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邊,貝洛伯格的城郊之外。
“這……這里就是雅利洛嘛……?”三月七看著眼前完全由血肉構成的世界,大眼楮都有些發直。
安禾眉頭緊緊皺起,下意識地搓著胳膊上豎起的汗毛,“這些血肉給我的感覺很不舒服……”
“↑安禾說的沒錯,↓”瓦爾特神色凝重,警惕的看著四周,
“↑這里的血肉彌漫著極強的污染氣息,防護能量一旦撤掉,後果不堪設想,大家務必保持警惕↓”
丹恆沉思片刻,將丹怡重新化作頭飾,大步邁向隊伍最前方,“瓦爾特先生,我來開路吧!”
瓦爾特毫不猶豫地搖頭拒絕,“不行!”
“↑你開啟神性需要時間準備,一旦踫上突發狀況,根本來不及反應。↓”
“↑相反,我和安禾擁有病毒之軀,有著‘不死’的特性,就算我們出了意外,也能給大家爭取足夠的反應時間。↓”
星寶看著同伴們一個個表情凝重,有些尷尬地舉起小手,“其實沒必要這麼麻煩……”
“我就知道你有辦法!”三月七瞬間蹦到星寶身旁,親昵地攬住她的肩膀,
“快說快說,都是同伴,可別藏著掖著呀!”
眾人聞言,紛紛將視線投向了星寶。
他們早就察覺到星寶和雅利洛之間存在某種聯系。
但出于對同伴的尊重,一直沒有追問。
如今,星寶既然主動要分享情報……
那……
星寶迎著五雙熾熱的目光,輕輕嘆了口氣,
“算了,要是現在還是什麼都不說,那就是害了你們……”
隨即,她撓了撓頭,發動了自己的命運權能。
剎那間,
整個空間仿佛被一只無形的巨手扭曲,眾人眼前的血肉世界開始劇烈坍縮。
那些涌動的血肉像是被打亂的拼圖,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新組合。
與此同時,刺骨的寒風呼嘯而過,雪花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一幅銀裝素裹的雪原景象逐漸呈現在眾人眼前。
“這……這是怎麼回事呀……?”三月七彎下腰,捧起一掬碎雪,滿臉疑惑。
安禾吐出了一口白霜,“居然是真實的氣候……真是不可思議……”
瓦爾特眼底帶上了思索,“↑與其說是真實……更像是某種認知上的扭曲↓”
丹怡︰“嗷嗚……嗷嗚……”
“丹怡說的對。”星寶無奈的點了點頭,“這是某位神明親自為這個世界構築的「真實」。”
“那位神明被稱為「黑暗豐穰女神」,是個溫柔……”
話還沒說完,
瓦爾特便猶如觸電一般,瞬間瞪大雙眼,臉上的血色瞬間褪去,聲音也不自覺地拔高了八度,
“黑暗豐穰女神?!”
星寶一愣,“楊叔,你知道我呃……我說的這位神明?”
瓦爾特直接冒汗了,頭皮都開始隱隱發麻。
黑暗豐穰女神這個名字,在他家鄉的小說話本里如雷貫耳,與之相關的記載,盡是難以名狀的恐懼與災難。
說實話,哪怕再度面對崩壞,他都不想在寰宇里發現外神。
倘若真的是那位的話……
那自己就得想辦法趕快帶列車組的大家跑路了……
想到這,瓦爾特艱難地咽了口唾沫,聲音有些顫抖。
“你說的,是那位「大地之母」、「至高母神」、「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
星寶驚了,“楊叔,你居然真的認識她!”
瓦爾特看著星寶不似作偽的表情,臉都綠了。
“你怎麼不早說?!”
他埋怨了一聲,隨即直接拿出了通訊裝置,邊操作邊和眾人急促地說道,
“我們趕緊走!這地方不能再開拓了!”
丹恆見瓦爾特一臉焦急的表情,心底微微一沉。
他可是知道,只要不涉及自己女兒,自家這位大家長究竟有多沉穩。
能讓他急到這種程度……
“瓦爾特先生,即便集結兩位神明的戰力,也無法開拓雅利洛嗎?”
“神明?”瓦爾特頭也不抬,手指在通訊裝置上快速點擊,但聲音卻滿是凝重,
“如果真的是那位,就算寰宇間的星神和深淵神明傾巢而出,在她面前,也不過是微不足道的螻蟻,甚至連果腹的食物都算不上。”
“有這麼夸張嗎?”三月七覺得有點離譜,“會不會是咱們把情況想得太嚴重了?”
