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師、司馬昭二人齊齊拱手。
“願聞父親教誨！”
司馬懿走到油燈之前看著那幽暗的火苗說道。
“上策就是，我大軍停于荊州不動坐看洛陽與漢軍死拼，而後觀勢再行。”
司馬懿說著看向司馬師二人。
“現在潼關之敗已是十日之前，函谷關失守曹真戰死，也是八日之前！”
“諸葛亮大軍正在大步向洛陽推進。”
“可我方卻未接到陛下讓我荊州軍東進勤王的詔書。”
“這說明什麼？”
司馬懿看著二子問道。
司馬師沉聲說道。
“這說明陛下對于讓父親引兵入司隸之事很是忌諱。”
司馬懿看著司馬師很是欣慰的點了點頭。
“師兒一語中的，陛下就是不相信為父。”
“所以上策就是我們于荊州老老實實待著，手握十萬兵馬以觀後效。”
“這樣最為穩妥，直到等到朝廷詔令下達我們再做打算。”
“可這樣也就錯過了最佳的爭權、取勢的機會。”
“我們仍在倔于這荊州一地而接著做別人的棋子。”
司馬昭說道。
“那父親你的下策是什麼？”
“下策就是我軍不等陛下詔書，馬上起兵直沖司隸沿途以勤王之名向豫州和司隸各城派兵入守，而後于洛陽之外與諸葛亮對抗。”
司馬昭眼神一驚。
他就是再不懂大魏律法也是听說過，無有帝詔擅自向司隸進軍是謀逆大罪是要全族殺頭的。
別忘了他們全家和幾個弟弟可全在洛陽城內。
萬一曹睿一個急眼那後果不可預料。
司馬昭有些聲顫的對司馬懿說道。
“父親，這可是謀逆大罪，您還要趁機進佔司隸、豫州各城，這樣做是不是太……！”
在听到父親要冒謀逆大罪進軍司隸之時，司馬昭心中開始害怕。
司馬懿說道。
“所以這事我要與你們商議，畢竟這將來的司馬家要交到你二人手中。”
司馬昭有些害怕，他不想冒如此大險。
而一旁的司馬師卻沒有一絲驚慌，卻是低頭深思，像是在做著最後的利益權衡。
少時司馬師抬頭看司馬懿說道。
“父親，兒以為這下策才是我司馬家的上策。”
司馬懿還未說話一旁的司馬昭卻是一驚。
“大哥，這全族滅種的大罪你卻說是上策，你不是發燒燒暈頭了吧。”
“你你……你想好了再說！”
司馬師說道。
“我想好了，此事雖險可卻是成功機率極大！”
“而相反，父親所說的穩妥之法才是坐以待斃的下策，實不可取！”
听司馬師所說一旁的司馬懿卻是別有深意的問道。
“師兒何出此言，如何是坐以待斃？”
司馬師看了一眼司馬懿又看了看司馬昭這才走到地圖之前一指地圖之上說道。
“父親請看！”
司馬師一指地圖之上的都城洛陽。
“如洛陽失守大魏的勢力就會被諸葛亮逼到虎牢以東。”
“如此下來，整個司隸就會全部丟失。”
“漢軍兵馬東進就能近逼關東諸地，向南側可隨時威脅大半個豫州，進而切斷荊州與中原的聯系，到那時荊州之地就會變成一個北面、東面有漢軍步步緊逼，南面有吳軍可隨時北上威脅的飛地。”
“前幾年諸葛亮大軍攻佔關中還經過了數場惡戰才將其拿下，而他一得關中之後接著西征涼州，劉操未費多大力氣就奪下了整個涼州，所知為何！”
“只因涼州與朝廷失去了聯系和兵源、錢糧助力，只能是孤軍奮戰，戰心全無！”
“而我們守在荊州之地此時正在效昨日涼州之事，時短還可轉圜應對，時間一長荊州必成死地。”
“到時，我十萬將士將死于漢、吳兩軍的聯合絞殺！”
司馬懿眼帶欣慰之色隨之轉頭看向司馬昭。
那眼神的意思很是明白，小子好好跟你大哥學吧，這才是長謀遠慮之言。
而司馬昭卻乃是擔心的說道。
“那萬一曹睿動怒我們當如何？”
司馬師說道。
“陛下會動怒，可他不會真的遷怒父親更不會牽怒我們在洛陽的家眷，因為我軍打的是提兵勤王大旗，是在國家危難之時前去保護陛下和大魏都城的。”
“各地官員、世家只會以為父親不顧個人安危忠于王事，人心就會站到我們這邊。”
“到時就算曹睿想要動父親，他也要看看能不能壓住天下人心。”
“先失全國大半兵力、再失天下人心、曹睿不會如此愚蠢為了一時私念而自斷大魏國祚。”
“那以後呢？”
司馬昭問道。
“就算父親幫大魏擋住漢軍，可等漢軍一撤保不齊曹睿不會秋後算賬！”
司馬師說道。
“沒有以後，只要我們這一步走出去，父親就能控制住整個豫州和司隸的部分城池。”
“到時我們手中就有了一個豫州、半個荊州還有部分司隸，再加上手下兵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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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到時我司馬家就能成了大魏數一數二的實權諸侯。”
“到那時就是再有曹真那樣的人想要殺父親，他們也要好好掂量掂量有沒有那個實力才行，也要問問父親帳下的兵馬答不答應。”
司馬懿點點頭說道。
“現在曹真已死，而南方的曹休手中現在只有數萬兵馬還要守衛合肥以防孫權，與光桿將軍無異，我心已安大半。”
“只要我們行動得當不授人以柄，曹睿就無可奈我何！”
司馬昭說道。
“可我大軍主力盡出如南方吳軍和武關漢軍突然來兵進攻我們當以何擋之，入司隸作戰如順利還可，如不順、荊州再有失，我軍當進退兩難。”
司馬懿說道。
“吾兒所慮也不是沒有道理，現在漢軍諸葛亮主力正在向洛陽進軍。”
“再加上之前漢軍與曹真死拼兩月有余，其兵力恐怕早已損耗過半，現在能戰之兵又全在司隸一帶，我荊州方向只有武關霍弋一部數千守軍，他們無力南下。”
“再說諸葛亮也不可能舍洛陽而來取荊州，洛陽對于諸葛亮來說可北荊州重要多了。”
“為此，漢軍不足慮也！”
“現在唯一要擔心的就是江陵陸遜，他手上兵馬充足，要防住他三到五個月以上洛陽一戰才能有結果。”
司馬懿有些猶豫的說道。
“可選誰為將防備吳軍呢？”
司馬師說道。
“父親，孫禮可為南軍主將以防陸遜。”
“上一次我大軍北上進攻武關就是他在麥城、當陽一線防守吳軍，對吳作戰他很熟悉，應當無事。”
“再說……！”
司馬師壓低聲音說道。
“這孫禮對父親一直是若即若離的樣子，到現在我們都不知他對朝廷是個什麼態度、對父親有多大忠誠。”
“這次我們是要去擴充地盤，此人任荊州軍副將多年在軍中有很大人望，到時帶他去司隸萬一他听陛下的而不听我們的，那可就……。”
司馬師沒有再說下去，而是一拱手對司馬懿說道。
“兒以為，我們還是應全部帶上自己心腹可信之人更為穩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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