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權卻是不以為意的說道。
“但說無妨,德潤又不是外人。”
孫權雖如此說,可闞澤還是識趣的一拱手。
“陛下,臣還要督運前方將士的軍糧,先行告辭!”
孫權這才點頭示意闞澤離開。
“說吧,什麼事!”
孫權看著闞澤離去的背影說道。
呂壹上前一步。
“陛下大喜事,我查到了陸瑁和張休向荊北漢軍走私商貨的通道,一共發現了兩條,一條水路、一條陸路!”
孫權眼神一亮。
“查封到貨物了嗎,都有多少絲綢、茶葉?”
呂壹故意直起身子停了兩息才興奮的說道。
“陛下,我們查到的可不止這些東西,您最好有個心理防備!”
孫權眉頭一皺。
“還有何物?”
呂壹隨之從袖中抽出一封書簡交于孫權。
只看一眼,孫權臉色驟變。
一把將那竹簡狠狠摔在地上!
“陸瑁、張休堅子安敢如此!”
只見那上面清楚的寫著鹽、銅、鐵之物,而且走私數量巨大。
遠不止孫權想的那些絲綢、茶葉等商貨之物。
這鹽、銅鐵之物可是朝廷明令禁止私下交易的軍用物資。
之前孫權也听到過一些風聲,可他總認為張休等人只是小打小鬧,可現在看著那密信之上巨大的數字吞吐量。
這些銅鐵足可以裝備一支數萬人的軍隊。
孫權心中冷笑。
他早有消息,漢軍于涼州、關中多有發現鐵礦,可還是在向各方大量高價購入。
看來漢軍如此好的裝備自己身邊這些重臣是出力不小。
孫權看向呂壹。
“張休、陸瑁等人行事多有隱秘,你是怎麼一樣發現他們這兩條走私商道的?”
呂壹說道。
“臣自隨陛下以來多受陛下重用,陛下對臣的禮遇甚至超過那些老臣甚也!”
“士為知己者死,臣敢不為陛下效以死命。”
“吳國商貨走私成風,尤以荊州最甚。”
“日漸減少的稅收,讓陛下日夜難安,臣在建業之時就已向荊州派出大量密探。”
“今日終于得到收獲以為陛下解憂!”
“只是!”
呂壹看向孫權。
“陛下,這陸瑁是大都督之弟,張休又是尚書令之子,背後有著兩大家族支持。”
“現在大都督又正帶大軍進攻永安,我們要是冒然動手動他弟弟,會不會讓大都督起反叛之心?”
呂壹一說一時孫權也陷入沉默!
其實這也是孫權心中擔心之事。
陸遜手握十幾萬兵馬。
之前讓自己直屬部隊進入荊州就已是讓其心中有疑,不過孫權還是安撫住了陸遜,讓其用心為朝廷奪取西川。
可現在要是真的直接抓人,還抓的是陸遜的親弟弟。
陸遜一怒之下會做出何種過激反應。
這個,孫權心中一時拿不準。
可要不動陸瑁這批走私軍需,那大軍的糧草供給就實難湊齊。
而且等到明年他年吳國恐怕連這三成商稅都收不上來!
本來孫權想著用商稅以購軍需。
可剛送來的商稅數量已不夠撐起這次大戰。
孫權一時陷入左右為難!
呂壹正在一旁眼睜睜看著孫權決定。
良久之後。
孫權眼色一狠說道。
“查……!”
“剿貨不剿人!”
“將那些與陸瑁有直接聯系之人全部斬殺,就當不知幕後之人是誰,這也算是朕最後提醒他陸家一次。”
“再不知收斂,就是有陸遜在也休怪朕無情。”
呂壹說道。
“陛下真是英明,如此以來既提醒了陸遜,又不傷陸家人的臉面!”
“不過陛下我們在動手之前,是不是還要做些準備以防萬一,而且我探知這其中不光是陸張兩家,還有韓家人在里面?”
孫權說道。
“密密通知西征大軍之中的諸葛融,讓其嚴密監視陸遜中軍動靜,一有情況馬上來報。”
“傳令秭歸糧草官孫松,讓其將給陸遜大軍的軍糧供應由一月減為十日一供給。”
“另,命在夷陵的全綜三萬水軍以清剿漢軍散兵為由向西運動控制陸遜大軍東撤的各個水路要道,通知全綜只要陸遜有反常行為,馬上公布朕之詔書,停用陸遜大將軍所有印信,收繳他的軍權。”
“是!”
呂壹對著孫權一拱手,臉上閃過一抹陰鷙之色。
隨著呂壹帶著兵馬在數個荊州軍走私貨場同時動手,當場拿下了數百人。
還有海量的禁品商貨。
此時一個陸姓校尉還想帶人反抗被孫權手下的親兵當場拿下。
那人被兩個甲士捆起,仍是不服的對著呂壹喊道。
“姓呂的,你知道你查的是何人的貨嗎,識趣在就把我放開,要不然到時大都督震怒之下你小心沒命走出荊州!”
呂壹冷笑著走到那人近前。
“行啊,現在還敢拿陸遜來壓我。”
“我也不怕告訴你,你們陸家在荊州只手遮天已不是一日兩日,連陛下禁止與北面通商詔令你們都敢視而不見,陛下對他陸遜、陸瑁早就不滿。”
“今日我先辦了你,來日我早晚要收拾掉陸遜、陸瑁兄弟。”
“你不是拿陸遜來威脅我嗎,我成全你!”
說著呂壹對著甲士說道。
“斬首。”
隨著呂壹一聲令下,數十個陸瑁心腹被就地處決,只剩下一些不知情的民夫和小兵跪在地上瑟瑟發抖。
呂壹眼神上挑、以一種輕蔑的神色看向眾人。
他很是享受這種決定別人命運的感覺。
“你們這些賤民,幫著走私商貨,你們都是依附在我大吳身上的蛀蟲,全部給我流放交州!”
隨著呂壹對著陸瑁貨物的清洗。
消息也很快傳入在麥城駐軍的陸瑁耳中。
“什麼!”
“你再說一遍!”
陸三刀跪在地上哭著說道。
“家主,不好了,我們數個存放貨物的貨場被呂壹帶人查抄,現在所部貨物都落在了呂壹手中,還死了上百心腹弟兄。”
陸瑁問道。
“我們的貨場都是秘密的,從出貨到與漢軍在邊境交接無有外人所知,呂壹從何得知!”
“嗚嗚嗚……!”
“哭什麼!”
陸瑁被陸三刀哭的心煩。
“你們手中的家伙是燒火棍嗎,他呂壹帶人抄貨場你們就讓他抄!”
陸三刀說道。
“弟兄們也反抗過,可呂壹帶的兵多還有不少騎兵馬隊,又是突然闖入,我們抵抗不及。”
“家主,數萬匹絲綢、上千擔茶貨,還有大量的鹽、鐵之物,全讓呂壹那貨給抄走了!”
陸瑁大怒。
“住嘴,你還有臉在這兒給我報賬!”
急的陸瑁在房內團團轉。
那些絲綢和茶葉查就被查了,最多也就是為錢謀利。
可現在他最擔心的就是那些鐵礦和私鹽,這些可都是朝廷明令禁止買賣的,一旦抓住就是死罪!
而他與張休走私如此海量的禁品,整個陸家和張家都要受到牽連!
弄不好大哥的地位都要受到威脅。
這時陸三刀走到陸瑁近前說道。
“將軍,現在呂壹對我們是人贓並獲,依他在建業的酷吏名聲必不會放過將軍和我們陸家,伸頭是一刀縮刀也是一刀,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殺了呂壹反他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