“其實……實際情況比這還夸張。”星寶撓了撓頭,
“不過大家也不用太過緊張,我呃……我說那位神明,還是挺好說話的。”
瓦爾特抬起頭,神色突然變得難看起來,“你確定 很好說話?”
說著,他將通訊裝置屏幕轉向眾人,上面姬子的語音消息播放出來,聲音中帶著一絲急切,
“瓦爾特,快帶孩子們回來,周邊扇形星區的空間全都被權能封鎖了,我們得重新商議一下計劃!”
丹恆見狀,感知了一下四周略顯滯澀的空間波動,隨即眯起眼楮,
“姬子小姐說的沒錯,看來……我們的確是被人盯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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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會這樣……”三月七蔫了下來,“咱還以為這次開拓會很精彩來著……結果又要四處避難了嗎……”
安禾捏了捏三月七的小手,安慰道,“開拓不一直都是這樣嘛,跑路而已,不丟人噠!”
“唉……”星寶看著眾人難看的表情,重重的嘆了口氣,無奈道,“我還是實話實說吧……”
“黑暗豐穰女神早就不在雅利洛了,現在統管這里的神明,是她的孩子……”
她頓了頓,神色變得有些尷尬,目光躲閃,
“也是為數不多想要砍死我的人之一……”
“什麼?!”三月七直接驚了,“你還真有仇家啊!”
話音剛落,
原本明亮的天空瞬間黯淡下來。
濃重的黑霧逐漸在虛空中翻涌凝聚。
緊接著,
一道溫和,卻暗藏殺意的聲音在眾人耳畔響起。
“真沒想到,你還記得我這個不起眼的小人物啊……”
“我的好姐姐……!”
幾人听到這話,不再追問星寶具體情況,周身氣息瞬間轉變,紛紛展露本相。
“「疫」、「鬼」、「冰」、「擬態」、還有一絲微不足道的神性。”
“呵……。”
“我的好姐姐,你的眼光確實很不錯。”
“至少,你挑選的這些同伴,不會像你一樣,反噬自己的主人!”
說話間,
牧和花火的身影從黑霧中緩緩浮現。
星寶突然有點牙疼,但又不知道該咋說,只能訕訕一笑,囁嚅道,
“嘿嘿……牧,可以和解嗎……?”
牧聞言,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獨眼中的猩紅光芒愈發濃烈,身上的氣息變得狂暴起來,
“我的好姐姐,我最後的親人。”
“你居然在殺死母親,害死我的愛人之後,妄圖與我和解。”
“呵……哈哈哈哈哈哈!”
“我現在終于相信了,深淵生物果然沒有感情!”
一旁的小伙伴們听到牧充滿仇恨的話語,紛紛將目光投向星寶,臉上寫滿了震驚。
殺死母親……?”安禾小嘴微張,眼中滿是難以置信,“是字面意思的殺死母親嗎?”
丹恆的臉色也有些難看,“星,這件事你得給我們一個合理的解釋。”
丹怡︰“麻麻……?”
三月七這才反應過來,看向星寶,眼神中充滿了驚訝,“星,你居然有媽媽!”
說著,她感覺這話有點歧義,趕忙改口,“我的意思是,你居然有母親?!”
“這有區別嗎……”星寶無奈的吐槽了一句,然後腦海中突然閃過一絲熟悉感,“咦,這話怎麼感覺最近在哪听過……?”
一旁的瓦爾特卻沒有相信牧的片面之詞,他直接橫起手杖,擋在了同伴面前,
“這位牧先生,我理解你此刻的憤怒。”
“但據我所知,你母親應該是三柱原神之一的「黑暗豐穰女神」,對吧?”
牧沒有立刻動手,他也想從這些人嘴里獲取更多情報。
听到瓦爾特的話,他微微點頭,“沒錯,這不是什麼秘密。”
瓦爾特聞言,不由得松了口氣,“那麼問題來了。”
“牧先生。你憑什麼認定,一個普通的深淵之神,能輕易殺死像你母親那樣強大的神只?”
“我不信你對母親的實力一無所知。”
“是啊……你說得對……”牧輕嘆一聲,眼中閃過一絲痛苦,
“如果不是親眼看著母親死在我面前,我也不敢相信,這個曾經性格開朗的姐姐,竟有能力殺死我們的母親……”
“什麼?”瓦爾特悚然一驚,他迅速回頭看向星寶,“ 說的是真的?”
