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子殺父
是夜,淅瀝瀝的小雨再次籠罩了甦州城,白昭一身黑衣穿行在空寂的巷道中。
他此行並不是去秦家,而是——雍王府!
兵法有雲,知己知彼才能百戰不殆。
昨夜就是情報缺失,才導致他大意之下暴露了自己的身份,同樣的錯誤白昭當然不會再犯。
咳咳,飲酒誤事被佔便宜不算哈!
總之,白昭打算先瞧瞧姜懷的底氣到底是什麼,再順便幫姜無雙一把,瞅瞅雍王那老家伙現在是個啥情況!
一連數月都不露面,任由姜懷這小子攪風攪雨。莫非這姜煦是覺得,只憑一個姜懷能扛下江南亂局這麼大的事兒?
白昭還是覺得這位乾皇的胞弟不是什麼好東西,現在的姜懷只是被他推至台前的一個靶子替罪羊罷了!
不過現在多想無益,具體如何,還是得白昭親身一探才行!
雍王府位于甦州城的正中心,並且佔地面積極為廣闊。
當然,這沒什麼好詬病的。
還是那句話,手里握著大乾的錢袋子,姜煦他有的是銀子!
而且他衣食住行越是豪奢,反而就越安全。在田里與民同作的事,听听就行,當真就是純傻子了。
半個時辰的時間,白昭自客棧趕到了雍王府外。
抬頭注視著這座恢弘大氣,卻又在細微之處透著精巧心思的雍王府,哪怕是白昭也不得不承認,姜懷這小子的家確實比自家府邸氣派!
身為一地藩王,雍王府自然是可以豢養一些私兵的。雖說不多,只五百數。但擔任巡視和守衛職責,也已綽綽有余了。
嘩嘩嘩——
鱗甲踫撞聲和軍靴踩踏雨水聲從遠處傳來,白昭靜氣凝神趴伏在樹冠中,計算著巡邏的頻次。
雍王府不像秦家,雖說秦家也有的是銀子,但像鑄建箭樓,設立明暗哨衛這種事,那屬于是皇家特許的,不是銀子多寡的事!
所以白昭必須的拿出十二分的精神,來摸清雍王府具體的守衛情況。
這種久違的挑戰感,讓白昭微微興奮了起來。
掐著自己的脈搏得出三支巡邏隊交叉巡視之下,大概會有一羅預,也就是兩分半不到的空窗期,白昭動身了。
靜如處子,動如脫兔!
掐著點動身的白昭,身形如鬼魅般撲出,滴答的雨聲完美掩蓋了衣衫劃破空氣的動靜,讓他順利的來到了雍王府外牆之下。
呼——
輕輕出了口氣緩解了一下緊繃的神經,白昭伸手自地上草叢中撿起一塊石子。
接下來,就是最關鍵的時候了!
在心中默默數了十聲後,白昭猛的將手中石子丟向了遠方的屋頂。
嘎啦啦——
石子撞擊琉璃瓦的清脆聲響頓時吸引了巡邏隊的注意!
“南邊有情況!速速探明!”
巡邏衛長肅然的命令聲處變不驚,一支小隊也有條不紊的呈魚鱗陣型快速逼近聲響發出的地方。
遠遠看著這一幕的白昭眼中頗有些欣賞——這些守衛的軍事素養是真不錯啊,幾乎可以媲美玄鐵軍了。
不過現在可不是想這個的時候!
極目眺望之下,白昭精準的抓住箭樓守衛被巡守衛兵動靜吸引目光的間隙,輕提一口氣,腳下踏踏連點兩下,直接越過兩丈高的圍牆,翻入了王府之內!
但此時依舊不能放松。
黑夜中,白昭拉滿的靈覺清晰感知著藏在暗處的武人氣息,如狸貓般靈活的避開一處處暗哨,七扭八拐的接近著雍王寢宮。
短短的五里路,白昭卻花費了半個時辰!
由此可見雍王府內的防守是多麼森嚴!
不過這也從側面說明了府里必定藏著大秘密!
按照【草蛇】給的王府地形圖找到雍王寢宮的白昭抹了抹臉上的水跡,汗水混合著雨水,讓他渾身都濕透了。
但還未等他運功蒸干,一道隔著緊閉的青銅殿門都可以依稀可以听見的嘶吼聲,頓時引起了他的注意!
找了個隱蔽的角落,在白昭功聚雙耳之下,殿內對話立時清晰入耳。
“爭兒啊……咳咳……莫要執迷不悟,一錯再錯下去了,收手吧……咳咳”
「這是雍王?」
白昭根據語境推測著說話之人的身份。
姜懷的字是莫爭,這個白昭知道,那麼這個虛弱且時不時咳嗽兩聲的聲音主人,顯然應該就是姜煦了!
只是白昭有些詫異,听這意思,姜煦還是好人嘍?
正疑惑間,姜懷卻是開口了。
“執迷不悟?一錯再錯?!哈哈哈,老家伙!這個時候你說這個,不覺得太可笑了嗎!別忘了當年楊修文一案,可是你親手促成的啊,我的父王!”
!!!
听到這話的白昭心頭猛的一跳——找到了!
他終于找到春桃一家慘案的幕後黑手了!果然和他懷疑的目標一般無二,就是這位愛民如子的雍王姜煦!
雖說他現在恨不得沖進去直接把二人宰了,可他的理智告訴他,他不能這麼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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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藩王這事兒太大了,沒有正當理由且無法順利脫身的話,皇帝也不好保他。
所以他只能耐下性子,繼續听著。
雍王似乎是沒想到姜懷居然知道此事,所以此時依舊是姜懷在說。
“老子什麼樣,兒子當然要學啊!所以我加入了那位的麾下!而姓白那小子就是我們共同的敵人!所以我要鏟除他!”
“好,咳咳……咱們不提這些…本王只問你,你能得到些什麼?本王這雍王之位,還不能滿足你嗎?你可知道造反那可是要掉腦袋的買賣!咳咳咳咳……”
姜煦說到最後,情緒激動的他頓時咳個不停,白昭听得那叫一個幸災樂禍——咋不咳死你呢,老東西!
“我當然知道!可那又如何?
區區一個藩王,偏居在這江南不得自由,我可看不上!
你問我能得到些什麼?這皇位那位坐得,吾為何便坐不得呢?!”
姜懷的話里,透著滿滿的自信。
“呼……咳咳……所以,這便是你對本王下這牽絲毒的原因?先一步取得雍王之位當做你下場搏龍位的籌碼?”
姜煦艱難的喘勻氣息後,謀算了一輩子的老家伙很輕易就猜出了姜懷的意圖。
“你還沒有老糊涂嘛,本世子就是這麼想的!
所以現在我要做的,就是除去姓白的那個禍害,然後憑此功勞獲得那位的信任!以待時機!怎麼樣?這個計劃是不是很完美?”
姜懷下巴高高抬起,向父王炫耀著他的謀算。
但姜煦可不這麼認為。
“完美?爭兒你糊涂啊!牽絲毒是什麼地方來的你可知曉?與虎謀皮,只會害了你!”
“我管它是什麼地方來的,能助我成事便夠了!父王啊,你老啦!膽子也小了,可我還年輕!看著吧!未來坐在皇位上的,一定會是我姜懷!”
姜懷雙臂打開,激昂描繪著他的未來畫卷。
“唉……”
姜煦眼見姜懷此時完全听不進去他說的任何話,也在深嘆了一口氣後,閉目不語了。
大殿內重歸寂靜。
將兩人的對話一字不漏听完的白昭,也沉默了。
為了那個位置,父忌子,子弒父。這一切,真的值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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