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超英從歲華樓出來,回了家。
莊母一看到他回來,立即就跑過來問︰
“怎麼樣?去過三姨說的酒樓了嗎?”
莊超英點點頭︰“就是在那里上班而已,不是她開的。”
莊母皺眉喃喃道︰“不能啊,你三姨也不可能騙人......”
“倒不是幫工,也就是個小經理之類的。”莊超英怕自己不說實話,莊母會再找事,于是就直說了。
“經理?就她那樣兒,字都認不全還當經理?”莊母不屑道。
“媽!”莊超英低喝一聲。
他只想說,現在的朱秀玉看起來和幾個月前可不一樣了。
“算了,當就當了,一個月能有多少工資,你打听了嗎?在酒樓干也好,是不是每天都還能剩些好東西拿回家?這又省一筆......”
莊超英抬起頭看向莊母︰“媽,別人家不知道,我們家還不知道嗎?公家的東西能往家里拿嗎?能賣嗎?!”
莊母想起了莊趕美,沒了話。
過了一會兒,她又問︰
“工資問了嗎?”
莊超英沒有問,問了也沒有用,朱秀玉不會告訴他,兩人一早就說了錢各掙各的和各花各的,他沒那臉問。
“你這個沒用的東西!連個錢都不敢問!我就不信了,一個家還能兩個人當,明天我去問。”莊母急得不行。
她迫切地想知道朱秀玉掙多少錢,再盤算怎麼弄過來。
“你去你去,黃玲是大老板,只要有膽子你就去!上次坑圖南的事情她還沒有找你算賬的,你去了正好一並找你清算清算。你應該慶幸那天筱婷沒有跟著來,如果筱婷在,只怕那尿要灌到你嘴里去!”
莊超英拿手指著大門口,一激動,手都抖了。
莊母听得一愣︰“那酒樓是黃玲開的?”
“對!”莊超英重重答。
莊母怯了。
黃玲得罪不起。
她知道,黃玲既不要命還有錢還有背景。
莊母挺吃驚的,不解道︰“黃玲為什麼會請朱秀玉去做工?”
莊超英也百思不得其解,唯有搖頭。
“那我就去家里找她,她手里掙著錢,還拿著樺林的錢,那可不行!到時都歸她兒子用了。”莊母又生一計。
莊超英一听,頓時焦頭爛額︰
“媽,我們說好了各管各的,而且樺林的錢是樺林願意給她的,現在鵬飛也是全部由她在照顧,這錢也理應給她!”
“鵬飛多大啦!都高二了,要她管什麼?要幫著喂飯還是洗澡?以前還需要你幫著搞學習,現在也不用了,怎麼能歸她呢?”莊母講著自己的道理。
莊超英深吸了一口氣,怒喝一聲︰
“媽!你能不能別摻和我和秀玉的事!”
莊母住了嘴。
“她在哪里上班掙多少錢你別管!掙多少她也不會給我、不會給你、更不會給趕美!
樺林的錢你也不要管,樺林就算不給秀玉也不會給我,因為她知道你會從我這里拿走,而我耳根子軟經不起你說,她現在可以直接給鵬飛,鵬飛現在的年紀不上學都可以上班了,自己知道怎麼花錢!
我和秀玉的關系你更是別管,你要是敢去找她的事兒,她第二天就會扯著我去辦離婚,我也會直接同意!我還會把房子和錢全部給她!
你消停點吧!想想林芳!想想振東振北!你非要我提這些不想提的事嗎?
你是斗得贏黃玲還是斗得贏朱秀玉,你非要惹她們?想要她們的東西,你不僅撈不到好處,你還會往里填,這事兒多少次了你還不明白嗎?
現在大家互相不干涉,已經是最好了,已經是最好了!
你非要鬧,我以後不會攔一句,我只想告訴你,現在她們倆個站在一邊,你只會死得更快。
反正你鬧我就立即和朱秀玉離婚,然後申請調到鄉下的學校去,離你們遠遠的,鄉鎮小學十五塊工資夠我不餓死就行,別說供養莊趕美了,我連你們都供養不了。
你只管試試看!你去,你現在就去!”
莊超英扯著莊母的手就往屋外拖,一邊打開門,要把她推出門去。
莊母扒著門叫道︰“好好好,我听你的還不行嗎?各過各的!我不找她們就是了。”
屋子里靜下來,莊母過一會兒才開口︰
“今天的菜還沒有買的,晚上吃什麼?”
“你現在又不是不能走,買菜就出個院子半條街遠就不能買一下?我白天上一天班累得要死,你就非得等著我?”莊超英一听,氣得不行。
“那不是因為你平時每天回來順便就帶回來嘛!我也不知道你今天沒帶啊!”
“別說了,不就是個買菜的兩塊錢嗎?今天我反正是不買了,我也不吃,你自己看著辦吧!”
莊超英起身回了房間,重重地關上門。
莊母回了房間對床上的莊父說︰
“哎,就是個沒用的東西,教都教不會,哪個女人都弄不贏,也別指望他從朱秀玉手里撈點回來了。”
“房......子......”莊父含含糊糊道。
“那現在沒離婚你也不可能把她趕出去啊!廠里學校都知道,如果把超英的工作搞沒了,他肩不能挑手不能扛的,到時哪里去弄錢!趕美出來了,肯定找不到工作的,到時讓超英想辦法掏點本錢讓他做點小生意。”
莊母整天都在為牢里的莊趕美在籌劃著。
一切也都是在為了莊趕美籌劃著。
莊母也不想出錢買菜,就煮了清水面吃。
她端了一碗去敲莊超英的門︰
“超英啊!我煮了面,你吃一點吧!不吃飯可不行,晚上餓著睡不好,明天上班沒精神。”
屋里沒有動靜,莊超英答應都沒有答應一聲。
莊母知道,莊超英是在以這種方式告訴她,這回是氣狠了。
但是莊母不怕,她自認為媳婦可能掐不住,但是這個兒子自己一定是掐得死死的。
想到這里,她又在門口道︰
“超英啊!是媽不對,媽想多了,媽肯定不會去打擾秀玉的,你放心。等媽好些了,你就搬回家去住,太長時間離家兩夫妻的感情肯定好不了,只要你們夫妻好好的,爸媽也就放心了。”
莊超英雖然知道莊母是虛情假意,但是听到莊母服了軟,心里還是舒服了不少。