星寶撓了撓頭,眼神不自覺地閃躲,心中天人交戰。
但一想到自己的計劃,她還是理直氣壯地承認了下來,
“沒錯!就是我干的!”
“我潛伏在她身邊,就是為了找機會干掉她口牙!”
听到這話,瓦爾特的臉色瞬間變得煞白,雙手不自覺地握緊手杖。
丹恆眉頭緊皺,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神色,不知在想些什麼。
但和他們兩個不同的是,
安禾和三月七對視一眼,眼中同時閃過狐疑。
她們的眼神在空中交匯,瞬間讀懂了對方的疑惑。
隨即,
在視網膜前的群聊中,兩位少女點開彼此的頭像,開始悄咪咪的私聊了起來。
……
趙相機︰「她是不是在整活?(帕姆疑惑)」
兩只小禾苗︰「不像,感覺更像是在執行某個計劃!(帕姆思索)」
趙相機︰「就像是在深淵里那樣?(帕姆震驚)」
兩只小禾苗︰「沒錯!(帕姆肯定)」
趙相機︰「那咱要不要配合她?(姬子果照)」(撤回)
趙相機︰「發錯啦……」
趙相機︰「那咱要不要配合她?(姬子沉思)」
兩只小禾苗︰「……」
兩只小禾苗︰「配合一下吧,別讓星的計劃落空了!」
兩只小禾苗︰「還有……照片再發一次……(安禾害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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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眨眼間,兩位少女便在眾目睽睽之下,完成了這場“陰暗交易”。
于是,
在瓦爾特和丹恆一臉懵逼的視線中,
三月七雙手叉腰,昂首挺胸地走到隊伍最前方,臉上掛著和星寶如出一轍的理直氣壯表情,
“沒錯!就是我們干的!”
“區區黑暗什麼女神,根本逃不出本姑娘的手掌心!”
安禾快步走到三月七身旁,小雞啄米似的點頭附和︰“是呀是呀,就是這麼回事!”
丹怡見狀,直接從丹恆頭頂跳到安禾的小腦袋上,臉上露出一抹人性化的不屑,
“嗷嗚……?(你能把我們怎麼樣?)”
瓦爾特和丹恆看著眼前這一幕,只覺一陣無力感涌上心頭。
六人小隊,四個內鬼,怎麼玩?
這下是不能善了了……
果不其然,
牧看著眼前四個理直氣壯的少女,突然輕笑了一聲,
“我的好姐姐,我知道你在盤算什麼。”
“你是不是覺得,我現在的力量遠不及你,所以才這麼有恃無恐?”
“哈……”牧拉起花火的手,聲音陡然變得陰沉,失去了笑意,
“你想得沒錯。”
“我又怎麼敵得過能親手殺死母親的你。”
“但!”
一旁的花火神色復雜地看了星寶一眼,眼中閃過一絲難以言喻的情緒。
隨即,她的面容逐漸變得冷漠下來,接話道,
“暗星是不朽的。”
“你有沒有想過,早就沒了羈絆的我們,又為何依舊選擇盤踞在雅利洛呢?”
星寶听了這話,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貝洛伯格。
秩序、平等、壓抑、毫無波瀾……
她近乎在瞬間便理解了貝洛伯格的一切,也意識到了牧要做些什麼,
隨即,她的神色逐漸變得驚恐起來。
“你,你打造了「理想國」?”
“哈……哈哈哈哈!”牧突然大笑了起來,笑的異常癲狂,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
“你從來都是最聰明的那個!”
“花火認為我本性善良,玲可認為我優柔寡斷,只有你不會這麼想!”
“只有你了解我的本質!”
“你瘋了?!”星寶突然感到一陣後悔,她向前跨出一步,試圖解釋,“你听我說,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
“夠了!”牧怒聲打斷了星寶的言語,
“事到如今,再說這些還有什麼意義?”
他伸出手指,直指天空,聲音變得扭曲詭異,仿佛來自無數個時空的重疊,
“我本該擁有幸福的人生。”
“如今走到這個地步,都是拜你所賜。”
“所以。”
“接受我這個平凡之人的仇恨吧!”
“深淵的王。”
話音剛落,
濃重的黑霧以雅利洛為中心,開始向寰宇各處迅速蔓延。
星系……星區……星團……星域……
黑霧以超越一切的速度,快速吞噬寰宇中的一切。
“快阻止他!”星寶心急如焚,嗓音因過度焦急而變得有些破音。
列車組眾人听到呼喊,沒有絲毫遲疑,即便不明緣由,也紛紛施展出各自的能力。
“霜獄!”
