撕開空間裂縫,現在連仙力運轉都難以維持……”
鏡流感知著被壓抑的神識,神情微肅,“此間或有蹊蹺,連神識探查都被壓制至此,絕非尋常結界所為,務必多加小心。”
景元蹙著眉,試探性的抬手召雲,可青光剛凝于足下便如遇高溫的薄雪般消散。
他面色沉重道,“果然如此,這里的天地法則,連最基礎的御空之術都在壓制。”
星寶也嘗試著使用自身力量,卻發現,除了色孽之力外,就連命運神權釋放都變得艱難無比。
她思索片刻,似是想起了什麼,眼楮一亮,“我知道了!”
“發現什麼?”鏡流轉頭問道。
“是「現實穩定錨」!”星寶攤開掌心,粉色的色孽權能在其中翻涌,
“這東西會壓制所有超凡力量,重塑此地規則。”
“但它對基于人性本能的力量無效,比如我的色孽之力。”
就在這時,景元發髻間的杏色光暈驟然凝聚,化作赤足而立的杏仙。
“諸位,這里的天地規則已完全剝離三界。”
“不是結界疏漏,而是自成一方世界。”
“嚴格來說,我們腳下的土地,早已不屬于人間界範疇。”
符玄瞳孔微縮,“你如何確定?”
杏仙抬手輕撫鬢邊殘花,連理纏枝的紋路在她腕間若隱若現,
“我的本體是連理纏枝杏,根系扎根天地脈絡。”
“此地的靈氣走向、法則波動,與人間界任何一洲都截然不同。”
“故此,我可判定,此地絕非人間界任何一處!”
一行人面面相覷,雖心有疑慮卻無計可施。
鏡流搖頭嘆道,“非人力可解,且去那女兒國一嘆究竟把。”
她頓了頓,補充道,“至少要去那心繭試煉中走上一遭!”
眾人聞听此言,紛紛表示同意,隨即便跟著鏡流,按傳承記憶中女兒國的方向前行。
……
行至暮色深濃時,遠處終于浮現一座村落輪廓。
然而遙遙望去,景象卻令人脊背發涼。
村口空地上,數十名妙齡少女雙手被鐵銬反縛身後,裸露的腳踝套著沉重短鐐。
鐵鏈長度僅容她們艱難挪出三分之一米的距離,每一步都要拖著鐵鐐在地面刮擦出刺耳聲響
她們身上零落的碎布堪堪遮住腰腹與肩頭,恥骨下方大片肌膚袒露在外,小腹上的輪廓隨著行走微微晃動,
然而詭異的是,少女們神色卻與此刻的境遇完全不過。
她們有人唇角上揚,眼波流轉間透著不合時宜的歡愉。
有人目光坦然,維持著正常的生活。
真正面露痛苦或反抗神色的少之又少,偶爾傳來的嗚咽聲混著鐵鏈踫撞聲,在死寂的村落里交織出荒誕又壓抑的氛圍。
“別走了!”杏仙突然叫住了還要前進的四人,眼底劃過一絲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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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種族天賦能感知周遭的天地規則。”
“這些女子並非自願如此,而是被「心繭」束縛。”
“那是種以人心弱點編織的規則。”
她望著那些被綁縛的少女,語氣愈發急促,
“若再往前走,我們也會被心繭困住,落得同樣下場。”
“心繭……”鏡流眉眼低垂,突然看向杏仙,問道,“這束縛可與心繭試煉有關?”
杏仙指尖無意識摩挲著腕間連理紋路,神色透著幾分認真,
“回師父的話,我雖能感知此地天地規則異變,卻從未親歷心繭試煉。”
“只知這股力量以人心為餌、弱點為絲,織就無形枷鎖。”
她望著那些掙扎的少女,眉頭微蹙,
“至于與傳說中的試煉是否同源……實在不敢妄下定論。”
“這樣嗎……”鏡流眼底帶著些許猶豫,一時間不知該不該上前嘗試。
星寶見此情形,卻淡然一笑,徑直走向村落,
“很簡單,我先去不就是了?”
說完,她的本相終于不再掩飾,顯露而出!
