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遙心里不由的咯 一下,可咯 過後他又覺得自己沒必要咯 ,又沒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沒必要露出那種被抓包的樣子。
眾人順著祁遙的視線看去,皆是嚇得心髒猛跳。
他們中大部分人不清楚祁遙與祁桉灝具體關系,但二人的親近他們是略知一二的。
本想著指揮官不在,大家都可以大膽為愛出擊,可現在還是緊急避險吧!誰都不想得罪臉黑到能滴出墨來的指揮官。
眾人忙打著哈哈飛快的溜走了,生怕多一秒就被冷面指揮官的精神力給壓碎了。
“桉灝。”祁遙率先走過去打破沉默。
祁桉灝臉上沒什麼表情,只定定盯著祁遙紗布的手,眼中怒意與冷意更甚︰“你受傷了。”
若不是顧忌著這里人多,他怕是下一秒就會沖上來握住祁遙的手了。
“一點小傷而已。”祁遙很是自然地拉住他往外走。
祁桉灝被這麼一拉,臉上厚重的堅冰立馬化成了一灘軟水,但嘴角還是緊繃著。
“你從第一艦隊那邊回來了?”祁遙問。
“嗯……你受傷了。”祁桉灝又重復了一遍。
“一點小傷。”祁遙舉起手心晃了晃,隨即挑眉笑道︰“倒是你,吃飯了嗎?”
“……”祁桉灝在撒謊與不撒謊之間選擇了撒謊,“吃了。”
他沒有吃。
趕到第一艦隊後,便急匆匆的想去見祁遙,可是卻得知了祁遙受了傷回去了。
天知道他有多害怕!
所以他又急匆匆的趕了回去,找人問了哥哥的下落,听到是食堂更愧疚了,本來他就沒有陪哥哥吃飯……還特別是在哥哥受傷後。
可是一來到食堂,看見哥哥被那麼多人圍住,就像是只蜜蜂掉進了花朵叢般,被圍著瘋狂獻殷勤。
偏偏那蜜蜂什麼都察覺不到,在那里笑得溫柔可親,受傷了還不回去好好休息,跑這里與人聊天!
無名的火頓時從心口倒流直沖上了腦袋,什麼理智什麼冷靜什麼克制全都丟的一干二淨。
他很生氣。
他甚至都不想與祁遙說話了。
如果可以,他真想把那些花骨朵碾碎,再把那只蜜蜂抓回去,讓那受歡迎而不自知的蜜蜂好好養傷!
也就潰序星盜團這邊是一對一伴侶,不然不知道有多少人要沿襲帝國那種封建余孽的迂腐制度!
難不成以後回家還要看著哥哥和一堆鶯鶯燕燕甜甜蜜蜜嗎!
至少現在先讓他們兄弟有個短暫的好好相處時間,至少應該把自己的安全當回事吧!
“你真的吃了嗎?”祁遙不信,“算一下時間你才剛回來不久吧,要不我們回去再吃一頓?”
祁遙拉著祁桉灝就要轉身,卻被祁桉灝緊緊拽住了,祁桉灝手上的力氣很大,祁遙若是不動用靈力還真掙脫不開。
祁桉灝眸色微涼,低聲道︰“我不想在食堂吃,不喜歡人多的地方。”
祁遙愣了一下,沒有多說什麼︰“好,那我們就回去吃。”
沉默了一會,祁桉灝冷冷清清像擊玉般清脆冰涼的聲音再次響了起來︰“哥哥……我很害怕。”
“害怕?”祁遙遲疑了一瞬,隨即安撫似的輕笑,“這只是點小傷,其實都用不上包扎,只不過時安太緊張了,你怎麼也和他一樣緊張,你們平時上戰場受的傷比這嚴重多了。”
“不一樣的!”祁桉灝眉目皺了起來,嗓音微沉,“我們…我們蟲化時有厚厚的殼保護,恢復的也能很快,可是哥哥……”
他做不到眼睜睜看著別人精神暴動而死,可同樣的,他也沒辦法置哥哥于險境。
“哥哥……下次可以不要做那種危險的事情嗎…如果實在要做,可不可以讓我跟著一起。”
至少在有危險時,他能及時保護哥哥,別人再怎麼都做不到他那樣毫無顧忌豁出一切的保護。
祁桉灝當時听到祁遙受傷後,決定以後不管怎麼樣,他都要準時回去和哥哥吃飯,不然他真不知道哥哥去哪了!
“還有哥哥…下次你去哪里可不可以早那麼一點點告訴我…求你了。”
說到最後,祁桉灝眼中的點點光波像碎玻璃一樣散落又朦朧不清,看著很是憔悴哀傷。
祁遙無奈一笑,只好輕輕回握住了他的手︰“你忘記啦?我又不是那種嬌滴滴脆弱的金絲雀,我身體素質也很不錯的……”
“哥哥!”祁桉灝手心驟然收縮。
祁遙愕然,抬頭與那雙略微泛紅,像是不甘又有一些痛苦的眼神對上。
祁桉灝臉上還是冷冰冰的,聲音卻悶得不行︰“求你了……哥哥,我只有你一個家人了,我已經失去了雌父,不能再失去你了。”
“好,下次要是去什麼危險的地方我一定會告訴你,這次我只是沒想到會受傷……”祁遙語氣軟了許多,隨即他話鋒一轉,“那你也答應我好不好,平時上戰場要注意自己的安全。”
祁桉灝眼中的碎玻璃全都整合成了一塊,迸發出耀眼的光芒。
他腳步停住,站得筆直,像當初加入帝國軍部一樣嚴肅宣誓︰“我會的哥哥!我們都要保護好自己!都不要讓對方傷心。”
回到了兩人的住處,祁桉灝簡直把祁遙當成了價值連城的脆弱花瓶,就連拿個筷子他都要親自來做,生怕影響到祁遙的手,讓祁遙痛。
這要是換成他手下的戰士,他肯定會說對方太弱了。
可哥哥不一樣。種族天賦使得哥哥身體本來就脆弱,而且都是因為他,哥哥才放棄了下城區的幸福生活,變成了個被通緝的星盜。
若不是祁遙百般勸阻,祁桉灝怕是要將祁遙手上的紗布拆了重新包扎,只有親力親為才能讓他放下心來。
就連祁遙伸出手指想要點一下虛幻的光影大屏,祁桉灝都會眼疾手快的上前操作完,根本不讓祁遙有任何出手機會。
“祁桉灝!我這只手是好的。”祁遙忍無可忍,長嘆了口氣。
祁桉灝微微垂眸,動也不動一下,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除了在不停顫動的睫毛,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
祁遙無奈扶額,到底要讓他說多少遍,他又不是嬌滴滴的公主,他有的是力氣和手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