“鬼域降臨!”
“嗷嗚!”
瓦爾特和丹恆同樣沒有絲毫猶豫。
一個解放了伊甸之星,試圖用黑光病毒的不死性肉搏。
一個徹底化作一條猙獰的黑色巨龍,不斷揮灑著被改造後的雲吟術。
下一瞬,
一股無法形容的恐怖偉力在這方寸之地驟然爆發。
強大的能量沖擊讓空間都開始扭曲變形,牧和花火在這股偉力面前毫無抵擋之力,頃刻間化作塵埃消散在空中。
但讓眾人沒想到的是,
僅是眨眼光景,兩人的身形便再次恢復如初。
花火看著眾人震驚的表情,嗤笑一聲,語氣中充滿了不屑,
“我說過,暗星是不朽的。”
實話說,花火大人其實並不想與星寶為敵。
可如今,雙方已然站在了對立面,為了不成為牧的負擔,她也決定不再留手。
于是,
在眾人毫無察覺的情況下,
花火的瞳孔中陡然爆發出一道刺目的紫芒,雙手緩緩捧在胸前,口中開始低聲呢喃,
“愚者在業火中碎裂,”
“負行之人將于破敗中闡釋永恆。”
隨著呢喃聲響起,
詭異的黑霧如同有生命一般,迅速鑽進瓦爾特、三月七、安禾、丹怡四人的瞳孔。
四人的眼神瞬間變得空洞,
緊接著,毫不猶豫地將矛頭調轉,攻向星寶和丹恆。
丹恆看著同伴眼中的黑霧,眉頭微微蹙起,
“不太像是惑心之法。”
“星,用你的權能試試!”
“知道!”星寶應了一聲,眼底閃過一絲璀璨,立即發動了命運權能,試圖轉變同伴的認知。
“逆!”
隨著言靈發動,璀璨的光輝開始在四人周身蔓延。
但奇怪的是,那抹璀璨卻在觸踫到黑霧的瞬間,宛若石沉大海,瞬間便消散于無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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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用的。”花火斜靠在牧的身前,眼底的紫芒愈發耀眼。
“無人能改變暗星注定的宿命。”
“世界隕滅,灰燼成雨。”
“我們終將在廢墟之中,建立新的秩序。”
“屬于我們的秩序。”
“你行不行?”丹恆一邊招架著兩人的攻擊,一邊朝著星寶喊道,“不行就替我爭取點時間!”
星寶將抱自己大腿的三月七踢飛,又一巴掌把老楊扇成陀螺,隨即無奈道,
“攆又攆不走,敲又敲不暈,又不能下死手,我實在是沒轍了。”
“真沒想到,居然還有這麼克制命運和欲望的能力。”
“嘖,誰研究的呢……”
丹恆沒有理會星寶的碎碎念,默默向後退了一步,周身的黑色氣息逐漸消散,恢復了人形。
緊接著,金色的光輝如同潮水一般,從他體內涌出,迅速蔓延至全身。
“神性解封!”
……
第一秒,
丹恆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問出了最根本的問題。
“如何阻止這一切發生?”
一個念頭瞬間在丹恆的心底升起,
「死亡、地神、虛無、歡愉、同諧、娜塔莎、杰帕德、希露瓦,任意其一可解。」
丹恆的心瞬間涼了半截,
好家伙,除了神之外,居然一個都特麼不認識。
咦,等等!
第二秒,
丹恆腦海中靈光一閃,問道,
“黑暗豐穰女神沒死?”
「若無死亡親自干涉,地神永恆不滅。」
丹恆若有所思地看了星寶一眼,心中隱隱有了猜測。
第三秒,
丹恆繼續追問,
“那位名叫牧的存在,他的目的是什麼?”
「次要目的︰構造母親理想中的世界。」
「主要目的一︰“存天理,滅人欲”,將“理想國”的概念遍布寰宇,削減眾生欲望,削弱“情緒”之力,進而殺死“色孽”,毀滅深淵。」
「主要目的二︰誤導死亡,最終達成以寰宇眾生為質,逼迫其交還個體“希露瓦”的靈魂。」
——
——(正文結束)——
——(牧︰溝槽的周牧,沒想到吧,爺演了這麼久,就是為了搞你個大的呀!)——
——(最近沒刷短視頻,小劇場先鴿一期,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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