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輪朝陽;
那是宛如一顆被精心打磨過的琥珀,帶著溫暖而柔和的色澤,緩緩地從正東方升起。
起初;
那不過是天際一抹淡淡的橙紅,像是被誰不經意間灑下的顏料,輕柔地暈染開來。慢慢地那橙紅愈發濃烈,漸漸變成了耀眼的金黃,給灰暗的天空增添了一抹亮色。
陽光透過淡薄的雲層,灑在大地上,像是給萬物披上了一層金色的紗衣,樹木、房屋、街道,都在這柔和的光線中變得溫暖而親切。
今日也是一個很不錯的天氣!
空氣中還彌漫著不少的寒意,但那溫暖的陽光卻讓人感到無比的舒適和愜意,路上的行人越來越多,漸漸變得很是喧嘩。
這座東都城作為曾經的京城重地,與現在的京城並沒有太大的區別,其中的繁華也很是難以想象,茫茫人群中一人一馬緩緩地走著,那一身的黑衣尤為醒目。
冬日清晨雖然沒有夏日的熱烈和奔放,但卻有著一種獨特的溫柔和寧靜,就算在這熙攘的大街,也讓人感到很是神清氣爽,那顆久久躁動的心應該也算平靜了吧?
確實平靜了;
城外護城河邊的忐忑不安,就是進入東都城,也沒有一絲的緩解,雖然一路上之上找了不少自欺欺人的理由,但那內心深處還是久久不得安寧。
說不上是為什麼;
這次進入東都都顯得很是盲目,甚至都感到不知所謂,但心底的那道呼喚卻越發的強烈,好像硬逼著他必須來東都一趟。
半個時辰前的早飯,可是吃的無比舒心;
那不僅僅因為可口的美食,更多的是那樸實純真的漢子,將近兩刻鐘的如實相告,才終于讓那顆躁動的心慢慢平靜。
他听到了不少,也明白了很多;
本來心中的萬般盲目,再離開那間小店有了一絲明悟,原本心中的很不確定,此時此刻也得到了十分肯定。
東都很復雜;
這猶如是一方被遺棄之地,其中的混亂確實是難以想象,若非那樸實漢子的一番話語,他實在很難確實心中所想。
現在的他知道該先做什麼了!
整個東都城不算很大,比現在得京城可能要小上一圈,同樣有四條主大街對應四門,縱橫交錯間貫穿東南西北,但卻不經過那里。
城的東南方有一片開闊之地,四條主大街好像是冥冥之中故意繞開一般,猶如是一方外之地。
那里坐落于東城門于南城門之間,四周高大的城牆將其與東都城完全分開,那在以前可是一方絕對的禁地。
那是曾經的皇城所在!
當年也許就是因為那里的極其特殊,所以才讓先帝有了遷都的想法,不過不論現在是怎樣,那里畢竟是曾經的皇城,不論是輝煌和尊貴依然存在,而且現在那還是……
他的目的就是那座曾經的皇城!
世人皆知當今皇朝有八位親王,而且有兩位是盤踞在東都,尋常之人俱是認為這是一種莫大的榮耀,畢竟遠離京城會有很大的權勢,但他心中很是明了,那座曾經的皇城不過是座囚籠而已。
越王爺如今被困京城,可還有一位緒王爺就在東都,他若是想進入那座曾經的皇城,恐怕死繞不開這位略顯暴躁的皇家親王。
他們好像也算是老相識了吧?
有點偏居一隅,但卻並不難找;
猶如是街頭漫步一般,不但盡享這東都城的繁華,也讓那顆躁動的心再次得到平靜,如果說他現在心如止水也不為過,而且那一雙大眼更是浮現無比的清明和睿智。
將近一個時辰;
他終于是到了!
高大的城牆俱是青石所鑄,那一方方巨石恐怕得有三尺見方,無比的雄偉之中盡顯古老,作為曾經的皇城確實是名不虛傳。
舉目之下是一方寬大的城門,他從西大街而來眼前應該是皇城西門,半圓形的城門盡顯壯觀,略顯的腐朽之中兩扇古銅色的大門頂天立地,那恐怕得有三丈之高吧?
現在京城中皇城四門那可以如此熟悉,前幾日還頻頻穿梭其中,也許是習以為常的緣故,並不覺得有多麼的雄偉,可現在站在這曾經的皇城城門前,心中頓時驚起狂濤巨浪。
這得花費多少的銀子啊!
渾渾噩噩地活了二十幾年,自從踏出那座破院開始,就沒有一日不為銀子發愁,雖然與小偷混的那幾年也算是沒有太多煩惱,但那三天餓九頓的時候可是時時都有,就算現在這身份已是極其不一樣,但這囊中的羞澀……
這他媽是人比人氣死人啊!
“站住!
皇家重地外人不可擅闖,速速退去!”
一聲尤為洪亮的暴喝,兩道寒光猛然驚起,也讓那雙盡顯迷離的大眼瞬間恢復不少清明,這不知不覺中已是到了城門三丈!
是;
如此這東都城的皇城已不能在稱之為皇城重地,據那位中年漢子所說,現在只能叫皇家之地,甚至可以直接稱為越王府。
這才是他最後下定決心的根本所在!
