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北公府;
如果說這青龍大街盡頭的王府將門,哪一座府邸尤為的特殊,這鎮北公府絕對就能算的上是首屈一指。
這是一座帥府;
這座將門沒有王府的宏大壯觀,更沒有皇城中富麗堂皇,甚至都沒有王公大臣府邸的氣派,但卻處處透著無比的威嚴。
鎮北公的名號並非是代代都有,當今皇朝中被封者也只有一位。
這個不過是三品武將的公爵,卻是威震天下的存在,更是讓滿朝文武都不敢小視!
朝廷規制;
文不過一品,武不超三公。
無論一名沙場悍將有多大的戰功,都不會有高過三品的封賞,這是為了那所謂的功高蓋主,可這鎮北公的封號卻隱隱與當朝宰相平等,而且還是當今太後親封。
這除了當年平定漠北之亂的巨大功勛,更主要就是掌控著全部的鐵甲軍。
這是可是真正手握實權的存在!
鐵甲軍作為皇家親衛,是護守皇城的最大憑仗,可想這統帥一職該是如何的重要,這也是鎮北公府極其特殊的原因所在。
當今的鎮北公本是姓林,這里雖然官稱鎮北公府,但很多人都知道這應該被叫作林府,那一身金甲可是京城的獨一無二。
這是鎮北公林忠的府邸!
遙想當初;
岳陽城中首次見到那身金甲,那可是連柳林山莊的莊主都感到很是敬畏,第一次手持那枚鐵甲金令之時,心中那叫一個激動。
隨後進入皇城發生的種種,雖然時不時與這位鎮北大將軍吵上幾句,但其中的那份情義也在慢慢的變重。
這鎮北公還算一個很不錯的人!
如今的鎮北公府依然挺立,但其中卻有點物是人非的味道,這並非是鎮北大將軍有何變故,而是哪那位有點蠻橫的林大小姐。
那可是現在一個很忌諱的名字!
曾經也多次來著鎮北公府閑逛,甚至還偶有小住幾日,可自從那件事發生之後,也確實再沒來過這里,現在再次故地重游,這怎麼感覺有點不舒服呢?
“不然讓他們回來?”
一雙大眼定定望著眼前的閣樓,目光之中浮現稍許的迷茫,俊郎的面容上嘴角不由間輕輕抽動兩下。
其實現在也沒關系;
雖說現在皇城中對于睿親王都無比的了解,但對于這位林大小姐還有很多人並不知詳情,就算現在讓林玉兒返回鎮北公府,想來也不會造成太大的驚動,只是對于那位的存在……
“呵呵!
我還是少找點麻煩吧!”
低低的自言自語中盡顯無比的感慨,還有那麼一絲自嘲的味道,一雙大眼也在瞬間恢復清明。
那可是一個很不安分的主!
今日之所以來到這鎮北公府,就是在做臨行前的安排,這可不敢有絲毫的疏忽,不然他前腳剛走後腳必定一片驚亂。
那兩位的存在實在很不讓人放心啊!
如今這京城之中也算很是認識不少人,就算文武也熟知很多,甚至連那兩位當朝宰相也有幾分交情,但最信任之人還是這鎮北大將軍。
這個任務也只有鎮北公可以勝任!
“李逍遙在哪里?”
一聲洪亮在遠處的門廳處響起,略顯的威嚴之中帶著無比的焦急,甚至還有隱隱的怒氣浮現。
“回大將軍;
李公子在……在大小姐的閣樓!”
略顯顫抖的聲音雖然盡顯恭敬,卻隱隱浮現不小的驚恐。
這大小姐三個字確實很是讓人害怕!
“他去哪里干嘛?”
一聲低沉的疑問,沉重的腳步瞬間由遠而近。
鎮北公府並不是太大,前廳到這座閣樓也不過就是一箭之地,片刻時間一身金甲已是隱隱浮現,已是那一身白色裘服……
“李逍遙!”
一聲洪亮猶如嘶吼一般。
“喊什麼喊,我又沒死!”
一雙大眼緩緩轉過遙遙瞪了那金甲一眼,目光之中浮現無比的嫌棄,隱隱之中還有一絲的不悅。
這是生怕人不知道他在這里嗎?
“你真的是李逍遙嗎?”
一身金甲不但急急奔到眼前,更是伸出一只手臂狠狠地扒拉一下那身裘服,不但那威武的面容浮現無比的疑惑,甚至連目光之中都流露著那麼的很不相信。
這怎麼就突然間出現了呢?
也是;
自從接到那極其古怪的密旨之後,心中不但浮現深深的擔憂,更是生出大大的不安。
眼前的這個白衣少年雖然是個無官無職的存在,那手中的權利和現在的影響力可是相當的可怕,只是那豫州之行……
這家伙有事可是會連累很多人的!
所有鐵甲暗衛在接到將令的那一刻,已是將京城方圓百里嚴密的監視,那就算是一只蚊子都很難躲過,可眼前的這個家伙怎麼就突然出現在京城了呢?
這不會是一道鬼魂吧?
“差不多行啦,別沒完沒了的!”
一只手掌狠狠地推開那只金甲手臂,一雙大眼更是隱現兩道怒火,這怎麼還越來越上手了呢?
這是準備將他脫光了嗎?
