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主教和蒙面聖騎士到達小鎮時,安德森才一點點清醒過來。
安德森感覺自己像被什麼野獸啃食了一樣,渾身上下都傳來了劇痛,可偏偏沒有傷口。
安德森實在記不太清發生了什麼,只依稀記得在暈過去前,有個什麼東西沖出來攻擊他,然後祁遙擋在了他前面。
果然,祁遙再怎麼裝冷漠,遇到危險了還是會下意識的保護他。
他就知道祁遙很在意他的,現在的態度,只是鬧點小脾氣。
想想自己之前一直不回信,是有些過分了。
安德森越想越神清氣爽,之前因為祁遙態度而產生的不悅煙消雲散,身上好像也沒那麼痛了…不,還是痛,可沒有傷口用光明之力也沒用。
既然祁遙還是在意他的,那他也沒必要現在解決祁遙,只要祁遙在意他,那就很有利用價值,等之後有死劫再找祁遙來替代吧……
還有那個小畜生…不值一提,有機會再弄死。
至于教皇交給他的查探任務,副主教們他們也查了,惡魔不在這。
安德森就這麼得意洋洋屈尊降貴而來,又志得意滿離開。
自祁遙把安德森糊弄走後,第一個劇情點就這麼過去了,所有的一切陷入了平靜。
時間齒輪慢慢滾動,祁執長高了個,進入了少年時期,後院雞圈里的雞換了一茬又一茬。
“祁執!”
祁遙頭疼地朝著屋內鬼鬼祟祟的祁執喊道。
祁執耳朵縮了縮,拖著尾巴很是心虛地走了出來︰“怎麼了…哥哥?”
“你看。”祁遙眼神移向泥巴地里翻出來的破碎瓷片,“你什麼時候打碎了這麼多碗碟?”
祁執的尾巴和手指擰成了麻花,垂著頭支支吾吾不敢開口。
他老是用不好那些餐具,之前覺得沒什麼,可禮拜日用餐時,人家都用得很是優雅,他狼吞虎咽的,老是被人嘲笑。
他不想給哥哥丟人,所以才偷偷練習。
再加上長大了點,臉皮薄,他不太好意思像小時候那樣纏著哥哥,讓哥哥一點點教他。
“碗碟練習壞了就壞了,但你不能偷偷把他們埋起來,裝作什麼事情都沒發生。”
祁遙又是一番講道理,等祁執乖乖認錯後,他才重新手把手再次帶著祁執練習了如何使用餐具。
雖然還是毫無作用。
算了,孩子愛怎麼用就怎麼用吧。
漸入冬季,寒流來襲,小鎮上許多居民都感染了風寒。
祁遙挨家挨戶的探望居民並給他們治病,祁執則是被祁遙留在了家里看家。
“多謝神父,多謝主……”
“神父您慢走,托斯卡納,你去送送神父!”
“噢!若是沒有神父您,我們一家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度過這個冬天,願主永遠保佑您……”
祁遙冒著風雪走了一家又一家,等回到教堂門口時,他的肩頭已經掛滿了雪,白皙的臉頰與鼻頭因為太過寒冷而凍得緋紅。
祁執聞到祁遙的味道立馬就沖了出來。
“祁遙!哥哥!”
祁執踏著毛茸茸的靴子,抱住冷氣直冒的祁遙蹭來蹭去。
“哈!哈!哈!”
邊蹭邊呼出熱氣給祁遙驅散寒意,傻呼呼的樣子像極了某種毛茸茸的大型獒犬。
過了許久。
“咳咳!”祁遙見祁執還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好輕咳兩聲,提醒祁執。
誰知祁執听見祁遙咳嗽聲後,眉頭大皺,緊張兮兮道︰“哥哥,你是不是也生病了?”
是了,人類的身體太過脆弱,哥哥又天天出去給居民治病,怕是一下就被傳染了!
“沒有,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祁遙見祁執那麼緊張,眼中的擔心都快溢出來了,忙拍拍祁執腦袋。
祁遙往前走,祁執憂心忡忡跟在祁遙身後,尾巴也跟著無力的拖在了地上。
哥哥肯定是生病了,這些天他看了,人類生病就會咳嗽,哥哥不承認肯定是怕自己擔心。
哼!可惡的祁遙!他又不是小孩子了!他現在已經長到祁遙腰那麼高了,再過幾年,他一定會比祁遙和那個討人厭的家伙還要高!
祁遙將擋雪的外袍掛了起來,正準備洗個手去做自己和祁執的晚餐,誰知祁執一臉氣鼓鼓的攔下了祁遙,自告奮勇要做晚餐。
他才不會讓祁遙這個病號來做飯呢!他一定會好好照顧祁遙的!
祁遙本想在旁邊指導,但祁執硬是使出一身蠻力將祁遙拽進了臥室。
祁遙微微嘆了一口氣,又不好破壞了祁執的積極性,只能祈禱廚房不要損害太過……
“有什麼不懂不會的,就來叫我知道嗎?”
“你就放心去休息吧!從今天開始,我不僅要做飯,還要把家里的碗洗啦!”
祁執拍著胸膛保證。
片刻後。
听著臥室外廚房處傳來的 里啪啦聲響,早有預料的祁遙,面不改色的看著手中的書。
而祁執,尾巴急得快甩成螺旋槳了。
他看著鍋里那團黑漆漆的東西,抓耳撓腮,明明哥哥就是這樣做的呀,為什麼自己做的那麼丑……
祁執拿起湯勺嘗了口,當即就吐了出來。
實在是太惡心了!怎麼能做出這麼惡心的東西!他都吃不下!
磕磕踫踫做了許久,祁執終于做出了一份勉強能喝的湯。
但也只是祁執勉強能喝,他覺得這種東西給生病的哥哥,那實在是太惡毒,太折磨病人了。
于是祁遙最後吃上了祁執冒著風雪出去買的食物。
吃完後祁遙正準備洗碗,祁執又攔下了他。
這次祁執十分小心的用指尖提溜著碗碟,生怕一個用力過猛就捏碎了。
明天他就要開始學習做飯,絕不能讓今天的事情再發生!
里啪啦了好一陣,祁執才洗完碗,傻笑著跑去找祁遙求夸夸。
直到小鎮關了燈,眾人陷入沉睡,祁執才偷偷從自己房間溜了出來,趁夜色離開了教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