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遠捂著腦袋睡得天昏地暗,迷迷糊糊中總感覺有毛毛蟲往他鼻子里鑽。
“好你個妖精,竟敢打攪為夫!”姜遠睜開眼楮,頓時大怒,翻身撲倒正用發絲撩他鼻子的上官沅芷。
“夫君,快起來吃些飯食。”上官沅芷嬌媚一笑,拍開姜遠亂動的爪子。
姜遠這才發現天已經黑了,屋里的紅燭輕微搖曳,幾個小菜和一壺酒擺在桌子上。
“什麼時辰了?”姜遠晃了晃腦袋,問道。
“亥時了。妾身見您睡得沉,晚飯時便沒喚醒您,只是現在快到子時了,您先吃點飯食再睡。”上官沅芷撫著姜遠的臉,柔聲道。
自姜遠與上官沅芷成親之後,上官沅芷的性子變柔了許多,以前總是直呼姜遠的大名,要麼開口閉口就是混蛋。
現在再也沒直呼過姜遠的名字,言語之間也多了一個敬稱。
姜遠看著已然洗漱停當,長發披肩,只著褻衣的上官沅芷,在燭火的映襯之下,顯得嬌媚之極。
姜遠順勢將蚊帳放下,將被子一卷,上官沅芷嬌呼一聲,如同被捕食的獵物一般,被姜遠拖進了被窩。
小別勝新婚,屋內的紅燭燭火搖曳得更厲害了,有那早醒的春蟲發出清銳的鳴叫聲。
一個時辰之後,飯菜已涼透,姜遠卻渾然不在意,坐于桌前扒飯喝酒,補充剛剛失去的體力。
上官沅芷用紅繩隨意的扎了頭發,坐于姜遠身旁,為其夾菜倒酒。
“你們今日去鶴留灣招民夫,招得如何了?”姜遠打了個飽嗝問道。
“今日招了七百余人,本來還可多招些的。但小茹妹妹不願意。”
上官沅芷拿著布帕幫姜遠擦了擦滿是油漬的嘴,道︰“鶴留灣一事,一直都是小茹妹妹與工部員外郎萬啟明在辦,妾身又插不上手。”
“這多好,讓他們去辦就是。”姜遠笑道。
上官沅芷點點頭,道︰“夫君,今日萬啟明讓妾身轉告您一件事。”
“嗯?什麼事?”姜遠問道。
“萬啟明說水泥窯要點火開窯了,希望您過去點第一把火。”上官沅芷道。
“這個沒問題,我明天過去看看。”姜遠點頭道。
“還有,萬啟明說,您讓他設計的侯府,他也弄完了,只是選址方面還要您確定。”
姜遠沒想到萬啟明工作效率這麼高,侯府的設計圖這麼快就畫出來了。
姜遠要建侯府,但卻完全不懂規格與制式,這府宅不能想怎麼建就怎麼建,其中規矩名堂一大堆。
建得小了讓人笑話,若是建得大了,弄不好會僭越。
還有什麼風水格局一類的,雖然姜遠不信神鬼,但也不能隨便就開整。
于是,設計侯府這活便直接扔給了萬啟明,工部員外郎干這活豈不手到擒來。
上官沅芷依在姜遠懷中,帶著些許怯意,道︰“妾身…能不能提個要求?”
“什麼要求?為夫剛吃飽飯,不宜再戰了。”姜遠嘿嘿笑道。
上官沅芷翻了個白眼,嗔怒道︰“妾身跟您說正事呢!”
“好,那你說。”姜遠捏了捏上官沅芷的臉蛋。
上官沅芷正色道︰“夫君,可否把侯府建在鶴留灣與清平莊之間的空地上,清平莊是妾身的封地,如今更是夫君您的呢。”
“不行。”姜遠搖頭道︰“鶴留灣與清平莊之間的那塊空地,直徑足有數里之闊,拿來建侯府實屬浪費。”
上官沅芷沒想到姜遠會不同意,好奇的問道︰“為何?”
姜遠笑了笑,道︰“我要用來建大學城!”
“大學城?”上官沅芷一臉的問號,這個詞從未听過。
“額,就是辦書院。”姜遠換了個說法。
“夫君,您想要教授格物?您要去當教書先生?”上官沅芷張大了嘴巴,驚訝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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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專授格物,又有幾人來學?
