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堅持住!”霍俊龍背著阿寶沖出公館,雨水沖刷著兩人身上的血跡。救護車的鳴笛聲由遠及近,霍俊龍將阿寶交給醫護人員時,雙腿一軟跪倒在地。成大器扶住他,聲音哽咽“甦兄,你也受傷了……”
“先去鐘表店。”霍俊龍攥住成大器的手腕,“證據……在暗格里……”話未說完,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再次醒來時,霍俊龍躺在巡捕房的病床上。洪壽亭坐在一旁,叼著雪茄“小子,命夠硬啊。”他扔來一份報紙,頭版刊登著茅載叛國的消息,配圖是霍俊龍冒險拍攝的軍火照片,“多虧你留的後手,租界當局不得不抓人。”
“阿寶怎麼樣?”霍俊龍掙扎著要起身。洪壽亭按住他“手術成功了,但還沒醒。”他嘆了口氣,“這次你可把那丫頭折騰慘了。”
窗外,雨漸漸停了。霍俊龍望向天邊的曙光,回想起地下室的生死瞬間。茅載雖已落網,但日本人的陰謀遠未終結。他握緊拳頭,暗暗發誓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要守護這片土地,守護身邊的人。而這,僅僅是漫長抗爭的一個轉折點。
清晨的陽光透過巡捕房的窗戶,灑在霍俊龍纏著繃帶的身上。他坐在病床上,翻閱著最新的報紙,頭版上茅載被押往租界法庭的消息赫然在目。雖然表面上風平浪靜,但霍俊龍知道,真正的危機遠未解除——森田和其他日本勢力仍在暗中活動,伺機反撲。
“甦兄,葉小姐和程先生來看你了。”成大器的聲音從門外傳來,隨後葉知秋抱著一束鮮花,程摘梅提著一籃水果走了進來。葉知秋將花插在桌上的花瓶里,關切地說“听說你傷得不輕,現在感覺如何?”
霍俊龍勉強笑了笑“已經好多了。多虧了你們和洪爺,這次才能化險為夷。”程摘梅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客氣,你為上海灘做的事,大家都看在眼里。不過…”他神色變得凝重,“日本人最近在租界頻繁調動,恐怕有新的動作。”
正說著,阿寶被護士攙扶著走了進來。她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中透著倔強“說什麼呢?這麼熱鬧也不叫上我。”
霍俊龍看到她,心中一暖,想要起身卻被她按住“老實躺著,又想傷口裂開?”
眾人正說笑間,洪壽亭急匆匆地闖了進來,手里攥著一份密報“大事不好!森田帶著一批軍火,準備今晚從龍華機場運走!”霍俊龍立刻要下床,卻被阿寶攔住“你不要命了?傷還沒好!”
“沒時間等了。”霍俊龍堅定地說,“如果讓這批軍火運出去,後果不堪設想。成兄,你召集兄弟們,在機場外圍埋伏;程先生,你帶戲班的人守住機場出口;葉小姐,麻煩你聯系報社,準備曝光此事。”他轉向阿寶,“你留在這里養傷,這次听我的。”
阿寶還想爭辯,卻被霍俊龍的眼神止住。她咬著嘴唇,點了點頭“那你一定要小心。”
夜幕降臨,龍華機場籠罩在一片黑暗中。霍俊龍帶著幾名得力手下,悄悄摸向機場倉庫。遠處傳來飛機的轟鳴聲,森田正指揮著日本兵搬運軍火箱。霍俊龍舉起望遠鏡,清晰地看到箱子上印著“皇軍專用”的字樣。
“行動!”霍俊龍一聲令下,眾人沖向倉庫。槍聲頓時響起,日本兵反應迅速,立刻組織反擊。霍俊龍左臂的傷口還未愈合,每開一槍都鑽心地疼,但他咬牙堅持著。混戰中,他看到森田試圖登上飛機,連忙追了過去。
“森田,你跑不了了!”霍俊龍舉槍對準他。森田卻獰笑著舉起手中的引爆器“霍俊龍,既然走不了,那就一起下地獄吧!”他按下按鈕,倉庫內的炸藥開始倒計時。
千鈞一發之際,成大器帶著人趕到,與森田的手下展開殊死搏斗。霍俊龍沖向森田,兩人在跑道上扭打起來。森田趁機搶過霍俊龍的槍,卻發現子彈已經打光。他惱羞成怒,拔出軍刀刺向霍俊龍。
就在這時,一聲槍響傳來。森田的身體僵住,緩緩倒下。霍俊龍回頭,看到阿寶站在不遠處,手中的槍還冒著煙。
她臉色蒼白,卻強撐著說“我說過,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
霍俊龍來不及責備,大喊“快撤!炸藥要爆炸了!”眾人拼命往機場外跑,身後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火光沖天。看著被炸毀的軍火和森田的尸體,霍俊龍松了一口氣,但他知道,這只是暫時的勝利。
……
回到巡捕房,霍俊龍看著疲憊卻興奮的眾人,心中感慨萬千。在這場與日本侵略者和漢奸的斗爭中,他們付出了太多。但只要上海灘還在,只要國人的意志還在,就沒有什麼困難不能戰勝。
窗外,夜色漸深,黃浦江的江水依舊奔涌不息。霍俊龍知道,未來還會有更多的挑戰,但他已經做好了準備,與兄弟們一起,守護這片深愛的土地。
梅雨時節的上海灘,空氣黏膩得仿佛能擰出水來。霍俊龍撐著油紙傘,腳步匆匆地拐進一條狹窄的弄堂。三天前,他收到一封匿名信,信中只寫著“明日酉時,豫園湖心亭,有要事相商”,字跡潦草卻透著一股熟悉的氣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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