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壯你放手,冷靜點,有什麼話好好說。什麼完蛋了?”張小勤推開薛壯。
“問你啊!賣家現在點名道姓說貨不賣給張小勤,我們怎麼和客人交代?收了客人的定金,到時間送不了貨那是要賠三倍錢的啊!”
薛壯急得不行。
“啊!不是說好了嗎?月底就拿貨給我們,我們也交了訂金啊!”
“人家今天通知我把訂金拿回去,說張小勤人品太差,貨寧願扔掉也不會賣給張小勤!你說說你干的這叫什麼事啊!”薛壯拍著大腿。
“那他不給我貨,不也要賠我們錢嗎?你急什麼?”張小勤眼一瞪。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蠢貨當時非要耍心眼兒?別人要五成訂金你只給一成,說把錢留手里能錢生錢,給那麼多訂金干什麼,反正到貨了要全部給的,你自己忘記了嗎?!
別說合同里沒有寫賠錢的事,就算賠三倍,那也頂不了我們要賠的錢啊!你可是收了客人五成定金的啊!”
薛壯一屁股坐到地上,開始哭。
“你現在說我啊?!是誰交了訂金以後罵人老板是個傻子的?還請我喝酒,還要了錢去賭,現在出事了你就全怪我頭上?”張小勤也罵道。
這一下薛壯沒話說了。
“還有,那麼多錢的貨做了扔那里?我們和他商量一下,把價格再提提不就好了?老板有錢不掙他又不是傻子!”張小勤不相信會有人有錢不掙。
“我提了我提了!我都跪下求他了!可是他很堅決,就說不賣給你。貨扔那里也不怕他賠得起。我說我和你沒有關系,錢是我收的客戶的,我得賠錢啊!他說......”
“說什麼?”
“說我和你這種人一起做生意也就好不到哪里去,以後也不賣給我。”
薛壯可能是說得太急了,坐在地上大口喘氣,張小勤把他從地上提起來,兩人飛快地離開。
大家的注意力從張老大和張老二身上轉移到了張小勤身上,然後大家都死死地望向張阿妹,張老二怒問︰
“是不是也是你?肯定是你,你知道小勤他沒有單位,就把他的生意攪黃是吧!張阿妹,你太狠了!”
張阿妹隱隱覺得哪里不對,但是又說不上來。
張小勤媳婦已經沖上來撕她了。
她只能喊道︰“我沒有,不是我!不是我!這些都不是我干的!你們是我親人我怎麼可能做那樣的事呢?!真的不是我!”
張老二一巴掌甩了上去。
“你還敢說不是你?我雖然沒有看到我的舉報信,但是大哥都拿到舉報信了!用的是棉紡廠分廠抬頭的信紙和信封,和棉紡廠有關系的只有你!”
張阿妹又愣了,隨即道︰“不是,我哪里來的分廠的信紙和信封......”
說到一半,她自己愣住了。
她是沒有,但是張敏曾在那里工作了一段時間。
于是,她又改了口︰“我也沒有那麼蠢啊!我用什麼紙不行......”
張老大打斷了她︰“你當然不蠢了,你是知道我們不可能拿到舉報信對吧!你就沒想到舉報信落到了我朋友手里,要不是這樣,我們還真想不到是你。”
張阿妹一時已經亂了。
突然,她靈光一閃,叫道︰“是吳姍姍!吳姍姍干的!她查過你們事,而且她也有能力攪黃小勤的生意!”
“你別想甩給別人,吳姍姍和我們都沒有什麼交集,他對付我們有什麼好處?為了報復你?那直接報復你就好了。”張老大搖搖頭,不相信。
“就是為了破壞我們兄妹之間的關系啊!吳姍姍和吳軍已經簽了放棄房子的同意書,廠里現在要把我從房子趕出去,我工作也丟了,今天來就是找你們商量的,讓你幫我想想辦法找個地方住......”張阿妹又解釋。
“大哥,我反正是不信吳姍姍會這麼無聊,我看多半是她本來就舉報了我們,結果沒想到廠里要收她的房子,她就趕緊把事兒推給了吳姍姍,知道我們也沒有辦法找到吳姍姍對質。
吳姍姍那可是高材生,能蠢到用棉分廠的信紙?張敏去棉分廠上班的時候她都走了,想要用也沒有啊!”
張老二分析得頭頭是道。
“就是你,就是你!”張小勤媳婦揪住張阿妹的頭發用力一扯,直接把她給扯倒在地。
她听了半天听得頭都大了,反正就是感覺是張阿妹害的她男人。
張阿妹倒在地上,張小勤媳婦騎到她身上,連掐帶打又撓。
都這樣了,張阿妹也只能回擊了,兩人在地上打成一團。
張老大和張老二任他們打了一會兒這才上前去把兩人給拉開。
張老大作為長兄,下了決定︰
“這事兒已經出了你再說什麼都用了,我們從此斷親,我就當沒有你這個妹妹了。”
張老二張張嘴,覺得還不解氣,但是現在張阿妹一無所有,房子都沒了,還能把她怎麼樣,所以他也接了話︰
“就是,從今天起我也沒有你這個妹妹了,你以後是生是死都和張家無關!老娘反正你也沒有供養過,送上山也不用你送。”
張阿妹冷眼看著屋里的所謂的親人,一瘸一拐離開了張家。
節是沒法過了,她走沒多久,張老大和張老二也都一起回了家。
出了門,張老二撞撞哥哥︰
“大哥,還好你想到斷親這法子,不然,她肯定會跟個狗皮膏藥一樣粘上來的!我們還得管她住管她吃,誰家有多余的房子啊!
她現在也不小了,誰知道能不能找到工作,到時住進來還能趕得出去?找不到工作我們還不能看她餓死,那就真麻煩了!”
張老大點頭︰“就是!她也是一天天的放著好日子不過非要作!現在作死了吧!要是哄著吳家那倆孩子,不比張敏強?”
“就是,蠢得出奇。”張老二也搖搖頭。
張阿妹走在回家的路上的,再過三天,這家也不是她的家了。
她終于感覺到了一絲絕望。
回想她嫁到這家里的種種,總覺得自己沒有錯。
“是命不好......是我命不好......前頭一個對我好,死了......後頭這個......也死了......我克夫......是我命不好......”
她坐在床邊喃喃說著。
三天後棉紡廠就要來收房子,現在娘家人也全部反目,真的沒有一個人來幫她了,她一人怎麼對付得了手提殺豬刀的姜滿娥。
只能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