無數觸手如潮水般從裙下彌漫開來,瞬間遮遍半邊天際,將昏沉的暮色攪得愈發陰森。
緊接著,她腿上的黑絲與身上的紗裙開始詭異蠕動,仿佛無數細小的活物在皮肉下翻涌。
眾人這才驚覺,原來星寶身上的衣物根本不是織物,而是從她本體生長出的血肉延伸!
下一瞬,
粉膩的霧氣自星寶周身炸開,色孽權能如瘟疫般席卷天地。
除取經團伙外,周遭的一切都開始發生劇烈扭曲——
村落中,被縛住雙手的少女們在粉色霧氣中劇烈顫抖,盡管雙臂反綁在身後無法動彈,卻仍不受控地扭動身軀。
有人不斷用膝蓋互相摩蹭,有人將身軀抵在粗糙的木柱上蹭動,嗚咽聲與壓抑的喘息混在一起,在扭曲的空氣中凝成令人窒息的靡靡之音。
詭異的是,就連束縛她們的鐵鎖都開始詭異地收緊、纏繞,仿佛同樣沉溺在這失控的欲望旋渦中,與受困的軀體一同扭曲痙攣。
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面的沙粒簌簌堆疊成扭曲的形態,石塊相互踫撞發出呻吟般的聲響。
原本死寂的無機物竟如同活物般震顫,每一粒沙塵、每一塊碎石都在瘋狂地扭曲、擠壓,仿佛被賦予了感知與欲望。
……
四人看著眼前無法言喻的場景,額角都留下了冷汗。
這是她們第一次真正見識到星寶力量的恐怖。
粉色霧氣所到之處,天地規則被肆意扭曲,就連死物都成了欲望的載體。
以星寶半步大羅的實力,若將色孽權能全力釋放,完全可以覆蓋整個人間界。
屆時,芸芸眾生都將淪為被本能支配的傀儡,三界秩序也會在頃刻間分崩離析。
死寂的沉默中,景元突然長舒一口氣,聲音帶著劫後余生的顫抖,
“還好……還好她從未濫用這份力量。”
鏡流難得露出幾分慶幸的神色,“看似玩世不恭,實則心懷底線。”
符玄望著遠處肆意施為的粉色身影,喃喃道,
“這樣的力量若是落入野心家之手,後果不堪設想。”
唯有杏仙目光凝重,腕間紋路依舊閃爍不定,
“但此地規則特殊,心繭未破,星姐姐這般施展權能……恐怕會有變數。”
話還沒說完。
下一瞬,
天空中突然降下一縷肉眼可見的微風。
這風輕柔得近乎虛幻,卻裹挾著某種令人心悸的力量,所過之處,粉色霧氣如冰雪消融般盡數消散。
遠處,正肆意施展權能的星寶驟然僵住,粉色眼眸中滿是茫然。
還未等她反應,一道幽藍的傳送門在她面前轟然展開,“啵”的一聲將她整個人吞入其中,眨眼間消失不見。
"星!"四人齊聲驚呼,還未邁出腳步,各自眼前突然迸發出刺目光芒,四扇散發著強大氣息的傳送門憑空浮現。
狂暴的吸力如漩渦般將他們扯入其中。
——鏡流銀發飛揚著被拽進左側光門,符玄踉蹌著被拖入右側旋渦,杏仙與景元甚至來不及相顧,就被同一道傳送門的巨力吞噬。
狂風漸息,村落重新陷入死寂。
被縛的少女們依舊維持著方才的姿勢,只是束縛她們的鐵鎖已恢復冰冷模樣,地面扭曲的沙石漸漸歸于平整,唯有空氣中殘留的一絲粉色光暈,無聲訴說著方才那場異變。
……
與此同時。
“咕嚕咕嚕咕嚕……”
景元在被吸入傳送門的瞬間只覺天旋地轉,下一秒便“撲通”墜入冰冷河水中。
湍急的水流灌入口鼻,他嗆咳著連喝數口水,意識幾乎模糊。
身旁的杏仙卻憑借修為穩住身形,指尖迅速凝出一道木藤將他卷上岸。
兩人狼狽地整理濕透的衣衫,這才顧上打量四周。
眼前的河流窄如小溪,卻深不見底,水面泛著墨綠色的光澤。
兩岸景色艷麗得如同畫境,奇花異草散發著甜膩香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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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村落的屋舍雕梁畫棟,村口的女子們雖佩戴枷鎖,但臉上卻掛著笑意。
甚至有婦人挺著高高隆起的小腹,步履蹣跚地在河邊浣衣。
這地方……?”杏仙疑惑的打量著四周,一時間有些茫然。
話音未落,身旁的景元突然倒抽一口涼氣,面色也變得煞白如紙,身形晃了晃險些栽倒。
杏仙見狀,急忙伸手攙扶住他,聲音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急,
“怎麼了,夫君?”