一座曾經的皇城,不論名聲和威嚴都是不容有絲毫的僭越,就算現在被廢棄那是皇家重地,可現在竟然會明目張膽的被叫做越王府,其中的深意可是很耐人尋味。
一位朝廷的親王何敢如此大膽呢?
離開京城前他見過越王爺;
如果說皇家八王中論心思的縝密和堅定,越王爺絕對是屬于第一人,不然也絕對不在東都過得那麼逍遙自在,這可是一位被隱隱囚禁中的王爺。
越王並沒有說太多,只是讓他可以先到越王府看看,這也是一路之上的忐忑最重要所在,直到那小店中漢子道出了一切。
這他媽是座越王府?
“呵呵!
幾位軍爺請了!
小的有事求見緒王爺!”
俊郎的面容帶著微笑,雖然手中依然握著馬疆,卻在緩緩停下間微微躬身雙手抱拳,雖然沒有太大的恭維之氣,卻也盡顯真誠。
這里畢竟不是京城里的那座皇城!
現在雖然已是進入東都,但這人生地不熟之下一切還是小心翼翼為好,他可是帶著很大的目的來的哦!
“緒王爺?
你是什麼人也敢求見緒王爺?
快走快走!”
兩桿長槍在不由間急急上前一步,隱隱之中已是感到那寒光的冰冷,兩雙盡顯無視和嫌棄的目光猛然浮現。
也是;
雖說現在這曾經皇城已經極盡的衰敗,但那也是皇家重地,何況現在其中還有一位朝廷親王,那豈是什麼人都可以見的?
先不說這皇城之中還住著一位王爺,就是那掌管天下兵馬的兵馬府也在其中,這可是隨便可以進入之地?
這怕不是一個二傻子吧?
“呵呵!
兩位軍爺不要動怒;
在下是從京城而來,確實有要事求見緒王爺,可否勞煩兩位軍爺進去通報一聲。
小的姓李!”
微微的上前之中依然微微躬身俯首,眼看著那寒光也是越來越近,卻沒有絲毫停下的意思,右手的馬韁也不知在什麼時候松開,卻在不知不覺間慢慢伸出懷中。
一片隱隱的銀光緩緩浮現!
如果說這是朝廷的通病也不為過,畢竟世人都知道那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有時候還破費的時候就得破費,太過的吝嗇可是會耽誤很多事的。
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迂腐之人!
“噢?
京城來的啊?”
兩雙目光在彼此對望一眼後,俱是浮現不小的震驚,略顯的精光中那兩柄長槍也急急收回。
京城代表著什麼他們心中可是很清楚,既然這麼明確的來求見緒王爺,其中的深意可是非比尋常。
這恐怕是有重大之事吧?
“有勞兩位軍爺了!”
緩緩上前中一只手臂急急伸出,隱隱的一片亮光瞬間塞了過去,一雙大眼帶著童叟無欺的微笑,浮現出微微的祈求。
這向來就是一個極會演戲的家伙,對于兩個小小的城門守衛還不是手到擒來,何況還有那足足一百兩銀子開路。
這可是下了不小的血本呢!
“哦哦!好說好說;
公子既然來自京城,定然是有要事稟報緒王爺。
公子在此稍候,我等現在就去稟報。
公子剛剛說是姓李?”
急急的雙手回摟間,兩道目光盡顯驚喜,尤其那神情更是來個大一百八十度的轉變,不僅那話語間盡顯恭敬,甚至都有不少的卑微之色。
這公子出手可不是一般得大方啊!
“對;
軍爺只需稟報緒王爺在下姓李即可!”
一雙大眼盡顯無比的真誠。
先用京城壓迫,再使以銀兩賄賂;
這般威逼利誘之下搞定兩個城門守衛還不成問題,最主要的是他並不想驚動太多。
此次進入東都一切都要小心再小心!
“公子稍等,我等現在就去稟報!”
微微的躬身俯首;
兩道身影在急急後退中盡顯恭敬,只是在眨眼之間已是有道身影奔入城門,那略顯的驚慌之中再沒有絲毫的猶豫。
這若是耽誤了王爺得大事,那可是誰也吃罪不起的啊!
“呵呵!有點意思了!”
一身黑影更是悠閑地挺立當場,一匹純黑駿馬在身旁緩緩徘徊,柔和的眼光下浮現微微金輝,隱隱之中還有一絲很是威嚴的氣息。
也是;
等他真正踏入這座曾經的皇城以後,這座東都城恐怕就在掌控之中,畢竟這枚越王令可是就在懷中。
這可是能做很多事的!
常人都說等待是漫長的,可對于現在的他來說,很是有難得的閑情逸致,好好欣賞一下這座曾經的皇城。
他現在還不算太急!
一刻鐘,兩刻鐘……
一炷香後;
“緒王爺到!”
一聲盡顯洪亮的高呼,高大的城門前頓時驚起一片躁動,那種無邊的驚慌猶如是皇帝出來一般。
“是誰要求見本王?”
盡顯的粗狂中帶著幾分暴虐,猶如一道沉雷一般震的人腦袋疼,一道高大威武的身影頓時浮現。
“緒王爺一向可好?”
微微的躬身俯首,一雙大眼緩緩抬起。
“你……你…你是李逍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