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說話，被打斷的官員听到上官這一聲中氣十足的反問，又被嚇得一激靈，頭更低垂了。
但，又不可能不說話。
只得默默含淚遲疑道，“……下官說，您的小弟子這次會試高中會元，您真是名師出高徒，下官佩……”
話未說完，感覺自己肩膀被握住，這官員驚恐的下意識抬頭看向眼前的上官。
不是，難道拍馬屁拍到馬蹄子上了？
“你听誰說的！？”馮歸強行忍住心里的激動，不敢置信的詢問道。
被握住肩膀的官員看著上官這嚴肅至極的模樣，沒忍住瑟瑟發抖，顫抖道，“啟…啟稟大人…大…大家都這麼說。”
嗚嗚嗚，放了他吧，他決定日後再也不八卦了。
真他爹的嚇人！
聞言，馮歸心中大喜，嘴角的笑容，克制又克制才得以壓下去一些。
“你，很好。”
“嗯！？”
被嚇懵的官員，感受到離去的大手，下意識抬頭，就見上官已經健步如飛的離開了現場，頓時更懵了。
而後，想到剛才上官的話。
“‘你，很好’，這什麼意思？拍馬屁拍到點兒上了？”
……
馮歸一回來便讓暗衛出去了一趟。
這期間，他壓抑著興奮的情緒，一直耐心的等待著。
至于書案上那一摞高高的待處理的公務，他現在根本沒心思干。
忙著忙著倒是忘記了，今日可是小徒弟會試的發榜之日呢！
要不是多問了一句，他還不知道呢。
雖然心中明白，大家傳的消息大抵是真的，但是他還是需要眼見為實。
很快，暗衛回來了。
“主子，陳公子的確是這次會試的會元。”
聞言，馮歸大喜。
“哈哈哈哈，這小子，我就知道！”
爭氣！
實在是爭氣！
果然，今日當真是個大喜日子。
……
下晌，馮歸比往常提前半個時辰回到了府里。
一進去就聞到了廚房那邊傳過來的濃郁香氣。
見馮歸回來了，下人們開心得去通報。
馮歸看到小徒弟，沒等大家說話，便大笑著大步過去拍了拍他的肩膀。
“哈哈哈哈~好好好！”
聞言，興奮還未褪去的眾人便也明白了，馮歸這是已經知道了陳延高中會元這事兒了。
大家聚在一起又是好一番聊。
今日的晚膳格外的豐盛。
大家邊喝酒邊吃菜，好不熱鬧。
因著馮歸今日格外高興，所以府中下人這個月月例翻三倍。
這可給下人們高興得不行，喜上加喜啊！
果然，他們就知道，一般這種時候，就是有好處拿的。
再次感謝和慶幸陳公子高中會元！
全府上下喜氣洋洋。
吃飽喝足，陳延又被馮歸提溜去了書房。
“這次能夠高中會元，的確是出乎了為師的預料，好孩子，你果然爭氣。”
飯桌上被夸了無數遍的陳延，來到書房的第一句還是被夸，他都有些哭笑不得了。
“不過，須知滿招損謙受益的道理，這次的成績不代表所有，你明白吧？”馮歸笑意逐漸收斂，嚴肅且認真的說道。
確實，小徒弟這次成績出乎了他的意料，考得非常好。
但是，他也得時不時的敲打敲打，讓他知道，人不能因為一時的好成績，而驕傲自滿。
陳延當然明白這個道理。
他才只是考中了會元而已，即使是最後考中了狀元，那也不過才是踏入官途的第一步而已。
每一次的科舉都會有狀元，但也不是每一個狀元最後都能成功在仕途上走得長遠的。
反觀那些二甲三甲的也不是沒有逆流而上的，狀元，並不是說明仕途就此順遂了，它也只不過是一個進入仕途的較高的門檻罷了。
“師父放心，弟子明白的。”
見徒弟眼眸清明，壓根兒沒有一絲的驕傲自負，馮歸心中滿意。
而後，便說道，“明白就好，接下來你需要準備的便是殿試這一關，對此你有沒有信心？”馮歸挑眉看向小徒弟。
“這必須得有呀！您的東西，我可是惦記好久了！”話落，陳延嘿嘿一笑。
馮歸財迷！
“有就行，殿試可是陛下親自主持，希望你到時候不會太緊張吧。”
馮歸說是這般說，但是他怎麼也想不出來，小徒弟緊張的樣子。
畢竟，除了那年阿甄生孩子，他還真沒有再見過小徒弟緊張過。
“放心吧，師父，不至于緊張。”畢竟，原主可是見過皇帝的，他腦子里面有點印象。
再加上自己一個現代來的，說實話，這些年來，他對皇權的認知很高，但是心里的敬畏卻是沒有大梁人那麼深刻的，骨子里，他還是種花家人的思想，所以，緊張，應該不太至于。
他需要注意的是，不要表現得太過松弛了。
“希望你不會緊張，畢竟，你師父我在大梁朝臣中，乃至皇帝面前影響力可不小，而你，我的關門弟子，你將會受到比別人更多的注目，這其中嘛，好壞參半，你懂吧？”
馮歸說完，開始觀察小徒弟的反應。
陳延挑眉。
確實哈。
他師父這麼個大名人，他又是他的徒弟，這名聲可也沒小到哪兒去。
再加上這一個會元的身份，嘖嘖嘖！
他已經想到了到時候自己大概就是那被圍觀的猴子。
不過，他臉皮厚。
不在乎！
“師父放心吧，鐵定不給您丟臉。”
師徒倆在書房聊了將近一個時辰。
……
殿試時間在會試發榜後三日後，便已經確定了。
接下來的日子，陳延便在府中埋頭學習。
期間，紀溢之來找過他。
最後，陳延想了好些，決定留下紀溢之一道在府中學習。
這事兒，馮歸知道後，沒說什麼，意思就是默認了。
會試的熱度這段日子居高不下，陳延的大名早就響徹整個應天府，周邊府城隨便一定打听，沒人不知道這次的會元的，甚至還逐漸朝更遠的府城傳播。
時間如白駒過隙，轉眼，殿試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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