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後面的一個校尉掃了一眼遠處的邊軍對著張苞說道。
“兩月之前劉金將軍率騎兵到來之時,這些邊軍將領還擔心我們是來搶他們地盤的,現在倒是急著引我軍入城,連軍營都準備好了。”
一旁的張苞說道。
“軻比能二十多萬大軍南下,只憑他們手中那數萬兵力可不是急著要拉同盟兵力,哼,以本將軍看來,這些人是嚇的!”
“禁聲!”
正在張苞說話之時,李遺卻是開口阻止道。
“丞相說過不管是田豫、鮮于輔等人的邊軍、還是河北剛剛投向我們的各城魏軍,現在都已是我大漢軍隊,與其他漢軍一視同仁,軍餉、軍糧之上完全相同,任何人不得有歧視之言。”
“你這個先鋒將軍怎麼還帶頭說此話,大戰在即還敢影響軍心,這可不是小問題,張將軍如再這樣我可是要向丞相如實稟報以行軍法。”
張苞立時說道。
“隨口之言,李將軍何故當真,張苞知錯就是!”
說著不敢再言。
別看李遺比張苞要年輕,資歷也遠遠不如他。
可現在李遺是代行參軍之事,其中就包括糾察漢軍軍紀,有著隨時處罰之權,大到丞相小到馬夫小兵誰都不例外,典型的位輕而權重。
因漢軍一路從隴右打入關中、西涼之地,其中收攏了很多願意繼續參軍的魏軍戰俘;如不能做到一視同仁,那整個部隊的戰力軍心將會大打折扣。
畢竟,如不能同等相待,那些受委屈之人誰又願意拼命!
為此諸葛亮定下軍規鐵律!
凡入漢軍者,從入軍之日開始不管新老之兵全部同等對待,如有因其之前為敵軍而輕視、語言辱罵者以軍法論杖二十!
這也是諸葛亮親自授權。
因此,漢軍軍法從原來的九斬十二罰變成今日的九斬十三罰!
開始因此事沒少有從蜀中跟隨出來資歷深的老兵欺負新兵挨罰。
軍法專制不服,只要你屁股夠硬,那你就嘴上去佔新兵士卒便宜。
準能受到執法巡兵一頓結實、而實在的熱情招呼。
直到打服為止。
有頭鐵的漢軍老兵,最多挨過四次、八十軍棍,本部將軍求情都沒用,照打不誤!
最後直接改掉其口碎的毛病。
主打一個專治不服!
剛才李遺做為代參軍對張苞所說已是很客氣的在提醒他。
要不然再由著張苞說幾句,這二十軍棍可就是免不了。
張苞剛從潼關大戰之後的創傷恢復過來,從一個庶人再次掙下戰功;真要當著眾軍之面再打他二十軍棍,面子上也很難接受。
李遺算是好心提醒他一次。
張苞也隨之領會不再說話。
隨著田豫的引路將諸葛亮迎接漁陽將軍府。
鮮于輔、高柔、公孫續等將齊齊在門外恭候。
拜見丞相。
數位將軍齊齊拱手。
諸葛亮重重回禮。
“諸位將軍防守邊關多年、為保邊關安定嘔心瀝血;功在當下,名傳千秋!”
眾人隨之一愣。
他們之前可都是魏將,為國防邊也是在為魏國。
年紀最大的鮮于輔走到諸葛亮近前有些尷尬的說道。
“我等之前為魏守邊,之後投于丞相漢軍麾下,只求能守住邊關不被外敵所擾;至于這功在當下、名傳千秋之八個字!”
鮮于輔看向眾人有些為難的說道。
“這實不敢當,丞相羞煞我也!”
田豫、高柔、公孫續幾個也是面有尷尬之色的點頭應事。
諸葛亮說道。
“諸君可是認為亮在消遣諸位?”
“不管是魏還是漢,保境安民保的是百姓,當初我知魏帝為打贏冀州之戰,幾次以天子詔令命諸位領兵南下,都被諸君頂住了。”
“有人說諸君是看到大魏已無力回天想與之切割,以保自身富貴,這一點亮實難認同。”
“因為之前潼關之戰、和並州之戰你們兩次奉詔調兵南下參戰,潼關戰事尚可說雙方勝負還不明朗;可並州之戰呢,大家都是領兵幾十年的將軍,恐怕早已看出雙方誰輸誰贏!”