“是是是,這絕對是!”
威武的面容猛然一笑,兩道目光也瞬間豁朗,有種突然回過神的感覺。
相貌可以變,衣裝也可以變,甚至連那舉止神態都可以模仿,但這獨有的尿性,可是誰也學不來。
這確實是原來的那個少年!
“您這是干嘛去啦?”
李逍遙輕聲問道,一雙大眼上下打量著那身金甲,目光之中流露著很是不悅。
本來今日的時間就很緊迫,卻不想還在這鎮北宮傻傻浪費半個時辰,這不是生生給他添堵嗎?
他現在可是忙得很!
“我在鐵甲軍營啊!
剛剛軍士來抱說你在府中等著,本將這不就急急急地趕回來了嘛!”
鎮北公輕聲說道,神情浮現出一片疑惑。
這家伙雖然平時很不是著調,但絕對不會做什麼無用之人,更是有什麼閑情逸致來鎮北公府閑逛,而且現在還站在這座閣樓之前。
“都退下!”
金甲轉動之下,一聲盡顯的威嚴響起。
“得令!”
兩道鐵甲身影急急躬身俯首,隨即起身快步離開在沒有絲毫的猶豫。
鐵甲軍之所以能戰無不勝,除了自身的勇猛之外,就是這鐵甲軍令的嚴謹,鎮北公就是整個鐵甲軍的軍魂!
“出什麼事了?是……是玉兒嗎?”
低低的詢問中帶著萬分的焦急,威嚴的神情也瞬間盡顯驚恐,兩道在急急的觀望之下,更是浮現深深的恐懼。
眼前的白衣少年絕對不會平白無故的到處,更不會莫名其妙的來到這座閣樓,如此怪異的舉止,必然是有巨大的變故發生。
這家伙的神情可是很有異樣啊!
“你說呢?”
一雙大眼沒好氣地白了金甲一眼,緩緩抬步走進閣樓。
“到底怎麼了?”
一身金甲在片刻的痴呆之後急急跟上,兩道目光變得更加的恐慌,隱隱之中有種天塌般的感覺。
也是;
自從初始之前的皇城大宴落定之後,這沒日沒夜俱是在心驚膽戰之中,那可是連一個安穩覺都沒有睡過。
謀朝篡位歷來都是不可饒恕的重罪,就算是皇家的親王也不可避免,何況是一個將門之女。
此次皇家的內亂一切俱是那皇家最小的親王挑起,雖然林玉兒是被蠱惑的幫凶,但也是欺君罔上大罪。
這本該是被誅九族的!
林家起于燕北荒涼之地,能有如今的顯赫那是何等的不易,其中可是經歷了萬般的磨難,遙想當初那不過只是一個隨身親衛而已。
此次論罪當滅林家滿門,就算是遠在千里之外的燕北祖地也不會幸免,可偏偏因為這白衣少年不但保林家上下無事,更是生生保住那條薄命。
這可是無上的恩典!
如今皇城早已安定,但其中的變故還是存在太多,尤其是這次的初始前後。
初始之節皇城大宴,滿朝文武俱是滿心歡喜,卻不想有人卻愣是出了個ど蛾子。
當時的那種情景可是十分的異常!
此事雖然沒有引起太大的恐慌,卻也讓文武百官心中有所猜疑,而作為還是戴罪之身那可想而知是如何的驚恐。
兩日前的一道莫名密旨,竟然責令親帥五千鐵甲軍奔赴豫州府,而且還要進入少室山中。
這可是一件極其重大之事!
先不說鐵甲軍不可輕易離開京城,就這五千之數也是非同小可,那可是足足一整個戰營的兵馬。
密旨之中倒是沒有明說,但隱隱之中已是感覺必與這家伙有關,只是其中的詳情非皇命而不可得知。
今日這家伙的出現可是相當的不尋常啊!
“別一驚一乍的,我們進去聊聊!”
李逍遙輕聲說道,右腳已是抬在木階之上。
這是閣樓,也是少女的閨房;
歷來未出嫁的花季少女俱是深居淺出,這閨房自然也不是隨便可以進入,現在被一個弱冠少年這般堂而皇之的踏上,似乎是有點很不禮貌。
沒辦法;
雖然這鎮北公府也是相當的安全,但此事的重要可不允許有絲毫的疏忽,那是一刻都大意不得。
進入這閣樓之中應該還能多一份保障,而且其中的深意這里也是在合適不過,此事雖然非鎮北公莫屬,但確實也有那麼一點威逼的意思。
這閣樓是最佳的聊聊之地!
“到底怎麼了?”
急急的低問透著無比的驚恐,甚至連一身金甲已是微微顫抖,那威嚴的面容上已是浮現細密的汗珠。
如今的平安無事看著讓人很是心安,但一切不過只是表象而已,畢竟皇城之中變故太多,而且那顆龍心也實在是難以琢磨。
這還該不會真有巨大的變故發生吧?
“林玉兒沒事,看給你嚇得,就這還堂堂的金甲將軍呢?”
一雙大眼緩緩回望了一眼,目光之中浮現小小的狡黠,那俊郎的的面容雖是帶著輕笑,可卻有種讓人立即想動手的沖動。
人嚇人真的會嚇死人的!
“真的無事?”
兩道目光還是那般無比的迷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