“可是嗆水了?
景元顫抖的指尖僵硬地指向前方,喉結滾動著卻說不出半個字。
杏仙順著他的指尖望去,只見河岸立著一塊布滿青苔的界碑。
界碑上三個古篆大字在夕陽下熠熠生輝。
——「子母河」
下書,
「河孕萬靈,一飲胎成。」
「女承國運,男陷災星。」
「泉隱難覓,厄解無憑。」
「涉流飲罷,命數誰明。」
杏仙一懵,旋即雙眼放光,激動地抓住景元的手臂搖晃,
“夫君!我們要有女兒了?!”
她的臉頰因興奮染上紅暈,眼中滿是憧憬。
景元︰“……”
邏輯還挺嚴謹,還知道子母河水一定會生女兒。
但這他媽能對嗎?!
這要是讓符卿知道,自己社會意義上的生命就結束了吧?
試想以下場景,
景元︰我乃威震雲騎的神策將軍!
符玄嘴角掛著壞笑︰你自己生了個女兒∼
景元︰我統帥千軍萬馬,戰功赫赫!
符玄掏出留影機 拍照︰你自己生了個女兒∼
景元聲音顫抖)︰我、我能單槍匹馬破敵陣……
符玄突然掏出嬰兒襁褓︰你自己生了個女兒∼
……
想到這,景元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
可還沒等他有所動作,腹部便傳來細密的刺痛。
只見,他原本平坦的小腹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隆起,衣衫被撐起扭曲的弧度。
“怎會如此啊!”景元踉蹌著後退半步,卻被杏仙一把扶住。
“別動胎氣!”杏仙雙眼放光,指尖瞬間凝出藤蔓卷來粗木,眨眼間化身勤勞村姑。
她裙擺翻飛穿梭林間,嘴里還念念有詞,
“得搭個朝南的屋子,再挖個菜窖存些食物……”
“對了!得給孩子準備虎頭鞋!”
話音未落,河畔已豎起歪歪扭扭的木屋框架。
杏仙干勁十足地將樹皮往梁柱上釘,轉頭沖臉色煞白的景元露出燦爛笑容,
“夫……娘子放心!”
“等屋子蓋好,我去摘最嫩的野菜炖湯,保準把你和孩子養得白白胖胖!”
景元僵在原地,听著這聲“娘子”,只覺天靈蓋都在發麻。
連、連稱呼都改了嗎?
大聖啊大聖,你也沒說西天取經會踫上這一茬啊!
(?′`? )
俺這次肯定是不中 ……
……
……
另一邊,
星寶剛從傳送門跌出來,還沒來得及看清周遭,脖頸便驟然一緊。
冰涼的鎖鏈如靈蛇般纏上她的四肢,不過眨眼間,整個人就被捆成了粽子。
緊接著便被凌空拽起,撞進熟悉又陌生的懷抱里。
“big膽!”星寶剛要開口怒罵,熟悉的氣息便已拂過她的鼻尖。
她迷瞪著眼抬頭,余光先掃到穹頂垂下的珍珠簾,晃得人眼暈。
——分明是女兒國的金鑾殿!
還沒回過神,腰間突然一緊,整個人被打橫抱了起來。
星寶下意識蹬腿,卻听見鎖鏈嘩啦作響,這才發現自己手腕腳踝都纏著細鏈,另一端正被人握在掌心。
她順著那只骨節分明的手往上看,周牧的臉近在咫尺,額前碎發掃過她鼻尖,龍紋玉帶正硌著她後腰。
“老公?!”星寶驚得差點咬到舌頭,卻發現自家老登竟眼神飄忽,攥著鎖鏈的指節泛白,耳尖紅得能滴出血來。
她瞬間便意識到了什麼,兩眼放光地劇烈掙扎,整個人在他臂彎里像條活蹦亂跳的魚,
“你快放我下來!”
