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子相殘,兄弟死斗!
何至于斯啊……
眉梢猛的挑起,見慣了人間殘酷的白淵在听到乾皇這殺意滿滿的話後,立刻便明白了他的選擇。
“千秋……”
低沉的喚了一聲,他眼中似有不忍,
“你這尚未確定,就下此狠手……他畢竟是你的骨血啊!再說了,你讓他們孿生兄弟之間生死相向,會不會太過殘忍了些?”
在白淵眼中,裴淵麟和姜伯賢乃是同胎雙生花。
雖說兩人從小就被分開了,彼此之間只怕是沒什麼感情。
但,他們終歸是一母同胎共處了十月啊!
而乾皇剛才那話里話外,卻是明晃晃的透著一股要裴淵麟自己動手解決他這個戀生兄弟的意味。
若真是姜伯賢下的毒,那還罷了。
此等弒父孽畜,死有余辜!
白淵一點也不會同情他。
但若不是呢?
若他是被冤枉的呢?!
白淵覺得以姜伯賢表現出來的那種性子,只怕是根本不會想到他親愛的父皇,壓根就沒想過給他活路!
再有,裴淵麟呢,他會怎麼想?
被逼之下無奈親手殺了自己的孿生兄弟,他會不會因此而心理扭曲呢?
這並非白淵杞人憂天。
而是眼下這大乾的皇子中,除了那早早離京的老二,哪還有正常人了?
事實,已經擺在了眼前了啊!
所以……不忍看他這個昔日好兄弟最終孤獨終老,白淵在進行最後的勸阻。
然而,很可惜的是……
“白大哥這話天真了些……皇家哪有什麼親情可言?”
嘴角掀起一抹涼薄的笑,這位已經認定了罪魁禍首的帝王,悄悄斂了下他那雙滿是譏誚的眼眸。
再抬起頭時,卻是已經換上了一抹霸道的寒光!
“朕,乃是君父!是真龍天子!又豈會有錯?
那泥鰍養不熟,居然膽敢弒父!
朕沒有將他的罪行公布出來,而是秘密處理掉他,已經是法外開恩了!………咳咳……”
剛愎自用到已經听不進去任何勸諫的乾皇說到這里時,劇烈波動的情緒讓喉頭發癢的他止不住的咳嗽起來。
“……”
默默抿了抿嘴唇,一雙虎目中滿是復雜的白淵想要伸手搭上他的臂膀,運功為他緩解一二。
不過,他這番善意之舉,卻是遭到了拒絕。
“朕已經習慣了,就不勞煩白大哥了……”
分明是已經不信任自己這位好大哥了的乾皇,輕輕擺了擺手拒絕了他的好意。
稍微緩了緩,他又沖著深深看了他一眼的白淵語氣低沉道︰
“白大哥剛才那話的意思,朕都明白,不就是憂心淵麟那孩子會因此心中蒙塵嗎?”
“你既然明明知道,那還……”
已經有些意興闌珊的白淵,在盡最後的努力。
但這位正在一步步印證姜卓安詛咒的遲暮帝王,已經注定是拉不回來了的。
“呵呵……”
臉上劃出一抹冷血弧度,乾皇用理所當然的語氣漠然道︰
“淵麟他若這點都想不通,參不透,做不到!那朕的江山……他也不配坐!不過朕想,他會明白這二者孰輕孰重的……”
“你!……”
看著眼前這死倔死倔的乾皇,白淵難免有些氣結。
不過就眼下這談話氛圍,他卻是已經不再適合開口說教了。
“呼……”
重重吐出一口濁氣,白淵的臉上換了冷漠與疏離,
“既然陛下都已經決意如此了,那臣再勸,就是忤逆了……不過陛下,有句話臣還是不吐不快!”
乾皇方才就已經沒了演出一副兄慈弟恭模樣的興致。
眼見此刻白淵主動拉遠關系,自然也就順了他的話頭︰
“哦?白愛卿有什麼話,但說無妨!”
“陛下,這人倫之樂,父子親情,實乃是人間至純之物,錯過了,可就沒有了。臣覺得,陛下還是要考慮清楚些,莫要等到孤獨終老,才追悔莫及!”
一口氣說完這話。
白淵也不管乾皇什麼反應了,單膝下跪一句“臣實在思念家中夫人,還是先行告退……”後,轉身掀開轎簾就跳了下去。
這乾皇的病,比他預想的要重多了!
——他說的不是「牽絲毒」,而是疑心病,是瘋病!
所以,白淵已經沒有時間再和他搞那些虛情假意了。
現在他要做的,是盡快安排府中女眷離京!
踏踏踏——
腳下連點借力,跳下龍輦的白淵幾個起落後,轉眼便消失在了斗拱屋檐之間。
“……”
親眼看著這一幕的乾皇眸光微微暗了一下。
而後,他轉頭便朝坐在車轅上,此刻顯得有些手足無措的虞朝恩輕聲問道︰
“朝恩吶,你說朕真的做錯了嗎?”
“……陛下乃是天命,豈會有錯?”
鎮北王白淵都勸不動,對自己分量很有自知之明的虞朝恩還能說些什麼呢?
可乾皇顯然沒準備這麼輕易放過他。
“那為什麼朕的好大哥,會被朕嚇跑了呢?”
“這……這……”
被乾皇拿灼灼目光盯著的虞朝恩額頭開始冒汗了。
他只是一個老太監吶,干嘛要這樣對待一個老年人呢?
太殘忍了吧!
支支吾吾說不出個所以然,虞掌印心中悲憤又無奈。
但好在乾皇還是念及他這麼多年的陪伴之情的。
為難了虞朝恩片刻後,他望著白淵消失的方向,目光渺遠,語氣唏噓︰
“唉,欲買桂花同載酒,終不似,少年游,白昭這小子的詩做的是真不錯啊……”
不過就在他感慨完後的一瞬間,他那雙黑幽幽的眼楮就輕輕眯了起來︰
“朕的異姓王,好大哥,你這是把朕當成了瘋子啊?
為什麼,為什麼你不願乖乖的被朕卸下兵權呢?
朕,是真不想對你揮動屠刀啊!咳咳咳……可惜了……”
顯然,被白淵剛才那副作態刺激到的乾皇,終于是下定了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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