“可你們還是奉詔調兵支援並州。”
“現在亮倒相問一問田將軍,當時你為何不向我漢軍示好而調兵南下支援已岌岌可危的大魏江山,而在巨鹿之戰時卻幾次拒絕再調邊軍兵馬南下參戰,這是為何,請田將軍知無不言!”
田豫說道。
“並州之戰邊關五郡尚有兵可調,可之後邊關守兵已是捉襟見肘;再調兵馬、那北境五郡之地將失于邊防,必被胡兵南侵;”
“五郡失守,則幽、並二州將無險可依,冀州到時也將在鮮卑、匈奴鐵蹄攻擊之下,到時百萬軍民民不聊生,我等邊軍將領將有罪于天下!”
諸葛亮看向鮮于輔說道。
“鮮于老將軍,你我是舊識了,田豫將軍所說是否為你心中所想乎!”
鮮于輔對著諸葛亮一拱手。
“一字不錯,身為邊將不能守住邊關實仍最大之罪!”
諸葛亮扶起鮮于輔雙手。
“公所言一語中的,這也就是為何我所說,功在當下、名傳千秋!”
“至此中原之亂之際,諸公能死守邊關長城防線,只憑四萬兵力分布于上千里的防線之上,而不讓胡人鐵蹄南下牧馬,就已當的起這八個字!”
“諸公大義!”
“此亮之心中真情所想,絕非戲言,請受亮一拜!”
“丞相言重!”
鮮于輔眼有淚痕看著諸葛亮說道。
“多謝丞相理解,有此一言,我邊官數萬將士將再無遺憾!”
諸葛亮笑著看向鮮于輔說道。
“鮮于將軍,心有所感,可不似當年單騎入蜀勸亮歸降之事時意氣風發啊!”
“這……!”
鮮于輔一時尷尬。
“幸好當時丞相未有听我之言!”
“哈哈哈哈!”
眾人相視而笑!
隨之諸葛亮被眾人迎入廳內,看向眼前的輿圖。
諸葛亮對著田豫說道。
“我軍主力剛剛到此,請田將軍與我和征北將軍諸將細說一下詳情。”
田豫也未再讓隨之走到輿圖之前說道。
“丞相、諸位請看,我得到最新消息是!”
“現在軻比能雖然未有明確進攻的城池目標,可鮮卑主力騎兵已經將部隊分兩個方向集結。”
“其一就是我漁陽方向的赤城,這里集結了軻比能王庭直屬的六萬精銳騎兵,還有鮮卑各部首領揮下兵馬近十萬之眾,這是鮮卑的主力!”
“而另一路兵馬由其女婿郁築 帶領,現在可知的是有郁築 本部鮮卑兵馬三萬之眾,另有匈奴部落羯兵、休屠兩部騎兵三萬人。”
“六萬之眾于半月前越過陰山出現在雲中之北一百五十里之外,有奪取雲中的跡象。”
“這應是軻比能手中所有兵力;看來這次他不再是往常的南下打谷草,而沖著吞並我大漢地盤問鼎天下而來!”
“而我們加上丞相主力加在一起將將十萬兵力,還要會布在千里戰線之上!”
“我們能集中起來的兵力最多五萬之眾,大部分還都是步兵,敵我兵力懸殊!這仗不好打!”
諸葛亮說道。
“鮮卑軍近期現在有何大的行動?”
“那倒沒有,只是大軍已集結完成!”
“只是……!”
田豫看向諸葛亮與魏延說道。
“現在雖然兩部鮮卑主力都已就位,可不知為何,連日來軻比能只是派出少量兵馬向南試探,最多一次也就數千軍騎,其主力兵馬卻始終未有南下之意。”
“之前收到過一次丞相所派密探冒死傳來的消息,讓我于漁陽、上谷一帶做出有重兵防守的架勢。”
“為此我將數千兵馬和所有騎兵調出漁陽城,于前方幾處險要之地不停來回巡視留下有大軍駐扎、行動的跡象。”
“軻比能這一即要傾盡兵力南下爭雄可又不放心的猶豫心態很是反常;如此不合理的軍事行動,不知是不是他們在起作用,也不知我之前的疑兵之計能否幫到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