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生仙殿外,生命雲海邊緣。
陸長生立于接引仙光消散之處,青衫微拂,周身長生道則與仙界磅礡靈氣緩緩交融,本該是意氣風發之時,
然而,此時的他卻是滿臉的迷茫、疑惑。
看著被億萬古老符文凝聚而成的碧綠光幕封鎖的仙殿,感知到那死寂隔絕的氣息。
一時都讓他有些反應不過來。
“怎麼就封山了?”
他喃喃自語,聲音干澀。
腦海中不由浮現出那道清冷如月的身影——道無情!
他來到仙界大部分原因就是因為道無情,如今仙殿卻直接宣布封殿,他還怎麼出去?
“到底發生了什麼?道宗不會也封了吧!”
就在陸長生震驚疑惑間。
“陸小友。”
一道溫和卻難掩沉重疲憊的聲音響起。
無生仙帝的本尊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了他身側。
陸長生微驚,轉過頭,
此時這位古老仙帝的面容比之法象降臨人間時,更添了數分凝重,眉宇間籠罩的陰雲幾乎化不開。
尤其讓陸長生心頭劇震的是,無生仙帝那雙蘊藏無盡星河的眼眸深處,竟清晰地翻涌著一股深入骨髓的忌憚、甚至恐懼。
這絕非作偽,而是一位活了無盡歲月的仙帝最真實的情緒流露。
“前輩!”
陸長生強壓翻騰的心緒,對著無生仙帝行了一禮,而後便急切問道“究竟是何等劇變,為何會……?”
還沒說完,無生仙帝便抬手止住了他的話,目光復雜地在陸長生身上停留,尤其在感應到其體內純淨浩瀚、與仙殿本源隱隱共鳴的長生道則時,眼底才掠過一絲微不可察的慰藉。
最終,
他開口道 “小友,封山之舉,實乃迫不得已。此劫非比尋常,關乎諸天存續。”
無生聲音低沉,仿佛每一個字都重若星辰。
頓了下,目光穿透了重重空間,投向那遙遠而冰冷的虛無之地,那里正是混沌天外天,帝天曾經居住的舊址。
“本帝知你來仙界,大部分是因道宗故人之事,然此刻時機未至,強求恐遭不測。留在仙殿,穩固道基,熟悉此界法則。待風暴稍息,本帝自會為你籌劃。”
無生仙帝看著陸長生說道,說著,他指尖一點碧芒直接沒入陸長生眉心,
沒等陸長生詢問,他便解釋道“此乃‘生息符’,持此符,你可自由出入仙殿守護大陣,是此封閉期間,仙殿內唯一的例外。”
“唯我例外?”
陸長生感受到眉心符文的溫暖與權限,緊繃的心弦終于稍松一口氣。
至少,他未被徹底困死。
就在他心神稍定之際,讓他隱約捕捉到了什麼。
能讓無生仙帝這等存在都恐懼至此,這一切該不會又與他那位師弟有關吧?!
但對于這個問題他並沒有向無生詢問,因為他知道,以他如今的實力,即便知道了也幫不上什麼忙。
當下之際,就是先熟悉這仙界法則,隨後再找機會出去。
……
與此同時,仙界。
那一片須彌佛帝隕落的虛空內。
葉白負手而立,一襲白衣,一頭銀發,無風飄蕩。
目光穿透無盡位面壁壘,四方仙帝眼中的震驚與恐懼,都被他盡收眼底。
這些人雖然震驚,但也不敢探查,最終也只能無奈宣布封山。
“仙界之事已了,該回去了。”
葉白不以為然的淡笑。
他能感受到這仙界的時間流速要遠超人間,甚至還在虛淵之上,他在這里待一刻,人間恐怕已經過去了幾個月,甚至幾年。
正當他準備轉身返回下界之際,
忽然——
嗡!!!
一種絕對的、超越死亡的空無感,毫無征兆地降臨。
嗯?葉白眉頭輕挑。
以他為中心,方圓萬里的空間,時間,光線,聲音,乃至最基礎的能量粒子,一切的一切,瞬間被剝離了所有存在的屬性,陷入一種比混沌天外天更純粹、令人絕望的絕對死寂。
這不是攻擊,而是一種狀態,一種虛無領域。
在這片絕對的死寂中心,空間如同被無形之筆抹去了一塊,顯露出其後無法形容的深邃黑暗。
緊接著,
呼!一道身影,緩緩從那黑暗中走出。
他沒有具體的形態,更像是一團不斷流動、坍縮的人形虛無。
周身沒有散發任何光芒或氣息,只有一種純粹的、吞噬一切存在意義的空寂。
他臉上只有兩個不斷旋轉、仿佛能吸攝諸天星河的幽暗旋渦。
一出現,靜靜地站在那里,仿佛就是虛無本身具象化的使者。
“第三境的禁忌生靈。”
看著這只有兩團旋渦,沒有具體容貌的人型虛無,葉白一眼便看出了此人的禁忌等級。
“竟能一眼便看出吾的境界,不愧是禁忌令主!”
一個冰冷、毫無情感波動的聲音響了起來。
“久違了,禁忌令主,吾已等候多時。”
聲音傳出後,便開始自我介紹道“吾名‘寂滅’。自‘湮滅之墟’而來,追尋終極的虛無。汝之禁忌本源,蘊含終極‘湮滅之力’。交出它,或者,與吾一起,統治這諸天萬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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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緩緩抬起一只由流動‘虛無’構成的手臂,指向葉白。
隨著它的動作,周遭那絕對的死寂領域,仿佛擁有了生命,帶著吞噬一切的饑渴,無聲地向葉白蔓延而來。
“寂滅?”
葉白聞言,嘴角邊勾勒出一抹極淡的笑容,那笑容中充滿了不屑。
“一個區區第三境的禁忌生靈,也想吞噬本座的本源?不知死活!”
話音落下的瞬間,那向他蔓延而來的‘死寂領域’瞬間凝固,
“這……怎麼會!”
一道震驚之聲傳出。
只見前方那道人形虛無臉上,那兩團幽暗旋渦瞬間一滯,第一次流露出濃濃的恐懼。
此時的葉白已緩緩抬起手,五指張開,虛空一握,
嗡——!
“呃……啊!!!”
一道淒厲的慘叫聲從人形虛無身上傳出,緊接著,
他那兩顆猶如吞噬諸天星河的幽暗旋渦,直接脫離它的本體,被葉白握在了手中。
隨著旋渦離體,人形虛無這時也徹底化為了虛空。
只有一道驚恐求饒聲,從那兩顆漩渦光團中傳出——
“令主,有話好說。我、我並非……”
話音未落,
“聒噪!”
砰!!!
葉白陡然一握,兩個光團就這麼在他手中化為齏粉。
“實力比起那帝天都有所不及,還妄圖想吞噬本座本源?誰給你的勇氣!”
葉白冷冷一笑,五指張開,齏粉化作星光消散,就仿佛那寂滅從未出現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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