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
祁翌 在這點卻很異常堅持，或者說他本來就是個執拗的人，只不過一直在壓抑自己。
“我知道你為什麼不要，但是想欺負你的人，不管你怎麼做都會欺負你。”
祁翌 听著祁遙苦口婆心的話，下意識問了一句“所以你也是嗎？”
祁遙一愣，摸了摸鼻子，有些尷尬，“我想說的是，在當下你反抗不了也躲不了的情況下，你就揪著領頭那個人打就是了。”
“打不過一群人，還不能揪著一個人死命對付嗎？”
祁遙記得他還小的時候，有一個大塊頭老是帶人橫行霸道，因為主神在閉關，他們這些小的都遭了殃。
有一次祁遙發現那大塊頭又在欺負一個小不點，忍不住沖上去和大塊頭他們打了起來。
他自然是打不過大塊頭一群人，所以他就死命揪住大塊頭瘋狂捶他的頭，不管大塊頭的手下怎麼打他都不松手。
也就是那一次之後，大塊頭見他就躲，再也不敢在他眼前欺負人。
至于那個被他救的小不點，記不清是誰了。
他救過的人太多了，只不過那一次和大塊頭打架，讓他印象深刻才記住這些。
祁遙不再多想，道“不管你收沒收這個錢，他們都會默認你收了。”
“就算我不討要這個錢，他們還是會欺負你，這個錢就算是他們欠你的一點利息。”
“至于之後，他們總會連本帶利的還回來的。”
祁翌 感覺祁遙這句話有些意味深長，不過也沒錯，待日後他一定會報復回來。
祁遙又繼續道︰“我不知道你還想不想回去住，你要是想回去住的話，我自然歡迎。”
“但你要是不想回去住了，那這錢你拿著傍身也方便些，沒錢寸步難行。”
“不管你相不相信，反正我不會像之前那樣對你了，我現在真的把你當我弟弟。”
祁翌 緊緊抿住唇不說話，他怕他一不小心就會諷刺的冷笑出來。
不過祁遙有一點說的對，反正還是會被欺負，這錢不要白不要。
有一些錢在身上總是好的，這能讓他面對一些情況時不至于那麼窘迫。
“所以你現在是跟我回家，還是去你自己想去的地方。”祁遙問。
祁翌 小心翼翼打量了祁遙一眼，確定他沒有在說假話後才道︰“我就不回去了。”
“行，那我給你打一輛車，你現在身上有傷又感冒一個人的話，怕是不得行。”
祁遙也不是不想直接給祁翌 送到他想去的地方，但也要人家願意啊，現在祁翌 對他的防備心還是很重的。
畢竟他是有前科的人。
不過飯要一口口吃，他也必須要循序漸進，讓祁翌 一點點重新信任他好了。
一次性給予祁翌 這種長期被欺負的人太多的熱情和善意對他來說也是一種負擔。
就像餓了許久的人，突然暴飲暴食會胃疼一樣。
在等車的間隙，兩人都沉默著，祁翌 更是低著頭不去看祁遙。
終于車來了，祁遙在祁翌 微微的掙扎之下，一手扶起他，送進了車里，接著又將行李箱塞到了後備箱。
“要是在外面不開心了，隨時歡迎你回來。”祁遙朝車里的祁翌 搖了搖手，笑道。
祁翌 眸光微閃，沒有說話，就此遠去。
寒意散去，春光乍暖。
很快就到了學校開學的第一天。
道路上遍布三五成群的同學，祁翌 背著包低下頭向前快步走去。
“那個就是你和我說的祁翌 ？他長得挺帥的呀，就是看起來很畏畏縮縮！”
“哎呀，帥有什麼用？還不是被人欺負，陳廣他們打他時他一聲都不敢吭！”
“要我說一個巴掌拍不響，他肯定是干了什麼事情人家才會那麼對他，別看他看起來可憐巴巴，說不定干了什麼惡心事！”
听著身後的議論聲，祁翌 低著頭只想走快一點。
似乎只要走得再快一點，他就能听不見那些此起彼伏的閑言碎語，看不見指指點點打量的目光。
他才是受害者。
幸好今天只是第一天，到教室後大家都忙著收拾桌子，並沒有太多人關注他。
“喂祁翌 ！過來給我把桌子擦一下！”
祁翌 正收拾東西時，後排傳來囂張的吆喝。
祁翌 走了過去，一言不發的給聲音主人殷鈺擦起了桌子。
殷鈺是陳廣的老大，也是第一個帶頭欺負他的人。
“你小子最近很牛嘛？前段時間遇見陳廣他們還敢跑？害得他們還感冒了！”
殷鈺站起身，一掌接一掌的拍著祁翌 的頭，力道不算重，更多的是羞辱意味。
祁翌 垂眸掩蓋住恨意，繼續擦拭桌子。
班上的同學都安靜了下來，帶著探究又隱含興奮的目光望了過去。
“你真的很喜歡做啞巴！”
殷鈺有些不滿，沖上前拿起祁翌 放在桌肚里的書包，將里面的東西全都倒了出來。
祁翌 站在一旁冷眼望著，好像這些東西並不是他的一樣。
殷鈺從里面翻找了半天，拿起下節課要上的書就走。
祁翌 微微側身攔住了他，殷鈺皺眉，惡狠狠問道“你又找打了是吧？”
“書還我，我等下要上課。”
祁翌 絲毫沒有被他嚇到。
以前的時候他不想多生是非，任他們欺負。
昨天祁遙說的話倒是點醒了他，他一開始反抗，到後面的順從，都不如在他們欺負自己時就揪著領頭的打，狠狠的打，死死的纏著打。
一次不行就打兩次，就像他們對自己一樣。
“就你那麼差的成績還他媽的上課？”
殷鈺被祁翌 駁了面子有些不爽，想要抓住祁翌 的脖子就往桌子上撞。
祁翌 躲開了，深棕色的眼楮蒙上一股陰騭。
“還敢躲？怎麼？擺臉色給誰看！”
殷鈺臉氣的通紅，他後排的四個小弟也涌了上來，幾人對著祁翌 又是一頓拳打腳踢。
祁翌 沒怎麼打過架。
十多年來，他一直都是乖巧懂事，不願給母親招惹任何麻煩。
所以遇到許多情況，他都是選擇忍讓，更不會主動和別人起沖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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