星寶故意把臉往他頸窩蹭,悶聲笑得肩膀直抖,
“我要玩你的分身!”
“看看是你先害羞,還是那些女老登先遭不住!”
周牧死死抿著唇,耳尖幾乎要燒起來,喉間溢出一聲壓抑的,
“——焯!”
但心里卻有些慶幸。
多虧他技高一籌,提前把這小浣熊綁了起來。
要不然,這未來的日子算是沒法過了!
而此時,王座上的流螢突然咯咯笑出了聲。
她一邊替身下滿臉潮紅、正昏睡的黑塔掖好錦被,一邊朝周牧挑眉揶揄,
“原來我們偉大的死亡神只,也有害怕的事情啊!”
話音落,流螢忽然偏頭,目光直直鎖住被周牧禁錮懷中的星寶。
她唇角勾起溫柔弧度,眼中卻泛起瀲灩水光,
“星,好久不見……”
星寶正扭著身子跟周牧懷里的鎖鏈較勁,忽然听見一聲脆生生的少女音撞進耳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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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茫然轉頭,只見流螢倚在王座上,朝她輕輕揮手。
少女眉眼彎彎,發間飾物隨著動作輕晃,眼底水光映著燭火。
“流螢……”星寶一愣,旋即傻乎乎地咧開嘴角,被捆住的身子下意識往她那邊蹭了蹭,聲音帶著幾分遲鈍的欣喜,
“好久不見。”
周牧看著星寶對著流螢傻笑,緊繃的肩膀終于松下來,心里既松了口氣又忍不住泛起一絲得意。
還好這小浣熊只顧著敘舊,沒功夫惦記我那些分身。
這麼看來,還是本神王技高一籌啊!
哈哈哈哈哈!
可這股子得意還沒維持三秒,就听見星寶聲音興奮的說道,
“你玩過老登的分身嗎?”
周牧︰“???”
他心髒猛的一縮,慌忙用祈求的眼神剜向流螢。
可流螢卻像沒看見似的,蹺著青綠色絲襪包裹的小腳晃啊晃,脆生生點頭,
“是呀,本體我也玩過呢~”
她故意拖長語調,眼波流轉間盡是促狹,
“這麼說吧∼”
“不久前某位神王大人,可是在我面前化作絕美女子「跳舞」呢∼”
周牧︰“!!!”
他眼前一黑,懷里的鎖鏈 當落地。
明明之前跟流螢說好爛在肚子里的事!
這哪兒是保密,根本是往星寶火坑里遞柴火!
果不其然,星寶聞言,眼楮亮得像揣了兩顆太陽,掙扎著往流螢那邊撲,
“錄視頻沒?!”
“快點兒給我瞅瞅!”
她笑得肩膀直抖,歪頭瞥了眼周牧漲紅的臉,揶揄道,
“嘖嘖,真是想不到,平日里總是耍帥裝酷的老登,為了升華神性居然這麼豁得出去∼”
另一邊,流螢笑得蜷起身子,青綠色絲襪蹭著王座雕花晃悠,
“視頻倒是沒錄,不過記憶倒是挺深刻的∼”
話音未落,她指尖已凝出一縷流光,那記憶的絲線正要飛向星寶。
周牧瞳孔驟縮,幾乎是條件反射般揮出命運之力,將那縷流光絞成碎片。
旋即一臉悲憤,耳尖通紅地喊道,“流螢!你答應過我的!”
流螢頓時咯咯直笑,指尖還在把玩著沒散盡的記憶流光。
“人家也是為了你好∼”
“這種事情,多做一些對你也是有好處的。”
“畢竟越尷尬的事情記憶越深嘛,可以有效幫你保持自我∼”
說著還朝星寶擠眉弄眼,
“你說是吧?”
周牧︰“……”
道理是這個道理,但你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承受能力?
你再這麼繼續下去,我可能還沒被神性同化,就先一頭撞死在這金鑾殿的柱子上了!
