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昭也是笑著起身說道。
“父皇,這次您該放心他了吧。”
“今日我當他面說出夜梟在長安之事,這孫禮要真是諸葛亮的暗探,那他必會有所動靜,至少也會想辦法將消息傳去長安讓諸葛亮有所防備。”
“我就說過孫禮很可靠,您還非要試他。”
“之前河內要是沒有他出手相救,兒子我都要被劉金所俘,他要是漢軍的暗探,河內那一戰他就會將軍捉了送給劉金,再說……!”
司馬昭抬眼看了司馬懿一眼。
“諸葛亮殺了他的全家,他怎麼可能是諸葛亮的暗探,那諸葛亮就是再英明會收攏人心,可他也只還是一個人,可這世上豈有這種別人滅他滿門還在為別人做事之人。”
“父皇,孫禮他沒毛病!”
司馬懿說道。
“今日之同盟明日未必不是死敵,此時之臣屬也未必不是明日之叛臣,一切要小心為上。”
“朕也是擔心諸葛亮。”
說著司馬懿就看向中常侍說道。
“發去各家的詔令,各世家有何反應?”
中常侍說道。
“有些人很是不滿,說先有庫債未還、現又以皇家之名借錢借糧,私下說陛下這是要掏空他們有家業,還有人說……說……!”
“說什麼!”
中常侍看著司馬懿投來陰厲的眼神立時說道。
“還有人說,早知這樣還不如支持漢軍或當年的魏軍。”
司馬懿一把將棋盤揮向地上。
“鼠目寸光之輩!”
“等到漢軍打來他們還能像在大梁一樣作威作福嗎,諸葛亮可是要按田畝收稅的,當初朕立國之初就免掉他們各大世家的田稅,他們才能如此富有,真是忘恩負義之輩!”
中常侍嚇的立時跪倒于地。
連司馬昭也是立時起身不敢說話!
司馬懿憤憤說道。
“當初朕為了收攏人心而免去大族之田畝稅,只收那些平民的田稅,當時也未多想,可現在卻是自食惡果。”
“平民百姓交不起田賦都把田地掛在那些大族名下,而那些大族也是來者不拒。”
“短短數年時間,整個中原就失去了數百萬畝良田,報上來的田畝之數也是一年少過一年;只是徐州一個陳家,田地從原來的八萬畝數年之內就上漲到三十七萬畝,現在整個廣陵郡一多半的土地都是他陳家的私產,而我大梁朝廷卻只能征收那剩下的一小半田稅。”
“世家對土地的兼並如此嚴重!”
“再這樣下去我大梁將無糧可養軍隊,這些忘恩負義之徒忘了當初他們是靠誰才發家超過那些老士族。”
“當初還真不如諸葛亮那種重查田畝之法,將大量田畝分到平民手中,最後雖得罪眾世家,可最少能養軍隊不用去向他們借錢借糧。”
司馬昭拱手對著司馬懿小心說道。
“父皇,要不要我派人將這些不听話的世家大族給滅掉兩家以警示眾人!”
“唉……!”
司馬懿長嘆一聲。
“現在不是時候,本想統一天下之後再與他們計較,可如今已是尾大不掉,處之難也!”
“世家各家有眾多子弟在朝廷或軍中任職,現在對世家動手無異于引起內亂,現在不能動!”
“那當如何辦!”
司馬懿說道。
“他們不貪嗎,那好朕就給他們更多好處。”
說著司馬懿就對中常侍說道。
“傳詔尚書台,通告我大梁全境,凡向國家借債之人可以大梁每年商稅做為擔保,一年三成利,為期三年,到時不還由舉債之大家接手各地商路關口、收商稅抵扣其債。”
司馬昭大驚。
“陛下,商稅是朝廷命脈,不可啊!”
“田稅已失控制,再讓世家染指商稅,大梁危也!”
司馬懿卻是看向司馬昭說道。
“你不是說過嗎,不許以重利別人不會跟我們同乘一船。”
“我以商稅將這些世家再次與我大梁綁緊在一起,到時諸葛亮的大軍攻來,他們也要拿出全力對抗漢軍,要不然之前朕答應他們的田地、庫債、還有商稅,他們一樣也別想得到。”
“哼!”
“到時說不定連吃下去的眾多土地田畝都要吐出來。”
“要知道諸葛亮可不會像我對他們如此客氣。”
司馬昭想著司馬懿所說,好像是想通了其中關鍵。
“父皇的意思是……!”
司馬昭看著司馬懿的眼神,一拱手說道。
“兒子明白了,此事我親自去辦,再為父皇籌集數十萬金和幾十萬糧草不成問題。”
說著司馬昭就退了下去。
數日之後,梁國就開始以各地商道的商稅來引眾世家出錢出糧擴充軍備。
此時于睢陽城內一座最大的茶樓之上。
十幾個大小家族的家主將整個茶樓包下,聚在一起沒有絲竹歌舞,而是聚在一起密語。
“王老先生,你是我們睢陽之中領頭的大家,您的兒子還是我大梁的大司農,他肯定知道一些消息。”
“這朝廷下令以商稅做抵押向各家舉債,這事到底行不行。”
“要是不行我們就等等再說,要是行,我們也可以先行舉債,怎麼這睢陽也是我們的地方,您老總不能看著外人先得了便宜。”
那被稱為王老先生之人看起來已有七十余歲,滿頭白發,卻是整理的整整齊齊,一絲不苟。
在听到旁邊之人問起,老者才慢慢睜開眼楮說道。
“劉家主,就你性急。”
“我兒雖是大司農不假,可他只是管理朝廷收支之事,這以商稅做抵押舉債之事,他也不甚清楚。”
“要我說你們也別太著急,先看看風向。”
“現在朝廷才剛剛下詔,各地大家想要收到消息也要在數日之後,我們身處帝都得到的消息都是最快,上面只算三成利你們著急什麼,稍安勿躁。”
那被叫做劉家主之人說道。
“您老的意思是?”
老者看向眾人之中一人說道。
“李家主,你家兒 不是多有在軍中任職之人,听說你的兒子都做到了建威將軍。”
“怎麼!”
“洛陽、弘農前線听說多有變動,他就未從邊境給你送來一些有用的消息?”
眾人紛紛看向那人。
那被稱為李家主之人說道。
“犬子是來過一些家書,說漢軍最近幾個月一直在弘農、洛陽邊境生事,弄的局勢很是緊張,雙方小股兵馬對戰不下數十次。”
那人說著看向那老者。
“您老的意思是,陛下此次以手中命脈商稅舉債所為、與漢軍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