“怎麼?你覺得為夫不配當一個教書先生?”姜遠笑問道。
“妾身不是這個意思。”上官沅芷連忙搖頭,道︰“夫君您可知,大周以文為重,天下學子都以文進仕,您教格物,怕是沒有幾人會來學的。”
“誰說我只教格物,其他也得教啊。”姜遠道︰“文韜武略,史經子集百家這些也要教授的。”
上官沅芷訝然失笑︰“夫君,妾身不是想笑您。之乎者也,您念得明白麼?”
姜遠直率的答道︰“為夫念不明白。”
“那夫君為何要辦這書院?”上官沅芷不解的問道。
姜遠手指節輕叩了叩桌子道︰“娘子,你我皆為高門大戶,家中長輩也皆在朝中居高位。吾父為相,一生為民生利,卻始終止步于前。泰山大人乃鐵血武將,終身致力于輔佐君王,為大周開疆拓土,可是,結果呢?”
姜遠自問自答,道︰“結果還是徒然,天下百姓依舊食不果腹衣不蔽體,周邊各國對我大周欺壓不斷,非是你我之父不盡全力,而是如今的大周似深陷泥潭中的車馬,非一人或幾人能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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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君謹言。”上官沅芷柳眉微皺︰“此話您我夫妻二人房中說說便罷,切勿在外言說。”
姜遠笑了笑,點頭道︰“為夫又不傻。”
“那夫君你是如何想的?”上官沅芷忍不住問道。
姜遠道︰“大周取仕,從童試、鄉試、會試,一直到殿試幾大關,被取仕者,無一不是熟讀詩書滿腹經綸者。
但這些人寒窗苦讀大多為的是功名利祿,不識農桑之苦,分不清麥苗與韭菜,發洪水不識修水利,發瘟疫不懂防治,起了民怨不會引導。但凡受災,只會伸手向朝庭要贈濟。為官者雖無需逢事親躬,但也需知具體實施之法。”
“大周要想改變,需從娃娃抓起,教書育人要全面,不但要腹有經綸,也得下得田間地頭實踐,如此,步入仕途為官之後方能為民所用。”
上官沅芷驚得張大了櫻桃小口,她記得當初姜遠帶著她躲避北突騎兵追殺時,他二人躺在蘆葦蕩中,上官沅芷曾問過姜遠,關于未來的話題。
當時姜遠回答說,平安回家躺平當二世祖。
氣得上官沅芷當場就想咬死姜遠。
如今卻听得姜遠這番抱負之言,心中喜不自勝,她的夫君絕對是有大志向之人,不由得愛意更甚。
與此喜悅相伴的,卻又是深深的恐懼,姜遠要辦這等書院,那就將與現有的文人體系、官僚集團產生劇烈的沖突。
這等同于要動科考的根基,大周文人學子十年苦讀,哪個不是為的一朝躍龍門,沿著舊路走即可。
而姜遠卻要弄一個學和踐的書院,先不說有不有學子來學,單是這離經叛道之舉,就會引起天下學子文人,群起而攻之。
“夫君,此事要慎重,如若不然…”上官沅芷欲言又止,俏臉上滿是擔憂之色。
姜遠拉過上官沅芷的手,柔聲道︰“娘子無需擔心,這事需要一個漫長的過程。我也不會立即昂首激進。”
姜遠說著,嘆了口氣道︰“這個書院為夫是想辦的,只是得找一個有力之人來當院長才可,這個為夫已有主張。但也要請些大儒來坐鎮,最好是那種德高望重之人來出任山長,只是也不知道去哪里尋,所以這書院還是一個設想。”
上官沅芷將頭靠在姜遠的胸口,眼波流轉,心中卻突然想起幾個老者來,或許,那幾位應該夠份量吧。
上官沅芷想到那幾個能把姜守業與上官雲沖同時罵得不敢還嘴的老頭,不由得笑出聲來。
上官沅芷笑得像只小狐狸,暗道︰“嗯,這幾位老大人,要德有德,要聲望有聲望,其中還有公爹與爹爹的老師呢。只是這得讓公爹與爹爹出面…”
“芷兒,你為何發笑?”姜遠不解的問道。
“沒啥。”上官沅芷連忙搖頭,能幫上姜遠,她自然要盡全力,但此時若把心中所想說出來,萬一不成,豈不讓夫君白高興一場。
“夫君,夜已深…不如,早點安歇吧。”上官沅芷面帶潮紅之色,俏眼含媚,盡顯柔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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