而就在這時,星寶眼珠滴溜溜一轉,突然垂下腦袋,眼眶泛起水光,活像只被雨淋濕的小獸。
她攥著鎖鏈的手指微微發顫,聲音帶著哭腔道,
“妹妹在極樂天苦苦輪回了一百五十億億次,卻連愛人的女身模樣都不曾見過……”
她吸了吸鼻子,睫毛上還沾著淚珠,
“原是我痴心妄想,到底是感情淡了,比不上旁人能得你展露這般姿態……”
說著,她眉眼低垂,肩膀一抽一抽的,活脫脫將“我見猶憐”四個字寫在了臉上 。
周牧見狀,額角青筋突突直跳。
但看著星寶眨巴著濕漉漉的眼楮,還是心一軟,解除了她身上的束縛。
有些時候,哪怕你知道自家愛人在演你,但就是不忍心去拒絕她。
罷了……
他猶豫了一瞬,隨即咬牙切齒道,“就這一次,下不為例!”
似是想到星寶平日里離譜之處,又趕忙補充一句,“絕對不可動手動腳!”
周牧剛補充完這句,喉結卻不受控地滾動了一下。
他盯著星寶狐疑的眼神,周身光暈忽明忽暗,像是在進行某種激烈的天人交戰。
僵持片刻後,他重重吐出一口氣,抬手捂住臉,指縫間溢出細碎金光。
光暈先是如漣漪般收縮,又突然暴漲開來。
下一瞬——
原本凌厲的劍眉開始扭曲彎折,硬朗的下頜線條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取而代之的是柔和的弧度。
烏黑短發如同被風吹動的瀑布,瞬間傾瀉至腰際。
玄色勁裝寸寸碎裂,化作流光重組為一襲緋色宮裝,金線繡就的牡丹在裙擺綻放。他輕抬皓腕理了理鬢發,眼波流轉間,竟比流螢更多了幾分嫵媚。
“我的老天爺!”星寶見狀,驚得後退半步,指著眼前人聲音都變了調。
可下一秒,她像被施了定身咒般僵在原地,嘴巴還維持著驚愕的弧度,眼楮瞪得渾圓,喃喃聲混著吸氣聲漏出來,
“這、這真的是老登?”
流螢眼角帶笑,聲音感慨滿滿,
“咱倆最開始見他變女相時,反應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要不是親眼所見,怎麼也想不到眼前這位氣質嫵媚的女子竟是男人所化。”
星寶听了這話,目光灼灼地打量了周牧半晌。
她的視線從對方鬢邊搖曳的珍珠步搖,緩緩下移到緋色宮裝下若隱若現的縴細腰肢,又突然對上那雙變得含情脈脈的眼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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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對啊?!”
“你怎麼連眨眼的頻率、呼吸的節奏都變了?”
說著,她突然伸手想扯周牧的衣袖,一臉狐疑,
“老登,你老實交代,是不是背著我們做了什麼手術?”
周牧︰“……”
她有些無語的朝星寶翻了個嫵媚至極的白眼,眼尾的弧度仿佛帶著鉤子,又嗔又嬌。
轉瞬便眼波盈盈流轉,朱唇輕啟,溢出婉轉魅惑的聲音,說出的話卻嚴肅板正,
“這是虛界大道之一的陰陽之道。”
“但並非變幻之術,而是陰陽大道自生的神通,轉換形態不過是其中最淺顯的用法。”
她垂眸理了理裙擺上的金線鸞鳥,語氣愈發鄭重,
“我的神性升華之路,所求唯「一」。”
“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陰陽為二,卻可互相逆轉。”
“參透這陰陽轉換的本質,方能由二溯一,輔助我升華神性。”
“這也是我願意將這個姿態展現給你們的原因。”
“神性……陰陽……”星寶喃喃著重復了一遍,而後神色瞬間凝重,急切道,
“這都不是一個體系的!不會有什麼問題吧?”
“萬一陰陽之道和你的神性升華之路起沖突……”
她攥緊了衣角,聲音里帶著掩飾不住的焦慮,
“你別為了讓我們一飽眼福,就拿自己修行開玩笑啊!”
周牧心底一暖,眼尾的笑意漫成春水,
“何須憂心?”
“萬法同源,殊途同歸,不過是看世人能否勘破表象。”
她頓了頓,忽地垂眸輕笑,再抬眼時,嫵媚眉眼驟然漫開燦金色光暈,流轉的光芒如同星河倒懸,將緋色宮裝都染得神聖莊嚴。
清越空靈的聲音恍若天外神音蕩開,連空氣都泛起金色漣漪,
“陰陽之道看似與神性相悖,實則如日月同天。”
“一為本質,二是表象,破二歸一,方見真章。”
話音剛落,周牧素手輕抬,指尖流轉的燦金光芒驟然暴漲。
霎時間,
墟界的時空如被無形巨手按下暫停鍵。
風聲、鈴響、衣袂摩挲聲盡數凝固。
下一瞬,
混沌的虛空轟然裂開,六道光影自無盡深處浮現。
——修羅道血霧翻涌,萬靈道祥和流轉,人道冤魂哀嚎,惡鬼道因果交織,天道祥光普照,地獄道業火猙獰。
緊接著,陰陽二色于虛空劇烈流轉,交織成維系六道的本源脈絡。
陰陽交匯之處,萬千法則如鎖鏈縱橫交錯,構築起墟界的秩序。
而在這法則深處,一抹無法言喻的燦金色神性若隱若現,無聲維系著墟界的一切。
星寶怔怔望著法則深處那抹燦金神性,忽然攥緊了衣角。
她理解了眼前這一幕的本質。
——墟界萬物在神性作用下正不斷化作信息流涌入周牧意識。
這意味著他將被動知曉著墟界的過去未來、包括每個生靈心底最深處的想法。
“老登!”她突然拽住對方廣袖,金色瞳孔里滿是困惑,
“你既然連未來都看得透,干嘛還費勁設計那些劇本?”
“反正一切都在你神性感知里,我們做什麼不都是被你提前算好的嗎?”
周牧聞言,只是勾起唇角,眼尾摻著幾分笑意,沒有開口。
流螢見狀,知到自家男人無法訴諸真相,只能主動開口道,
“這牽扯到墟界最深處的隱秘。”
“你若想知曉答案,他確實會傾囊相授。”
“但代價是,你必須斬斷與人間界的所有因果。”
“從今往後,再不能與過去的任何人產生交集,也回不去原本的生活。”
“你只能留在這里。”
“和我們一起。”
星寶聞言猛地頓住,指尖無意識攥緊了衣角。
她腦海里飛快閃過取經團伙趕路的背影,卡芙卡滿是關心的眼神,還有那些仙人們為了未來所做的布置。
良久,她緩緩垂下頭,發梢遮住了眼底的情緒,
“等女兒國這一難結束……我就離開吧。”
流螢看著她的反應,臉上掠過一絲“果然如此”的了然,旋即搖了搖頭,
“來都來了,總不能讓你白跑一趟。”
“我可以給你提醒一句。”
她頓了頓,目光直直釘進星寶眼底,一字一頓道,
“——周牧從未真正下場過。”
“哪怕一次。”
星寶瞬間瞪大了眼楮,睫毛幾乎要掃到眉骨。
她剛要開口,卻被流螢抬手打斷。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
“但黑塔知道的、娜塔莎知道的,停雲知道的、所有人得到的信息,都是他把真相拆成的碎片。”
流螢的語氣不緊不慢,旋即抬手指向周牧那張傾國傾城的俏臉,再次提點,
“用你的色孽權能觀察下他這具身體吧。”
周牧聞言未作阻攔,只是搖頭苦笑了一聲。
星寶沒有猶豫,雙瞳瞬間染成妖冶的粉色。
然而下一刻,她的瞳孔卻開始劇烈震顫。
眼前的周牧與深淵里所見別無二致,完全是純粹的靈魂形態!
只是因力量過于磅礡,竟將虛幻之體凝坍縮成實質,所以連發絲的弧度、衣袂的褶皺都透著超越物質的靈韻。
可沒道理啊!
星寶越想越疑惑。
那時候他本體化作色孽,是因為不想讓其他分身染指自己喜歡的女人。
那現在呢?
邏輯在哪啊?
老登為什麼又變成了這個樣子?
還有……
他的本體去哪了?!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啊?”星寶滿是不可置信的問道。
周牧嘆了口氣,摸了摸星寶的腦袋,無奈道,
“這就是此間生靈需要探究的真相。”
“也是我一直苦苦等待的……”
“——奇跡。”
——
(後續周牧艾草劇情防止讀者老爺帶入後難受,就丟番外了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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